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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眉头皱着,似乎对她这举动,颇为不悦。
可乔鱼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惊惧。她现在,心底只有愤怒!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当年,竟然狠心不要萌萌!
这五年来,他根本不知道她和萌萌过的有多苦旎。
萌萌的身体那么差,若不是当年他大发善心将那栋别墅留给了她鞅。
也许现在,不止是萌萌,就连她都已经被生活的折磨的不在人世了。
可罪魁祸首,眼前的男人,却还能温漠的笑出来。
他摇头叹息,语气竟像是在哄逗她“小鱼干,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说完,像是又怕她转身跑开似得,一揽长臂就捉住了她。
乔鱼本还想挣扎,可眼角不经意的一瞥,就觑到了他手臂上的红色痕迹。
那是血迹,甚至都渗出了衬衫。
她竟然用了那么大的力道咬他!
他的身子微微靠近,抵上了她的额头“你不觉得庆幸,但是我很庆幸。庆幸自己五年后,竟然遇到了你,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闻言,乔鱼冷笑。平日里战战兢兢的小模样,此刻竟是半分也寻觅不到!甚至语气之中,平添了太多的冷肃“别说虚情假意的话!你庆幸,但是我讨厌你!越来越讨厌你了!”
望见她已经泪流满面的小脸,宋牧衍心底就软了几分。
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竟会这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抬手,长指拂过她的脸颊“小鱼干,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因着这一句话,乔鱼一直忍耐的情绪,终是崩溃。
她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刷刷的往下掉。
宋牧衍觉得,从见到她开始,她就从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她的嗓音中含着哭音与颤抖,“宋牧衍,你知道吗。你霸道,你脾气差,你做事情从来不会顾忌其他人的感受,我行我素到让人讨厌。”
她说话的时候,眼泪顺着她精致的下颌,一点点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手背上灼灼的感觉,像是被烧到了一般。
他扬起唇,温漠的笑意绽开“没关系,我不讨厌你就行了。”
见她的情绪,已经不是那么激动,他心底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即便她如此难过,可她心底,还是相信他的。
他低首,有些凉薄的唇,在她的眼角擦过。
随即就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大掌,在她的背上轻轻安抚,像是要抚在她的心上。
她听到他在耳边,缓缓低声“小鱼干,你也有很多的缺点。”
闻言,小女人便在怀中挣扎了起来。
很显然,对他这话,万分的不满。
可他却没有立刻住口,而是将她抱的更紧“你胆小,你懦弱,你很容易相信别人。很多时候,没了我在你身边,你知道自己会闯出多大的祸端吗?”
他话音落下,怀中小女人挣扎的幅度便渐渐的弱了下来。
他却能感觉到,胸膛的位置,一片湿润。
心脏骤然又是一紧,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叹气“所以,我们就这样一直忍耐下去好不好?”
他的话音落下,她没有再挣扎。
许是累了,他能感觉到她似乎全身都是放松的状态,软软的任他摆弄。
他眉头微微皱着,许久,才像是对着空气叹出一句“五年前,我真的以为女孩夭折了。不然,我不会丢下萌萌的。”
…………
两人入住的酒店,是在风景秀丽的半山腰上。
天色已经黑了,只有昏黄的路灯,能照射出一些明亮。
马路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这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头戴鸭舌帽,身着运动装的男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本是望着凉城的烟火,可有那么一瞬间,他被山腰下紧紧相
拥的两人吸引住了目光。
男人身着白的不染纤尘的衬衫,侧脸俊朗优雅,甚至比当今的电视明星,还要出彩几分。
他像是害怕失去似得,将怀中女人紧紧拥住。
而被他拥在怀中的女人,穿着湖蓝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发散落在肩,温淡似水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可偏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渐渐冷了,她又不住的往男人的怀里缩。
昏黄的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像是一幅巧夺天工的人物风景画。
他执起身侧的长焦相机,忍不住就对着两人接连拍下了四五张照片。
………………
安城。
狭窄的转不开身的公寓内,响起了女人一声声凌厉的尖叫“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讨厌死了,恶心死了!”
苏可念将手中的报刊杂志,一点点的撕碎!
可她却绕开了男人的一侧,转而去狠狠地撕扯映着女人的那半边。
像是发了疯一样,咬着牙歇斯底里“我要把她弄死,我要把她弄死!她凭什么可以抱着我的阿衍,凭什么!”
季绯头疼的骤起眉头。
早知道,就不将这些杂志给她看了。
他的视线在那些报刊杂志上扫过,其实,他的心底何曾不是与她一样的。
他也很讨厌这些画面,凭什么乔鱼如今过的这么好?可他却要窝在这个破房子里。
季氏已经向银行申请破产了,而他名下所有的房产,也都被债主收走。
他如今,只能窝在这个破烂狭小的屋子内。
他起身,捉住了苏可念还在撕扯报刊的双手“念念,你冷静点。你方才,说什么?”
他抓住了重点,方才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番话,他只听真了一句“……你的阿衍。”
望着她那像是被仇恨烧灼了一般的漂亮眸子,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询问出声“念念,其实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心里,只有宋牧衍对不对?”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的念念一直是在骗他。
若不是此刻,她如此激动的反应,他也根本不会察觉。
“你根本没有想过和我结婚?”他捉住她的手,不住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出一句实话“念念,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苏可念不耐烦了。
她根本懒得与他纠缠,何况,他现在已经连一点点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呢。
若不是她现在找不到地方住,也不会和他窝在这个又臭又脏的破地方!
