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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对他来说,是齐清儿的救命恩人,说白了没有严颂,他也见不到如今的齐清儿。说实在的,祁王对严颂这个情敌没有恨,只是不喜欢。
张公公见祁王进来忙打了个千儿,问道:“祁王殿下怎么来了?陛下身有不适,恐怕……”
张公公的意思是陛下不想见祁王。
祁王继续往里,道:“张公公尚未禀告陛下,如何知道陛下不愿见本王......”
张公公一时语塞。
面前是王,他一个太监,没有阻拦的权力,逐让到一边。
祁王两三步走到皋帝床榻前,微屈了下膝,道:“有件事不得不告知陛下。”
皋帝正昏昏欲睡,身子慵懒在床上,两肩塔拉着,毫无生气的样子。听到有人说话睁了睁眼,看到是祁王,眉间不由露出几分厌恶,道:“你来做什么。玉玺你已经有了,权力你也有了,天下已经在你手上了,你还到我这儿来做什么,难道要我马上死了你才满意?”
他没有用朕自称,用了我这个相对而言更亲切的字。
也不知他为何要这么用。
祁王目光闪烁,面对自己的生父,见他说这样的话,在冰冷的心也会微微颤抖。但他把一切情绪藏在心中,面上波澜不惊,声音沉沉道:“从血缘上来讲,你我终是父子,即是父子,做儿臣自然有责任和义务让做父亲的有一个安详的晚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微侧身,继续道:“今日过来事关兰成公主......兰成公主昨日.死在了陈府。”逐又将陈文靖一早过来告知的事情讲了一遍。
养心殿中几声叹息。
张公公面容极愁,不断摇头。
严颂叹了口气,却并没有什么难过之意。
皋帝的神情呆住了,他盯着帷幄,两眼一眨不眨,揪着被褥的手在颤抖。
没有再比他更悲惨的皇帝了。
子嗣死了一个有一个,他本就膝下子嗣不多,公主也少得可怜。他缓缓闭上双眸,这是昨日因,今日果么?都怪他当初杀人太多,如今全报复在了他的子嗣身上。
良久后,皋帝气喘吁吁道:“下令追捕,定要将凶手杨柳给抓回来。”
祁王得来皋帝旨意,稍点头,没准备再多言,只叫了严颂出殿。
张公公唉声叹气的站到皋帝一边,道:“陛下,您就这么任由祁王做主么?兰成公主突然死了,事关皇室,他过来依奴才看只不过是来告诉陛下您罢了。到底如何追捕,何时追捕,他可一句都没问呐。”
皋帝复眯眼摇摇头,道:“我现在只是空有虚名罢了。你看看现在的朝政,都是祁王一个人在做主。我病了这些日子,没有一个老臣前来瞧过我,顶多呈上来慰问奏章就当了事。朕的大势已去,皇子中只有祁王能担当得起治国重任,我不就任由他,还能如何?”
张公公嘴角抽抽。
严颂随祁王到了养心殿外。
祁王幽幽的眸子扫过严颂的双眸,道:“清儿最近情绪很不稳定,你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人,希望你可以过去看看她。”
严颂负身后的手微微握紧,道:“不是你让我呆在养心殿专门调理陛下的身子吗?怎么清儿心绪不稳,连你都安慰不了码?”
祁王闭了闭眼,忽视对方的轻佻,道:“我是让你呆在养心殿没错,但我并没有完全阻止你出入养心殿。以你的功力,我安插在养心殿的御林军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想出去,轻而易举。”
严颂双唇微翕,将目光投向原处,道:“好,我可以去趟馥雅郡主府。”
祁王点点头,冥冥中觉得严颂的表现异常。
但他现在重物缠身,又要准备他和齐清儿之间的婚事,现在又多了件命案,实在无暇在管更多的事,便没有多在意严颂的那点隐隐的异常。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便各自离去了。
祁王马上下达追铺杨柳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杨柳活和带回来。
而严颂,则是傍晚时分,暮色降临之后到了馥雅郡主府。
此时齐清儿刚刚从皋璟雯那边回来。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虽然说的话没有以前多,但彼此之间的感情犹在,彼此也都能感到彼此的舍不得,以及藏在心底的原谅。
见过皋璟雯的齐清儿,心情上舒畅许多。
严颂照例翻墙入室,不打招呼也不让郡主府上的下人通禀,直接进了齐清儿的卧房。
回来后的齐清儿并不知严颂在府上,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才回了房。
推门进去,觉得里面昏暗暗的,却又个人人影在挪动。
镇定惯了的齐清儿自然不会觉得那是鬼,开口便问来者是谁。
严颂不紧不慢的点了蜡烛,声音脆弱道:“你总算是回来了。要是你再回来晚点,说不定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话。
齐清儿刚从怀疑对方是强盗的紧绷心绪下缓解过来,就被严颂这么一番话惊得眉心直跳。
“你都在说些什么,什么死不死的?”齐清儿走上前,随手取了案台上的另一盏蜡台点燃,凑到严颂身边。
这才发现严颂面色苍白,左肋下有血迹,额前的头发凌乱,整个人看上去像刚经历了一恶战,身子微微颤抖。
齐清儿来不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扑上前急切道:“这伤是怎么回事?还流了这么多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严颂凝住气,先压住伤口的疼痛,缓缓道:“这都不重要,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儿吗?就是想来看看你。”
齐清儿顿时觉得浑身发软。
脑中思绪乱飞。
先前她就认为严颂之所以入宫之后不能出来看她是因为祁王,因为祁王的心狠手辣伤了严颂,就将其关在养心殿受御林军牵制所以不能出来看她。
如今看到严颂受伤,左肋下面血红一片,心中对祁王的恨熊熊燃起。她道:“是他!对不对?是他伤了你?”
严颂将头埋得很深,整理好了情绪之后,方抬起脸来道:“你想哪儿去了,不过是我出来时不小心伤的。几个月未在宫中,竟望了宫道曲折,外面有下雪地滑,这才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