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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柱乍停许久,才轰然落下去,江面动荡,船身被水波冲击,起伏摇晃不停。
无殇和御谨同时抬手按在桌案上,以内力定住了桌案和龚姣儿的座椅。
其他人皆是东倒西歪,只他们三人端坐完好,桌案上杯盘纹丝不动褴。
江面上,巨大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漾开。
浪花泛着泡沫,大片银白的鲤鱼也随着泡沫从水底浮上来,银白的鱼肚,在江面上闪烁着,似白花花的一辈子花不完的银子。
青药带护卫拿渔网撒下去,捞了两大桶鲤鱼上岸。
龚姣儿瞧着这一幕,凤眸倏然变成了血色,惊疑地视线在无殇和御谨之间流转,显然,他们不是在表演抓鱼的游戏,而是刻意……杀鸡儆猴。
御谨淡然内敛,优雅地端起酒盅,请嗅杯中的血酒。
无殇则邪笑不羁,冷睨着百里燿,眸光锋锐嘲讽鲎。
青药在甲板上搭起烤架,膳房的厨子,拿了火炭和调料出来,井然有序的忙碌着,静无声响。
大家默契分工,有的在弄炭火,有的在忙于清洗鱼。
不过片刻,厨子们便开始烤鱼。
鱼肉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撒了盐巴上去,有细微的火苗闪烁……
龚姣儿忍不住问,“无殇,你到底想做什么?被炸死的,都是什么人”
无殇伸手,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这姿势更似环抱。
“姣儿,你该问你的百里少主才是,本皇子只是抓鱼给大家看,竟让这些东西闹得如此血腥,实在倒胃口。”
龚姣儿一头雾水,看向仍是跪在地上的百里燿。
御谨威严地沉声质问,“百里少主没话说吗?那些人身穿黑衣,藏身水底,分明来者不善。”
百里燿脸色早已恢复正常,内敛恭敬地辩解……
“二皇子的话我听不懂,大皇子更令人费解。我和姣儿吃着糕点,二皇子突然炸出那些人,说与我百里燿有关……大皇子要我如何解释?”
冷梦舞也忙道,“二皇子随口一言,便可置人于死地,他说那些人是少主的,人却已然死了,少主如何解释,都是死无对证。”
“冷梦舞,无殇若真想栽赃嫁祸什么,你们不会活到现在!”
“可二皇子,不一定没有嫁祸!”
御谨面色陡然阴沉,他狐疑冷眯鹰眸,紧盯着那神情焦躁的俏颜,眼底杀气隐现。
“冷梦舞,你既如此说,定然也与这件事有关。”
“谨……你可以不爱我,怎能把这种事也怀疑到我头上?”
冷梦舞说着,眼泪便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滚下来。
有些人嚎啕大哭,哭得天崩地裂,涕泪横流,丑态百出。
眼前美人,却泪眼婆娑,梨花带雨,幽怨娇嗔,我见犹怜。
“谨,你非要让我心灰意冷才甘心吗?”
龚姣儿和无殇瞧着她,神情各异,却皆是忍不住钦佩她的演技。
龚姣儿是见过淳于缦哭的,却也不曾哭得这般漂亮。
然而,一个女人,并非会哭,便能得男人的宠爱。
御谨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背叛嗡嗡作响。
“昨晚无殇的房里入了刺客,所幸他睡在姣儿房里,这才避过一劫。若无殇躺在那张床上,早就被他们砍碎。冷梦舞,换做是你的亲弟弟遭此刺杀,你会如何猜测?!”
龚姣儿担心地抓住了无殇的手,因为只顾得思忖刺客,没有注意到,御谨已然把她和无殇的秘密昭告天下。
“我……”冷梦舞泪花挂在眼睫上,无辜而恍然看向无殇,又看龚姣儿,视线扫过百里燿,方才歉疚说道,“可是,谨,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呀。身为百里少主的丫鬟,为他辩解,是我的份内事。”
百里燿则忽然嘲讽地大笑起来。
“龚姣儿,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女人!”
