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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台跟着徐晴晴进去,才发现卡座上还坐着几个不认识的青年男女。
“这都谁啊?”他偏头小声问徐晴晴。
徐晴晴说:“我同事,都是粉丝八九百万的大主播。我想着人多热闹就凑了个局。”
音乐声震耳欲聋,她不得不贴到简云台肩膀边,下巴冲最近的一个小男生一扬:“那个,是你忠实粉丝。求了我好久,我实在没办法才把他带过来,看我面上别甩脸色。”
简云台转眼看过去,就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盯着这边目不转睛,眼睛亮晶晶的,脸色也爆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我不会对我粉丝甩脸色。”简云台说罢,跟随其他人顺位落座。桌面上已经摆了好几框扎啤,还有白酒和红酒。
徐晴晴选的卡座十分显眼,正好在蹦迪台的正前方。
四面人影环绕,又烟雾缭绕。
气氛十分热烈。
胖子优先举杯,大笑说:“我来提一句!今天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是为了庆祝田僧的生日。来!让我们祝田僧生日快乐!祝他寿比南山,再多活个六十五年。”
“生日快乐。”简云台举杯。
田僧的生日庆祝宴,酒有了,小吃也都齐备,气氛也热烈。
但简云台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过了一阵儿他才想起来缺了田僧这个寿星。
简云台也知道自己酒量差,只抿了一小口,就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微生律坐在他身旁,抬臂喝酒,酒水入喉,喉结上下滚动。简云台盯了会儿,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喉结,小声说:“少喝点。”
微生律便把酒杯放下了,说了句话。
简云台没听清,凑近。
“你说什么?”
“我说……你……”微生律的声音依旧朦胧,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盖了下去。
见简云台面露不解,微生律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你也少喝点。”
简云台正要说话,旁边传来胖子高昂的贱兮兮声:“哎哟~好肉麻啊。这么多人在看着呢,你俩是连体的吗。”
简云台转头,笑着踹了他一脚。
“滚一边去,酸死了。”
胖子依旧贱兮兮的笑:“行,行。我滚一边去,不打扰你们亲亲爱爱。”
桌上人数正好十人,有一名主播提议分成两队,五对五玩骰子。
两队各出一人,输的人队友代替喝酒。
不用多说,这边自然而然分成了一队,分别是:简云台、微生律、徐晴晴、陈三现,以及鱼星草。
越是菜越想要玩。
徐晴晴想要出战,但胖子兴致更高,自告奋勇地想要玩。徐晴晴说不过他,最后只能无奈把这个机会让了过去,骂骂咧咧说:“你那个技术,拉倒吧,还不如我上呢。”
“你上的话,是想我们这队全喝死吗。”
“你上不也是要喝死。”
“废话真多,看胖爷我逆转乾坤!”
对面出战的是那个小男生,徐晴晴特地提醒了一句,“你别看他长得弱弱的,其实特会玩骰子,他就是靠这个积累粉丝的。小心点儿,实在不行你就换我去。”
“放一百个心吧。”胖子嗤笑一声摆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十分钟后。
他连输了四把。
“真是厉害,平均两分多钟输一把。你出门没带脑子?”简云台凉凉说了声,抬手倒酒。
这次轮到了他罚酒。
其他人喝的都是红酒白酒兑洋酒,只有简云台喝的是啤酒,对面有玩上头的主播兴高采烈大笑说:“诶!诶!不行啊,喝啤酒不就和喝水一样嘛。”那人给简云台调了杯酒,放到了简云台的面前。
简云台挑眉,看着那杯泛红的酒。
虽然没有表露出为难之意,但他却迟迟没有动,其他人都盯着他看。
他也不是抗拒喝,就是怕喝完直接一杯倒,后面没法继续玩了。
“陈南南,要不算了吧。简云台酒量确实不行,最多喝啤酒。”徐晴晴提醒了一声。
陈南南是那个清秀小男生的名字,他现在心底也格外崩溃——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想要好好表现的,甚至刚刚还想让着点,但对面出战的胖子实在是太菜了。当对手菜到一定程度时,想让都没法让。
陈南南犹豫,偷偷瞄了眼简云台。
青年落座在卡座边缘,离桌面有一定的距离,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握着酒杯。前方的蹦迪台震到卡座都在颤,红蓝色的光影投射到他的脸庞上,像是在他的脸颊上添了一笔闪闪亮亮的发光油漆。
垂眸注视着酒杯时,神色淡淡的,绯红的酒水似乎也摇曳着荡到了他的眸底。
真好看,好看到让人心动。
陈南南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
陈南南脸色爆红,刚要说“算了这局不算数”,侧面就伸过来一只骨节苍劲的手,十分自然地接过了简云台手中的水杯。
微生律仰头,一口喝下。
“我替他喝了。”
陈南南微愣,下意识看向简云台。
简云台没有看他,耸肩无辜笑:“怎么办,他想替我喝。”
微生律放下酒杯,抿唇笑了一声,说:“后面他的罚酒,都由我来替。”
“不是吧……”
桌上顿时一片被秀到了的哀嚎声。
黑客白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凌晨时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后来换了鱼星草上场,对面也开始出现败局。
酒过三巡,一行人都晕晕乎乎的,看着都不太清醒。
“怎么喝这么多。”黑客白坐到了胖子身边,问:“你们很高兴吗?”
