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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人多眼杂,几人回到别墅区,在河边开启绝对领域。
林秋葵往地上铺了张野餐布,递出纸笔:“把你看到的东西都画下来。”
包嘉乐点点头,趴在地上涂涂画画。
“祁越。”转头招呼祁小狗晒太阳。
没架打的小狗有点儿懒懒倦倦,也不喜欢燥热的阳光,故意胳膊一伸,勾着企鹅的腰,反而往树荫下拽。
叶依娜摆弄脖子上的数码相机,对着镜头左看右看。
绝对领域能阻隔一切能力作用,哪怕附近真有监视者,单凭肉眼看去,仨成年人带着个小孩不就是在……夏日郊游?
晚上浴室玩,白天出来玩?
负责监视的人员之一不禁连翻n个白眼。
五分钟后,包嘉乐倾尽一个六岁小朋友的绘画才能,完成一幅充满几何图形的艺术抽象画。
三人无言以对半晌
祁越最先嗤了一声,散漫地挪开眼神。
包嘉乐:qaq
“咳……”叶依娜指着画面中央的长方形,上面一团乱线,下面连接着几根棍子,棍子旁边一圈小圆:“这是什么?”
“桌子!”包嘉乐奋力比划着:“好大好大的桌子,有很多轮子,我看到他们把不认识的哥哥姐姐绑在上面!”
叶依娜与林秋葵对视:“手术床?”
“这个呢?”
林秋葵指桌边圆脑袋、方块身体的火柴人:“医生?”
包嘉乐认真回想了一下:“是一个白头发的爷爷,头发包起来,脸也包起来,穿着蓝色的皱皱的衣服。”
小孩子对医生的外在形象认知仅限于:白大褂。
可是那人穿蓝色衣服,他就没办法分辨了。
叶依娜再一一指问其他物件,最后大致得出这样的画面:一个银白色的宽敞空间,摆着移动手术台。某个身份近似医生的人手执注射器,注射器内存有某种绿色液体。
医生左侧两台不知名的设备正在运转中,右下角放着一个个特质铁笼,关押诸多怪物,中间夹杂一个唐妮妮。
“妮妮就在这个笼子里!”
包嘉乐指定一个最中间的笼子:“其他笼子好大,妮妮的笼子最小了。大笼子里好多怪兽,它们长得好可怕,还特别凶,一直用爪子抓笼子,都想把妮妮吃掉。”
“妮妮就一个人,只能这样子抱住膝盖,把脸埋起来。而且都没有鞋子和袜子穿了,他的脚下面红红的,流血了。他们把他锁起来,像警察叔叔经常用的那种圈圈……”
他握着自己的脚腕,努力向大家形容唐妮妮的处境。说罢好伤心地瘪了瘪嘴:“他们欺负妮妮,妮妮的头发都脏掉了……”
听起来就格外落魄,可怜,又无助。
祁越看似漫不经心地发着呆,忽然又嗤了一声。
祁小狗日常嫌弃弱智树袋熊(11)
以免他进一步落井下石,林秋葵拿出一瓶清热降火冬瓜茶:“给你。”
祁越:“不要。”
他不渴,他还想听树袋熊的惨状。
“你要。”
林秋葵给塑料包装插上吸管,递到嘴边:“快喝。”
祁越:。
随便吧。
送到眼前的饮料不要白不要。不过他懒得动,就趴在肩上咬住吸管,还要笨蛋企鹅拿着喂着他喝。
林秋葵回头继续讨论,起初觉得唐妮妮受困地点在医院,然而根据包嘉乐的描述,那地方有怪物有笼子,似乎实验室的可能性更高。
于是新的问题来了。
齐安基地内外哪里有实验室?
要知道,她们几人都是祝阿静的重点关注对象,一言一行皆有可能处于监视之下,肯定不能上街收集情报。
所幸林秋葵清早折返谷舟基地,可不仅仅带来一个包嘉乐而已。
咔嚓。
叶依娜举起相机对准某个位置,拍下一张照片。
“秋葵姐,他们来了。”
上午十点,河对岸大棚庄稼边,某人俩手插裤兜,顶着一头黑红交加的短寸发型,准时抵达约定地点。
在他身后不到十米处,另一个黄色头发年轻男性,扶着石桥头笨拙地跳下来,拔掉扎腿的灌木丛,踉踉跄跄跟着。
——如此独特的发色,除了过气保姆二人组还能有谁?
