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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打从理婶家出来后,就觉得神清气爽,从未有这般精神过!
雨后林子里得气息也特别清新,我乐的又蹦又跳,忘乎所以,视线撇到不远处的河边长着几株青翠欲滴的石菖蒲,忙跑过去准备采两株,石菖蒲可是个好东西,煮汤做菜还能开胃化湿,重要的是,味道还不错!我吞着口水蹦跶了过去,然后,我不知道用乐极生悲这个词形容合不合适,许是我蹦跶过了头,脚下的泥土又比较松软,我脚底一滑,摔进了河里。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内,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潮湿感,反而暖烘烘的,隐约记得摔下来的时候,后脑勺似乎是砸在了河边的石头上,当时都疼晕过去了,可现在摸了摸后脑勺,却很神奇的并不觉得有多疼,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着身上盖着的很是明显不属于我的黑色绸缎外褂,一时有些迷茫。
我掀开外褂看了看,发现身上的衣服干燥暖和,一点都不像是在河水里浸泡过的样子,又用手摸了摸额头,有点烫,但还不算严重。
就是手掌有些疼,虽然没出血,却红肿了一大片,还有些似乎是被尖锐的物品割到的痕迹。
掉下河的时候好像下意识的抓过什么东西,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吧。
“醒了?”
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传来,我一惊,抬起头,只见暖烘烘的火堆旁坐着一名长得很是俊美漂亮,额间有枚血红朱砂痣的男人。
又是个没见过的人,是跟理婶一样住在山里,而我之前却没有见过的人?
还是从外面来的呢?
如果是从外面来的,倒是稀奇了,之前听红姐说过迷影山地处偏僻,一般不会有什么外人造访,而我这十年来可从没有见过外来的人,不管是迷路的还是看风景寻宝的。
我将身上盖着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对男人道谢,“谢谢叔叔救了我,我叫木藤,跟爷爷住在山里,叔叔你也住在这里么?”
男人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我,一双眼中没什么情绪,“你,很想活下去?”
我一愣,“咦?”
“那个时候,你虽失去了意识,却一直抓着水边的礁石。”
“嘿嘿,爷爷也说我的求生欲很强呢,”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一直长在山里不是很清楚外面的情况啦,一般来说,会有人不想活下去么?”
男人又问道,“这副身体,就算能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我,“……”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说话这么直接的人。
只是,这个人虽然说话直接刻薄,但从他的话语中却很神奇的感觉不到恶意。
他只是在单纯的表达,[你身体这么弱,与其这样硬撑着活着,不如去死反而是种解脱]这样一个事实。
只是,虽然道理我都懂,可被这样说还是莫名的不爽。
“我的身体状况也没那么糟糕吧,至少还是能跑能跳,能吃能睡,”我有些不开心的瞪着男人,“我不仅想活,还想活的久一点呢,至少要让爷爷养成按时吃饭的习惯,啊,还有就是镇上的绿豆糕,我要求不高,每年能吃两次就好,不知道红姐下次去镇上是什么时候…”
“是么,”男人垂下眼睑,出神得凝视着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眸中映着些许火光,很是漂亮,半晌,他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虽说这男人长得很好看,也救了我,可是他刚刚说的话真的是让我非常不爽,而且,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竟然没有一点想要道歉的样子!
我决定,暂时不理会他。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明确的指出来的感觉真的是太讨厌了。
我明明,还想活的久一些,明明很想听人说一句,[你最近气色真好]之类的话。
啊,真是好生气,我今天回去一定要多喝两碗药!
然而,刚做出回家后要多喝两碗药决定的我前脚刚踏出山洞,天空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一愣神还没搞懂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就被男人拽回了山洞。
“你身子弱,等雨停了再走吧。”男人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天空,淡然道。
我沉默着点头,回到火堆边坐下。
见我不愿说话,男人也不觉得尴尬,他在火堆的另一边坐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话语间,我得知男人叫箴言,住在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上,而他来迷影山是为了找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至于那个人有多重要,箴言的原话是[她是唯一一个,让我动过心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才会让那么重要的人跑到这么个荒郊野外的山林里?
火烧着木头发出[兹拉兹拉]的声响。
我想了想,总觉得就放箴言一个人在那里自我介绍外加回忆过去,我一句话都不说似乎显得我有些太小心眼,毕竟我身体是不好,人家只是说了句大实话,更何况他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是憋不住了!大概是以前病的时间太长,身体虚弱说不了太多话的缘故,这几年好不容易精神起来有力气了后,就不太憋得住话了。
我清了清嗓子,给箴言介绍了这山里山外的几户人家,并着重介绍了红姐跟理婶,毕竟,这山里山外就我所知范围内,就算加上我也就只有四个性别为女的。我不过十岁,之前也没见过这个箴言,自是不用说,敖叔家的青姨有丈夫有儿子,应该也不会是箴言要找的那个女人,那么就只剩下正值芳龄的红姐与神神秘秘一看就有过去的理婶了。
箴言很是耐心的听我说完,然后忽然问了我一句,“…若予你锦衣华服,玉石珍馐,你可愿,跟我走?”