胖子:“高兴啊!因为要庆祝啊!”
“庆祝什么?”
“给田老头庆祝生日宴啊。”
黑客白闻言,下意识扫了桌子一圈,疑惑问:“那田僧人呢?”
胖子:“田僧不在。”
黑客白:“…………”
黑客白问:“你们给田僧庆祝过生日,然后田僧本人不在,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你们,是我们,我们一起庆祝。”胖子脸色肝红,已经有点儿口齿不清了。
上方传来一声,“让一下,我去趟厕所。”
黑客白抬头一看,就看见简云台抬起大长腿跨过他的腿,他将腿往后收了收,问:“你也喝了吗?你一个人去上厕所能行?”
“偷喝了几杯啤酒。”简云台无语片刻,说:“你怎么跟微生律问一样的话,我去上个厕所还需要人陪吗?”
……
……
厕所。
简云台出了厕所,站到洗手台前洗手。这里面的光线要明亮多了,周边又有许多人,他一直低着头,防止被人认出。
“简云台!”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声音。
周围人纷纷一惊,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简云台同样微惊,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透过镜子瞧见了身后面色通红的陈南南。
简云台继续低头洗手,语气平平淡淡说:“右拐是男厕,别走错了。”
“我我我……我不是来上厕所的。”
“?”
简云台关掉水龙头,在旁边抽纸箱里扯出一张纸,挑眉问:“那你来厕所干什么。”
陈南南脸色变得更红,磕磕绊绊道:“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附近众人原本都在相互交谈,瞧见简云台后,都是攥拳暗自激动。要不是这里是厕所,估计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拍了。
简云台扔掉纸巾,又抽了一张纸出来擦手,“什么话?”
陈南南紧张小声说:“我喜欢你!”
简云台:“我知道。”
陈南南一愣,猛地抬头,“你……知道?”
简云台“啊”了一声,依然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徐晴晴已经跟我说过了,她说你是我的粉丝。谢谢你的喜欢。”
陈南南脸色一白:“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应该认识你?”
简云台疑惑,这才转身去看他,凝视片刻,确实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陈南南鼓起勇气,一鼓作气说:“我也是花园孤儿院的,我从小就开始喜欢你了!”
简云台擦手的动作一顿:“啊?”
陈南南猛地弯腰鞠躬,瞪着地面脸色通红大声道:“来到新世界后,我就一直在当网络主播,希望能够积累更多的粉丝,做一个能够配喜欢你的人!”
简云台懵了:“啊??”
陈南南:“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表白!”
简云台更懵:“啊???”
※※※
另一边,黑客白中途电话响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鱼星草玩了几局,就让徐晴晴上场了。
他又在卡座上呆坐了会儿,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往酒吧外面走。
酒吧对面是一家便利店,便利店门口摆着几张桌子,男男女女们瘫坐在椅子上玩手机。黑客白看起来很显眼,那么一群人之中,只有他在全神贯注地用电脑。
单手噼里啪啦地打字,另一只手夹着根烟,浅浅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上悬,晕开了眉眼间的墨色。
鱼星草走到他对面,坐下。
“吸烟会得肺癌。”
“……”黑客白右手一颤,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又重吸了一口全吐到对面人脸上,“我听说吸一手烟更容易得肺癌。”
鱼星草嫌弃扑开眼前的烟雾,脸黑说:“幼稚。”
黑客白没什么反应,单手关掉了电脑,顺势把烟也给掐了。
鱼星草愣了一下,说:“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吗?你就这样关掉电脑可以吗?”
黑客白没什么表情,淡淡说:“什么可以不可以,是他们求着我办事。”
“哦。”鱼星草突然笑了一声。
黑客白像是见了鬼一样,“你笑什么?”
鱼星草摇头,笑着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上学那会儿。你总是在搞电脑,我在旁边写作业,有不会的问题我就问你,你就端着电脑去其他房间,懒得理我。”
“……”
“这次倒是爽快,直接关掉了电脑。”
“……”
黑客白屈指按了按打火机,说:“当时满腔热血,觉得世界没我不行。”
鱼星草心中颤了颤,问:“现在就没有热血了吗?”
