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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方的淡紫丝锦盒,内衬黑丝绒布,镶嵌着七星宝石的短剑,搁在里面的凹处,精致华美,令人惊叹。
这的确是一柄非常适合女子用的短剑件。
剑鞘上花纹繁复,偏巧,雕刻的是荷花荷叶,荷叶的叶脉根根精细,精细古雅,看上去历史久远。
锦璃捧着锦盒,转手交给跟在身侧的小莲。
小莲忙两手托住,锦璃从盒子里拿出镶嵌着宝石的短剑,疑惑不解。
好好的庆贺康复的晚宴,御风却送如此一柄利器,这东西是好东西,却未免太……不吉利。
他是在提醒她,有血光之灾么?
御穹认出短剑上的红色宝石,并非一般的东西。
“锦璃,这东西乃是血族神物,是你的皇祖父以血祭养的,需得有缘之人才能拔开……”
他的话没有说完,大家也没来得及猜测他话中的深意龊。
锦璃便握住剑柄,不经意地一抽,并没有用多少力道,手上的短剑竟缓缓地出了剑鞘。
“父皇,你说的有缘人……怎么我就……”
她握着剑柄,不禁怀疑御穹那番话是在开玩笑。这柄剑,除了样子漂亮些,真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御穹话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御风。
御风也一脸惊疑,他本只想把这剑交给锦璃,给个警示,也实在不想再看到这柄剑,却丢了可惜,才拿来给她。
他深知,这女子聪慧绝顶,收到不同寻常的礼物,自然会多做猜想,却没想到,她竟……拔得出来。
御蓝斯鹰眸微凛,因祖父与父亲神情诡异,亦是大惑不解。
他也忍不住猜测御风送这礼物的目的,然而,长辈赐予,再不吉利,也该接纳。
锦璃却没有时机欣赏短剑的光华,下一刻,那剑便被弥里倏然夺了过去,收回剑鞘中。
“哎?弥里……”她还没看出什么呢!这剑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璃儿,这剑太贵重,乃是从前翱王殿下的贴身之物。你不能收!”
“呃……”
弥里无视她的惋惜,把短剑收回了锦盒内,盒盖严严实实扣上,瞬间那刚刚打开的绸带也系成了原来的蝴蝶结的模样。
他一番举动行云流水,不曾有丝毫中断。
转瞬,那锦盒就被他双手捧住,递回到了御风面前。
那淡紫色的锦盒在那双白皙的手上,也似比刚才更精致华美。
“弥里,你这是干什么?”锦璃不可置信。
弥里恭谨俯首,“翱王殿下,请原谅!这东西,锦璃不能收,也不配收,她是晚辈,受不得如此大礼。作为她的转变者,我有权帮她拒绝任何不该收的东西。”
锦璃担心地探看御风的神情,恐慌地脸儿不见血色。
这礼物就算要退回,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退回呀!
这太唐突,太失礼,太尴尬!
御风是他能轻易得罪的吗?