他们停在百米外,故意摆出一副吊儿郎当又游手好闲的模样,一脚将石头踢入河里,叫嚣着比谁踢得更远。
那个位置恰好在包嘉乐的精神范围覆盖内,林秋葵道:“乐乐,让他们打听一下基地附近实验室,还有制药公司。”
系统昨晚提过一嘴,童佳本应在此地与某反派产生冲突,进入制药公司副本。
虽然现实中故事发展各种细节走偏,但大脉络不变的话,指不定这回祝阿静的阴谋,也跟神秘的‘制药公司’相关。
包嘉乐如实转告。
几秒后,红毛搔搔腰部,带着黄毛掉头离开。
直至傍晚五点,俩人各拎一把镰刀去而复返。
别墅内四人一狗齐坐沙发,表面忙着看书、玩游戏、写作业、逗狗,实则通过包嘉乐的精神力,建立起‘精神共通’。
解释起来还挺神奇的,压根不用动嘴皮,纯粹用脑海思维沟通,活像游戏中的‘3d虚拟聊天室’投入现实。
叶依娜:“喂,听得到吗?”
另一端立刻传来黄毛没见识的声音:“哇,我听到了!真的好清楚好神奇啊!”
接着开始迷之叙旧:“乐乐你好厉害,当异能者真好,要是我也有能力就好了。对了老板!老板你跟越哥最近还好吗?没吵架吧?他真的好爱你啊,你们还是不要吵架了,不然越哥再离家出走,我老大都要崩溃了。还有依娜?你们吃饭了吗?我还没有吃饭呢,老大说干完这一票就带我去吃……”
一张嘴就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受到褒奖的包嘉乐:v
记忆里并没有接触过俩保姆的叶依娜:……?
祁越撇嘴:谁啊,傻哔。
林秋葵:“乐乐,把他切出去。”
下秒钟,废话大师·黄毛被管理员无情踢出聊天室。
黄毛:毫不知情,继续快乐逼逼gif
这个小弟没救了。
红毛相当无语地拍着额头,稍微适应了一下,就流畅地用脑海汇报起来:“那个谁,我一共查到三个实验室。”
齐安基地前身是一座全国综合实力排名还不错的二线城市,当地有一座生物化学专业较出名的理工大学,校内自带国家重点实验室;
此外还有一家国家创办的省级实验室,一家专做鉴定的医学科技公司。
倒计时后,为容纳更多住民,整个大学被改成住民区。下午红毛偷偷摸摸到教学楼看过一眼,什么实验室不实验室的,桌椅设备早被搬空了,地上乱糟糟放着床垫。
至于另外两个,一个好像还在运转,门外守着武装部队,他没有通天本领,自然混不进去,从外部也看不出啥。
第二个据说倒计时后停办了,有人说那里前段时间‘闹鬼’,大半夜经常传来奇怪动响,亲眼目睹鬼影进进出出。
“哦,还有你们说的制药公司。”红毛撑着膝盖蹲下来,手里的镰刀扎进泥土:“跟那个医学科技公司是一家,就俩不同路子。一个光明科技鉴定,一个光明制药集团。”
“那个制药厂位置在基地西北方向好几公里外,听说附近怪物还挺多的,平时就没人闲着敢过去。现在有没有在用不清楚,反正我找到一个以前在那儿上班的保洁大妈,把大致地图给你们搞到手了。你们要不?这得加个价啊。”
叶依娜皱眉翻过一页书:“就这些,没有更详细的?”
光凭这点情报,她们没法锁定唐九渊的具体所在。
“大哥。”红毛脱脑而出:“才几个小时,我能打听到这些就不错了。别的消息有,但跟你们的实验室没关系,听不听?”
祁越一点都不上心地打着游戏。
林秋葵:“说来听听。”
红毛刻入骨髓的本能:“记得加钱。”
不得不说这个基地当真全民狂热政治??八卦小能手,他只费了点功夫,轻而易举打听到一堆大人物的精彩故事。
譬如祝阿静。
“他们说那个祝,到任没两天就遇埋伏,四个保镖都没顶住,当场死了三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直到今天还躺在抢救室里,几个人里数祝阿静最走狗屎运,活得好好的。”
“不过她吧,说倒霉也倒霉,喉咙被划了一道,好像精神身体都出点问题。难怪说话声音变糙了,天天围个抹布遮着。一下说不能晒太阳,一下不能吹风,就特别脆皮,基本一天在外露面不超过两个小时,不然保准发病晕倒。
“性格也大变样,喜欢她的人觉着她比刚来那一阵脾气好,做事顺当。不喜欢的就嫌她装,一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又找了四个体格健壮的男保镖进出跟着……什么难听话都有。”
再譬如上任基地负责人齐宵晓。
“说是医生亲口说的,基本确定了,那个齐成锋——齐老子就是他儿子跟男秘联手杀的,什么中风根本没影儿的事。”
“齐儿子这人还挺情种的,邵京派人过来的那天,他居然提前把男秘书放跑了,最后武装部队就抓了他一个。”
“然后不是要把他送到首都判罪吗?就今早传过来的消息,这小子在路上自杀了,死前还吐血嚷嚷着他的宝贝凉凉、亮亮、还是什么良良的?一定会给他报仇,笑死人了。”
以上,别问红毛是怎么弄到的消息,也别小瞧混混。
地痞流氓这种群体,说白了跟下水道的老鼠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你看着怪膈应,却阻止不了他们到处都有。
而以小偷小摸为生的小混混,与小混混之间又有极其独特的气场,彼此一个对眼就能认出同类,迅速产生兄弟情义。其奇妙程度同武侠小说里的帮派侠义值得一拼。
借杂草遮挡,红毛拿出纸质地图,同步‘脑电波’给林秋葵等人。随后火速撕碎,挑几片大的包着石头扔河里。
“接下来怎么说?”