黑客白静默片刻,答非所问:“我很累了。”
鱼星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盯了桌面上的烟盒片刻,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黑客白:“逃亡那会儿。”
鱼星草:“没钱吃饭,有钱买烟。”
黑客白:“你好好说话不会死吧。”
鱼星草哼笑一声,“那我后来怎么没有见过你抽烟。”
黑客白身形微微后仰,靠到了椅子后背上,平静说:“被联盟给抓了,被迫戒烟。”
鱼星草没说话,只是拿起了桌面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黑客白皱眉,掀起眼皮,“干什么?”
鱼星草:“让你吸点一手烟。”
说着,他打开了烟盒。
烟应该是刚刚在便利店买的,里面还是满满当当。一众烟嘴当中,有一根烟贴着纸盒的壁,倒着插了进去。
鱼星草下意识想拿那根倒烟。
黑客白看他一眼,说:“别拿倒烟。”
“为什么。”
“那是给死人抽的。”
“?”
鱼星草愣了一下,“什么?”
黑客白神色依旧平静,声音轻轻说:“你不知道吗?白河城的习俗,烟盒里特地放一根倒烟,留给那些已经逝去的人。”
“搞电脑还这么迷信。”鱼星草拿出那根倒烟,左手拿烟右手拿打火机点燃。
黑客白看他这样做,无语笑出了声。
鱼星草转头,“点个烟,很好笑?”
黑客白收敛笑容,探身抽出他手上的烟,塞到他嘴里:“叼着。”不等鱼星草反应,他又拿过打火机,“砰”一声,火花燃起。
黑客白:“吸气。”
鱼星草吸气,很快就把烟呸呸吐掉,转到一侧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咳!烟进到我肺里了吗?怎么这么呛。”
黑客白:“呛就是进了气管。”
鱼星草:“咳咳咳……咳咳咳……我是医生,我不会懂?咳咳咳……”
“下次有人给你点烟,麻烦你抬起你那只金贵的手,在烟旁边挡风。讲点礼貌。”黑客白拿出了手机。
鱼星草咳嗽半晌,无语:“不挡又怎样?”
黑客白说:“那你就是看不起给你点烟的人。你刚刚已经严重冒犯了我,不过看你是第一次抽烟,不懂规矩,算了。”
鱼星草更无语:“抽个烟怎么规矩那么多。”
“好学生一般不是更爱讲规矩嘛。”黑客白晃了晃手机,说:“你刚刚吐掉的那根烟,五块钱,微信转给我。”
鱼星草:“斤斤计较……我没你微信。”
黑客白说:“从群里加我。”
鱼星草低头照做,很快好友消息就通过了验证,微信发来了自动打招呼。
【我们已经是好友了,一起来聊天吧!】
他垂眼看着那句话,眼眶突然变酸。
黑客白低着头说:“愣着干嘛,转钱。”
鱼星草沉默着转过去五块钱,对面迟迟没有收。他抬头疑惑看了眼黑客白,黑客白却还是垂眼看着手机聊天界面。
鱼星草问:“你在想什么?”
“你很好奇?”
“对啊,我好奇天才会想什么。”
黑客白没有收那五块钱,放下手机说:“天才在想,收了这五块钱后,对面会不会马上就把他给删了。”
鱼星草沉默了。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开口说:“不会删了你。”顿了许久之后,才继续说:“我还欠你一个东西。”
黑客白“嗯”了一声,抬手轻抚电脑盖。
他的手上依旧绑满了绷带,明明灾难已经结束了,苦难也已经落幕。但那些被电流击出来的丑陋疤痕依然存在。
鱼星草看着他的手,说:“要给你吗?”
黑客白说:“你随便吧,想给就给,不想给就算了。”
鱼星草忍不住问:“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东西吗?”
黑客白抬眼,“捧花。”
鱼星草又沉默了。
他们年少时曾经约定好,以后要选同一个吉利的日子结婚。依照白河城的习俗,新娘碰面要交换捧花,黑客白逃亡时便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提前将捧花放到了他的门口。
可鱼星草需要送出的那束花,却再无后续。
鱼星草强忍心底的酸涩,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说:“我会给你的,等你结婚时。”
黑客白笑了一声,“那你别想了,我不打算结婚,以后一辈子就守墓。”
“……”
黑客白抻了个懒腰,淡淡说:“再替局里干段时间我就要退休了。山头都已经买好了,又叫人做了几万个无名碑,想想还是觉得少了,但山里放不下,又怕他们觉得挤。”
鱼星草依旧盯着他的手看,说:“不用送捧花,那我好像就该删掉你了。”毕竟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强行用作他们维持联系的纽带了。
黑客白安静了很长时间,指尖轻敲电脑几下,又点了根烟抽。
一根烟燃到了尽头,他启唇,声音沙哑说:“那你删了我吧。”
鱼星草面色微变,咬牙看向一侧。
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他立即转移话题,胡乱问:“你手还疼吗?”