她抬脚去踢他,看着他,面上是浓浓的厌恶“季绯,你难道就没有自知之明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到底拿什么和阿衍相比!”
她说着,含着冷意的嗤笑,就从嘴边蔓延“七年前我不会爱你,七年后,我当然也不会爱你!”
“念念……”季绯面上染上了几分凄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仇恨烧灼了双眼的女人,竟是他的念念。
苏可念冷笑,既是撕破脸,她也就不想再留任何的余地。
“季绯,我真是希望,你快点把你的乔鱼抢回身边!这样,她就不用缠着我的阿衍了!”
季绯牙根都要咬断了,他的大掌扣住女人纤弱的肩膀,似乎恨不得将她的肩膀捏碎!
“你一直是在利用我吗,你只不过想回到宋牧衍的身边对不对?”
“季绯,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苏可念不答反问,已经懒得与季绯再纠缠半句。
她伸出手,指甲狠狠地嵌入了他的肉里。
看到他疼得皱眉,她心底甚至涌起了一阵阵的畅快。
对乔鱼的恨意,此刻竟是发泄到了眼前男人的身上!
她一字一句,都是在剜他的心“每一次和你接触,我都恶心的反胃!恨不得将你碰过我的地方,通通用刀子剜掉!”
“……念念。”男人口中还在唤着她的名字,可
脚步却不自觉的步步后退,竟是忽然觉得浑身无力。
见他身形虚浮,苏可念抬手,一把将他推开,口中却还是不肯饶他半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存在的价值,不过是对宋司怔那个老不死的,道出你与乔鱼的关系。”
她说着顿了顿,视线在这间房子一一扫过。
她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转个身都能撞到人吧。
“而且,你的公司现在已经破产了!你连生活都成了问题,还凭什么和我在一起,你养得起我吗?”
闻言,男人忽然醒过神来,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眸底渐渐的染上了希望。
他伸出手去,还想将她抱住“念念,我会努力赚钱,即使没有了季氏,我依然可以尽我所能最好的生活。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东山再起呢?”
“东山再起?”苏可念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半晌,她的笑意才渐渐的止住了。
她颤抖着指尖点着他的眉心“季绯,你是在说笑话,哄我开心吗?”
“念念,如果你和我在一起,那季氏便是苏家的产业了,苏伯母一定不会看着季氏就此倒下的。”他上前去,想要将她抱住。
却被苏可念随手抄起一样东西,就砸在了他身上!
她冷冷瞪着他,眸底的厌恶,毫不加以掩饰“滚开!恶心的男人!”
说着,已经转身欲要离开。
见状,季绯心里一慌。
忽然发觉,如今,苏可念是他唯一的希望。
“念念,你去哪?”他拦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你不能离开我,念念。”
“滚开!”苏可念已经开了房门。
可房门狭小,他这么横在面前,她根本走不掉。
望见身侧柜子上的水壶,她执起,照着季绯的头,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力道竟是没有半分的迟疑和留情!
“啊……”
季绯疼得登时就蹲下了身子,捂着头低吼。
许久,他才渐渐的醒转。
可女人的气息和身影,都已然消失在了这间房子里。
………………
槟城。
苏家老宅内,梁梅抚额靠在沙发上,身后佣人正为她捏着酸疼的肩膀。
已经找了那死丫头很久了,可竟是半丝踪迹都没寻到!
能让苏家找不到人,大概也就只有宋家了。
难道宋牧衍已经原谅了念念,与她重归于好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藏起她的行踪,让苏家派出去的人探查不到啊。
就在梁梅还在思索着苏可念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管家的声音却蓦地在身后响起“老夫人,小姐回来了。”
梁梅惊了一下,豁然起身,转头诧异出声“什么?”
她话音才落下,苏可念就已经冲了进来。
看向她的时候,眸底蓄满了泪水,好像是万分的委屈“妈妈。”
见她回来,梁梅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渐渐放下了。
可一想到她不听自己的劝告,非要去找宋牧衍,心里就有了火气,嘲讽之言也就从口中牵出“呵。你还有胆子回来?”
她扬起下颌,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讥诮“怎么,这是在安城,被男人抛弃了?”
“妈妈,你不能这么说我!”苏可念闻言,就已经哭了出来。
可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梁梅眼里,已经看的太多了,以至于都免疫了。
梁梅冷嗤,语气之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那你想我怎么说你?我劝告过你多少次,不许再和宋家老二纠缠!可你呢,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你以为现在的宋家老二,还是当年的……”
“妈妈,我这次回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梁梅话未说完,就被苏可念不礼貌的扬声打断。
即使不用她开口,她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回到宋牧衍身边。
她冷冷的瞪她一眼,对着她身后的管家开腔“管家,既然小姐回来了,就把她送回卧室。”
说着,略微一顿,语气重了几分“严加看管!”
“是。”管家应下,接着走过去,三两下便制服住了苏可念。
而后强行的拖着她,要将她带回卧室。
苏可念心里一惊,一边和管家抗衡,一边喊着梁梅“妈妈,妈妈!”
她还企图,梁梅能对她心软一些。
可她上次的逃跑,俨然已经在梁梅的心底,竖起了不小的警戒线。
她现在,大概是不会听自己所言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当着一屋子佣人和管家的面,咬着牙吼出了心底的纠结“妈妈,当年我和阿衍离婚前,其实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