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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烈云横眉怒目,对南宫梨雨和薛雷钧喝道:“大师和老翁去哪了?”
南宫梨雨嘟囔道:“老翁回村子了。”
“那大师呢?”林烈云瞪着南宫梨雨。
南宫梨雨小声嘀咕道:“大师去跟踪老翁了。本姑娘劝过他的,他不听而已。”
薛雷钧虽然没有参与计划,但早就猜到疯僧会擅自行动了。
林烈云气得直发抖,不再理会南宫梨雨,转身冲出了城守府。他左右望了一眼,没见到疯僧的身影。于是他对守门的卫士问道:“那和尚去哪了?”
卫士指了个方向,还没来及开口,就见林烈云就已顺着他的指示追了过去,瞬间就见踪影了。
没过多久,林烈云正见老翁在大街上行走,他正欲上前阻拦,却忽然被一道人影拦住了。一双大手把林烈云拉到了旁的巷子里,林烈云奋力挣扎,才把袭击者推开。
林烈云定睛看去,阻拦自己的果真是疯僧。顿时,林烈云气不打一处来,叱道:“大师你为何要这样做?”
疯僧冷哼道:“如果不这样做,怎能找到‘神耀’?”
“为了‘神耀’,就能不择手段吗?”林烈云怒道。
“和尚我懒的与你废话!你不干,就别碍事。”疯僧用力把林烈云推到一旁。
然而林烈云怎能罢休,他纵身腾起,就要朝着老翁离去的方向追去。疯僧对此早有预料,及时把林烈云拦了下来。两人又回到巷子里,对立而望。
“闪开!”林烈云瞪着疯僧,喝道。
“该闪开的人是你。”疯僧双目圆睁,就好似一头发怒的猛虎。
两人皆是火气腾腾,大有剑拔弩张之势。这时南宫梨雨和薛雷钧匆忙赶到,拦在两人中间。
“不管谁对谁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随它去吧。”南宫梨雨劝道。
谁知她的话更让林烈云心感愤怒。林烈云喝道:“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把真相告诉老翁。”
“你敢!”疯僧把右手按在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之意。
薛雷钧赶忙拉住疯僧,不让他出手。
“林烈云,你打算怎样跟老翁讲?莫非直接说,抱歉,其实我们是骗子,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南宫梨雨急道。
“那也总比骗人好。”林烈云也是个倔脾气。
“和尚我早就说了,这蠢货肯定不会听劝的。”疯僧道。
“你这和尚就少说两句吧。”南宫梨雨冲疯僧瞪了一眼。
疯僧张了张嘴,但最后出奇的没有出言反驳。见疯僧总算安静下来,南宫梨雨看向林烈云,尽量让语气和缓些:“林烈云,如果你真要这样讲,我们不拦你。你去吧。”
“不可!”疯僧刚吐出两个字,就被南宫梨雨挥手制止了。
林烈云深深地看了南宫梨雨一眼,突然快步往前行去。眼看着林烈云就要冲出巷子,疯僧好几次都想追上去。
然而林烈云的脚步逐渐放缓,最终在巷子口停下来了。
看到这一幕,南宫梨雨暗中松了口气。她快步走到林烈云身旁,低声道:“其实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但形势危急,我们不得不为。”
林烈云背对着南宫梨雨,突然升起悲凉之感,心道:“的确如南宫姑娘所言,就算我追上老翁,也不知如何把真相告诉他。难道真的要说,我们是为了得到村子的位置,才故意欺骗的吗?”
“如此一来,我们就真成了骗子。而且之前所说的一切,包括替他寻找儿子,都可能是谎言。这对于老翁而言,才是更大的打击。”林烈云冷静下来,心中暗想。
南宫梨雨拉住林烈云的衣袖:“算了吧。既然已经做错了,就要尽可能弥补错误吧。现在把‘神耀’找回来,才是偿还的办法。”
林烈云站在巷口,望着老翁逐渐行远,心中百感交集。握紧的拳头,缓缓松下,林烈云忽然腾跃而起,下一刻已无不见人影。
他并没有去把老翁追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南宫梨雨脑袋微垂,面对着林烈云原本站立的位置,久久不语。
疯僧望着孤独的南宫梨雨,又看向薛雷钧,道:“薛小子,我们不过去吗?”
