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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怡琳微张着嘴，眼睛望着前方，视线却空空洞洞的没有交集。
她在努力回想，回想着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以及她认识的可能与那个女子相似的人。
一张张脸在眼前闪亮又黯淡，最后终于有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冲破层层迷雾出现在她面前，牢牢地定格住。
“许可。”钟怡琳轻声地说。
韩至并未察觉钟怡琳的异样表情，他正低着头，手支在桌上，苦苦地进行内心的挣扎。
他不愿把父亲想象成一个为了得到猎物不顾他人生命与幸福的恶魔般的男人。
可是现实又让他不能不正视父亲的作为。
就算钟怡琳在撒谎，或者说夏知礼告诉她的是谎言，那么许可的事件呢？
许可和陈力嘉的过往明摆着跟韩劲滔有着密可不分的关系。
韩至正想着许可，突然听见对面钟怡琳的轻声呼唤：“许可。”
钟怡琳这声虽轻，可因为是在寂静得如同坟墓般的小小的屋子当中，所以韩至听得十分清楚。
他猛地抬起头，望着钟怡琳奇怪的脸。
“你在叫谁？许可怎么了？”韩至急促地问。
钟怡琳缓缓地收回视线，望着韩至。
“小至，你告诉我，你跟许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韩至敷衍着，“晓晞跟她女儿在夏令营认识，玩得比较好，所以让她们母女俩到家里来住了两天，陪陪晓晞，你别想多了。她们母女俩都已经回自己家去了。”
“真的这么简单？”钟怡琳不安地问。
“真的。”韩至回答，态度有点不耐。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韩劲滔身上，不想同钟怡琳谈到这些儿女情长的话题。
钟怡琳心头一紧，再一冷。
这些年韩至惯常的形象突然又回到了面前，扑面而来。
刚才的一番谈话，韩至的态度变了很多，他的脸上多了很多表情。
有惊奇，有愤怒，有难以置信，还有同情和和善，他的话语也变得多了起来，不象过去那样惜字如金。
这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曾经的韩至又回来了，他又变回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这一声“真的”让钟怡琳不寒而栗。
钟怡琳悲苦地望着韩至，鼓足勇气说：“小至，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干涉你的私事，可是有些事我不能不跟你谈谈。”
韩至在心里叹了口气，口中忍着不耐说：“你说。”
他知道钟怡琳会说些什么。
钟怡琳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吞吞吐吐了半天，只吐出“小至”两个字，便再无了下文。
韩至提醒她：“如果你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如先讲讲你的往事。爸是怎么为你死的？”
说到最后一句，有着森森的冷意与涩意。
如果韩劲滔真是因为钟怡琳而死，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是否可以得到改观呢？
钟怡琳被他的提醒，骤然反应过来。
暗骂自己，刚才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是啊，最关键的东西还没说出来呢，怎么就扯到许可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