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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子弟都遵循男人的事女人不准插手的道理,这边围成一团,不远处的淑女们也没有谁走近,只敢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丝楠突然冒出的一番话,着实让所有少爷公子们顿时哑口无言,一个个都盯着她看。“你到这边来做什么?”亚摩很不高兴的说,“这不是你们女孩子该管的事。”
亚摩有管教的意味,伯恩已经私下跟他通过气,丝楠是他既定的未婚妻。他虽然不愿意,也不得不服从命令。反正他父亲允许他将来可以找情妇。但既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亚摩当然得要脸面。丝楠莽撞的当着这么多异性的面,替海默出头,亚摩心里大男子主义作祟了。
不明真相的丝楠反感很亚摩的话,他算哪根葱,凭什么管教她,“你的朋友正在欺负你的表弟,你所做的只有袖手旁观吗?”
说真的,丝楠和亚摩的交流很少,每次都是三言两语,客客气气的,这算是他们说过的最长的句子,却字字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
科尔呵呵笑得勉强,站在他俩之间当和事老,对亚摩说,“丝楠还小,你让着她不就好了。”
亚摩不说话了,一想到要娶这个野蛮的丫头,就有种倒八辈子霉的郁闷感。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听说过这三个人之间的传闻,怎么看起来不像那么回事?
最先被丝楠攻击的那位少爷姓克洛德,家里有田产,舅舅是个小银行家,在城里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克洛德少爷总算从突然的里打岔回过神,他极力维持风度忍住怒气说,“这个位置是球员休息的地方,一大块草地,他哪儿不站,偏偏站在这里,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问题又重新被扯回到海默身上,毕竟人家拿球砸他也不是故意的。其他人也帮着这人说话。伊莱海默始终不发言,下巴仰得高高的,懒得看这些人一眼。愈发令人恼火,争执越来越大。伯恩过来了,还有几位有身份的男人,包括那位菲利普上校。
长辈一到,立马斡旋调停,菲利普上校了简单说了两句,克洛德少爷就低头赔礼道歉,海默也在大人们的劝说下同意参加琼斯兰家族传统的板球比赛。伯恩让丝楠带海默先回房间处理脑袋上的小包包。
一前一后,两人穿过女士们的就坐区,得到许多人的关注,卡米尔想亲自照顾海默,又碍于别人的想法,抱着苏珊坐着没动。还有夫人对她说,“你们家这个亲戚的脸比女孩子还美。刚才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小苏珊很像他,果然都是姓琼斯兰,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血缘还是一样的。”
“血缘这些事都说不清楚,”卡米尔的笑容要多看有难看。
等进到室内,没人了,丝楠才对海默说话,“你平常不都呆在屋子吗,今天哪根神经出毛病跑出来放风?”
海默瞥她,“多管闲事。”
丝楠已经对海默的舌毒有了抗体,不以为然的笑,“你不知道自己被围在中间的模样真可怜,好像那些人都在欺负你似的。实际上呢,是你自己的原因,姓琼斯兰,却没把自己当成这家人。”
丝楠一时嘴快,无意说出口的话正好中伤到对方,海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抬步往前走。
丝楠没想到海默的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连忙赶上前,“喂,喂。你破脑袋还走这么快。”
丝楠一直跟到海默的房间门口,见海默要关门,“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先用湿毛巾把头上的灰尘擦干净。最好休息一下再出去打球,对了,你会打板球吗?”
‘砰’的,门在丝楠面前合上,丝楠碰了一鼻子灰。刚准备走,就看见老夫人也上楼了。
“海默的伤怎么样了,”老太太的关心溢于言表。
丝楠指了指门,“他不让我进去。”
老夫人叹了口气,抬手要敲门。
丝楠随口说了一句,“您对他好得像亲孙子。”说完,她就下楼了,没看见老夫人变色的脸。
海默再出现时,头发有点湿,显然听从丝楠的建议洗了头。如火如荼的板球比赛因为他的加入,气氛变得很怪。两个队竟都无人开口说要海默进来,海默很自然的站在场中央,一点不为此感到尴尬。最后还是科尔主动要求下场,换海默上。另一队,克洛德少爷和几个年轻人交头接耳一番,脸上挂着算计的笑,海默的目光淡淡瞟了瞟他们。
“上次舞会我就想问你这个弹钢琴男孩是谁?长得真好看,”珍妮和丝楠坐在一起,都在看比赛。
丝楠撇撇嘴,“最了不起的琼斯兰少爷,这个家所有人都把他菩萨供着。你最好离他远点。”
珍妮笑,“琼斯兰家的少爷高高在上,我哪有资格接触到他呀。”
“那可不一定,我看科尔就对你有意思。”
珍妮的脸唰的红了,心虚的看周围是否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别瞎说。”
丝楠揶揄,“是就是,有啥好害羞的。我看他的眼睛一直黏在你身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表示?”
