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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蓝斯沉静冷眯鹰眸,始终不发一言。
舞仙一身怪异的幽香与陈腐之气,冲入鼻息,却让他双眸赤红,周身气血翻滚,脑子里在嗡嗡作响,周围淡淡的暖风,令人发燥,如滚滚的海啸,震耳欲聋。
本就惨重的伤,愈加严重,冲击得五脏六腑剧痛。
他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以内力防护身体,不着痕迹刺破指尖,把毒逼出去。
而舞仙的声音,却带了魔力,把耳畔震耳欲聋的嘈杂抚平。
她的每一句话,都似带了回音,沉沉打在他心头,产生一股怪奇的力量,逼迫他的头脑接纳命令龊。
他努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担心地看南宫恪与御之煌。
南宫恪按住心口,跪在地上咳血,那血竟也暗黑。
而御之煌是不呼吸的,因此,他还是歪在地上,一副不羁的样子。
然而,他的威严与寂冷,就成了一股迫人的气势,压抑得人透不上气。
不只是舞仙俯首贴地,不敢再轻言一句,不禁怀疑自己一身媚毒对他不起效力。
就连南宫恪和御之煌,也不禁凝眉探看他的神情。
御蓝斯面上虽波澜无惊,心底里却是一番惊涛骇浪。
怀疑,否认,驳斥,反反复复,一番算计,主意即定。
那抿着的不见血色的唇,终于和缓紧绷的唇角,眼底,却还是寒光幽暗。
这女子在八百年前他是熟悉的,她与一般吸血鬼,与他,并无两样。
在歌舞坊,他已然把话说清楚,不管这些事是谁的阴谋,他和她都再无可能。而她如此一身媚毒……更是死罪!
这女人刚才救了他兄弟三人的性命却也是事实,更何况……她手上还有一柄千年橡木短剑!
他们三人身体如烂泥,莫说舞仙,恐怕一个三四岁的小吸血鬼,也能轻易杀了他们。
于是,他徐缓弯腰,虚扶了一把舞仙的手肘。
“舞仙,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起来吧。”
舞仙惊喜抬眸,顺势依进他久违的怀里。
知道他已然重伤无力,她双臂死死地紧紧地抱住他,不给他挣扎推拒的机会。
她仰着脸,黛眉,杏眼,娇艳欲滴的唇,凑近他的下颌……
“歌舞坊里,还有很多太后派来的护卫,我不敢再回去。恐怕,太后还会派人追杀我。”
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屏息,一眼不看她。
“既如此,就恢复安女的身份,暂去王宫里住吧。”
“溟,我就知道,你还是疼我的。”
南宫恪忍不住恼怒,“哥……你当锦璃死了不成?”
御之煌也忍不住提醒两句,“当年,有个宫女喜欢你,却莫名其妙地躺去父皇父皇的床上,最后,因不择手段邀宠被赐死……真凶是谁,我们心知肚明。老七,可不要掉以轻心!”
御蓝斯只盯着地面,漠然无语。
御之煌悻悻撇嘴,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然,你要把丝丝拱手送人,我不反对,不过,最好是送给我。”
南宫恪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挨,讽笑摇头。
“你?哼哼……”
“恪,你这是什么意思?”
御之煌两腿打颤,似蹒跚学路的孩童,愤怒扯住南宫恪的手臂,却是这点力道,竟害得两人同时咳喘不停。
“南宫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温不火,笑得很讨人厌?!”
南宫恪不再理会他。
御之煌气得推他,“就算我不好,我没本事给丝丝幸福,但是你呢?那个佟诗灵……足够锦璃恨你三辈子的!”
“她不恨我了!”
“那也是因为有太多人比你好,璃儿因为轩辕苍两颗泪复明的,不如我们去劝说丝丝,与轩辕苍在一起,偏巧,轩辕苍又是无殇的义父……多么般配呀!”