薛雷钧点了点头,与疯僧一同来到南宫梨雨身边。疯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南宫姑娘,看你平时呆头呆脑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说出这么多话。”
南宫梨雨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朝着城守府的方向走去:“你们继续跟踪老翁,我回城守府等两位王爷。”
“她这是怎么啦?”疯僧大惑不解地对薛雷钧问道。
薛雷钧并未回答,只是道:“大师,老翁快要出城了,我们跟上去吧。”
疯僧不明所以,然而薛雷钧已经走开,他也只好紧随其后。
此夜,注定不平凡。林烈云其实并未远去,他默默地关注着三人的一举一动,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巷子,他才重新在巷子里现身。
此时此刻,林烈云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甚至连要不要制止老翁回村子,他也仍然抱着矛盾的心理。
“罢了,我还是单独行动吧。”林烈云叹了口气,正准备往前迈步。
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窥视,立即喝道:“鬼鬼祟祟的,出来吧!”
话音落下,南宫梨雨从暗处走了出来。原来她并没有离开,只是绕了个圈又回来了。林烈云知道是她,因此不觉意外。
“南宫姑娘,你怎么在这?”林烈云问道。
南宫梨雨低着头,缓步走到林烈云身前,轻声道:“我觉得你一定会回来,所以就留在这里等候。”
“为什么?”林烈云问道。
“直觉。”南宫梨雨的回答十分简单。
“好吧。”林烈云没再多问,而是道:“夜深人静,南宫姑娘还是赶紧回府吧。”
南宫梨雨急忙道:“那你去哪?”
林烈云背过身去,仰起头,望着星罗棋布的夜空,叹道:“现在还不知道,或许过一会就知道了。”
“我陪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南宫梨雨忽然说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林烈云也愣住了。
南宫梨雨忽然变得局促不安,攥着衣角,小声说道:“本姑娘的意思是,两个人一起行动,能够有个照应。”
林烈云嘴角微翘,答道:“那就一起行动吧。”
“那我们要去哪?”南宫梨雨问道。
林烈云转过身,与南宫梨雨相对。他沉默了片刻,方道:“我们到南面的深山里去,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我们真的不与大师会合吗?”南宫梨雨问道。
“还是分头行动吧。”林烈云倒不是对疯僧还心怀不满,他只是不想再见到老翁苍老孤苦的脸庞,免得心生愧疚。
“好吧。”南宫梨雨顺从地点了点头。她不敢多言,免得又让林烈云生气。
“对了,”林烈云忽然道:“南宫姑娘真的不打算回城主府等候吗?”
