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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一脸狐疑的瞅瞅白凝霜又瞅瞅以沫,完全不相信两个月的时间,字能有多大的进步,反正给她两个月的时间,字原该多丑就还是多丑。
白凝霜也不清楚,但看姑母信心满满的样子,想着这两个月以沫和姑母在一起,姑母肯定对她的字有所指点,当下越发肯定的朝着乐儿点点头。
“好,你就写字!”
就在白凝霜和乐儿眉来眼去的时候,永平已经发了话。
以沫微微一笑,吩咐丫鬟准备笔墨纸砚。
由于先前不少人认识落夏,她这次特意没让落夏露面,免得到时候被一些闲人像看猴子似的打量。
不多时,丫鬟拿了笔墨纸砚过来人。
永平迫不急待的说:“难道你不知道以沫的强项就是写梅花篆字吗?”
以沫笑吟吟的说:“听说了,而且写得挺不错的。”
永平不满的说:“什么叫不错,明明就是很好,至少我没有看到过比她写得更好的了。”
以沫无奈的笑着说:“那等会你可能就能见到了。”
“自大!”永平甚是厌恶的看着以沫。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对方呼吸都是错。
永平现在看夏以沫就是这样。
以沫心里微微一叹的同时,却又有些高兴。
毕竟哪天她真的不在了,有永平这样一个朋友怀念她,会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以沫执笔写字的时候,永平就上前站在一旁,像是怕以沫会偷龙转凤似的,一定要看她一笔一画的写出来。
只是这越看,永平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虽然和乐儿一样,不喜欢读书写字,但到底是嫡公主,皇后怎么会允许她无才无德。
就如乐儿一样,有些东西再不乐意,她身为离家大小姐,她该学的都得学会,不说比别人强,至少不能是最差的那一个。
“可以吗?”以沫随手写了一首简单的诗,然后侧身问向永平。
永平脸色难看的盯着桌面上的字,一副恨不得将其烧穿了的样子。
容雅此时上前,看到以沫写的字,微微愣了下,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永平回过神,一下拉住了容雅,使着眼神问:“你说,是白以沫写得好,还是夏以沫写得好。”
容雅看了看字,又看了看以沫的脸。
对上以沫笑的样子,她下意识的抬手搭了一个,从自己手背上望去,就有如以沫蒙了面纱一样。
看容雅的动作,以沫的笑容顿了一下的同时,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选择,极快的冲着容雅眨了下眸子。
容雅一怔,被永平不满的摇了下,才呐呐的说:“以沫写得好。”
永平当下一脸满意的冲着夏以沫说:“看,容雅也说以沫写得好!你以后不许叫这个名字了。”
以沫浅笑的说:“我也叫以沫啊!容雅小姐并没有说是哪一个以沫写得更好一些,而且你若想我心服口服,你得拿出她先前写的字体做对比,我真的输了,我才会认啊!”
永平抿着嘴,她又不喜欢练字,哪里会要以沫写过的字帖。
晃了晃容雅的胳膊,小声问:“你那里是不是有以沫的字帖?”
容雅犹豫着,以同样小的声音回答说:“夏以沫写得好一些,你确定要我把以沫先前的字帖拿出来。”
永平有些挫败的说:“算了!”
说罢,又恨铁不成钢的说:“以沫也太不争气了,竟然输给了这个人。”
容雅觉得理所当然的回答了一句,“这是肯定的啊!毕竟梅花篆字体是夏二夫人创出来的,夏四小姐是她的女儿,她自然是手把手教的啊!”
永平说:“这也太不公平了啦!”
容雅回以一个无奈的表情。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讲。
而且永平也是最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她是最会投胎的人,爹是皇上,娘是皇后,她自出生就过得顺风顺水。
这一生若没有太大的变数,她会如此安逸的过一生。
“你们俩讨论完了吗?”以沫好笑的看着永平和容雅。
她们俩人竟然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来了,难道她们不知道这院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她们,等着一个答案吗?