御风眼神复杂地俯视着锦盒,却无丝毫不适,他接过去,把锦盒收在了袍袖中。
“锦璃,别怪弥里,失礼之人是我。”
这柄剑,陪他在黑棺内长眠万年之久,他出来之后,早想把它送给莲央,却又怕她如多年前一样,不肯收。
两人的一番争吵,他失望已极,再没有机会送出去。
沉睡皇陵已久,他也不想再带着这东西返回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甚至不想再看到它。
乐正夕前去传话,邀请他来家宴,他正闷在房内,对这东西左右为难。
乐正夕进去拿,以为这礼物是准备来送给锦璃的,便格外瞧了瞧,上面荷花怒放,莲子浮雕,清晰柔滑。
“这上面的荷花,正是王妃娘娘喜欢的,莲子寓意也好。母子连心,王妃娘娘正是溟王殿下和世子郡主们才努力复明。”
于是,他就把这剑拿了来。
“因过来仓促,没有准备别的礼物,随手便拿了这一件。”
御穹听得此话,明显地呼出一口气。
锦璃因他这声叹息,顿觉不安。
而弥里坐下时,格外和凌一相视看了一眼,两人神情都古怪地有些沉重。
一份礼物,闹到如此境地,御蓝斯也不禁觉得那东西深不可测,倒也没有再多问。
他拥着锦璃在怀,安慰拍了拍她的肩。
“皇祖父不介意,你就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嗯。”她仰脸儿对他温柔浅笑,“我没事。”
“改天依照那样子给你打造一个,既然弥里都帮你拒绝,可见是真的不能收下。”
她知道,弥里绝不会做对她不好的事,既然不能收,便罢了。
她只是想不通,御风拿这么一个凶器来当厚礼,竟是非得有缘人才能拔出,而且……
还不能收下。
他这到底何意?!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喜欢绣花针更胜过刀剑,不过是看着那短剑的样子新奇而已。”
御蓝斯失笑耸肩。
说到绣花针,便想起她眼瞎之下,也能绣花的情景。
更让他暗囧的是,那日在亭子里,蝶翼上还有他刺绣的两针……
但愿那东西已经被青丹她们丢掉了。
他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拥着锦璃坐下来。
南宫恪却对那柄古怪的短剑,异常熟悉。
那是搁在御风棺木里的陪葬之物,而其他王孙贵胄,陪葬的宝物与女人多不胜数,他却独这剑相伴棺中。
上面的七颗宝石,是打碎连心手镯,镶嵌上去的。
当年,他珍爱莲央,为怕给她引来杀身之祸,因此打造成这样一柄短剑送给她。
然而,莲央有孕,怕牵累孩子,这短剑送不出,他便黯然带入黑棺,从此沉眠不醒。
前世,南宫恪独占血族之后,连同御氏祖墓一并毁掉。
唯独那柄剑,如何煅烧,打砸,都毁不掉。
他便只能留下,收进兵器库,却又无人能拔出。
军中力大无穷,年逾万年的狼人,也对这柄剑束手无策。
因关于御风的所有史书被御尊下令烧毁,因此,无人知晓这柄剑的来历。
照理说,这柄剑是只有莲央太后才能拔出的,父皇刚才那句所谓的“有缘人”,不过是不想让大家误解。
他也想不通,锦璃为何能拔开这剑。
但御尊做事素有分寸,断然不会对锦璃暗生不该有的感情。
他波澜无惊地从高背椅上起身,催促道,“大家先用膳吧!”
夜明珠辉煌莹白的光下,环着巨大的圆桌,众男女与孩童,锦衣惊艳,容颜幻美,皆是如仙如魔一般。
南宫谨把小巧玲珑的果味血糕,盛放在小盘子里,一盘给弟弟,一盘给淳于缦。
淳于缦见他竟直接坐下来,忍不住问,“夫君,你不吃这个吗?”
“吃,我们一起吃!”
说着,他就拿小汤匙挖下去,先喂到她唇边,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欢畅愉快。
无殇斜睨着他们,不满意哥哥就这么被抢走。
他很不开心地鼓着腮儿,斜瞪淳于缦。
“哥哥,为省么不喂殇儿呐?以前,都是哥哥和殇儿一人一口……”
南宫谨动作僵住,见满桌的人都看自己,无奈地把小汤匙递给淳于缦,他则拿过无殇那个,挖起一勺,喂到小家伙嘟着的嘴儿前,“来,啊——”
无殇就听话地张口,“啊呜!”
到底是小孩子,开心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淳于缦悻悻地拿小汤匙自己吃,澄澈的眼睛却忍不住斜睨过去,纵然闷着委屈,却没有多说什么。
满桌的大人们看着三个小人儿,皆是忍不住莞尔,却谁也没有惊动他们。
孙嬷嬷瞧着众人,亦是忍不住欣慰,然而,她最开心的是,她的主子能复明归来。
她在锦璃身旁说道,“王妃娘娘,不如请画师画下这次家宴。”
“好啊。”锦璃应着,含笑看御蓝斯,问询他的意思。
“不必请画师,改天我亲手画下来。”
“是,奴婢这是高兴糊涂了,忘了殿下的画技超凡呢!”