御之煌和南宫恪你一言我一语,舞仙充耳不闻。
御蓝斯却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一口的血,喷出口中,让御之煌和南宫恪顿时慌了手脚,不敢再胡言乱语。
南宫恪忙从另一边扶住他,手在他肋骨处摸索,嗅出舞仙身上怪异的香气不对劲,他凝眉微凛,不着痕迹把一颗药丸塞进御蓝斯的手中。
“哥,我们的肋骨都被打伤,恐怕是碎骨伤了肺腑……”
“滚开!”御蓝斯推开他,一手捂住染血的口鼻,迅速把掌心的药丸吞下去。“现在,马上回学堂去找锦璃和孩子。”
“是呀,邓嬷嬷诡计多端,恐怕也派了人刺杀她们母子呢!”
舞仙温柔扶着御蓝斯,一手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环住他的腰间,嗔怒道,“你呀!还是一点没变,既是打不过,竟也从不想着逃。”
御蓝斯想推开她,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手臂,身体,
已然是由着她摆布,两条腿直打颤,每一步都似踩在了刀刃上。
胡同尽头一侧,裹着橡木粉披风的锦璃,拖着染血的裙摆,僵硬停住了脚步。
美人救英雄,她始料未及的精彩好戏。
舞仙杀她时,那般信誓旦旦,她始终猜不透,这女子如何在杀了她之后,重获御蓝斯的心,原来,竟是如此。
她望着从胡同中间相拥而来的一对儿璧人,呼吸沉沉一窒,旋即恢复正常,眼前却陡然暗黑,天地颠倒,难辨东西。
周身分明冷凉刺骨,心底却怒火汹汹,体内所有的一切,似被焚烧成烬,只剩得一具冰冷的驱壳在怒火中颤抖。
就算那女子救了他……可……他至于这般亲密么?
她不禁怀疑,那个拥着那恶毒女子的男人,并不是她的夫君御蓝斯!
那女子亲昵半依他怀里,步步向前,似此生不舍分离。
百年相守,不离不弃,八百年的分离,被舞仙的冒死背叛太后彻底抚平,曾经的分离与嫌隙又算得了什么?
孙嬷嬷说得对,从前的回忆,无形无影,一言一语,一个小物件,都能说出动人的故事,他们此刻相拥,不知要有多少故事可回忆了……
见弥里和凌一从胡同那端出现,锦璃漠然咬牙转身。
单薄的娇躯拖着沉重的披风,漠然入了大道往来的人流中,再没流一滴泪。
既然他选择那个女子,她便成全他!
只是,她苏锦璃,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四个孩子,都是她生的,她一个不会给他!
背叛她,永远只有一个下场,生不如死。
胡同里,御蓝斯听出弥里和凌一的脚步声,身躯一凛。
“舞仙,放开本王。”
舞仙松开他腰间,却扣住他的手不放,笑颜温柔娇嗔,十指相交,亲密无间。
御蓝斯想挣开,却挣不开,也已然来不及。
弥里冷声说道,“有人写了字条,通知我和凌一来救你与恪皇子……”说着,他对御之煌打了声招呼。
御之煌一见他和凌一,顿时就规矩了些,也不再和南宫恪拉拉扯扯。
凌一冷瞥舞仙,嘲讽道,“弥里,我们来晚了,被人抢了先机。”
御蓝斯看向弥里,忍不住问,“璃儿呢?”
弥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舞仙,冷声笑道,“谁还在乎她的死活?”
说着,他取下了头上的头盔,给御蓝斯罩在了头上。
“真不想看到这张道貌岸然的脸!”
御蓝斯闷在头盔里,呼吸愈加沉重。
他担心锦璃,担心儿子,不敢做任何猜测,只急迫地朝学堂正门奔去,却没走几步,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却是多亏了有头盔防护,否则,这一摔,定会鼻青脸肿。
弥里和凌一相视,没有扶他,也没有机会扶他。
舞仙抢先一步,把他扶了起来,凝聚真气,为他灌入胸膛,听到他明显地呼出一口气,她忙把头盔取下来。
“阿溟,你身受重伤,就不要忙了,让他们去寻王妃娘娘,也是一样的。”
御蓝斯推开她,扶着墙壁,脚步似沉似浮,踉跄不稳,一直拼着力气往前走,仿佛……没有人能阻挡他,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
南宫恪和御之煌看了舞仙一眼,都跟上去。
弥里和凌一相视一眼,两人交换了眼神,凌一留守伴着御蓝斯等人前行,弥里则先一步去寻锦璃。
舞仙在御蓝斯身后,却忽觉得鼻孔里一股热流往外涌……
她忍不住抹了一下,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流热烫的血,却并没有流淌出太多。
她半边脸有轻微地下垂感,似骨骼在松脱,脸颊微肿。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吸血鬼,身体是冷的,血怎成热的?
