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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莜甜蜜蜜的一笑,“是啊!修剪,如何使不得。”
又往身后扬了扬脸。
只见一个婢女手中提着剪子之类等物。
娅楠蹙眉,“可是......”
话还能完全说出口,人就被葛莜拉出了厢房。
外面高阳耀眼,空气却冷得像个冰窟。娅楠冻得缩了缩脖子。
葛莜嫣嫣一笑,吩咐下面的婢女给娅楠披上披衣,又拉着娅楠的手说了些关于修剪花卉时需要注意的事宜。
娅楠便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去了兰香苑。
到了兰香苑之后,葛莜却并不见剪花,而是将剪子丢给了娅楠,自己到一边逛竹林子去了。
娅楠少女性情。
答应好了来剪花的,她便一个人蹲在那儿,细细修剪那冻得僵硬的菊花。
浑然不觉葛莜已经带着婢女们走远。
这一幕叫连续两天蹲守在祁王府附近的常生看了个正着。
兰香苑的防守不如正府的。
且修剪菊花的地方又靠近兰香苑的西北门,偏得很,平常的婢女嬷嬷们都走不到那里。
葛莜将她带到那儿,就是想排挤她的意思。
好叫她一个人尝尝没人理睬的郁闷。
谁料,让常生钻了空子。
娅楠被劫走时,葛莜她们在几十米之外的竹林,听到呼喊声已经来不及了,追出去早不见了常生和娅楠的踪迹。
葛莜心知闯了大祸。
也不敢不告诉祁王,边说是娅楠想去兰香苑,她不得已才带着去的,谁知道后面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祁王顿时大发雷霆。
一反往日沉着冷静的表面。
吓得葛莜直哆嗦,忙遣人去找父亲葛太尉前来。
葛太尉到的时候,先将葛莜支到了一边,用关切又责备地眼神瞪了葛莜一眼。
因对祁王道:“小女也是无意的,还望祁王殿下勿恼。”
祁王抬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身子僵直地坐着,面色铁青。
葛太尉心塞,满面愁容。
那娅楠虽然是皋帝亲自派人送到祁王府上的,并不表示皋帝就认了她,否则应该赐予她公主府并且给予公主的称号。
然而皋帝却没有这么做。
很显然,当时皋帝内心也很纠结,一面是骨肉亲情,一面是皇家颜面,中间是曾经如同浩劫一样的私通案。
最后做了两全的决定瞒着众人将娅楠交到祁王手上。
也有要祁王隐瞒的意思。
现在娅楠被劫走,祁王必不能坐视不管,可一旦出手,伤的就是龙颜。祁王的地位很有可能会幻化为泡影。
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葛太尉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厉害关系。
因试探地问道:“祁王殿下的意思是......救还是......不救?”
祁王凝视烛台。
深邃的双眸通红,突然掀翻了案几上的茶具。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葛太尉惊呼,“殿下......”
葛莜直接哭闹着扑到祁王身边,“眼下这个局势,殿下只有按兵不动,才不落了嬴国侯的圈套。娅楠那边……她一定会没事了,嬴国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他想利用她,怎么都会善待她的。殿下现在应该退避三舍,切不能往那陷阱里跳啊……”
祁王听完,却将葛莜推到了一边。
目光狠狠地在葛莜身上落了落。
扫得葛莜浑身上下生疼。
葛太尉小心打量祁王,希望他能将葛莜的话听进去。
祁王却豁然起身,让下人将葛莜请了出去,留葛太尉一个人在书房内。
两人在书房内谈了很久。
葛太尉临走前,又惶恐又无奈,三番五次问祁王,“殿下真的想好了吗?”
祁王颔首,目光凌然。
葛太尉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葛莜见父亲走了时候,想进书房再和祁王解释解释。
毕竟她也不成想娅楠会被劫走,心中愧疚又委屈。
然祁王却不愿见她。
她便在门后侯了两个时辰,最后抵不过初冬夜晚的严寒,僵着脖子回了卧房。
祁王走出书房的时候是寅时(即凌晨三点到五点)。
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寒风瑟瑟,呼呼的风声让人心寒。
他却只穿一夜曳地的长锦衣,独自出府,一路飞檐走壁去了馥雅郡主府。
……
自从犁氏那边回来,听闻娅楠被劫。
齐清儿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索性起身和竹婉围坐在火炉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看上去像是在闲谈,却字句不离娅楠被劫一事。
竹婉说,“也不知道祁王那边怎么样了。这么一闹,和祁王之间的消息也未能及时传递。”
齐清儿道:“他这次不会袖手旁观的。传不传递消息,其结果都一样。明天的事该怎么进行救怎么进行便是。”
竹婉担忧,道:“此事非同小可,奴婢觉得最好还是和祁王商量好了再进行,也能里应外合。”
齐清儿不言语,最后隔了好一会儿,道:“无妨。”
她和祁王之间总隔着千山万水,走不到一起。
可她觉得有时候心灵相通,比什么都重要。
明天的事,就算现在不通知他,他也一定能见微知著的了解她的寓意,并且好好把握。
齐清儿扭过头去看窗棂。
乳白色的纸张后外漆黑一片。
莫名的,她却想打开看一看,就算入眸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感受一下黑色之下的冷空气也是好的。
便走过去,打开窗棂。
和预期的一样,外面没有星辰没有月牙,天空空洞洞的,像一张大网,网住世间繁华与沧桑。
轻轻地,淡淡的,有股檀香。
香气遥远,又近在咫尺。
忽然门被打开。
一股寒气飘入,檀香气灌入房中。
他来了。
竹婉见状,不声不响的隐身退下。
祁王踏进屋来。
齐清儿转身看他。
两人都很憔悴。
好在齐清儿服过严颂走前留下的药,身子较弱的她还能撑住。
祁王凝视了她良久,薄唇中吐着寒气道:“她们劫走了娅楠,我不能再袖手旁观。这一次明知是陷阱,我也要往里跳。清儿,我不清楚我出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坏到什么程度。或许你我谋下的一切将会飞灰湮灭,一去无返......清儿......我……”
烛光柔柔地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眉峰很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蹙眉,所以显得高。
他的眼眶红红的,里面布满了红血丝,他看着齐清儿,像在寻找安慰似地看着她。
薄唇微张,沉长的呼吸。
齐清儿依然站在窗棂边,摇摇看他。
他的身影好似被橘红的烛光掩埋,远近难辨。
她道:“此举困难重重,危险重重,不确定因素很多。可我们别无选择,不试也得试。”
说话间的那份坚定和自信,让祁王感到震感。
因道:“唅鹿,嬴姬那里,你是有什么新的计划了吗?”
齐清儿颔首,挪步走到祁王身边,逐将让楚秦歌进嬴府给嬴姬偷偷送信的事说了,“就看嬴姬她出不出来,能不能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