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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净公主即已说出了口。
皋帝稍稍犹豫,刚欲开口。
凌王噌地也走到了殿堂中间,太子一侧,很是无礼突兀地指着刘使臣,道:“擅自带旁人入殿,你是何居心?”
刘使臣身子一僵。
这样的局面自他出使以来还是头一回,忙道:“这个......陛下明鉴啊!在下并不认识此人,更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凌王殿下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凌王随即眉心一颤,转身对着皋帝道:“父皇,尚且不知此人来历,留在殿中也是祸害。”
太子急道:“他来求父皇为滨州百姓做主,看着模样显然是滨州的百姓之一,怎就来历不明了!”
“即是庶民,又是如何进得了公主府!太子别忘了这外面可是有重兵把守,御林军首领又怎会放进这样的人来!父皇,儿臣觉得此人定有蹊跷,万不可让他在殿中久留!”凌王几乎怒道。
此时殿中的太子和凌王二人如同饿了好几日的野兽一般,随时就准备着要去撕咬对方的脖子。
刘使臣见状,小心地咳了一声,道:“越国太子大致今明两日.也就抵达京城了,还有诸多事宜待在下去安排。恕在下先行告退了!”
皋帝自也不愿刘氏这样的外臣看到这样的场面。
便应声,让刘氏退下。
齐清儿心中想着,刘氏也是聪明人,找准了时机撤,免得日后摊上一个故意嘲讽的罪。
只是当下凌王如此巧言善辩,还盼太子不要输给凌王才是。
她无意地再次看了眼祁王。
祁王清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似乎此局已然坐定一般。
齐清儿在内心稍稍垂了口气。
这几日祁王都称病,有些话也未能通过竹婉和他交涉,不知他知否又在其中设他局。
无奈当下也找不到和祁王说话的机会,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子不怒,则放声大笑,道:“俊扬皇兄又如何得知御林军首领不会放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且又是前来告状的滨州难民?难不成皇兄已早早与御林军首领串通一气,连这样的难民也不放过吗?”
此话严重了。
御林军乃皋帝的贴身护卫。
平日最是信任不过,现下太子这样一说。
皋帝就是知道太子不过是为口舌之争,也难免不会心惊。
“好了,好了!吵得朕的脑仁疼。”皋帝不耐烦的瞅瞅太子凌王二人,终是把眼神落在了方远身上。
道:“你说你是方氏,为滨州难民而来?”
方远浑身又是一颤,挣扎着半扬起脸道:“草民正是于半年前来京告状的方氏,为滨州难民一事。”
凌王自知没有退路,垂头眼珠子不停的转,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子。
太子眼中突然放光,道:“父皇可还记得半年前曾有一位滨州来京告状的百姓,可入京之后却失了踪迹。当时儿臣还怀疑是京兆衙门的沈县令私藏了此人。”
说着稍稍往凌王那儿撇了一眼,见其面红耳赤,又继续道:“儿臣关押了沈县令多日.都未查出半点结果。”
话已至此,皋帝是定要问个清楚的,对着方远,道:“太子说的,可是你?”
方远突兀的颧骨挂了沧桑,道:“正是......”
皋帝沉沉的吸进一口气,又生生地吐了出来,面色刷地难看许多。
大殿中,众人皆屏气凝神。
生怕弄出了动静,惹得龙颜大怒。
皋帝磨蹭着翠绿扳指,在案几击打着,良久后,声音更加深郁,道:“你来京告状,怎就失了踪迹,可是有人私自关押?你但说无妨!”
“半年前,草民到京兆衙门告状,当日就被关进了刑部天牢。”方远的话抖得越发厉害。
想必是刑部的酷刑至今都游走在他的心尖上。
“刑部……?”皋帝疑惑,整个人都往前伏了伏。
凌王眼看不对,总不能白白地等着被揭了老底。
隐去脸上的不安,道:“父皇,此人行迹诡异,他是否就是于半年前消失的滨州百姓,尚且不知。今日本是璟雯的生辰,在此询问此人怕是不妥,不如让儿臣带回府中,细细盘问后再作打算。”
“在此询问有何不妥,我也很想知道滨州灾民一事为何迟迟未能解决!父皇不用顾忌我!”皋璟雯出言极快。
滨州灾民也是她心头的一个结。
皋璟雯这一句话着实让凌王更加的歇斯底里。
太子灵机一动,书香气质的俊脸上暗暗擦过一层笑意,道:“俊扬皇兄府上不是还有京兆衙门的沈县令,和前两日刚来京城告状的滨州百姓方舟吗?!不如传他们一起过来,正好也能解说一下此人是否在妖言惑众,免得诬陷了刑部!”
皋帝眉眼稍抬,太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从案几上挪下手臂,又将扳指磨蹭在衣襟上,道:“嗯,俊扬,你审查这两人也未能得出更多的结论,不如命人讲这两人带过来吧!”
凌王的脊梁骨顿时彻骨的冰寒。
若把人叫来,刑部尚书曹宪铁定与此事脱不了关系了。
如今凌王自己和刑部尚书曹宪又失了联系,更是无法与曹宪商议对策。
凌王汗流浃背,短短几秒内,脑子飞快地转着。
如今权宜之计也就是彻底抛开幕僚曹宪,先保他自己要紧。
奉父皇之命,遣人前去领人之际。凌王已经做好舍弃刑部这一党羽的准备。
……
凌王府和纯净公主府只有一条街之遥。
京兆衙门的沈县令和滨州难民方舟,不一会儿就被带进殿来。
当着皋帝已经在座的各位皇子众公子的面,这两个滨州百姓竟是热泪盈眶的父子相认了。
这一举动,立即排除了凌王适才说的行迹诡异一说。
众人皆是吃惊。
皋璟雯更加相信了齐清儿当日的推测。
立即狠狠地瞪了凌王一眼。
齐清儿瞧着齐齐跪在地上相拥的方舟和方远。
他们的背影那样的踌躇不堪,王权剥削下,他们的生活又是何等难耐。
正殿中顿时呜咽如寒风过竹般,持续不断。
皋帝垂胸叹出一口气,对着还算处于常态的沈县令,道:“对于半年前来的滨州百姓方氏,你可知情?”
沈县令面容惨白。
他虽没有假公济私故意残害滨州百姓,但包庇刑部一罪是逃不掉了。
面对皋帝圣颜,他这个几乎已经丢了官衔的县令就算有斗大的但,也不敢撒谎,哀声,道:“确有此事。那日刑部突然来要人,说其触犯了大煜律法,我小小县令也无权过问,只得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被带走的可是此人?”皋帝龙颜上大是不悦,指着地上的方远呵斥道。
沈县令细细地瞧过后,道:“正是......”说完往前叩伏下身子,更是不敢再瞧凌王一眼。
皋帝面色瞬间如闪电雷雨般阴沉,对着一旁面色亦是同样阴沉的张公公道:“宣刑部尚书曹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