她忙从袖中取出小圆铜镜,心惊地忙拿丝帕按住口鼻擦了擦,以手托住不适的脸颊。
谢天谢地,整张脸看不出什么变化。
*
然而,弥里带人寻遍了整个学堂,也没有发现锦璃和孩子们的踪迹,他甚至连牵引也感觉不到。
御蓝斯却是感觉到,孩子们尚且安全,只是正在莫黎城的道上行进,难以捕捉具体的位置。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寻到锦璃。
他循着连心手镯的牵引,直走到了学堂观赛席的椅子处……
人群已然散尽,整个学堂,寂静空阔。
护卫们在拆卸赛区间的蓝色幕墙,观赛席上的椅子,也被一张一张陆续搬运走。
舞仙跟在他身后,心惊地放慢了脚步,她不禁怀疑自己刺杀苏锦璃时,遗漏了什么?否则,他怎如此精准地走向那把椅子?
远远地,她注意到,椅子下面没有人,不禁僵
住。
难道,有人发现了苏锦璃的尸体,把她带走了?
不可能,苏锦璃毕竟是莫黎城的王妃,任何发现她尸体的人,定然都会大惊尖叫,引起***动,护卫也早该急着来通报御蓝斯才对……
御蓝斯吃力地跪下来,一手撑着地面,一手伸进椅子下面,他身体痛得再难压低下去。
一眼不曾看过椅子下面的位置,却还是精准地摸到了——连心手镯。
舞仙看到那艳红的东西,忙走过去。
“溟,你的连心手镯,怎会在这里?”
“是呀,它怎会在这里?”
舞仙哑然。他这是在质问她吗?
御蓝斯握着手镯,在椅子上坐下,眸光看向自己曾坐的高台王座。这里,竟是离得高台如此遥远。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把她时刻带在身边呢?
“就算锦璃死去,也不可能掉落的东西,怎会在这里?”
他自言自语地疑问着。
舞仙僵怔了片刻,柔声说道,“不如……还是派人去找找吧。”
“若她被抓走,对方没有道理把手镯留在这里。若她被杀,也没有必要留下这东西让本王睹物思人。更何况,一般人也无法从她手臂上取下这东西。”
舞仙头脑顿时乱成一团,惊魂不定地眼神也飘忽起来。
她一番暗忖,在他身边坐下来,“以你看,王妃娘娘……她发生了什么事?”
“本王也猜不到。”
他看着连心手镯,眸光深邃复杂,难以言说的惊痛与愤怒,深敛无痕,整个人似冷漠无惊。
舞仙越想越不对劲儿,纵是精致而极富心计的妆容,也遮掩不住恐慌。
“溟,你这一番话,是觉得……王妃娘娘,还活着?”
“她虽然不会武功,却异常聪慧,出门总带一身毒药解药的,谁欺负她,才是死定了。”
舞仙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视线定在他唇角的一抹讽笑上,心底空冷骇然。
难道刚才,她鼻子流血,脸颊下垂,竟是因为中毒?
想到重伤苏锦璃时,她手在自己衣袍上按了一下,她忍不住就想拍打袍子……然而,袍子上却分明什么都没有。
御蓝斯缓慢地把玩着连心手镯,深冷的眼眸里,却倏然闪过一抹无奈。
“她给本王留下连心手镯,是在问本王,这手镯到底该属于谁。”
“既然她不要了,就给我吧!”舞仙就拿过去,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手镯松松悬在腕间,静冷幽红,无丝毫变化。
御蓝斯默然看了一眼,没有命她取下来,只道,“既然喜欢,就暂带着吧!”