“你写得略胜一筹。”容雅想了想,才有此回答。
她觉得刚才夏以沫对她眨眼,并不是偶然。
只是她不敢做这样的猜测罢了。
就像所有人都觉得,以沫没可能先回家探路,而且不住淳王府,却要在将军府寄人篱下。
永平瞪了容雅一眼,却没有反对她的话,只是不满的冲着以沫说:“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不要撞到我手里,否则的话,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以沫哭笑不得的说:“其实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毕竟我们都姓夏,不是吗?”
永平没形象的呸了一声,说:“就你,也配当我永平公主的朋友,姓夏又怎么样,你以为就是本宫的姐妹了吗?本宫告诉你,你以后见了本宫得行大礼。”
以沫翻了一个白眼。
没想到永平竟然摆起了公主的谱。
从来没听永平在她面前自称过本宫,突然一听,还真是不习惯。
不过眼前,也只能含含糊糊的回答一声。
而后马上转移注意力,对容雅说:“我听姐姐和乐儿说,你很喜欢我娘创的梅花篆字体,你要不要也写几个字,趁着我娘在,让她给你指点一下?”
容雅看了一眼以沫,又看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和她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妇,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用了。”
以沫笑容一顿,疑惑的问:“为什么?”
永平哈哈一笑,故意挤兑的说:“你当你们多了不起是吧?还指点一下呢!我告诉你,我们容雅可是京都第一才女。”
容雅脸皮微红,扯了扯永平。
她可没脸在白素锦面前自称京都第一才女。
毕竟她们这样为难她的女儿,若是她看不过眼,要替女儿出气,她随便出几道题,她们若是答不出来,就丢脸丢大了。
别说往后一年不用出门了,只怕接下来的三年都得避免这样的场合,否则的话,见面就会被人提出笑话几句。
“怕什么,本来就是!”永平完全不懂容雅的心思,被容雅扯了一下,她反而说得更大声。
容雅红着脸,忍不住朝白素锦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笑容满面的和同桌的人说着话,对这边的事情,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她当下不免觉得奇怪。
白素锦怎么对自己的女儿漠不关心?
难道她觉得她的女儿一定不会吃亏吗?
即使对上的人是公主和侯府小姐?
“真的不用了吗?”以沫再次确认。
容雅坦白的说:“不用了,我有一个朋友写了份字帖给我,我觉得她写得也不错,我照着她的练就好。”
以沫愣了下,突然有感而发的说:“她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幸运,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和你们做朋友。”
原她想容雅温温和和,她把真相和她说明白,她应该就不会生气。
可是眼下,看容雅这副拒绝的样子,明显也是为了白以沫,她当下就有些没把握了。
“你想都不要想,你这人怎么这样贪心,只要是她拥有过的,你都想要,是不是?难怪凝霜和乐儿一下就被你哄得服服帖帖。”永平龇牙咧嘴的朝着以沫娇斥。
以沫对她的胡搅蛮缠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面上,永平是公主,她不能说过分的话。
暗地里,永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以沫,她感动都来不及,哪里敢置喙其他,她还怕永平知道真相后和她没完没了呢!
一时三人对立而站,显得有些尴尬。
临阳侯夫人见容雅掺和在这里面,早就坐不住了,这时候趁机出来打圆场,说:“夏四小姐真是写得一手好字,果然是有其母就有其女。”
“可不是吗?”其他几位夫人识趣的附和。
话题一下就移到了以沫的身上。
她们一家三口原就是今晚的主角,再加上以沫露的这一手,在场的人也不吝啬的对她多称赞了几句。
以沫笑脸相问:“要不我们先吃了饭菜再说其他的事情吧?不然饭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乐儿这时候也上前,挽住永平的胳膊说:“是啊!我们先吃饭吧!我刚才偷尝了几口,淳王府的饭菜可好吃了。”
永平白了乐儿一眼,惦记着她‘忘恩负义’的事情,语气不好的说:“又什么好吃的,难道淳王府的饭菜会有京里的好吃吗?”
