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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这些话,哪里是在化解皋帝现在对凌王的怒火。
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好好一个王怎会跑到太子府上,和太子府的侍卫比试切磋。
皋帝听了只会更加生气。
皇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玉手央央地搭在旁边一个婢女的手臂上。
只有皋璟雯和皋帝是几乎一样的表情。
凌王突然一个大礼,双手重叠按在雪水中,然后埋头向前,也不顾雪水是否打了他的头发。
他道:“父皇,儿臣确实不知您也在这里。”复又抬起脸来,脸上焦灼不堪,继续道:“只是这几日.太子一直避开儿臣,多次登门未果,今日.才不得已闯了进来,惊扰了圣驾,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恕罪!”
说罢,又是一个大礼。
凌王的话,让皋帝疑惑。
同是兄弟,又何必这样避开不见。
皋帝转而对着太子道:“俊稷啊,你为何多日将你皇兄拒之门外啊?”
太子楚楚一笑,对着跪在地上的凌王,道:“俊扬哥哥怕是误会了,这几日.我一直忙于处理京兆衙门沈县令是否参与包庇滨州刺史鱼肉百姓一事,一时不知俊扬哥哥多次登门,怠慢了俊扬哥哥,还请哥哥见谅。”?太子说得十分谦和,彬彬有礼。
齐清儿听着此话,有些愣住了。
难道京兆衙门的沈县令也被割去了职务,现下正在太子手上吗?
齐清儿杏眼微微一转。
也难怪他凌王会如此气急败坏。
当日在京兆衙门时,就觉得沈县令似有些为人不实。
皋帝见太子这样说,稍稍点了点头,对着凌王,道:“你又何事要找太子呢?”
凌王将头低得更深,语气到底是异常的诚恳,他道:“儿臣只是想协助太子,毕竟当年是我亲自巡视的滨州,于情于理都属我最了解滨州当年的灾情。”直到说完,凌王才又将头抬起。
一副细长忠诚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皋帝。
凌王如此说也真是大胆。
重复他和滨州灾情的息息相关,也不知皋帝会不会因此心生芥蒂。
齐清儿冷冷地吸进一口气。
凌王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凌王的话刚落,太子迅速地看了皋帝一眼,见其似有倾向凌王的意思,忙上前一步,道:“可是现在前往滨州再次巡视的是嬴谢,是他在查办滨州一事,我查的不过是京城中的沈县令和一个只知喊冤滨州难民方舟而已,俊扬哥哥即认为你最了解滨州,该找的也是嬴谢,找我又有何用?!”
太子此话,说得凌王不知该如何接话。
嬴谢远在千里之外的滨州,凌王亦是焦急嬴谢会不会查出什么关于他不利的证据,但也无能为力。
总不可能擅自离京前往滨州,那样只会增大他和滨州刺史之间的嫌疑。
凌王僵住良久,后做出焦急之态,道:“父皇!儿臣实在是心急滨州百姓,从旱灾开始到现在已有两年之久,这两年滨州百姓竟是一直处于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一想到此处,儿臣心里就似火燎一般。”他稍顿一下,语气更加诚恳,道:“擅闯太子府固然是错,可儿臣也是想为陛下,为太子出一分力啊!国土江山的稳固,离不开百姓的安泰啊!”
他说得如此恳切,赤诚,却是有违天地良心。
齐清儿现在更加确定,凌王必然同滨州刺史一起谋害百姓,这两年还不知道他赚了多少黑心钱。
每一个铜板都擦着滨州百姓的血。
她心中微微发寒,凌王如此薄情之人,必不能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凌王的锦衣上乌发间,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脚上的裤袜也早湿透。
皋帝听完凌王难免不为之所动。
加上凌王这样跪在雪地,皋帝也是人父,多少是心疼的。
齐清儿瞧着太子从一开始的平静傲气,变得开始急促。
太子甩了甩袖,乘皋帝动容之前,忙道:“俊昇如此心系滨州百姓的安慰,又何故硬闯我太子府呢?滨州远在千里之外,当是和我太子府毫不相干啊!”
太子灵机,又将话题扯回了擅闯太子府上。
凌王突然地往前跪行几米,扬着殚精极虑的脸望着皋帝,道:“当下能问得关于滨州刺史鱼肉百姓的线索的两人,都在太子府上啊!儿臣也是心急,都已经过去多日.了,为何还迟迟没有结果。多一日,滨州的百姓便多受苦一日啊!”
最后拉着长长的尾音。
叫人不由得心颤。
皋帝见其双手通红,还撑在雪水中,鼻尖也红了。
终心一软,道:“你起来说话吧!”
此时,皇后缓缓地走近皋帝一步,道:“这样大雪,梅林胜景大概也看不成了。”又一笑,道:“陛下何必站在这风口上呢!瞧瞧裙角上都叫雪水给打湿了,还是到暖阁中去吧!”
太子和凌王的一番唇枪舌剑,擅闯太子府惊动圣驾的凌王却占了上风,齐清儿不得不佩服凌王再这样不利于他的局势下,还能这般随机应变。不过齐清儿转念一想,微微叹气,薄情之人也只剩这样的唇舌功夫了。
而皇后自然是站在太子一边的。
这个时候,只能是旁敲侧击的指他凌王坏了皋帝梅林赏梅的情致。
皋帝应声点了点头,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进了正殿中的暖阁。
一路过去,皋璟雯一直扭头瞧着凌王。
似乎也很是不解,凌王这样的突然出现,即便词藻华丽,说得名正言顺,总还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
微一扭身,搂着齐清儿的肩膀随着众人进了暖阁。
暖阁中炭炉高烧。
连暖阁外的走廊上都有薄薄一层暖意。
正殿只有两个主座,皋帝和皇后,坐下后,其余都纷纷站着。
凌王进殿后,很是恭谨的站在了最末端。
皋帝坐稳后,轻咳一声,道:“俊扬有这份心,父皇心中很是宽慰。”说罢,抬手搁在案几上,又环视一下众人,道:“朕今日也是难得清闲,你们也无需这般站着。俊稷,命人赐座!”
说话间,皋帝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齐清儿。
齐清儿看到婢女拿着座椅进殿之后,微皱的眉头平缓了许多。
她这幅身体不宜久站,这会子正希望能够坐一坐呢。
众人纷纷落座之后,凌王深吸一口气,严肃道:“儿臣愿辅助太子,共同查办滨州难民一事。”
此话一落,太子和皇后皆是心颤。
倒是齐清儿忽然侧身倾向皋璟雯,弧度之大,立马扎进了皋帝的眼球。
“璟雯,你和这位嬅雨姑娘在说什么呢?”皋帝好奇地问道。
皋璟雯,道:“嬅雨才说了几句关于如何能让太子和凌王共事,就被父皇您给打断了,我都还没有听出究理呢!”
皋帝奥了一声,转而看向齐清儿,道:“说出来听听!”
此时,皇后却急道:“嬅雨姑娘虽不是什么深宫妇人,但论理也是不该讨论朝堂之事的。如何让太子和凌王共谋,恐怕不是嬅雨姑娘这样的庶民能言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