“溟,谢谢你!”
这时,寒冽从台阶下飞身上来,跪在地上,本想告诉御蓝斯,世子郡主们,被龚许氏接走,看到舞仙,他又改口。
“殿下,没有找到世子们,正夕送来消息,说两位小世子也不见了。”
“本王知道了。”
“是。”寒冽站起身来,没有退下,他准备着搀扶御蓝斯回宫。
“寒冽,你去张贴谕令。邓嬷嬷意图刺杀本王,恪皇子,之煌皇子,安女舞仙救驾有功,特允她入溟王宫,赐住……朝莲宫,俸禄身份皆同侧妃。”
“是”
*
血族皇宫内,御书房内,宏大的腾龙宝鼎香炉内,檀香袅袅。
龙椅上,端坐一位凤冠凤袍雍容奢华的女子。
她正伏案忙于批阅奏折,落笔成行,一本一本,批阅飞快。
窗外,一个黑影闪电般飞身进来,在阶下跪下,却不敢惊动。
台阶上,却愤然砸下一个血盅,正中他的胸口。
“哀家已经听说了莫黎城张贴谕令,你竟才出现,哀家派你们这些暗卫前往,有什么用?”
她血眸殷红的俯视着黑衣人,更如看一只不听话的狗。
“太后息怒,实在是因,莫黎城内,暗影护卫无处不在,属下等……不便探听。”
“邓嬷嬷真是被舞仙以千年橡木剑所杀?!”
“是。”
莲央愕然挑眉,冷笑两声,不禁钦佩舞仙的果决与狠毒。
害死自己的儿子,杀辅助她的邓嬷嬷,自斩左膀右臂,她是想做什么?
黑衣人抬头看她一眼,说道,“舞仙在诗画会,趁乱刺杀苏锦璃,把所有罪责推给已故的邓嬷嬷与御殊。她以媚毒,迷惑了溟王殿下,这会已成功入住溟王宫,得到了溟王殿下的连心手镯。而两位世子和两位小郡主都不知所踪。”
莲央站起身来,踱着步子绕过桌案,下来台阶,走到了腾龙宝鼎香炉前,戴满金玉戒指与护甲套的手,在烟雾里妖娆轻动,似扼住了什么东西。
“哀家以为,苏锦璃是个聪明的女子,这样死了……实在可惜!弥里
,康邕,王绮茹和苏锦煜就没想着给她复仇么?”
“回太后,舞仙杀苏锦璃方式特殊,溟王殿下与康邕等人,尚且不知苏锦璃已死,仍在秘密派人四处寻找……”
“哀家最近总是感觉不到舞仙所在,可查到是为何?”
“她每日都穿一种奇怪的衣袍,那衣袍夹层,填充了橡木粉,看上去与寻常衣袍并无两样。她正是以这种特制的衣袍,裹住苏锦璃,将其杀害的。”
“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女子!哼哼,她以为,自己能当溟王妃呢?”
