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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来做心理咨询的这段日子,郁黎都会跟着她一起,只不过是悄悄地跟在她身后,从来不敢上前打扰她。
童稚从洛白那里出来走在街道上。临近年关,街头巷尾都透着些红火和热闹,给这个一向冷冰冰的城市添了点真实。
经过天桥,街头艺人拨弄着吉他,正在沉浸式地唱着情歌。
城市中的人们总是行色匆匆,来不及为这一时的风景停留,一场颇具格调的演出只落得零散着几个观众的下场。
童稚驻足,手揣进兜里,围着厚厚的围巾,半张脸都被遮了起来。她静静地欣赏着这场冬日的浪漫。
年轻的歌手声音中带有几分沙哑,缠绵的情歌倒是被他唱出几分性感。
一曲结束,童稚还意犹未尽,伸出手献出了仅有的掌声。
周围的人群都诧异地看着童稚,唱歌的小哥似乎也被惊到了,这么久以来,这倒还是第一个为他鼓掌的人。
童稚往下拉了拉围巾,朝小哥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真诚,小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长发,粗犷的脸上也泛起了羞怯的笑。
童稚转身,看向身后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郁黎跟着她,她一直都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选择拒绝苏宛白一个人来找洛白。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需要理智,同理,他也是。
童稚突然的回头,让郁黎有些措手不及。他看起来明显有些慌乱,低着头不敢看她。
但视线穿过人群,大概有精准狙击的效果,让郁黎直呼受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童稚面前。
两人平静地对视着,是童稚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想听你唱歌,给我唱首歌吧。”
难得她有了兴致,郁黎忽地笑了,“好,要听什么?”
童稚想了想,“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还好,上次童稚给他听了一首歌之后,他回去就把这个乐团的歌都给听了一遍。
郁黎拍拍童稚的头,将她的围巾又向上拉了拉,盖住她那张惹人的脸。
“等我!”
郁黎走到唱歌小哥的身边,和他低声商量了什么,就见他借来了人家的吉他和这片小场地。
“嘿!”
郁黎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明明离得也不近,但还是让人耳朵酥麻麻的。
“童童牌专属移动点歌台,现在要开始播放了。请这位女士选择好自己的绝佳观赏区,以便获得完美的视听享受。”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童稚被他逗笑了。
见童稚笑了,郁黎也跟着笑,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遥望着宁静的夜空
你指着想住的星球
嘴角在勾勒着温柔
带走我一陌陌哀愁
……
别哭,前面一定有路
仿佛幸福在不远处
你心里有我你身边是我
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
不管是什么轮廓
不管是什么结果
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郁黎唱完,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童稚。童稚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眶变得湿润,眼前开始模糊。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开始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一面。
这是怎么了?郁黎有些慌乱,摘下吉他匆匆还给小哥道了声谢就去追赶童稚。
三两步,郁黎挡在了童稚面前。
“怎么了?”他轻声开口,不敢刺激她。
童稚不说话,只低着头摇了摇头。
郁黎彻底怒了,“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和我说说就那么难吗?还是说,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啊?我是个人,我也会难过的!”他红着眼睛朝童稚嘶吼道。
童稚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抬起头,开口的声音还是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那就不要再联系了,这样谁也不会难过了。”
郁黎满脸的不可思议,痛苦地看着童稚,“直到现在你还在把我往外推是吗?”
“什么推不推的,可能我就是没那么喜欢过你吧!”
郁黎不止一点想把童稚的这张小嘴堵上,以防她再说出些伤人的话。
“可你那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郁黎定定地看着童稚。那天晚上她明明对他说了喜欢的,他虽然醉了,但不代表没有记忆!
童稚嗤笑一声,“你醉了,哄你的手段罢了!”
说完,她就故作潇洒地转身就走。
郁黎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还是舍不得地开口挽留。
“童稚!你再走一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你了!”
“童童!”
“童童……”
一声声呼唤,就像是魔音入耳,让人的意志渐趋崩溃。
终于,童稚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得转身朝郁黎跑了过去,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放声大哭起来。
郁黎的双臂紧紧回抱住她。还好,他的风筝没有挣脱线。他耐心地哄着童稚,知道她是在宣泄这么久积压在心底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