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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客栈的人,皆是忍不住侧目,只因这如热锅蚂蚁的狼族男子,绿眸银袍,面如冠玉,太过惊艳。
肩上突然落下一只冰冷的大手,轩辕玖恐慌地猛然转头…件…
一张冷酷绝美的俊颜,近在咫尺,这五官,这头发,这袍服……他甚至能看到幽深的紫瞳里,映出的影子。
谢天谢地,这人只是像御蓝斯,却不是御蓝斯!
“翱王殿下!”轩辕玖拿手帕仓惶擦了擦额角的汗,像是偷东西被抓当场,忙跪下来。
御风优雅伸手,忙拉住他的手肘,迅速将他扶起来,笑颜内敛宽和。
“这里人来人往的,跪着不好看,免了!”
轩辕玖直起身姿,脸色却青一阵,白一阵,清透的肌肤因挂满冷汗,愈加光泽如白玉般无暇剔透。
“锦璃在上面?”
“没……呃……在。龊”
她不只在,还得寸进尺,要了他刚以黑杉岭的红色毒花研制的“浮生如梦”洒在了裙摆上,可恶的是,他对那药的药性,也并不确定。
御风和蔼失笑,“别担心,锦璃很好。免得穹儿担心,你先回宫去,让他放心。”
轩辕玖顿时呼出一口气,差点瘫在地上,对他三拜九叩。
他正是怕极了锦璃出事,难对御蓝斯交代。
若锦璃因此少一根汗毛,恐怕御蓝斯会薅了他全身的狼毛!
见他逃似的不见了踪影,御风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他抬头看向窗口,听到里面的一番交谈,神情却顿时变得复杂而失望。
然而,锦璃能主动过来,还是令他欣慰的。
这小女子,爱御蓝斯,爱到了面面俱到,爱到了极致,而且,她做事的方式,也静柔如水,无惊无动。
*
房内,因为莲央的入住,布置地精致奢华,宛若宫殿。
这客栈是隶属王宫的,每一个房间都精致高雅,皆堪比王宫的布置。
罗汉榻一侧的高几上,白玉莲花香炉,燃着上好的檀香。
这香气掺杂了浓烈的胭脂香,满室浓烈似毒。
然而香虽香,却因那凤冠女子一身的冰冷杀气,华贵逼人的房内,却无半分温馨之气。
她慵懒歪靠在罗汉榻的方枕上,艳若凤尾的吊梢眉眼,在窗外打进的光里,闪烁着幽幽妩媚的蓝色。
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苏锦璃,你的聪慧与美貌惊人,这假惺惺的本事,也叫人刮目相看。”
锦璃冗长的鹅黄蓝纹蛟绡纱袍,倾散满地。
因为迎接母妃和父皇,她格外打扮了一番。
却也得益于这一身裙摆宏大的袍服,她撒上的药粉,扩散效果更嘉。
不过,在这种境况下,她脊背负荆,穿一身染血白袍,面容凄苦可怜,似乎更讨喜些。
她若有所思地自嘲一笑,淡然开口。
“您厌恶锦璃,尽管厌恶,锦璃无怨。但,罪不累及无辜,请您像从前一样,住进溟王宫,让谨儿和缦儿的婚礼能顺利进行。”
莲央猛地坐起身来,身子俯下去,尖锐的獠牙,在深浓的檀色唇角,光泽锋利森白。
“你以为哀家不想去参加曾孙的婚礼么?但是苏锦璃,你做了什么?”
锦璃疑惑不解,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禁怀疑,莲央从前对她的欣赏和疼惜,都是假的。
莲央却看到她这副茫然无辜的神态,反而愈加憎恶。
“曾孙的婚事,该由哀家决定!整个皇族的,所有人的婚事,包括你和溟儿的,都是哀家决定!你做了什么?嗯?”
“太后,淳于家对阿溟忠心耿耿……”
“淳于家平庸无能,胆怯怕事,配得上谨儿么?他们能帮他什么?”