乐儿也不恼,没心没肺的说:“两种味道啊!好了啦,你就别不高兴了,快坐下来吃。”
“我不吃!”永平一下甩开乐儿的手,微红着眼眶说:“你太没义气了,亏得那时候还天天和以沫住在一起,她才走一个多月,你竟然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和这个替代品玩得这么好,以沫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你爱吃你自己吃一个高兴吧!反正我不会吃的。”
永平说完,推了乐儿一下,气呼呼的就冲走了。
她长这么大,除了乐儿,也就以沫这个朋友能玩到一起去。
朋友对永平而言,是珍贵而稀少的,失去一个就少一个,因此,她才如此难过,甚至对乐儿的满不在乎表示愤怒。
永平说话的声音很大,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楚。
一时之间,别说以沫尴尬了,就是乐儿也立在中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白素锦却在这时候出声说:“果然还是年轻好啊!我们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天到晚闹着不理这个,不理那个。看你们这样斗嘴,我都忍不住想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沈怀珺偷笑的说:“当年你就喜欢这样,自己不喜欢的人,还不许我们和她们说话。”
兰馨附和的说:“可不是吗?害得我们每次和别人说话前,都得先问一问,免得她私下和你有什么恩怨,我们不知道。”
白素锦笑得大方的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可接受不了,我的好姐妹和我讨厌的人卿卿我我。”
沈怀珺取笑的说:“哪里是不许卿卿我我啊!明明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能说,好不好!”
以沫回到白素锦的身边,感兴趣的问:“原来当年娘是这样的啊!我都没有听娘说起过。”
沈怀珺斜着眼神,说:“你娘当年活得可任性了,简直就……那话怎么形容来的?”
沈怀珺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说,侧目问向兰馨。
兰馨捂嘴说:“就跟山上的土霸王似的,她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很是*。”
白素锦不怒反笑,不怀好意的问:“既然我这么难侍候,你们当年怎么死乞白赖的要和我一起玩?”
“还死乞白赖呢!你也要点脸好吗?”兰馨咧嘴,笑着反驳。
一时间,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
彼此斗嘴,互相亏损。
但却不会因此伤害友情。
白素锦得意的说:“哼,我知道你们是爱我,所以才天天赖着我,想和我一起玩。”
沈怀珺和兰馨对视一眼,特别给面子的说:“是是是,我们好爱你噢!”
这样的对话,当年每隔一两天就会来一次。
一声爱,已经好多年没有说出口过。
今天一说,倒敢觉得顺嘴。
白素锦仰面娇笑。
她当年是任性,但是却不自私。
她对沈怀珺四人的好,更是有目共睹,也正是她的付出,所以沈怀珺她们才会对她多有包容。
“你们说话就像小孩子似的!”以沫哭笑不得的开口。
她都不知道娘和姐妹说话,竟然是这样的,她还当娘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原来娘在谁面前都是这样啊!
沈怀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表示,“没办法,你娘就是长不大,数十年如一日啊!”
白素锦低低笑着,并不解释。
昏睡了快九年。
对她而言这九年是空白的。
若不是楚明告诉她,她根本不会相信,她觉得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
说白了,她现在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是心理年纪却只有二十多岁。
“行了,你也去坐着吧!别站在娘这里了,多吃一点,好好招呼你的朋友。”白素锦笑着和沈怀珺及兰馨斗了几句嘴,便让以沫去坐。
以沫点了下头,就朝着乐儿和凝霜那桌子走去。
一桌十人,除了乐儿和凝霜,桌上还有另一位熟人潘尔岚。
她刚坐下,潘尔岚便迫不急待的和她攀谈起来,告诉她说:“你得罪了永平公主,你以后要小心一点。”
以沫一怔,她和潘尔岚几次见面都没有好脸色,突然被潘尔岚如此温情的提醒,颇有些不自然。
但想到现在她是夏以沫,初次见面,两人并没有龌龊,忙露出笑容说:“多谢姑娘提醒。”
潘尔岚大方的说:“我叫尔岚,我爹是潘丞相,你才刚回京都,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我。”
以沫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便迅速低下脸,她怕再与潘尔岚对视,会忍不住露出究竟的目光,到时候肯定会引起潘尔岚的注意。
“哎,说来你也是倒霉,明明你才是淳王府的四小姐以沫!早在十三年前,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叫以沫了,却突然被一个半途而来的人抢了名字,如今还引得公主对你仇恨,也是挺冤的!”潘尔岚十分感叹的说起。
以沫愣了下,没有配合潘尔岚问白以沫的事情。
潘尔岚等不到,就自己说了起来。
自她嘴里说出来的白以沫,就是一个充满心机的小姑娘,不单会勾女人还会勾男人,总之是一无事处。
乐儿听不下去了,筷子一摔,怒斥:“你娘没教你规矩啊!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少叽叽歪歪行吗?”