他搓搓手:“还有哪里用得着我们不?”
只要钱到位,能接的活儿,他哥俩来者不拒。
“到时候再汇合好了。”林秋葵发话,引起叶依娜疑惑:“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妮妮到底在哪个实验——”
话未说完,对方折起手绘地图,平静地说了声:“我知道。”
而后淡淡吐出一个地名。
任务完成,红毛收起镰刀,准备撤退。
临走前他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给个准话。”
林秋葵望了望窗外暗下来的天色,给出答案。
“——今晚。”
2022年5月1日晚十点半,齐安基地郊外西北方向,一片茂密林木中,黄毛握着手,非常不安地原地转圈圈。
红毛发挥做老大该有的镇定,双手垫着脑袋,躺在十分钟前搭建的简易吊床上看星星,还能淡定哼恭喜发财歌。
“老大。”黄毛扒拉吊床:“老板她们怎么还没来啊,你说不会出意外了吧?要是出意外了,我们要不要回去帮忙?”
红毛指着小弟妨碍自己摇摇床的手指:“撒开。”
“哦。”
黄毛老实巴交收回被嫌弃手,改揣自己怀里:“可是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股特别难闻的味道?”
气味并不浓。
但就像月光下的阴森的投影一般无处不在。
红毛服了:“挖挖脚下的土,看你踩着什么?”
“!!”
有什么?!黄毛连忙好奇地蹲下身,化身土拨鼠,东捡一块石头,西扒拉两下杂草,旋即诧异地睁大眼睛。
原来这片树林浅浅的土壤之下,到处埋着细碎的怪物外壳,怪不得周围这么太平,一只怪都没有看到!
自以为解开惊天秘密,他低头想捡起一片,抬头便见眼前的空地,超突兀地冒出来一辆越野车!还有四人一狗!
“老板!越哥!”黄毛欣喜挥手。
听到声音的红毛身体一翻,脚踏实地。
幽幽的月光穿过叶隙,如银白的墨水,不规则地泼溅到面庞上,使人人都显得清冷,甚至有点朦胧的虚幻。
红毛从左到右打量来人,
两女一男一小孩站在车边,统一银色冲锋套装,手里却没有枪弹,没有任何靠谱的武器,只牵着一条大狗。
他又扭头去看树林另一端戒备森严的光明制药集团,表情古怪古怪:“你们就这样去?带个小孩?还带条狗?”
不知道的以为您们搞亲子饭后搞夜游呢?
“不。”林秋葵摸摸狗脑袋:“小黄跟着你们,你们呆在原地,如果半小时后我们没有出来,你们就想办法制造动静,转移里面的人的注意力,再开车到制药厂外接应我们。”
“哈?”红毛掏掏耳朵:“制造动静是几个意思?”
“有车喇叭,还能让小黄大声叫。”包嘉乐小朋友眨眨眼,帮忙出主意:“小黄可以变身,它会帮我们挡住坏人。”
“……”
做小孩可真好啊,想得这么简单。
人生在世有个道理,无论老板家的小孩说什么鬼话,你都得捧着。因此红毛:“是是是,对对对,小黄最厉害。”
叶依娜:“树林几百米外偶尔有怪物经过。”
言下之意:大不了就把怪物引过来。
林秋葵更干脆,抛过来两个夜视镜,两把枪,几颗信号弹,几颗颗手i榴i弹:“东西给你了,该怎么用你自己衡量。”
言下之意:大不了单枪匹马炸他们老窝。
黄毛马上伸手接。
红毛:“……”
玩这么大吗?
怎么感觉这趟差事很危险啊?