锦璃哭笑不得,婚姻大事,论到这个“帮”字,便成了污秽不堪的交易。
她前世今生,嫁了这么多次,次次都是交易。
就连嫁给御蓝斯,也是深藏了交易。
御蓝斯当初正是看中她宁安王郡主的地位,和王氏继承人的身份,以及所谓的九命真凤,才接近她。
她若没有这点护身符,恐怕他断然不会多看她一眼。
收获这份幸福,是属万幸中的侥幸。
因此,她宁死,也不想儿女们的婚事,掺杂这等污秽的勾当。
“太后当年的婚事,也是由御氏皇族的先祖做主的。太后,您这一生被如此安排,您开心么?”
莲央没想到,她竟然有胆子驳斥。
艳红妖冶的双眸,阴冷俯视着锦璃无惊无惧的俏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不相信,这女子感觉不到她的杀气。
如此无惧死亡的女子,世间实在不多。
就连那肃娴,也是匍匐她脚下,巴结着,恳求着,这苏锦璃却……如此冥顽不灵!
“哀家很开心,哀家是至高无上的皇后,无人可及的太后,天下所有女子对哀家又羡又妒,哀家如何不开心?”
“太后那些年,不想念翱王?”
“他连天下都得不到,也没资格得到哀家和哀家的儿子!”
“太后心胸宽大至此,可容得下江山,却容不得真爱?!从前,竟是锦璃看错了太后。”
她无视眼前杀气森冷的红眸,从容不迫地说道。
“锦璃没有太后这样的魄力。而谨儿,几番劫难,才得以一帆风顺,他眼里也容不得这样的交易。那可怜的孩子,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对她从一而终,与她携手不相离。”
莲央轻蔑坐正了身躯,“谨儿将来该是御氏皇族的储君……你如此冒然为他定下婚事,会误他终生!”
“那么……把他的母亲出卖给狼族,便不是误他终生了吗?”
“苏锦璃,你不配当他的母亲。你这双眼睛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的确,锦璃这双眼睛,是因为苍兄的泪,但是……”
“哀家所做的,不过是成全你和轩辕苍的一番情,你若和他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也都看到了,所有人都期望阿溟迎娶一位拥有精纯之血的女子,如此才是帝王之风。”
锦璃无奈苦笑,“可是锦璃记得,当年,是您老人家极力相助,才相助阿溟和锦璃在一起的。锦璃始终感恩铭记,不敢遗忘。阿溟如今唾手可得天下,太后便决定为他更换王妃?”
莲央别开了头,默然没有解释。
这一刻,御风不在,她也没有必要在强自撑着面子,理论什么皇族规矩。
“若你不想耽搁溟儿的帝王霸业,就该依了哀家的安排。”
“阿溟是孝顺您老人家的,不管您对他如何,对锦璃如何,阿溟已然留了情面。您错在先,这样逼迫他担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对他不公。”
锦璃说完,站起身来,抚了抚裙摆,“无论如何,锦璃定要让太后娘娘欢欢喜喜去参加婚礼。”
“凭你?哼哼……”莲央又靠回方枕上。
“太后有没有觉得有点头晕?”
“头晕?”莲央的确是有点头晕,而且,浑身使不出力气,否则,她早就撕了她。
她警惕地打掉了锦璃递过来的茶盅,心中狐疑,却并没有辨清什么怪异的气味儿。
“你给哀家下了毒?”
“锦璃只是想让太后娘娘,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
莲央想把毒药逼出来,却发现自己双手化成了鬼爪,却难以运功。
“你……”
锦璃怜悯地俯视着她狰狞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坠入阴暗的深渊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清醒,明明辨得清是非对错,却还是自甘堕落,不知悔悟。”
她诚意握住莲央戴满戒指和镂花护甲套的手,眼泪落下来。
“太后是阿溟最亲最爱的长辈,锦璃不想太后铸成大错,犯下死罪。那样的话,阿溟,皇上,翱王都会伤心难过,谨儿和无殇也会失望痛心,锦璃希望太后还如从前般,和蔼,可亲,大家依旧会敬您,爱您,疼惜您!”