这问题问的实在是太过无厘头,我愣了好一会儿才从[这人是来追女人的,好像很有趣会有很多故事的样子]这个话题中心转到[这个陌生人想带我走]上,然后近乎本能的问了句,“会有很多很多绿豆糕么?”
他点了点头,“食之不尽。”
我吞了吞口水,觉得这诱惑力真大。
只是——
我抬头看着箴言,对这位救命恩人的印象已经快落到谷底,“大叔你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出来当诱拐贩?话本里的人口贩子结局可惨了!”
这么直白的诱拐手段,谁会上钩啊!
吃不完的绿豆糕什么的,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谁信!
箴言,“……”
“大叔我看你这样子还挺生疏,是第一次干吧,那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
箴言看着我半晌,忽的展颜笑了,他笑的特别好看,看得我都不禁呆了一呆,只听他似乎感叹般的道,“纵使神魂残缺,你这个性倒是没怎么变。”
我一愣,“爷爷说我以前活像个抑郁症,近几年活泼的像个话唠,大叔你说我没怎么变,是最近见过我吗?”我仔细想了想,皱眉,“可我最近也没去过镇上呀。”
箴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的笑容明明很暖,可不知为何,我却忽然觉得有些冷,那股冷意遍布全身,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箴言低垂下眼,向火堆里添了两块木头,沉默许久,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犹疑开口,“那个时候,你——”
天空忽的降下一道惊雷,我被吓得抖了三抖,硬是没听清箴言说的话,便问道,“大叔,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你啊我的?
箴言摇了摇头,又不说话了。
空气一时间有些沉闷。
刚刚明明说的很起劲,怎么一下子又不出声了。
这大叔真是太奇怪了。
我叹了口气,侧头看着山洞外的瓢泼大雨,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有没有从药房出来,如果从药房出来发现我不在,该着急了吧。
算一算,我出门还真的是挺长时间了,加上之前落水晕过去到醒过来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在该不会是第二天了吧?
要现在真是已经第二天,爷爷发现我一晚上没回去,肯定会出门找我,这大雨天的,山路难走,爷爷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一不小心脚滑摔着了,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我是真的有些急了。
脑海里不时闪过爷爷摔伤的画面,我焦急的恨不能长翅膀飞回家,这时,一件黑色外褂就盖在了我的头上,我惊讶的抬头,看到箴言走到我面前,背对着我蹲下,道,“上来,我带你回家。”
我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曾几何时,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在下雨的日子里,纵使浑身湿透,满脚泥泞,裤腿尽湿,也依然稳稳地背着我回家。
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在了。
眼前有些模糊,我随手一抹脸,发现湿漉漉的。
是...雨水?
一瞬间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头很疼,身体仿若被撕碎般的痛。
我对着眼前的背影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身体脱力般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木藤家药房内。
白须白发,面部饱满而有光泽,看着就精神气极好的老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炼丹炉,确认火候没出差错之后,又看了眼身边站着的跟门神一样的蓝衣男人,叹了口气,“真君还要监视老夫到何时?老夫既同意下凡为木藤仙子制药,便不会做投毒那等邪门歪道之事,仙子虽隶属昆仑山,但此番也算是天界的恩人,老夫何苦投毒结下那等恶缘?”
蓝衣男人,也就是诩圣真君,闻言脸色都没变一下,“本君一直对炼药颇为感兴趣,此番正巧学习借鉴,望老君见谅。”
太上老君,“……”
这特么跟门神一样真是太影响老夫炼药了。
话说回来,长年守着北天门的他确实也算是个门神。
大概是觉得跟诩圣真君聊不下去,太上老君摸着胡子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今儿个那丫头怎么这么安静,还没进来闹腾着说到饭点了?”
“确实。”诩圣真君一皱眉,刚想出去探个究竟,忽的脸色一变,“这个气息是——!!”
太上老君也是一惊,“是他…?”
老君捏了个诀,掌心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蓝色圆球,圆球的一边破了道口子,导致整个圆球都摇摇欲坠,他带着些许讶异的皱眉,“结界是何时被破的?!”