乐儿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京都贵妇眼里,她也不是一个淑女,更不是一个好儿媳的选择。
可是潘尔岚不同,这会被乐儿大声抢白,脸色胀得一阵红一阵青,还不能说一些恶言相向的话。
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表露出温柔的问:“离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乐儿冷笑的说:“怎么?人话都听不懂吗?”
潘尔岚撑着僵硬的笑容,说:“离小姐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我容忍你是因为我的修养不允许我对你说脏话,但你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别把市井学到的那一套,用在这里。”
乐儿大笑几声,阴恻恻的笑问:“相对你这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的人,我倒更愿意学市井那一套!白以沫已经不在了,你还一直在夏四小姐面前说她的坏话,挑起她和永平公主的矛盾,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姑娘家最忌讳口舌。
乐儿这话一出,坐在不远处的丞相夫人都急了。
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两个小辈吵嘴,她一个长辈哪有脸面这时候去插手。
“你不要血口喷人!”潘尔岚面红耳赤的反驳。
乐儿提着以沫的胳膊,一下就将她拉了起来,问:“刚才潘小姐都和你说了什么?”
以沫看了一眼潘尔岚,实话实说的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次,并好奇的问:“潘小姐把白以沫说得这么不堪,为什么你们还和她玩得好啊?”
乐儿鄙夷的说:“那是因为潘小姐在故意挑拨你和永平的关系,她说的话都是不实的,她这人最喜欢你搬弄是非了。”
丞相夫人坐不住了。
程氏却是先一步出声喝斥了乐儿。
这闹剧也就停了下来。
没多久,丞相夫人就带着潘尔岚先一步离开了。
讨厌的人一走,乐儿又活了过来。
三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窃窃私语。
以沫最担心的还是怕永平和容雅不原谅她,未雨绸缪的向凝霜和乐儿支招。
乐儿边吃边说:“容雅我是不知道了,她喜欢什么,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一些,但是永平嘛!我觉得你弄点好东西给她吃,应该就能哄好吧?最好是她没有吃过的,这样她的怨就会小一点。”
以沫拧着眉,无奈的说:“你确定美食能够打动永平?”
乐儿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试试总行的吧?”
以沫叹息,也只好这样了。
至于容雅的问题,她又是一叹说:“据我所知,容雅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一见我娘,她很崇拜我娘的。”
白凝霜坏笑的说:“但是你刚才的提议已经被容雅拒绝了呢!”
以沫苦着脸说:“我还以为容雅很好哄呢!”
乐儿咬着筷子说:“其实我也这样觉得。”
以沫长长一叹,乐儿附和的跟着低叹了一声。
白凝霜失笑的说:“行了吧!她们俩这样,都是为了你,对她们而言,你还活着比其他什么都重要,她们虽然一时会不高兴,你只要多哄两次,我保证她们绝对什么火都会消了。”
乐儿若有所思的说:“凝霜说得不错,若是换了我,我虽然会很生气你骗了我,但静下来,我也会很庆幸你骗了我。”
白凝霜和乐儿,一左一右的哄了几句,以沫也不再那么担心了。
眼下也就剩一个问题,她皱巴着小脸问:“可是永平已经回宫了,怎么办?”