接下来,大家又商讨着婚宴的礼俗,并没有因为前一刻礼物的事,受到丝毫影响。
御穹对大家说道,“正好,借着谨儿和缦儿成婚,补上了琴儿和瑟儿的满月酒,双喜临门,正热闹。”
锦璃和御蓝斯相视而笑,没有反对。如此安排,正可剩了大家来回奔忙。
*
这一晚,溟王宫家宴和睦。
几百里之外,路途盘绕的山林内……
御之煌因苏无殇的一封救命信,重获自由,却也任重道远。
他一袭金甲,身裹融入夜色的黑披风,领首策马在前,警惕地眺望着深不可测的密林。
他身后,是装满翡翠的冗长车队,车队后则紧随三万精兵相护。
此处,是前往镜水城的唯一一条路,雾气与林木鸟兽的气息浓重,难辨险恶。
这种浓密的山林,时常有群居吸血鬼出没,还是谨慎为上。
免翡翠被劫,他从身后的士兵手上拿过火把举起,调转马头,威严下令。
“暂且在此安营扎寨,明日天亮之后启程。”
“是!”
御之煌叫来贴身随侍,“周鄞?”
“属下在。”身躯魁伟的男子,忙策马上前。
“派人布防巡逻,晚上分队轮值,让大家都有的休息。”
周鄞跪下应声领命,即刻调派士兵巡逻,并派人前往山林深处猎食猛兽飞禽,取血饮用。
然而,半个时辰后,营帐搭建好,篝火也燃起,大家已然等得饥肠辘辘,却还是不见打猎的士兵们返回。
树林中,突然有一股恶臭的狼人之气散发出来,伴随呼呼的奔跑声,地动山摇。
恰在此时,有打猎的士兵拖着一只无尾的巨狼返回来。
那怪物被丢在地上,沉重的身躯,震得地面隐隐晃动。
“皇子殿下,树林里埋伏了很多这样没有尾巴的狼人!”
御之煌身影飞移,暗风阴沉。
他瞬间到了巨狼近前,黑色披风飘忽如翼,高大的身躯蹲下来,仔细检查巨狼的断尾处……
这是他的外婆安凤归和她的宝贝徒儿霓沙朵,亲手驯养的狼人。
除了她们,再无其他人,敢用这种凶残的手段对待狼人。
安凤归留给他一批狼兽死士,暗藏京城外的深山之外。
这批军队虽然宣告了属于他御之煌,由还是安凤归亲自转变的子嗣安魁率领。
安凤归也曾下过命令,有朝一日,定帮他报杀母之仇,杀了御蓝斯和南宫恪,夺取血族,一统霸业。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完全效忠安凤归,待他夺取霸业之时,将她尊奉为太皇太后。
一旦他倒戈,效忠皇室,安魁便可代她杀了他。
正在他暗忖之际,巨狼陡然睁开绿眸。
这一眼太复杂,愤怒,憎恶,仇恨,不甘……还有痛苦。
没有狼人愿意被吸血鬼奴役,也没有狼人愿意变成这般模样,至死……都不能化为人形,这是永远难以改变的屈辱和悲恸!
御之煌无法与这可悲的巨狼对视,迅速抽剑,挥向巨狼的脖颈。
血腥溅地,巨狼身首异处。
他忽然明白,父皇为何答应无殇,给他自由。
而苏无殇,那个聪颖可爱,美得能柔化人心的男孩,善良地为他争取了活命的机会,可曾料想到今日的一场血腥之战呢?!
他心中怀疑,却又无法笃定。
那小子话都说不利落,字也不会写,定然不知安凤归是何许人。
他被保护在溟王宫内,也定然不知,时间存在这样残缺凶猛的狼兽。
然而,他却低估了无殇的头脑!