莲央却听不进她的话,凭她长活万年,还没有人敢给她下毒,这可恶的人类女子,她活的不耐烦了!
“苏锦璃……你……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她话音也开始含混不清,整个身体瘫软地仿佛不是自己的。
“浮生如梦。这种药,是轩辕玖根据吸血鬼的催眠之力研制的,所以……”
她把莲央按在方枕上,捧住她脂粉粘腻的脸,观察着她瞳孔的变化。
莲央全身僵硬,已然无法动弹,只能由着她摆布。
锦璃见她紫色的瞳孔一缩一放,均匀闪动,低沉开口。
“太后,您可听得到锦璃说话?”
“听——得——到。”
“忘记肃娴和许麒吧,忘记憎恨,放下对权势的执念,开开心心的。”
“忘记肃娴,忘记许麒,忘记憎恨……”莲央语速均匀地重复着她的声音。
“爱你的每一个孙儿,真心疼惜你亲手扶养长得御蓝斯,疼惜悔过自新的南宫恪,接纳南宫谨和淳于缦成婚的事实,如从前一样,宠爱着每天逗你开心的无殇,并真心的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幸福美满……”
莲央头脑完全被她主导,细柔缓慢地重复着她的话……
门就在这时忽然打开,锦璃转头,见进来的是御风,略松一口气。
她姿势未变,正要对莲央说,“继续爱着你曾经深爱的御风……”
御风却漠然上前来,大手捏住了莲央的下巴,将
她的脸强硬转过去。
“莲央,告诉我,你可曾爱过我?”
“你是谁?”
御风不禁狐疑,原来,他在她的脑海中,竟是空茫一片,不存在的吗?
“我是御风,曾经为你沉睡皇陵万年、消失于史册的翱王御风。”
“当然……爱过你。”
她的口气有些恍惚,似也不确定自己对他的爱,到底有几分。
御风清苦自嘲,是他倏忽了,时间,能冲淡了一切。
而他苏醒过来,心境还是在万年前,她的心境却沧海桑田,经历了多事。
她的太后之位,她儿孙们的未来,她的江山社稷,远远比他这位旧情人来的重要。
“或许,你爱过我,但是,为何你至今都不肯昭告天下,穹儿是我和你的亲骨肉!”
完全被催眠的莲央,难抵逼问,坦然而缓慢地回答。
“因为,我担不起祸乱宫闱的罪名,事情过去太久,臣民们不知,你是在婚前与我相识相恋的,我定然被认定为不守妇道的女子。我是太后……我是血族的太后……不能有丝毫瑕疵!”
御风崩溃地哼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腮骨微动,一股强烈的怒火促使他捏在她下颌上的大掌,化成狰狞的利爪。
万年,他沉睡皇陵,到底是为何?!他自己也迷茫不解了。
他的牺牲,竟是不及她的声誉来的重要么?!
所幸,这天下属于他的儿孙们,不至让他悔恨至死。
他咬牙切齿地深吸一口气,低沉地命令她,“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必再爱我。我们永远结束,从此,你只当我是御尊的兄弟即可。”
她乖乖应声,“是,你是御尊的兄弟。”
锦璃不可置信地抬头,正对上御风痛苦深凝的紫瞳。
美丽的眼瞳,仿佛两丸不透光的紫色水晶,瞬间,又恢复清寒冷酷,仿佛前一刻锥心刺骨的痛,不曾存在过。
锦璃忍不住劝道,“你……可以让她比从前更爱你!”
“吸血鬼的催眠之力,最多可维持三五个月,这药能维系多久呢?”