乐儿满不在乎的说:“就先哄好容雅啊!反正永平早晚会出宫,而且她现在正恼着,晾她几天,再跟她说正好。”
白凝霜说:“是啊!而且过几天就是中秋宴了,宫里会举办宴会,到时候我们就能见到她了。”
以沫想了想说:“那一会你们把容雅请过来,我到水池前面等你们?”
“好!”乐儿和凝霜应下。
等她们用完饭菜,再想找容雅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影了,后来乐儿一问,才知道她借口身子不适先回了临阳侯府。
以沫对此,有点失望。
但就像白凝霜说的一样,她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去,不差这几天,误会总能解释清楚。
白素锦身体还在康复中,夏楚明早就叮嘱过她,让她早点回去休息,所以客人没走,以沫就扶着白素锦回了院。
等到夏楚明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夏楚明身上飘着酒香,一副微醺的样子。
“我刚刚看到了六皇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啊!就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夏楚明见到以沫娘俩就说了起来。
白素锦挑高了眉眼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就是想说,看着挺不错的一个少年,就这样短命,有些可惜。”夏楚明接过以沫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说。
白素锦问:“怎么?他的病,你能治?”
夏楚明喝完了茶,将空茶杯递给以沫,并回答白素锦的问题。
“不知道,你还没有给他把脉,他刚才也没有提起这事。”
以沫有点好奇的说:“原来六皇子来了吗?”
夏楚明说:“是啊!”
不过他设宴时,故意将男女席隔得远一些,就是不想让六皇子和以沫见面,直白的说,夏楚明现在防着所有适婚男子接近他的宝贝女儿。
“噢!”以沫不怎么在意的答了一句,正好林嬷嬷端了热水过来给夏楚明擦脸。
以沫主动接过,揉了揉帕子又递给夏楚明。
夏楚明一脸感叹的说:“有闺女就是幸福啊!”
“那是因为我们闺女孝顺。”白素锦宠溺的看着以沫,嗔了夏楚明一眼,一脸骄傲的说道。
以沫对此,十分淡定,毕竟有些事情习惯成自然。
看爹回来了,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她便说:“爹娘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屋里休息了。”
白素锦忙出声说:“乖女今晚就跟娘睡,让你爹睡书房去!”
刚才白凝霜跟着萧氏她们回了国公府,以沫知道娘这是担心她一个人会怕。
一脸满足的笑说:“娘不用担心,我一个人睡,没有问题的!”
白素锦不放心的说:“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以沫笑了笑,说:“娘,我先回屋里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白素锦仍旧不放心的样子,忙说:“楚明,你送乖女回去。”
“嗯!”夏楚明应声。
就算白素锦不说,他也会这样做。
对于父母的溺爱,以沫没法拒绝,只能享受。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不免抱怨的说:“爹,其实我已经不小了,你们不用这样担心我的。”
夏楚明叹息一声,解释说:“孩子再大,在爹娘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更何况你当年离开我们的时候,还是一个只会撒娇的小姑娘,一眨眼都长得这么大了,但是我们的记忆却仍停留在你小时候,特别是你娘。”
“嗯!我是怕娘累着!”以沫如实的说出心中所想。
白素锦昏迷了快九年。
其实她也一直在努力适应,只是白素锦不喜欢说这些事情而已。
毕竟谁愿意接受,不过睡了一觉,女儿就跟拔秧苗似的,突然长大了九岁。
一家三口在一起也才两个月的时间,彼此都在互相摸索怎么样和对方相处更合适。
夏楚明笑着说:“你就由着她吧!她这样她会更高兴一些!”
做父母的,能替儿女操心,也是一种幸福。
以沫笑着问下,换了话题,问起六皇子的事情。
夏楚明防备的问:“怎么?你很紧张他的病情?”