他舔舔唇,刚想推辞一下。
林秋葵掏出一小袋晶石,温吞吞道:“报酬。”
穷鬼没有骨气,穷鬼一秒折服。
他伸手进袋,抓了一把晶石塞进兜:“我呢也不是个贪心的人,定金收到了,等你们事成活着出来,再付尾款啊。”
林秋葵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黄毛抱着各种甲方提供的工具,特别操心地跑过来问:“可是那个集团外面好像有异能者哎,你们要怎么……”混进去啊?
他才出声,没说几个字。
一阵微热的风拂面而过。
月光一晃,再回神时,他们面前只剩下一片空地,一辆车,一条狗而已。
这就是传说中大变活人吗?!!
黄毛抱着狗惊叹不已。
半个小时,时间还长啊……
红毛搓搓脑门,爬回吊床。
与此同时,齐安基地官方办公楼——原国贸大厦第18楼,祝阿静食指一僵,钢笔尖‘嘶——’一声划破纸张。
墨水悄然晕开,宛若腐臭的血。
今晚一直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她往后靠,整片背部陷入松软的办公椅里。
系在脖颈上的丝带松落了,皮肤间隙里露出一点墨黑的富丽花纹,以及一部分,对女性而言过分突起的喉咙。
“神眼。”她闭眸叫道。
办公室门推开,走进一个蒙着眼的保镖。
祝阿静:“那边什么情况?”
保镖闭合双目,一双可媲美神佛的幻眼,无形掠过数百米物理距离,于河边别墅外的半空缓缓睁开。
“她们已经睡下了。”
“房屋外部有结界,我没法靠近,只能看到一楼客厅沙发、二楼卧室里确实有人躺着,外形跟他们没有差异。”
那伙人大概有一个保护性的「领域」,祝阿静清楚这一点,昨夜也确认过,她们会在睡前张开结界。
心头却仍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下午她们做了什么”
“带着小孩到河边玩,睡前看了恐怖电影。”
发觉上级有所怀疑,「神眼」主动补充道:“河对岸下午出现过两个新来的地痞流氓,只停留了几分钟。傍晚又意图偷摘大棚种物,被巡逻队及时发现,带回拘留所口头批评。”
“这件事有其全程监控着,双方并没有接触。流氓那边白天应该只是偷窃前的惯例踩点,意外撞上了而已。”
有这么简单吗?
祝阿静闭目不语,脚尖踩地,推得办公椅来回转动。
“你要粮食,我要队友,希望我们能准时交易……”
脑际划过林秋葵下午说过的话,她始终不得要领。
听这话意,对方好像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不在意队友的失踪真相,总归要她——祝阿静这个负责人亲手交出来。
何况她之前的资料调查证明,末世前,对方只是一个家境较富裕的大学生而已,从未接触政治,应当不足为惧。
但。
一个疑似解决国安、永安基地种种难题,得到杜衡青睐。甚至有能力帮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庆存避难所,以如此低折损率度过兽潮的团队,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女生,这个林秋葵如此年轻,肉眼可见地缺乏战斗力,凭什么能在队伍里占主导地位呢?
所以究竟是自己把她想得太复杂,还是太简单了?
祝阿静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双手撑桌,起身走到窗边。
高跟鞋践踏地板,发出清脆的噔噔声。
站在这个位置,她几乎能俯瞰世间一切微小的蝼蚁。
几秒后,她问:“唐九渊呢?”
“他还是不说话,无论我们的人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交代林秋葵的秘密。不过博士对他的能力很感兴趣,问您是否同意将让他作为试验品,加入‘异能移植’实验。”
“……”
看着像智障儿童的家伙,没想到意外地是个硬骨头。
真烦。
这几个家伙,简直一个比一个碍眼。
这时,天边倏忽飘来一块浓重阴云,多像不祥的预兆。寓意她统治的帝国内,存在一块有待解决的肮脏污秽。
祝阿静眼皮一落,再一抬,头也不回地命令:“通知博士,最快速度把那个唐九渊转移到顶楼试验室,让他加入海水变异测试。另外再派几个异能者看着,别让人钻了空子。”
“是。”
保镖低头领命,正要推门离去。
她转过身来,红唇掀动:“等等。”
乌云勾勒人类卑劣的影子,从脚下拖曳一直到玻璃上,形成一个诡怪的庞大轮廓,几乎没了正常的人形。
而祝阿静就站在轮廓中,眼神锐利,忽然改变了主意。
“——备车。”
她道:“我要亲自去看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
高跟鞋蹬蹬离去,办公室门关上。
黑暗中,桌上那支被遗忘的钢笔,终是墨染了整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