“这药是轩辕玖刚刚研制的,没有给太后这样的吸血鬼用过,她力量高深,所以……我没有把握。但我确定,她从前那般和蔼可亲,接纳了事实,总会维持下去的。”
御风大掌落在锦璃头上,眼神疼惜而复杂,似看一块洁白无瑕不容污垢的羊脂玉,似看一个心存美好的婴儿。
“锦璃,你这样看待吸血鬼,在血族是活不长久的。”
“为何这样说?太后本是好人,她疼爱过阿溟,这是事实。”
“吸血鬼都是魔,都是鬼,心底贪婪,凶残难改,他们要伤你,只需一念,毫不犹豫。”
锦璃相信他的话,但是,她也相信,善恶都是因人而异。
她改变过康恒,改变过苏现,就连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苏妍珍,也改邪归正,她相信太后也总会好转的。
御风见她颦眉,知道她坚持己见,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视莲央,修长的指温柔拂过她描画精细的眉,却染了满指青黑的螺黛。
“当催眠的效力过去,她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可能还会变本加厉地对你。”
锦璃仰望着他,不禁暗生怜悯。
这男子为爱长眠万年,此刻定然是痛不欲生的。
可他却能如此理智地对她分析,评判他曾爱过的女子。
她不敢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
“谢翱王殿下提醒。”
御风承受不住她这样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背转过去,走向门口。
“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曾残暴杀戮过,也曾为争权夺利不择手段,甚至惹天下人忌惮恐惧,至今,我看到不喜欢的人,也恨不能杀掉,所以……任何吸血鬼,都不值得怜悯。”
说完,他推开门出去。
锦璃疑惑微怔,忙追出来。
“哎……你……你要离开?”
他停住脚步,回眸安慰。
“放心,我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保护你们,有朝一日,若催眠失效,她变回原来的样子,我绝不容她犯错。”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若每日看到她痛不欲生,不如远走高飞,去游览天下,逍遥自在。”
他忽然明白,为何那么多男子喜欢她。
她有一双剔透清澈,且会说话,会关心人的眼睛。
她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痛和伤,且总能为他人着想。
他从袖中取出那柄陪伴万年的短剑,迟疑片刻,走到她面前。
“锦璃……”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剑放在她掌心上。
却分辨不清,是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这女子,还是,因为她的至纯至善至美,感动了这剑上的连心手镯。
“锦璃
……”
她的手是暖的,上面没有任何戒指与缀饰,淡橙的指甲,似晨曦的光芒,美丽清莹,还有甜美的芬芳。
当年初识莲央,她的手也是这般洁净美好,可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是金光璀璨的累赘,以至于,他连她原初的灵魂都找不到了。
他动容深吸一口气,眼眶莫名灼红,恍惚间似听到寂冷的体内,有心跳的声音。
锦璃茫然疑惑,看着手上的剑,不明所以。
这东西不是不能收的吗?弥里帮她拒绝,且说的那么清楚,他为何又给?
她不敢忤逆这长发曳地,力量高深的男子,只恭顺低着头,看着剑,等待他开口。
然而,想到她爱着御蓝斯,想到她不畏艰险,为御蓝斯深入黑杉岭,穿越沙漠,想到她被御尊扣住脖颈,还能勇猛斩断他一条手臂……
御风终于还是……松开了掌中洁净的令人心疼的柔夷,倏然又把短剑收回袖中,仿佛从不曾拿出过。
绝美的鹅蛋脸,因他古怪的举动,似猫儿初见飞鸟游鱼般,疑惑探究。
却如何探究,也探究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她根本没有胆子直视他那双紫瞳。
静赏她生动的神情,他一眨眼,眼眶的灼红敛去,突然就莞尔笑出来。
“我只是想……想说,你能拔出这柄剑,我很开心。”
“哦!”锦璃讷然恍惚,不禁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错觉。
原来,他不是要把那东西送给她?!