龚姣儿不喜欢他这样森戾地嘲讽,“百里燿,我是哪种女人?”
“脚踩两只船!你睡在御无殇身边,却答应嫁给我……你是在耍我么?”
龚姣儿被骂得微怔,这才明白御谨刚才说了什么。
不过,这船上也不过便是这些人,知道了也罢,她和无殇大可不必再偷偷摸摸的。
此刻想来,她也不禁庆幸,昨晚让无殇留宿自己房里。
“百里少主,我爱着无殇,你不是早就知晓么?所有人都说我和无殇是冤家,凭你百里少主,素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定然不会不知吧?!”
无殇慵懒地笑道,“是呀,百里燿!你把我御氏皇族的祖宗八代都细查了一遍,何必还要装傻呢?!不过,很可惜,你派出来追查的人,都被本皇子杀掉了。”
百里燿哑然。
龚姣儿忍不住斥问,“所以,百里燿,这是你杀无殇的原因?”
百里燿顿时恼羞成怒,“龚姣儿,你竟为此臆断我是凶手?枉我对你一番苦心。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这厮未免太着急。
“百里少主,我和你不曾订婚。”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为你这种女人煞费苦心。”
百里燿说着,慢慢地站起身来,后退两步,突然一股强大的真气爆发,掀了糕点师傅用的那张桌案。
“杀!”
他的护卫和随侍,煞然血眸獠牙,似得特许开餐的魔,血眸猩红地同时朝无殇、御谨和龚姣儿飞扑过来。
龚姣儿从腰间抽出鞭子凶猛地抽向百里燿,任凭无殇如何喊她,阻止她,她死也不肯停止。
这家伙是她招惹来的,她有必要亲手除掉他!
无殇和御谨,同时伸出一只手,联手对掌,强大的真气直接将飞扑来的四个护卫震碎……
整个船舱,顿时打斗地一片狼藉。
强大的真气不时碰撞,打得狂风乱飞。
青药和厨师们也冲进来帮忙,烧烤架上,烤鱼已经开始滋滋响……
冷梦舞佯装手足无措地,后退到一旁,静观着眼前混乱的一幕,飞快地思忖着该帮谁。
她该飞扑过去,帮龚姣儿打百里燿,毕竟百里燿只有五百年寿命,好杀。
却……就怕一击杀不死,被百里燿戳穿了真相。
她该冲过去给御谨挡一剑,正可表现美人爱英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痴情。
可……就怕那两个年逾五千岁的护卫,把她一掌拍碎了,得不偿失。
见无殇被两人前后夹攻,他似重伤在身,招式受阻,冷梦舞便趁机飞身过去。
混乱的打斗中……
龚姣儿被百里燿击中,于半空里吐出一口血,却不甘示弱。
“龚姣儿,到我身边来!”无殇怒声命令。
“御无殇,我在打架,别让我分心!”
鞭子如灵蛇,凶猛缠住了百里燿的手臂,掌中真气凝灌鞭身……
百里燿痛得大吼,不可置信地盯着龚姣儿,却倏然见自己的手臂脱离了身体。
他迅速扯住了即将收回的鞭子,强大的真气一震……
龚姣儿乍觉整条手臂的血脉快要爆开,鞭子自掌中松脱。
却下一瞬,鞭身呼啸,缠住了她的身子。
她惊得低头,身体整个被扯得横飞起来……
“无殇……”
她朝着无殇的方向伸手,却见一柄剑正刺向无殇的后背……
她一句“无殇,小心背后”未能出口,转瞬,冰冷的江水吞没了她的身子。
她奋力挣扎,正惦念着无殇的生死,后颈上却突然遭遇钝重一击。
无殇全然不知背后危险,只顾着追向窗口,“姣儿……”
刺向他后背的那柄长剑,贯穿了冷梦舞的身体。
她重伤之际,不忘挥出一剑,把对方的首级砍下去了。
无殇听到背后的动静,震惊地转身,正见到冷梦舞身体带着一柄长剑,瘫软下去。
“冷梦舞,你疯了?为何帮我挡剑!”