以沫拧了眉说:“也不是紧张不紧张,只是说毕竟是认识的人,若能治好的好,自然希望他的身体康复。”
夏楚明见以沫说得坦荡,没有其他情愫的样子,才放下心说:“六皇子若向我求救,我又能治的话,自然会全力医治,但他没说,我也不会上赶着去治。”
以沫懂,毕竟求医求医。
哪有大夫求着病人看诊的。
父女俩说着话就到了汀兰阁,夏楚明一路将人送到了屋里,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回屋。
次日,以沫起床,梳洗后就去了娘的屋里,准备用早点,却见淳王妃也在。
“伯母。”以沫乖巧的叫了一声。
淳王妃笑问:“这么早就起身了啊?昨晚有没有休息好啊?”
“嗯,睡得挺好的,特意过来陪母亲用早点。”以沫一板一眼的回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淳王妃夸奖说:“真是孝顺的孩子。”
以沫腼腆的一笑,没再答话,淳王妃也没再多说。
她侧目和白素锦说:“这些年的帐本都在这里了,你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随时派人来问我。”
“嗯!麻烦大嫂了。”白素锦客套的说着。
淳王妃寒暄了几句,没有多坐就走了。
以沫人看着满桌子的帐本,咂舌说:“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白素锦挑眉问:“有兴趣学吗?娘教你。”
以沫讪笑一声,问:“可以不学吗?”
“当然可以啦!”白素锦拍拍以沫的手,甚是宠溺的样子。
女儿想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她都不会反对。
虽然以后铺子早晚要交到以沫的手里,以沫看得懂帐本最好,但以沫若是没有兴趣的话,她就培养几个能干的管事,反正她还年轻,多的是时间替女儿铺路。
以沫有点羞涩的说:“没啦!如果娘觉得我需要学,我就学啊!”
白素锦心疼的说:“没有什么需不需要学,不想学就不用学,你今天一个人在府里打算怎么打发时间?”
她其实很想女儿任性一点。
毕竟都是当过人家闺女的人。
她当年在国公府,万般宠爱,向来我行我素,哪像以沫这样,带了点小心翼翼,就是和她说话也不大方,一副有所保留的样子。
以沫说:“我想请夏玥来我屋里坐坐,她先前说教我纳鞋底的,正好借着这机会,和夏玥认识认识,还能给爹娘一人做一双鞋子呢!”
白素锦问:“你也不会女红吗?娘也不太擅长呢!”
以沫失笑的说:“姥姥有告诉我,还叫我千万不要跟娘说。”
白素锦轻睨了眼,说:“贾嬷嬷趁我不在就说我坏话!”
以沫维护的说:“没有呢!姥姥说娘是全天下最本事的女人了,还说我以后一定也要像娘这样出色才行。”
“傻闺女!”白素锦捏了捏以沫的脸颊。
侧眸对林嬷嬷说:“把早膳端进来吧!”
说罢,她又问以沫,“是不是饿了?”
以沫说:“还好!”
她每天早上起来喝一大杯温水,喝不能充饥,但也能顶顶。
没多时,早膳端了上来,母女俩人有说有笑的用了早点。
之后,看白素锦要打理账本,以沫就没有多耽误时间,直接派人去请夏玥到汀兰阁了。
夏玥有点拘谨的来了,见面就说:“没想到四姐姐真会请我过来。”
以沫请夏玥坐下后,才笑着说:“自家姐妹自然要多走动了,五妹妹以后没事就来我这汀兰阁多坐坐,我一个人闲着也挺没趣的。”
夏玥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说:“先前表小姐都在,我没好意思来打扰,但是纳鞋底的针线布料我都准备好了,四姐姐你看看喜欢不?”
“玉树。”夏玥说完,就叫了一声跟她同来的丫鬟。
丫鬟手里抱了一个簸箕,忙端着上前,放到了以沫的面前。
以沫笑着看了看,说:“五妹妹正是有心了,我这里正好没有布料呢!”
夏玥浅笑说:“四妹妹喜欢就好。”
以沫在簸箕里挑了两块布说:“这两个颜色好,一个做给我娘,一个做给我爹,我能不能贪心的一次拿两块布?”
“可以,原就是给四姐姐准备的!”