御风上前,轻轻地给她一个拥抱,安抚轻拍她的脊背,一如长辈关切晚辈。
剑眉深重一凝,倏然,又转身不见了踪影。
锦璃略怔了片刻,想到室内的催眠还未结束,无心再探究这突然的拥抱到底何意,忙返回房内去。
*
迎驾队伍返回,御蓝斯策马领首在前,俊雅威严,英姿勃发。
锦璃在人群中惊艳地发出一声赞叹,咻——就蹲下去,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御蓝斯看到御风,莲央,御穹并排立于迎驾队伍前,顿时脸色铁青。
他微动缰绳,策马快行,锐利的鹰眸在人群里搜寻,却没有发现他不听话的娇妻。
但是,牵引在,连心手镯在,她是藏在哪儿了?
马车停住,宫女掀开车帘,王绮茹和康邕相携下来……
莲央忙笑着迎上去。
“邕帝,皇贵妃,一路辛苦了!锦璃和溟儿一直盼着你们来呢!”
说着,她就让嬷嬷和御胭媚,把三个襁褓都抱过来,“快瞧瞧你们的两个外孙女和孙儿,这两个小丫头脸儿长得与锦璃一模一样,可是快呀把人美哭了呢!”
御蓝斯戒备地始终盯着莲央,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笃定,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怎样,浑身上下,也没有半分杀气,才从人群里寻找锦璃。
王绮茹见过儿子和儿媳,怀里抱了琴儿,忙不迭的又看嬷嬷抱过来的瑟儿,和康邕怀里的苏梵,一众人亲切谈笑热闹,乐得合不拢嘴。
然而,她见了该见的,疏解了憋闷多时的思念,却唯独……没有见到她疼在心骨里的宝贝女儿——苏锦璃。
“锦璃呢?怎……没看到她呀?”
王绮茹说着,问询看向御蓝斯。
他在人群外,也忙于寻找锦璃。
“皇外婆,爹爹,娘亲在这里。”
小不点苏无殇大声嚷着,却不明白,娘亲为何要蹲缩在人群里。
“娘亲,你在找虫虫么?”小家伙问着,也蹲下来。
锦璃挫败又无力,悻悻一叹,皮笑肉不笑地对儿子说道,“我在找地毯上的洞……”
小家伙就趴在地上找,引得一群人都禁不住往地上看。
乐正夕惶恐不已,差点要跪下来请罪。
“王妃娘娘,这地毯属下是检查过三遍的,属下保证,绝无破损之处!”
“地毯没有洞,是她惹得皇贵妃一直忧心,无地自容!”
御蓝斯冷嘲说着,上前霸道扣住锦璃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拥着她走向王绮茹。
“母妃,父皇!”锦璃忙打招呼。
御蓝斯却侧首顺势贴上她耳畔,低沉说道,“爱妃好本事,短短这点时间,竟能扭转乾坤?!”
“她没有伤到我,我……用了轩辕玖刚研制的催眠药。”
“能维持多久?”
“不知。”
不知?他一口气冲到心口,碍于众人在场,只得压制怒火。
“你最好没有做错,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锦璃囧得脸儿涨红了脸儿,众人不禁误会,两人正忙于打情骂俏。
王绮茹瞧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深感欣慰。
女儿经历过一次眼盲,御蓝斯竟还是这般不离不弃,
深爱着她,着实难得。
锦璃跪倒了康邕和王绮茹面前,郑重地跪下叩首行礼。
这一跪,王绮茹便顷刻间泪流满面,说不出话……其实,所谓肃娴,所谓许麒,以及琴儿瑟儿突然早产,以及这内情,她并非不知。
孙嬷嬷早已写信,一一对她详禀过。
如今瞧着女儿完好,喜事在即,一家和乐,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莲央便拉着王绮茹喋喋不休,似回到了从前,王绮茹却应得有些僵硬。
御穹和御风皆是不动声色,与康邕寒暄。
御蓝斯则始终别闷着火气。一想到锦璃冒险去见莲央的情景,他就恨不能一刀砍了自己。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女人为何如此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