“你是他的命!”说着,她看向御谨。
无殇只得,伸手托住冷梦舞的后背,迅速把她心口的剑抽出,却发现她的伤口竟无法愈合。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伤口不能愈合?”
御谨此刻正在甲板上,他长剑连番挥砍,顷刻间把面前的吸血鬼大卸八块。
听到无殇的疑问,他疑惑地转头看向船舱里面,正见青药和护卫们反击吃力,无殇抱着冷梦舞入了舱室内,却又被百里燿的护卫逼退回来。
他一掌打在了甲板上,真气沿着木板飞散如流光,顷刻间,几个吸血鬼都爆碎成了腐肉。
无殇无奈地横抱着冷梦舞看向他,“哥……救还是不救?”
御谨眸光复杂地望着冷梦舞,“你怎会中毒?”
冷梦舞吃力地说道,“百里夫人让我来之前,不肯相信我会忠心服侍百里燿,让我喝了一杯酒。不过,我的确不曾想当百里燿的丫鬟,只想……离你更近些。”
眼见着无殇紫色的袍服,被冷梦舞的血染透,御谨无奈地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探查。
“无殇,把她抱回房间里,我去拿解药。”
“哥,我得去救姣儿,他被百里燿抓走了。”
“青药,二皇子有伤,不便下水,你多带几个人去救姣儿。”
“遵命!”青药说完,忙带着护卫飞身出去,连同厨子也带上。
然而,江面上,早已没了龚姣儿的踪影。
无殇听到青药命令护卫们分头寻找,不禁气恼,他抱着冷梦舞单膝跪下来。
“哥,我必须亲自去!姣儿见不到我,她会难过的。”
“可姣儿更不想看你去送死!”
御谨说完,指尖弹出几缕真气,封住他的穴道。
无殇身躯僵住,动弹不得。
御谨抱过冷梦舞,入了房内,忙给她拿来一颗可解百毒的药丸,给她塞进口中,又端来水给她冲服下去。
冷梦舞虚弱地扬起唇角,忍不住贪看他绝美的面容,“谨……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御谨微扯唇角,冷笑绝然。
“冷梦舞,你很聪明!你直接救我,我不一定会救你,你救我弟,救那个我比生命看得还重要的人,我便必须救你。你是这样想的吧?”
他怒盯着她苍白的脸,把她心底那点算计,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不要以为我会原谅你,我既然能救你,也必然能杀你。”他永远不会给她任何期望。
冷梦舞仓惶伸手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转身就不见了。
“谨,你知道的,我肯为你做任何事!”
“在死了那么多血族女子之后……已经晚了。”
“那些人,真的都是达尔瓦迪杀的。”
“不要以为达尔瓦迪死了,就能洗清你的罪孽。”
冷梦舞心灰意冷,没想到,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他竟还是丝毫不敢动。
“御谨,你以为你无罪么?你这辈子杀过多少无辜的人,你自己数的清么?”
“从前我年幼,不知善恶,但是,这三百年来,我不曾做过任何有违天理的事。”
“可你伤了我的心!这便是伤天害理!”