诩圣真君猛地踹开门跑了出去,一阵风夹杂着雨水窜进了药房,沾湿了门边的药草。
“啊!老夫的药草!随手关门,关门!!”太上老君用术法护着药炉,小跑到门边把门关上,心痛的弹去药草上的水珠,不住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急躁!”
木藤家院落门口。
红娘、月老以及敖睿面色不善的站在院门口,看着背着木藤的箴言。
箴言面无表情,他背上被黑色法衣以及术法护着,没有淋到一滴雨水的木藤,却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不知是不是将所有术法都用来保护了木藤,亦或是有其它的原因,他自己倒是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雨水顺着他的脸滑落,他却毫无所觉。
红娘满脸急切的想要冲上去抢人,却被月老拦着,只能瞪着箴言,“你对木木做了什么?快把她放下!”
箴言沉默不语。
诩圣真君收起□□,走到箴言面前,做出一个要接人的动作,“把她给我吧。”
箴言动都没动。
敖睿冲上前就要抢人,却被箴言一个术法给甩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离箴言最近的诩圣真君也被波及,向后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站稳。
“你这家伙——!!”
敖睿爬起来就要再战,却被捧着个小药盒跑出来的太上老君制止。
“年轻人,不要冲动。”
太上老君小跑到木藤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叹了口气,打开药盒拿出一粒隐隐透着七彩祥云的黑色丸子塞进木藤口中,又度了丝仙力助她吸收药性,待木藤的呼吸逐渐平缓,太上老君才舒了口气,一挥手召出一只一人高的仙鹤,抬起头对箴言道,“还请尊上将她交给老夫,尊上身上的魔气不利于她吸收药性。”
一直没有动静的箴言这次终于点了点头,他很是小心的将木藤放在了那只仙鹤的背上,待老君的仙力屏障完全包裹住木藤后,方才开口,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道,“她说,想要活下去。”
太上老君愣了愣,摸着胡子没说话。
箴言又问,“她…还有几世?”
红娘瞬间红了眼睛,吼道,“你还好意思问木木还有几世?你既然都知道她已经没有几世可活!为什么还要紧追不放?你就不能让木木,让她安安稳稳的度过剩下的时间吗?”
红娘捂着脸,哭着跪倒在地上。
太上老君轻声叹息,“三千五百年前,木藤仙子便已身死魂灭不复存在,此间,在这凡躯里的只是由碎裂的神魂拼凑起来,脱离六道的残魂,既非死物,亦非生灵,如今,凡胎对它的温养也已快到极限,老夫方才探查,她虽不知在何处得了丝灵气滋养残魂,可这丝灵气却也只能支撑这残魂多过几番轮回,至多十世,怕是就会彻底魂飞魄散,三千世界再不留一丝痕迹。”
敖睿一愣,“臭老头,我们请你下来就是想要你治好姑姑,你现在告诉我说姑姑只能再活十世?就这点本事你下凡来干什么?枉你自称医道始祖,治不好姑姑你还有这个脸回去炼丹,当你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摇头,“木藤仙子真身已碎,神魂又这般残破,老夫亦是无能为力,此番下凡唯有尽力而为,让她每一世少受些苦难。”
“你——”
敖睿还欲争辩,月老却将拐杖挡在他面前,叹息道,“莫要执妄,吾等亦是知晓此事后,方才恳请老君下凡,只愿她在最后的几番轮回中少受苦难。”
“我竟是不知——可恶!!”敖睿懊恼的来回踱着步子,最后走到一棵树边,泄愤似的挥出一拳,巨树应声而倒。
一片静默中,诩圣真君理了理方才被术法波及到而出现褶皱的衣服,慢条斯理的开口,“其实,尚有一法,老君,您说是吗?”
老君摸着胡子的手一顿,没说话。
红娘猛地抬头,“什么方法?!”
月老摇头,语气缓慢而坚定,“不行。”
“你知道是什么方法?”红娘抓住月老的手,“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告诉我,怎样才能救木木?”
月老沉默不语。
箴言沉默的注视着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抬头看了眼雷云滚滚的天空,半晌,低叹一声,“算是我们欠了她的因果吧。”
月老握着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有些急切,“老君,不可!”
太上老君摇了摇头。
一声惊雷落下,发出轰隆的声响,老君双手捏诀,手中出现一个破碎的蓝色圆球,“界成。”
随着老君的一声轻呵,蓝色的圆球逐渐补满,稳定。
蓝色圆球补满的瞬间,风消雨褪,天空恢复晴朗。
太上老君收起圆球,抬头看着箴言,一字一字的道,“魔心凝魂。”
箴言沉默不语,太上老君继续道,“木藤仙子与尊上缘孽太重,此番,唯有尊上的魔心,能助她凝魂。”
红娘一愣,“…这样的话,木木是不是会…变成魔?”