被丝楠一诱导,珍妮把所有经过都告诉了她,科尔居然已经向她表白,表示愿意娶她。珍妮的话透露着小女儿羞涩和幸福,以前丝楠也从她的朋友身上体会到过。
两个女孩聊天聊得正欢,旁边的小姐们却突然发出惊叫。丝楠这才去看草地上,海默站在击球区,左手捂着右手,球板掉在地上。亚摩急忙忙的走到他旁边,眉头紧皱,“你根本不会打板球,你想害死我和科尔吗?”
他父亲一定会以为是他们逼海默参加板球比赛,故意整他。谁让克洛德少爷正好是亚摩的朋友,而他现在笑得一脸遗憾,球投歪了,正好击中海默的右手,而海默木然的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像跟木头,只有新手才是这样的。
海默的嘴角轻轻翘起了一点,看着亚摩,淡淡的说,“是你们有意针对我。”
伯恩的确如亚摩所想误会了他们,因为他离开座位正沉着脸朝这边走。别说伯恩会误解,连丝楠也这样认为,海默两次被球打中,她想起了路易斯,也是在类似的场合险些被伤到眼睛。
路易斯、尤利安,曾经的记忆勾起丝楠一种连锁反应,她对这些故意欺负‘弱者’的人极度厌恶,她是坐不住了,再次不顾身份踏上草地,珍妮拉都拉不住。
年轻人的争端,长辈不好插手,伯恩只把两个儿子叫过去,科尔和亚摩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低头向父亲认错,这时辩解只会越搅越黑。
海默走到场边,低头轻轻活动手腕,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块青黑的脏印子,破坏了美感。却听见周围的喧哗声更大,他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
丝楠就站在不远处他刚才站的地方,背对着他,
“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人不感到害臊吗?”
“无知的泼妇,这里是男人们的地盘,”克洛德少爷顾及丝楠在琼斯兰家族的地位,不敢说太难听的话,只想把她驱赶出场。
“谁说的?谁定的规矩?”丝楠无畏的直视他,“男人的地盘女人照样能占。”
克洛德少爷好像听到了大笑话,和同伴一起耻笑丝楠,“你还是呆在你的小房子,做点缝缝补补的东西吧,两条小胳臂,我一只手就能捏断它。”
丝楠笑,“这是你说的,”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球板和球,直起身的同时就扬起手,没有给其他人一点反应时间,球已经迅速的飞向克洛德少爷,重重的打在他的膝盖上。剧痛传遍全身的神经,克洛德站不稳单膝跪倒,双手抱住膝盖哀叫。
不管场中场外,还是更远的女士们全部震惊的望着这一幕。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竟没人提出制止。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克洛德眼皮下,丝楠用球板挑起克洛德的下巴,像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那样。
“现在你说,女人能不能跟男人一样?”
不少人当场笑了出来。
克洛德少爷看着面前的满脸笑的女孩,竟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在这么多人眼前,他怕她,好像她随时有可能把球板狠狠拍到他的脑袋上。
克洛德少爷极力忍住求饶的**,丝楠却松开了他,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刚才试球,手滑了。现在我们正式来一局吧,由我代替伊莱海默,你们敢不敢呢?”
海默的眼眸像被春潮吹动的湖面,荡起波光,笑容缓缓的在他的脸上浮现,如晴云霁月,日照春山。
他望着丝楠的侧影,她的头发黑得象乌玉一般,她纤细有力的手臂一直裸到肘部,正好露出了被日光晒成浅褐色的那部分。以前海默不喜欢这种底层劳动者肤色,此刻却想维纳斯女神的手。无论何时,她的背脊都是笔直的,她的腿也不会向任何人屈伸,是阳光让她如此自信耀眼吗?
而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需要一个女孩保护。虽然还是如此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海默忽的有些明白为何小琼斯兰宁愿冲动,宁愿变得愚蠢。
丝楠的挑衅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她们之中从来没有谁敢挑战男人的权威。
“她疯了,”伊丽莎白长大了嘴巴,丽迪雅也点点头。
珍妮担心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丽贝卡幸灾乐祸的准备看丝楠的笑话。琳达听见她父亲说,“她真的是玛格丽特小姐的女儿吗?”