“冷梦舞,你和达尔瓦迪为何在一起,我心知肚明。颠覆血族,你自己办不到,你的父母倒是舍得让你冒险。”
冷梦舞惊得脸色煞白无血,无言以对。
御谨转身出去,到了走廊上,扛起无殇便入了龚姣儿的房内,把他放在床榻上,脱掉了他一身染血的袍子,确定他没有受伤才呼出一口气。
无殇却安躺不住,“哥,如果姣儿有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御谨说着,拿来湿毛巾,为他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污。
他忙碌着,随口说道,。“百里燿那么喜欢她,定舍不得杀她。”
无殇不喜欢他这样宠溺的眼神,让他觉得,他像是一个没有担当的小孩子。
“哥,百里燿定会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这会儿他们还在水里,青药在后面追,他绝不敢带着姣儿停下来。”
无殇见他不肯妥协,不再理会他,干脆闭上眼睛,暗用内力,要冲破穴道,然而,微一运功,一双隐形的大翅膀便痛得无以复加。
御谨就从旁坐下来,“无殇,你想不想吃烤鱼?哥给你烤。”
“姣儿不回来,我不会吃任何东西。”
“青药会把她带回来的,我这就向父皇求助,让他派弥里和凌一过来帮忙寻找姣儿。”
“不必,我一早就写了信给父皇,弥里和凌一,定然正在忙着赶过来。”
御谨挑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如此,你更该多少吃点东西,他们一到,我就让他们去找姣儿,凭你的玉佩,定然不难找到她。”
无殇呼出一口气,只能期盼,百里燿不要把姣儿那半块玉佩丢掉。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那上面的字和花纹,都是他亲手刻的。
房门却在这时突然打开,冷梦舞把烤架和烤鱼都移了进来。
“谨,你先去看一下船下吧,我听到船在漏水,我暂帮你照顾无殇。”
御谨看了眼无殇,见他负气地不吭声,无奈摇头一叹,便出了房门。
然而,他却猜到了冷梦舞的小阴谋,却没有猜到她的大阴谋……
*
暮色阴沉压下来,漆黑的江水动荡不平。
粼粼的水纹,映了往来船只的灯光,看似是有些温暖。
百里燿却在冰冷的江水里,直发抖,此刻的他方才明白,为何龚姣儿在皑城时,那样痛苦,那样怕冷,那样难过,每日似受着针刺般煎熬。
那时,她的心被砍掉了一半,寒气入侵,定然是冷得无法忍受。
头痛,心痛,浑身的血脉都似打了结,她片刻不自在。
现在,他的心也被砍掉,手也被她绝情地抽断。
他不只是心疼,为躲开青药的追踪,他以内力在江底游了足足两个时辰,身体的痛无法忍受。
他想不通,为何自己落得如此地步,堂堂百里少主,无往不利的倜傥男子,此刻,竟还抱着这个可恶的女人不放手。
这是他此生最赔本的买卖,所以,他得留下她,得一个翻本的机会。
他扯了龚姣儿腰间闪闪发光的玉佩,随手丢在江底,拖着她浮上水面。
不错,自己已经靠
近大齐岸边。
他欣喜地呼出一口气,本想以牵引求救,却感觉不到父母兄长的存在。
牵引的那一端,一片空茫,似深入黑暗崖边的一条绳索,试探不出深度。
但是,他们该是自由自在的,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感觉不到牵引?!
御无殇突然炸死了那些杀手,难道……也杀了父母?
他这奇快的速度,似不只是预谋了一时半刻。
却有人比御无殇的速度更快,倏然,一艘画舫到了百里燿身侧。
他太疲惫,又失血过多,甚至没有发现,画舫是何时靠近的。
对方是以强大的内力掌控着画舫前行,因此整个画舫,似地狱魔舟,行进无丝毫声响。
画舫之上,一个月色披风,内衬黑色弯月刺绣锦袍的男子,伸了竹竿下来,他背后,站了两位身穿银白铠甲的护卫,皆是狼人。
“上来吧!你在大齐的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我家主子决定收留你。”
百里燿怀疑他的话,也不肯抓竹竿。
整条玉鳞江都是姓御的,他刚刚死里逃生,不会相信任何人。
然而,对方不给他逃走的机会,扣住他的肩,便把他拖出了水面,丢尽画舫的舱室内。
画舫之内,四面垂帘飘渺,灯光煞亮,映得人睁不开眼。
灯下宝座上,端坐一个戴镂花面具的男子,男子一身月白锦袍,丝光如水,栗发流泻于椅垫上,一身霸气威严,惊悚诡艳。
那面具上,一双棕色眼眸,饶有兴致,浅含冷笑,打量着摔在地毯上的百里燿和龚姣儿,似得了普天之下最好的猎物。
“把这女子,抬到橡木屋内,给她换身衣裳,给点吃的。”
“遵命!”