月老叹息一声,一脸沉重的点头。
红娘怔愣的看着白鹤身上的木藤,“木木不会愿意的…她…怎么会愿意变成魔呢…可是,我想要让木木活下去…”
“那就等藤妹子醒过来,让她自己选不就好了,”东华摇着纸扇站在被敖睿一掌拍倒的树干上,扬手对太上老君打了个招呼,“呀,老君您造结界的能力真是越来越精湛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还差点被关在外面进不来。”
东华说着又看向箴言,语调轻佻,言语中却颇有深意,“小岳岳,这次,至少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吧。”
当夜。
木藤一直没能醒过来。
月老陪着红娘坐在院子里,桌上摆着几个酒坛,红娘已经喝得半醉。
“月爷,你还记得吗,木木化形的那天,月老宫前的花开得可漂亮了,我当时看着木木,就觉得,她的眼睛真是我从未见过的好看,比瑶池水还要清澈透亮,我就在想,啊,原来器物成灵是这样的呀,干净的好像不属于任何地方,也不会沾上任何不好的东西,即使她后来成为了木藤,那双眼睛,也还是这样干净漂亮,”红娘说着打了个酒嗝,眼神有些迷茫,“可是,这样的木木要成魔了,只有成为魔才能获救……可是,那可是魔啊…那么干净的木木…要成魔…怎么可以——我不想木木死,可是,我也不想木木成魔,怎么办——”红娘趴在桌上放声哭了起来。
月老颇为老成的叹息一声,摸了摸红娘的脑袋,没有说话。
东华坐在屋顶上,身边放着个小酒壶,他看红娘哭成一团,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晦涩,他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仰躺在屋顶上,望着天空,摸着鼻子叹息,“木公啊木公,这样真的好吗?藤妹子要是真成魔了,那大概会比小岳岳还要可怕一点吧…”
◎◎
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人口贩子大叔——箴言,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已经被大叔带出村子拐卖,吓得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检查四周,发现还是自己房间,不由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后,就觉得眼前一阵晃悠,身体无力的躺倒下去。
箴言站在我床边,由上而下的俯视我半晌,问了我一句,“你,想要活下去?”
我哼了一声,强打起精神道,“当然啦,大叔你可别再说我身子弱了,我很快就会好的!”
箴言表情都没变的继续道,“无论如何?”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无论如何。”
箴言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上一吻,“那么,如你所愿。”
我瞪大了眼睛,灼热的,仿若被火烧一样的感觉自额头遍布全身。
[不行!]
[不能接受!]
[绝对不行!]
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喊。
然后,嘶喊渐渐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不要,不要过来——]
[为什么,我必须变成这样?]
[快走开——]
清澈的佛音在耳边回响,嘶喊声与啜泣声逐渐淡去。
耀眼的白光后,明明从未见过却觉得异常怀念的男人看着我,眼底满是慈爱与柔和的笑意,“一切都拜托你了。”他这样说着,不禁流露出一丝浅淡的悲伤与无奈。
画面一转,月老树下,红姐穿着漂亮的红色纱裙,捧着两个大桃子跑向我,“快看,南海仙翁带给月爷的,我们把它分了吧,嘿嘿嘿~”
无数的画面自眼前划过,快乐的,悲伤的,甚至是绝望的,既陌生又怀念。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雷雨天,那个明明看起来很瘦弱,却稳稳的背着我,满脚泥泞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背上很暖,暖的我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啊,对了,这是[我]第一次,生出心的地方。]
画面逐渐消失,一切回归纯白。
隐约能听到锡杖上的环相击而响的声音。
面容俊秀的小少年对着一名老者跪下恳求,老者沉默着半晌,终是颔首,小少年欣喜地又对着老者磕了个头,原本就透明浅淡的身影一下子变得如烟雾般缥缈,逐渐散去。
在完全散去前,小少年回头看了我一眼,笑容璀璨。
老者抬头看向我,眼中含着对万物众生的慈悲,他张开左手,一颗宝珠在他掌心中翻滚着,他开口,声音也透着股慈悲,然而除此之外,却无任何情感,他问我,“何为魔?”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直觉得明了的定义此刻竟有些模糊,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摇了摇头没说话。
老者看着我,“道即是魔,魔即是道,道魔只在一念,一念生三千,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入道,一念而成魔。”
我恍然跪下,深深地低下头,“多谢菩萨。”
白色逐渐褪去,黑色的瘴气自四面八方涌来,连脚下站立的地方都变成了污浊的泥潭。
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