夏玥虽不爱说话,但有一颗玲珑心。
她想着以沫学纳鞋底,应该也是做给爹娘,便准备了几块不同颜色的布料,让她选择。
以沫欢喜的说了声谢谢,就催着夏玥教她纳鞋底。
夏玥教的时候很仔细,以沫学的时候也很认真。
再加上以沫本就会女红,先前藏了下拙,后来见夏玥眼尖,藏不住了,也就索性不藏了。
夏玥有些尴尬的说:“原来四姐姐的女红这么好。”
以沫解释说:“看五妹妹可爱,想叫你来玩,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希望五妹妹不会见怪才好。”
夏玥说:“不会!以后四姐姐若是不厌我的话,我常来。”
“好啊!我们可以一起练练字,做做女红。”以沫欢喜的应答。
偌大的一个府邸,若是没有一个谈得来的姐妹,她也会挺孤单的,毕竟她现在是淳王府的四小姐了,也不能天天不落家门的跑出去。
以沫和夏玥谈得来,想留她用膳,但一听要去白素锦的院里,夏玥就拒绝了,只说下午再来。
以沫见说了没用,便没多劝,只是吃饭的时候,把事情和白素锦说了一下,等到晚上的时候,林嬷嬷便送了四匹上好的锦布和一套首饰去了夏玥屋里。
夏仪听说了这事,特意过去嘲讽了夏玥几句,直说她是一个有眼色的人,懂得巴结二房。
夏玥当着夏仪的面没什么,但回身就去找了房姨娘。
“姨娘,四姐姐可能有点喜欢我,婶婶刚才给我送了礼物。”
房姨娘赞赏的说:“你四姐姐看着人不坏的样子,她若是喜欢你,你多和她走动。”
夏玥面有苦色的说:“四姐姐说话很温柔,又喜欢笑,我也挺喜欢她的,只是和四姐姐走近,三姐姐说话特别难听。”
房姨娘冷哼一声,“她说话好听过吗?”
夏玥垂眼不语。
房姨娘劝说:“好了,你不要想这么多,姨娘肯定不会害你的!虽说你的婚事是王妃做主,但是你若能讨得二夫人的喜欢,将来王妃若是随便将你许人,有二夫人一句话,也能改变命运,姨娘在王妃面前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就是希望你能有一门好姻缘。”
夏玥看了一眼房姨娘,低语:“姨娘,我明白了,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和四姐姐相处,尽量让她喜欢我。”
姨娘原就是淳王妃的陪嫁丫鬟,当年淳王妃和白素锦的事情,她知道很多,这些年来,她听姨娘的话,也一直过得顺遂,除了被三姐姐偶尔奚落几句。
“嗯!这才乖!”房姨娘赞赏了一句,又询问她这些日子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好生关怀了一番,才让她早点回去。
夏玥就没有多留,直接回了屋。
如此过了两日,眼看快到八月十五了,以沫估计着要去国公府了,隔天用早膳的时候,就听娘说起这事。
“等会我们一起用了早点就直接去国公府了,一直住到八月十五日中午才回来。”
以沫歪着小脸说:“住三天吗?那我收拾一下衣服。”
白素锦笑着说:“不用了,你舅舅来信说他都给你准备了,你什么都不用带,直接过去就行了。”
以沫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似的说:“舅舅真是大手笔,每次去国公府,他都要给我准备好多礼物。”
白素锦说:“这是当然的啊!毕竟中间欠了你九年的礼物没有给呢!”
以沫咧嘴一笑,又趁机说了了国公府的几句好话。
用过早点后,一家三口就直接出发去了国公府。
出门前,以沫好奇的和白素锦小声嘀咕:“我们出去住三天,不用跟祖母说一声吗?”
白素锦拍拍以沫的脑袋说:“这事你不用管,反正你爹会说的!”
以沫乐得不用面对老王妃,高兴的将事情抛到脑后。
马车到了国公府,就见白凝霜兄妹在门口候着,她下车直接抱住了白凝霜,撒娇的说:“姐姐,想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