黑客白一愣,“什么?”
鱼星草指了指他的手,说:“副本里,我们不是一人废了一只手么。我现在拿不了手术刀,做不了外科医生。”
黑客白:“做外科医生很重要?”
鱼星草:“很重要,是我的梦想。”
黑客白说:“不都是治病救人,有什么不一样。唉,算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啧,我就是觉得你的梦想应该是治病救人,而不是做外科医生来治病救人。”
“我懂你什么意思。”鱼星草看着桌面,“你还没说你手的情况。”
“就那样,能有什么情况。”
黑客白依旧轻抚电脑盖,以往这个时候,总会有蓝紫色的电流顺着他的指节蜿蜒而上,电到他的掌心鲜血淋漓。
现如今祟种消失了,那些疼痛的感觉仿佛依旧没有褪去,掩埋在灵魂深处。
黑客白说:“打字的时候偶尔会顿几秒钟,使不上力气。下雨天酸疼难忍,我也很少用这只手来提重物,你也一样吧。”
“嗯。”鱼星草点头。
桌面上寂静了,话题结束。邻桌人好友们嘻嘻哈哈的吵闹声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薄膜,那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黑客白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过身说:“进去吧。他们估计还在喝。”
鱼星草坐着没动。
黑客白问:“你该不会是想躲酒吧?”
鱼星草失笑,抬头白了他一眼,“你这张嘴里从来没有什么好话,什么气氛都能被你破坏掉。”
黑客白:“气氛?刚刚有什么气氛吗?”他笑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鱼星草脸上的笑容一滞。
黑客白叹气,坐了回去:“说吧,以前想问我数学题的时候,你也是这种表情。”
鱼星草:“你以前都不回答。”
黑客白说:“当你的朋、当你的同学不是很聪明的时候,你也会不想教他学习。讲完一道题,题目变下型你就又不会了。”
鱼星草:“……”
黑客白看了眼他,年少时都是黑客白幼稚,又调皮捣蛋意气风发。世态变迁,没想到转眼间,十年时光就这样从指缝中溜走。
正感叹时,对面传来鱼星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僵硬,“我是想说……我放下了。”
黑客白面色一滞,缓缓低下了头。
鱼星草深吸一口气,说:“以前一直都是我放不下,还对你说过很多重话。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新世界已经来临,所有人都准备好迎接新的生活了,我希望这次能够放下的人,是你。”
黑客白沉默片刻,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放下?”
“你还年轻,非要去守墓。”
“……”
黑客白起身,说:“该进去了。”
刚往外走出两步,鱼星草借着醉意鼓起勇气,抬高了音量:“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黑客白身形顿住,没有回头。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鱼星草胸腔仿佛勒了块石头,胃里翻江倒海,“你是天才,天才说的话都是对的。所以我想问问你。”
“…………”
黑客白沉默了很久很久,像是斟酌着词藻,开口说:“我们都是简云台的朋友。”
鱼星草眨了下眼睛,愣问:“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吗。”黑客白背对着他,说:“我们是朋友的朋友。”
鱼星草眼眶微红,轻轻笑了一声,又低下头说:“这个回答真是……不愧是天才。我会把捧花送给你的,虽然你没有结婚。”
冷风萧瑟,黑客白将外套扔给鱼星草,面色淡淡说:“你抖到桌子都跟你一起抖了。作为朋友的朋友,我给你一声越界的忠告。天凉了,别感冒。”
鱼星草接过衣服,扔了回去,“一股烟草味,作为朋友的朋友,我也有个越界的忠告。少抽烟,会得肺癌。”
黑客白“哈”了一声,摇摇晃晃走向酒吧,如同数年前一般,满身伤痕走进血雨腥风,从此陷进了人生中最大的那一坎。
鱼星草垂眼看着手腕上的伤疤,像是从前那般抬起手指抚过伤疤。他已经不是灵祟了,无法再将这道伤痕治愈。
已经有的裂痕,自然无法再治愈。
良久,鱼星草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他喝醉了,才会借着酒意说些以后会让自己后悔的话。好在黑客白没有喝酒,他还清醒,于是他所说的,也就变成了他们之间最好的落点,同样也是能让他们都体面的终点。
十年至交好友,十年动荡相杀。
再过十年,他们也许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从对方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