卡米尔急的从椅子上起来,要去制止丝楠,一直没掺和小辈纠纷的老公爵这时却说,“由她去,我倒要想看看这个丫头能不能打赢男人。”
卡米尔想都不想说,“那是不可能的。”
“没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老公爵睿智的眼睛不无对丝楠的欣赏,还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同样报以期待的还有菲利普上校,从刚才丝楠一球精准狠毒的击中克洛德少爷的膝盖,他就对她起了兴趣,如果没有经常的训练,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力度速度和准确度。甚至他手下的一些兵都比不上丝楠。
这个小姑娘藏得很深,绝非仅仅是他女儿口中所说的裁缝,亦或是传言里伯恩的儿媳。
“姐姐,加油,加油,”童稚的声音顷刻瓦解了紧绷的场面。苏姗挥动着小短手,冲丝楠叫。
丝楠也对她大声说,“苏姗好好看着,姐姐教你打球。”
“打就打,野丫头,你别太得意,”克洛德少爷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他的腿疼得厉害,不能出场。其他人代替他,“你们一定要让她输的给我下跪磕头。”
原本只是放松娱乐性质的球赛被所有人关注。
几个年轻男人严正以待,第一个投球手上场,发出的球刚到达丝楠这头就被她一棒挥出去,速度极快的返回,巧的打在他的鼻子上。
男人捂鼻蹲下,一手血,丝楠一个眼神,他就被人架开了。第二个投球手再上场,球同样被击回,再次打在那人的鼻子上。
全场一片诡静。
最后的投球手上场,大概有了防备,在丝楠的回击过来时,他立马闪躲,但还是晚了一点,球沿着他的脸颊擦过,急速带起利风在他的皮肤上划破一道口子,血渗了满脸。
“这个女孩了不得,”菲利普上校激动的站起来,带头鼓起掌,随后掌声从稀稀拉拉变得热烈。
丝楠轻而易举的赢了,并且让她的选手全都挂了彩。受伤的四位少爷很快得到医生的治疗,少爷们的家长对丝楠有意见都不敢说,他们都感到丢人,旁人瞧他们的眼神,分明在说你们家儿子怎么如此没用,连一个女孩都比不过。
伯恩脸上笑开了花,丝楠给他们家争气,还为海默报了仇。除了克洛德少爷,另外三个受伤的男人之前都曾辱骂过海默。
“看,丝楠都比你们两个懂事,”伯恩对两个儿子教训道。
无辜的科尔和亚摩有委屈不能说,只怪海默逞强,却没深想海默是否是故意的。
科尔还拍拍亚摩的肩膀,“有这么霸道的未婚妻,你将来的日子不好过。”亚摩心里对丝楠更加不满了。
狩猎还未开始,琼斯兰家族的几位就闹出了一场好戏。丝楠野蛮的表现没有令人生厌,各位女士们尤其是一些以前对她没好印象的小姐们竟又羡慕又崇拜起她的那份洒脱和勇气,都主动找她说话。
丝楠帮了海默,没指望海默给她道谢,海默也的确没说。受了点小伤,就宅在屋子里不再出来。
当天晚上,又举办了一场简单而欢快的宴会,之后大家早早的睡觉休息,为第二天的正式狩猎做准备。
第二天,盛装的神父和乐队准时七点到达,按传统给狩猎者鼓舞和庇佑,唱诵诵经上的经文。随着乐队的奏鸣和女人们的目送,马匹和车队开始向一公里外的小森林进发。榆树、岑树和橡树光秃秃的高大树干,到处都是生气勃勃的雄姿,林间植物在幽深处茂密生长,无数种类的苔鲜填补了林中的空谷。众多的野樱草花,就像奇妙的从地上升起的阳光。
丝楠和卡米尔坐在马车里,她们跟车队里佣人和厨子要做后勤工作,主动请缨还有伊丽莎白姐妹,在弗罗拉的命令下,珍妮也跟来了。她们在后面的马车里。丝楠一点都没意识到琼斯兰家族正在把她作为女主人培养,让她慢慢渗入这个家庭中。
猎狗在前面开道,观察地上的痕迹,嗅着动物粪便的味道,没一会儿就传来一阵紧密的狗吠声,像是特殊信号似的。丝楠透过车窗看,伯恩跨马而去,他的两个儿子和几位绅士随他奔去,丝楠看到他们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
海默稳稳的骑在一匹灰黑马上,落在最后,快和车队平齐了。丝楠还记得这匹马,所以她感觉海默把拉车的马当坐骑很不可思议,就好像他骑的是一只驴。
“没用的孬种,只敢躲在女人堆里。”
骑在前面的克洛德少爷放慢了速度只为辱骂海默,丝楠虽然狠,但还不敢把人家少爷的膝盖弄碎,休息一晚,这个二世祖又晃哟出来,和狐朋狗友圈在一起。
海默沉得住气,依然慢悠悠的骑马,吹吹凉风,林间清凉的斑驳光点照射在他脸上很幽静。把克洛德少爷一群人衬的像跳梁小丑。
“你也觉得海默是很优秀的孩子吧。”卡米尔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丝楠才发现原来她也一直在偷看海默。
“额,是吧,就是他性格比较内向,有点少年老成,”丝楠不喜欢阿谀,也没必要说海默的好话。“我不懂他们家怎么把他教成这样。”卡米尔自顾自的说,怒气的模样让丝楠莫名其妙。她哪里不知道昨天晚上卡米尔还因为海默的事跟伯恩吵了一架。十七年了,她想要回海默的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