南宫梨雨道:“反正曹大将军会想办法通知两位王爷的,本姑娘留在那里也只会显得无聊,还不如随你到处转转。”
这时老翁被堵在了城门口,今夜守门的将士换了一批人,他们始终不肯放老翁出去。而且老翁深夜出城,明显引人怀疑。
后来疯僧实在是等不及了,唯有主动现身,拿出曹琥诚的军令,守城的将士这才愿意把老翁放出城去。当然疯僧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只说是自己忽然想起老翁没有军令在身,出不了城,因此特意过来帮忙。
老翁自然是感恩戴德,并没有发觉疯僧的谎言。等到老翁远去后,疯僧和薛雷钧才悄悄跟随而上。
林烈云站在巷口,远望城门处发生的事情,心里却变得十分平静。
“我们走吧。”林烈云低声对南宫梨雨说道。
两人并没有与疯僧、薛雷钧一同跟踪老翁,而是选择另一条路奔向南面山岭。自此四人分道扬镳,同一个目标,却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显而易见,林烈云和南宫梨雨的路更为难走,应该在往后的几天里,他们更像是在茫茫深山中四处乱窜,毫无方向可言。
他们出门时急急忙忙的,并没有带足够的食物,因此仅仅过了半天,剩余的食物就被吃光了。两人唯有摘些野果,捕捉猎物,这才度过了许多天。
但更为麻烦的是,在离开禹陵城的第四天,他们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两人原本打算返回禹陵城,补充食物的同时,看看两位王爷那边有没有动静。可是他们无论怎么走,最终都没能回到熟悉的路上。
湍急的河水奔涌而下,林烈云和南宫梨雨站在峡谷旁,看着两边坚硬挺翘的岩石,不由升起万般无奈。
“我们怎么到此处来了?之前好像没见过这条峡谷。”南宫梨雨道。
“我们走的太远了,都不记得回去的路该如何走了。”林烈云唯有苦笑。
南宫梨雨灵光一闪,笑道:“本姑娘有办法了。禹陵城在低地,正所谓‘水往低处流’,我们只要顺着河水往下走,一定能到禹陵城。”
“这想法不错。但河流不一定流向禹陵城,也可能是其他地方。”林烈云道。
“管那么多干嘛?我们先离开这深山野林再说吧。”南宫梨雨道。说完,她也不等凌封羽的反应,径直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去。
林烈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唯有跟在南宫梨雨的身后走去。然而他刚迈开脚步,就见南宫梨雨脚下的地面开始晃动,好似随时会塌落。
“小心!”林烈云大急,喊道。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地面猛然塌落,南宫梨雨瞬时坠向湍急的河流。
林烈云大步冲到塌落之处,心急如焚的他往下望去。河流奔涌,白浪翻飞,不时卷动着枯枝败叶,朝着下游冲去。
“林烈云,赶快把本姑娘拉上来啊!”这时,南宫梨雨的声音传入林烈云耳中。林烈云低头看去,正巧见到南宫梨雨抓住峭壁旁的岩石,试图爬上来。
见此情形,林烈云赶忙伸手把南宫梨雨拉住,奋力把她救起。
南宫梨雨顺利地爬了上来,回头看向方才塌落之处,不由气愤地道:“本姑娘迷路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南宫姑娘,你没事吧?”林烈云关切地问道。
“本姑娘可是四阶术者,哪会有事?”南宫梨雨忽然记起一事,说道:“对了,方才掉下去的时候,本姑娘好似看到下方有个山洞。”
林烈云道:“不过是个山洞而已,不足为奇。”
南宫梨雨大摇其头,说道:“当然不只是山洞那么简单,山洞里面还有个人。”
“山洞藏人?”林烈云顿时感到意外:“南宫姑娘真的看清楚了?”
南宫梨雨拉着林烈云的手,走到悬崖边,指着峭壁上的一个黑窟窿说道:“就是那里。方才那里有个脑袋冒了出来。”
然而林烈云入目所见,哪里有什么人的脑袋。
南宫梨雨发觉林烈云并不相信她说的话,急忙道:“本姑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份虚假。”
“或许是慌乱间看错了?”林烈云道。
“绝不可能。”为了证明自己所言的真实性,南宫梨雨决定亲自到山洞里去。
林烈云见她如此,只好道:“南宫梨雨莫急,我们一同下去看看。”
“这还差不多。”南宫梨雨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山洞的位置离林烈云两人所站之处相隔并不远,而他们又是高阶术者,因此非常轻易地就抵达山洞口。
山洞里黑漆漆的,如果真有人藏在里面,的确挺难被发现的。洞口有两米高,两个人并肩入内完全没有问题。
南宫梨雨急急忙忙地冲进山洞,林烈云唯有在后面紧跟。本以为这个山洞不深,然而随着逐渐深入,林烈云才意识到这个山洞并不简单。
“没想到南宫姑娘的随意一瞥,居然让我们发现如此隐秘的地方。”林烈云心中暗道:“看来山洞藏人是真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