“不,你们谁也不准碰她!”
可惜,无人理会百里燿的叫嚷,上来两个护卫,便把龚姣儿抬走。
宝座上戴着面具的男子起身,踱着步子,在百里燿身前蹲下来。
他一身馨香,内力深厚,诡异地一身幽冷贵雅之气,叫人猜不透身份。
“你放心,丫鬟会伺候她,谁也不会占她的便宜。至于你……只要是御氏皇族的仇敌,都是我的朋友。”
说着,他便仔细为百里燿检查重伤的手臂。
百里燿躺在地上,筋疲力竭,独臂无法反抗,只得任由他摆弄查看。
“我不需要医治。”
“不出两日,我便让你的手臂长出来,不过,得拿你百里家宝藏的一半出来,为我招兵买马!”
招兵买马?!看来,这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百里燿暗忖着,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摇头笑了笑,从袖中取出药瓶,为他洒在伤口上。
百里燿不禁因伤口的刺痛嘶叫,他听到血肉飞快滋长的声音,不可置信地侧首……
整条左臂,像有自主意识,完全不受他的掌控,在疯狂地飞速生长。
血脉在森白的骨上藤蔓般攀爬,肌肉恢复结实,皮肤白皙如玉,一如从前般……就连手指、指甲也顷刻间恢复如从前。
他震惊地尝试动了下手指,指尖在幽暗的灯光下,似能开出绮丽的花,摊开来,也能自由抓握。
他试探地抬起整条手臂,只是有些疲惫,却能自如地抬起。
没错,这是自己的手臂,但是,这在三个月内方才恢复完好的手臂,怎么可能如此快地恢复?
他愕然看向蹲在自己身侧的面具男子,如看一只拥有三头六臂的厉鬼。
吸血鬼,都是贪婪的,更何况,他长了一头栗发,还有一双棕色的眼睛。
这一切,足以说明,他是皇族中人,他的贪婪更胜一般的吸血鬼。
不出他所料,下一刻,给他撒药的大手,捏住了他的下颌,逼得他不得不张口,一颗血色的药丸丢尽了他口中。
面具男子背后,一个护卫随即端了一碗狼人的血上前,“主子,这血刚热过。”
“喂他喝下。”
“不,我不喝狼血……”那种又腥又臭的东西,百里燿宁愿死,也不想喝。
面具男子笑道,“喝吧,狼血加这药丸,能相助你内力提升百倍,不过,若你不想为你的父母和兄嫂复仇,这狼血大可泼进玉鳞江。”
“你不道明自己的身份,我不会喝这药,也绝不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有的选吗?”
“我可以死。”
“哈哈哈……百里少主,果然不一般,只可惜你爱错了人。不过,你若求死,本座也不拦着你,直接拿你的血肉,来喂本座的狼兽便是。”
面具男转身坐上了宝座,他的椅子后面,蹿出来两只无尾的恶狼,绿眸森冷,虎视眈眈,龇着牙,吐着舌头,贪婪地望着百里燿。
“我知
道……你是谁!”百里燿猛然站起身来,“你是……当年的庸西王世子,御月崖?!”
“哈哈哈……”御月崖自嘲地仰头大笑,痛苦地摘下了面具,一张绝艳的面容,袒露于灯下,然而他的笑声却比鬼哭还诡异,“庸西王世子?早就无人记得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