莲央随手从袖中拿出懿旨。
“去对溟儿说,哀家把江山给他备好,只要他把那几个能惹朝堂混乱的小孽种清理干净,即可登基称帝,他若应下,哀家为他甄选后妃。你尤其要提醒他,只要他不忤逆哀家,哀家还是会疼他的。”
甄选皇后?!黑衣人诧异抬头看她一眼,却是瞬间就明白,这是厌恶了不听话的皇上,要扶持一位听话的新帝。
她虽然掌控血族多年,却毕竟是太后。邓嬷嬷死在莫黎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再不好亲自前往莫黎城。
杀不了三位皇子,她便无法逾越祖制登基称帝,扶持新帝,是最好的法子。
“太后,若是溟王不答应……”
“不答应,你就把懿旨给之煌,对之煌说,他想要多少美人,哀家就给他多少美人。”
“遵命。”
*
夕阳如血,浸透雪白幻美的溟王宫。
花木葱茏,碧树参天,蓝紫色的花树如梦如幻。
宫殿琼楼,没有少一座,还如往常一般,整整齐齐。
宫人们也如往常一样,每日清扫,擦洗地面。
四处仍是弥漫着大家习惯了的,且王妃娘娘喜欢的,荷香之气。
甚至,为防无殇世子将来成婚宫殿不够用,湖畔那座在建的宫殿,也依然进行着……
而谨世子和世子妃的寝宫里,搭建了一个秋千架,还有新栽种了很多奇花异草。
纵是如此,王宫里还是显得异常空洞。
却到底不过是少了那几位而已……
王妃,两位小世子与世子妃,两位小郡主,孙嬷嬷,小莲。
还有,齐帝康邕,皇贵妃王绮茹,以及颖王苏锦煜一家三口。
他们毫无征兆地突然离开,没有带走这王宫里的任何东西,因此,也像从不曾来过般诡异。
最忙碌的就数王宫总管乐正夕。
他不只得顾得王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忍受膳房里,专给谨世子和无殇世子做孩童美食的厨子们的唠叨,以及,住进朝莲宫的安女舞仙每日的指手画脚。
宫人们穿过宫道时,打了照面,却不敢如往常一样,热闹的问好谈笑。也再无了关于世子和郡主们有趣的话题。
他们似回到从前,仿佛被割了舌头,剁了会笑会闹的神经,麻木地井然忙碌着,似没有灵魂的布偶人。
御蓝斯,南宫恪,御之煌皆是身受重伤。
因为周身骨骼,被凶残的邓嬷嬷震碎多处,皆是虚弱不堪,每日咳血严重。
整座莫黎城的医者,束手无策,因为碎骨深嵌在了五脏六腑里,能活七八日,已然万幸。
因此,王宫内的护卫比从前增加了两倍。
南宫恪没有认命的等死,他仍是每日翻阅镜水城的奏折,偶尔会乘马车去巡视新城的进展。
于是,他纵然不能走,还是几乎忙成一颗陀螺。
御之煌则极端地百无聊赖,浮躁不羁,命人寻十位美人儿,轮流陪他养伤。
乐正夕自是不同意。
为他医治伤势的伏瀛国师,也道,不利于养伤。
御之煌则在床榻上抓狂,“让老七去把我家丝丝和无殇找回来,我便不要美人儿……本皇子快死了,你们竟还……咳咳咳……噗……你们是要活活气死本皇子!”
一口血喷出来,就晕死过去。
他醒过来时,十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簇拥四周,柔声软语,让他惊喜得扬起唇角。
纵使如此,濒死的之煌殿下还是每日怒嚷怒吼不断。
因为,纵有美人,他也碰不得,只能瞧着眼馋心痒。
让他静不下来的,还有一份被御蓝斯严词拒绝的懿旨。
那懿旨上说,只要杀掉另外两位兄弟,除掉南宫谨,苏无殇,以及琴、瑟两位小郡主,便可登基称帝。
那黑衣人送来懿旨,就不见了踪影,让他考虑一月,可这事儿,他能考虑么?
他快死了,也杀不了另外两位兄弟,也不知南宫谨,苏无殇兄妹四个被藏在了何处。
他只能等死——等那位貌似曾经疼爱他们的皇祖母,有朝一日亲自赶来,把他们全部打得灰飞烟灭。
让御之煌气恼的是,已然过了三日,御蓝斯竟
还是不曾派过一兵一卒寻找那四个孩子。
他不禁怀疑,御蓝斯疯了。
而满宫的宫女护卫们也不禁着急,世子郡主们,在外面不知是否会吃不饱,穿不暖,有危险。
却是有人比喜欢世子们的宫女护卫更着急,便是时常忙于购置锦袍与首饰的安女舞仙。
她惧怕暴露自己的罪行,派了自己所有的暗卫,秘密搜查全城,寻找锦璃与世子郡主们的下落。
却只查到,齐帝康邕带着皇贵妃王绮茹返回大齐,而颖王苏锦煜带着妻儿,返回了玉波城。
苏锦璃,南宫谨,苏无殇,琴瑟两位郡主,像是凭空蒸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