这一幕,无殇不只是料想到了,还请了伏瀛占卜过成败。
而且,告知了御蓝斯。
也正因如此,御蓝斯才对此事不曾过问,还慷慨地赠予三万精兵一路相护。
树林中狼兽的奔跑声,愈来愈近……
御之煌不敢估量,这里到底藏了多少狼首,眼下的境况也容不得他迟疑。
“列队,布阵,严加防卫!”
他一声令下,所有围着篝火而坐的士兵,迅疾起身,拿弓箭,刀,剑,长矛和盾牌,默契地瞬间组成十二队,分列车队两侧,每边六队,弓箭手,布防于最外侧。
周鄞见御之煌长剑举起,迅速下令,“弓箭手准备!”
所有的吸血鬼,皆是双眸杀气猩红,他们不敢想象,那些狼人凶残到何种境地。
却皆是听说了,天下无敌的溟王,还有先帝左右护法弥里和凌一,便是于黑杉岭,栽在这样一群恶狼手里,被安凤归抓获。
御之煌无声挥展羽翼,飞上树林上方,俯视而下,在黑暗中,看清了树林滚滚的波动。
他长剑猛然向下一挥,剑气迸射。
“射箭!”
弓箭手,飞箭离弦。
树林深处,一个高大的黑影纵身而出,凶悍地鹰隼般,朝着御之煌突袭而去。
“安魁,你这是自寻死路!”
御之煌挥剑朝他劈过去,光刃如虹,横斩黑影腰间。
安魁一个跟斗翻转,迅敏躲过……
御之煌冷声警告,“若你下令撤兵,本皇子可放你一条活路!”
安魁嘲讽冷笑,却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
血族里的三岁孩童都知,这御之煌乃是皇族里最贪色好利的皇子,一不懂齐家治国,二不懂用兵之道,三无才无德。
“主子遗命在先,安魁必要帮她斩杀叛徒!”
叛徒?他御之煌算什么叛徒?
“冥顽不灵的蠢东西!”御之煌怒斥一声,挥剑迎向他,对下面的周鄞下令,“所有叛军,杀无赦!”
周鄞在下面举剑怒嚷,“杀!”
狼兽如洪水,冲出树林的一刻,弓箭手们迅速后退,撤入盾牌之后。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迅速自盾牌缝隙里此处长矛与长剑。
顷刻间,扑袭而来的巨狼,有的被刺穿身体,有的被砍去四肢,死伤大片……
安魁在树林之上与御之煌恶斗之际
,俯视下去,就见胜败已见分晓。
御之煌忍不住冷笑,“本皇子是没什么统兵之道。不过,这些兵可都是老七一手训练出来的,而且,他早就防备着你们。”
安魁脸色骤变,在黑暗中狰狞的脸,血眸愈加森戾。
“无论如何,我今日,必替主子杀了你!”
“好样的,那么本皇子就不和你客气了!”
御之煌反而收起了长剑,他两只手陡然变成尖利地鬼爪。
“你是知道我的,我杀人,从来不喜欢用刀剑……”
话音落,他狂霸地嘶吼上前。
拥有精准之血的他,力量比安魁高出了百倍。
纵然安魁年长,却难以占据上风,两人从半空,打到树冠里,他壮而肥胖的身躯,在一片树枝里,伸展不开……
御之煌却并没有耗费多少气力,便魅影般,扣住他的脖颈。
“去地狱见你的主子吧。帮我给她老人家传句话,本皇子自始至终就不喜欢当傀儡,就算本皇子妄想得到天下,那也是姓御,不姓安,她要奴役本皇子,来生也做不到!”
