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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拿钦佩的眼神看他,也有不屑的,觉得他即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齐清儿和竹婉吃完馄饨,付了钱。
也走到人群中来。
近距离看看这个只问不索的别样乞丐。
瞅他手里的书,先不说书面,因为根本就没有书面,里面的页脚都已经泛黄卷起,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污渍,有些字甚至看不清楚。
可少年拿在手里就跟捧着宝贝似的。
小心的阅读翻页。
齐清儿不由得想起那小丫头说的话,看来少年的日子过得很艰辛,这书还不知是从哪个废墟堆里给翻来的呢。
竹婉从身上掏了掏,找出一个金锭子。
刚想丢给少年,却被齐清儿给制止了。
她迅速将竹婉拉到一旁低声说,“一锭金子太夸张了,不一定能引起那少年的注意,倒引来旁人的注意。”
竹婉回道:“一锭金子如何就不能引起那少年对郡主的注意了。”嘴上拒绝,手里却把那金子妥妥地收起来了。
齐清儿撇了一眼少年,道:“他的书生气质你也看出来了,他眼里只有书,金子对他来说就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的。”
竹婉豁然领悟,沉长点头。
这边正说着,街那边又来了几个身着深蓝色制服的官人。
穿得一本正经,不像是随便到街上来逛的。走在大街的架势,就好像那街是他们家的,城民纷纷避让。
齐清儿二人也和其他城民一样,齐齐让到一边。
“咱城东向来平静,鲜有闹事的。这些官人,也不知为何事而来……”一个城民对着另一个城民喃喃道。
“瞧着,倒也不像是来捕捉什么人的。”
“说不定就是例行查街,也不一定......”
少年已经在墙角,无处可让,便将自己面前那张写着字的白布往后挪挪。
谁料,他刚白布拾起,那几个官人不偏不倚地站在了他跟前。
看样子是冲着他来的。
众人也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这么文弱书生,长得比女人还秀气,除了占了街角乞讨看书,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齐清儿心下微悬。
不知那几个官人要做什么。
少年似乎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手里的白布被抢了也不争夺,只将手里的书先藏藏好,也不管脚下几锭施主丢的碎银子。
官人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冲着少年指手画脚道:“城东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叫花子呆的地方吗?你若想乞讨,老子可以给你指条路,去城北的窄巷,那里叫花子多,些许你去了那儿还能遇到个知己。走……走走走,别杵在这儿碍眼……”
官人边说边将手里的白布丢在少年身上,一面嫌弃地对他摆摆手。
少年不得不接住白布。
那是他身上所剩不多的资产。
被官人这么一通叫骂,整个人又恼又羞,倔强地扬着脸,面色却红到了耳朵根。
争辩道:“晚辈坐在这里并没有碍到任何人。何况我也不是叫花子。”
官人讪笑,“瞧瞧你穿的样,说不是叫花子,几个人信啊……走走走,这儿不是你这等低级之辈能呆的地方。再不走,休怪我们动粗。”
少年势单力薄。
对方又是官人,自也不敢说得太过分。
低头寻思一会儿,便顺着官人的意思离开了。
之后有没有真的去官人说的城北,就不晓而知了。
齐清儿和竹婉站在人群中,关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竹婉好几次就要站出来帮少年说话,都被齐清儿按着,没让冲动。
官人见成功赶走了少年,便拍拍手,说笑着离开。
留下尚未缓过神来的城民。
有人道:“咱们城东什么时候就不能有叫花子了?”
“前两天我在东大街上就见过一个......”
“哎呀,少说几句。人家官人还没走远呢!”
“这年头啊,官人做的事,鲜有人能转过弯来的......”
最后一个说话的城民将声音压得很低。
竹婉见人群散了,忙道:“郡主难道就让那少年走了?”
齐清儿回道:“我们明天还来,他明天一定还在这里。”
竹婉不解,“不是说不让在这乞讨。”
齐清儿浅笑,“那少年也是有骨气的,城北的窄巷他是不会去的。明天他一定还在这里。”
竹婉抿嘴点点头。
那几个官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下一个街角,忽然收去了居高临下的气势,对着墙角边一个男人点头哈腰。
男人似很不喜官人的做派,只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这一幕没能逃过齐清儿的眼睛。
那墙角里的男人,不是嬴国还能是谁。
就算其穿了寻常的衣服,又在光线昏暗之处,齐清儿还是将他看得清清楚楚。相比十六年前,他脸上的皱纹更多,其他再无区别。
举止之间藏了满满的老谋深算。
他站在那儿冲着少年坐过的街角看了看,然后转身撇撇头,冷哼一声,逐消失在街头巷尾。
齐清儿还站在原处。
那馄饨铺的小丫头见齐清儿和竹婉还没离开,忙凑上来道:“我们家还有豆腐皮包的鲜肉小点心,味道极好,二位姐姐还要再用些吗?打个袋子带走也是可以的。”
齐清儿见这小丫头,一门生意经。
便道:“好啊,那买些带走。”
小丫头欢喜点头,刚要转身去准备,又被齐清儿叫住了,道:“你多大了,可识字,家里兄妹几个?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机灵地看着齐清儿。
想着会不会是人贩子,但看齐清儿透彻的眼眸,她莫名地觉得值得信任,便道:“我叫墨七,如今十岁了。我知道写自己的名字。家里还有一个小弟弟,刚会走路呢!”
齐清儿点点,浅笑拍着墨七的肩头,道:“好,我们明天还来你这里吃馄饨。”
墨七笑得更欢,一面准备小点心给打包带走,一面笑道:“那两位姐姐明天一定不能忘了过来呀!小七在这里等着你们。”
齐清儿道好,接过小点心,让竹婉付了银子。
又和墨七寒颤了几句。
方反道回府。
竹婉在路上便问,“听这城民和有小七的意思,那墙角的少年是这连天才落魄不堪的,之前至少不会这样衣不遮体。”
两人转进一个僻静的巷子。
齐清儿望着长长的巷道,回道:“刚才站在昏暗处的嬴国,你也看到了。那几个官人很显然就是嬴国指使的。那少年这几天突然落魄了,其原因也不难猜测。算一算嬴国入京的日子,便知分晓。”
竹婉接道:“奴婢看那少年一副后生的模样,势单力薄,根本不像是能和嬴国扯上关系的人。嬴国身为国侯,如何就不能放过一个路边的豪无势力的少年?”
齐清儿沉思一会儿,道:“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明天还要过来的原因。想知道为什么,突破口就在那少年身上。”
竹婉挑眉点头。
回到府上时,夜已深。
齐清儿让竹婉将从馄饨铺买来的小点心送去杨柳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