话音落,他生生以蛮力将安魁扯碎丢了下去。
这一夜,太漫长……大片血液,浇灌了葱郁的林木,山间的风也溢满了血气。
*
偏殿宽大的软榻上,燕儿一般,整齐横躺了一排小娃儿。
锦璃确定他们睡沉,方才拖着睡袍下床,与候在床边的宫女一起,轻轻地拢好纱帐,踏上轻软的绣鞋,轻轻地走出内殿。
值夜的嬷嬷们,在外殿里守着,有的绣着荷包,有的在打盹,还有的在抄写经书。
锦璃脚步无声地出来,没有打扰她们。
她穿过宫廊,却见御蓝斯正立在书房的门口,仰望着星空。
他那俊雅霸气的样子,不像是在发呆,视线精锐,仿佛是落在了遥远的某一处。
从前,哥哥率兵攻打西部六城时,他也时常如此,往往她睡着时,他还醒着。
他可借着牵引传音,指挥他的军队,夺下万里之外的城池。
她轻轻地靠近他,没有惊扰地,立于他身侧,浸沐一身清凉的夜风,仰望他正在眺望的那片星空,心情莫名舒畅。
她复命的心愿不过就是如此简单,看到绝美的他,与他一起欣赏世间所有的风景。
御蓝斯发现她时,已然是在半个时辰后——她站得双腿已经僵硬。
而山林那边,所有的恶狼尽被斩杀干净,他的士兵们,无一伤亡。
御蓝斯回过神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僵硬的脖颈,不经意地嗅到空气里淡雅甜蜜的芬芳,侧首正对上锦璃温柔浅笑的凤眸。
视线落在她领口处,他便莫名地喉咙干涩,声音低哑。
“孩子们睡了?”
“嗯!一个时辰前就睡了。”她忍不住扶着他的手臂,向后抬起小腿,揉了揉腿肚子,“你忙完了吧?”
“忙完了。”
他忍不住把喜讯告诉她,宽厚的肩膀舒展放松下来。
“安凤归的余孽,已经全军覆没。”
她欣慰抬眸,凝视着他,眼底荡漾着柔柔的悸动。
“我知道,你迟早会除掉他们的。”
话说完,却又忍不住心疼于他眉宇间的疲惫。
她抬手轻抚他墨画般的剑眉,指尖不经意地触到他额上的细汗,蒙了水泽的肌肤,在光下光泽盈动……
“可以去歇息了吧?瞧你累得……”
她却不曾察觉,这简单的动作,正把盈满暗香的袍袖,送到了他的鼻端。
深沉的鹰眸,锁定她近在眼前的小臂……
白腻的肌肤,被飘逸的粉色丝袍映衬,愈显得吹弹可破。
他太想念这肌肤的触感与甜美味道。
莫名的燥热感觉,来的太过强烈,一时间毁灭了他的理智。
波澜无惊地几个呼吸,再也羁压不住,一弯身,便将她打横抱起,瞬间入了殿内……
*
寝殿内,灯光未亮,廊下八角宫灯的光,从内殿宏大的圆窗透进来,打亮了满室的夜明珠珠帘,光氲如荡漾的水,被层层纱帘滤过,暗昧温馨。
袍服抛落,似被摘除的蝶翼般,坠落在床边雪白的地毯上。
锦璃被轻轻地放躺在床榻上,羞赧地呼吸急促不稳。
他深重的吻,惹她嘤咛不止,更是她最想念贪恋的。
因为失明太久,这身体带给她的冲击,比从前更强烈。
她想认认真真,把他从头看到脚,却一对上他邪魅的鹰眸,便被吸纳了魂魄,整个心儿熏陶陶地,身子在他舌尖指尖的撩拨下,软腻成水,只得任他为所欲为。
他却看出她的意图,瞬间起身,将她抱坐到梳妆台上……
温暖的肌肤触
了清凉的台面,她敏感地战栗,“阿溟……你……你要做什么?”
他鹰眸闪烁,弯唇邪笑,俯身啄吻怀中娇羞的她,“我们一起看。”
她茫然无措,因羞耻的姿势,窘迫地快要抬不起头,“到底……看什么?”
下一刻,他冲入她体内,以最悍猛邪肆的行动告诉她,她应该看什么……
节奏愈来愈强烈,将她推向某个,她从不曾接近的顶峰。
乌黑的长发,丝缎般,流泻在台面上,伴着狂乱的婉转娇嚷,柔弱妩媚的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