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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看见我出门的,现在又看见我在家里,那你说我还能什么时候回来的?”
深深没好气的对顾小亮翻了个白眼,从她手里抢回水杯,仰头一口喝干。
喝完,她吐了一口气,两手撑在料理台上,眼睛呆滞的看着前面。
顾小亮发觉了她有点不对劲,眼睛转了两圈,一个字没再啰嗦,回头走到冰箱旁边,拉开门,又转回头问深深:“有粥和馒头,吃吗?”
“不吃。悦”
深深摆摆手,转身就出去了,走到料理台外面,又停下脚步,回头望顾小亮:“你老公去医院了?”
顾小亮关上冰箱门,点点头:“兆南今天恐怕要出院,兆熙一大早就过去了。搀”
深深没说什么,一边伸懒腰一边去了顾小亮房间。
豆豆趴在床上玩顾小亮的手机,白胖的小手指七捣八捣,打开无数个应用.
深深把拖鞋一踢,扑上床,把顾小亮手机放床柜上,一把捞起儿子,抱到怀里,可劲的香了一会儿。
“宝宝听话,陪妈妈睡一会,妈妈昨晚没睡好。”
顾小亮在门口,手握着门把,呈思索状的眯着深深。
深深把儿子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可怜了豆豆,难受的在妈妈怀里挣扎,动弹了一阵子,恐怕是知道自己没什么胜算,也就不闹腾了,乖乖躲在妈妈怀里,玩妈妈睡衣上的扣子。
顾小亮把房门带上,转身往厨房走去,又打开冰箱门,找水果出来吃,想了想,不禁噘了嘴,自言自语说道:“那种事后还跑回来,你当然睡不好啊。”
……
深深在家里用过午餐,带豆豆去了医院。
她老哥病房外面还是一排让人看了心情就很郁闷的保镖,所以她进病房就说:“哥,这是医院,你注意一下吧,搞的跟黑社会老巢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老哥正和毛长柔说话。
深深才一顿,把儿子放地下后,发现毛长柔和展望在病房里面。
这位毛先生深得她老哥的器重,眼下年事已高,所以正在为她老哥培养接/班人。
展望还是不负众望的,人踏实肯干,遇事也不懦弱。
老少两位原本是在江城帮她老哥经营生意的,现在出现在旧金山的病房中,俨然是得到她老哥受伤的消息后,就没犹豫的立刻坐班机赶到了旧金山。
展望对深深点头微笑,深深也这样同他打了个招呼。
那次在江城,和展望去了一次酒吧,就被她哥教训了几句,她老哥不喜欢她跟展望多接触。
深深怕影响展望,所以没跟他好像老友相聚那样热聊起来。
“二哥呢?”
床头靠着的洪兆南还是病号服,但精神不错,五官英俊有型,眼睛锐气不可挡。
她进来时,似是正和这位毛先生说生意上的事,不然不会这么有精神。
洪兆南淡淡扫了深深一眼:“去办出院手续了。”
深深点点头,也没多大反应,好像也就不过随口那么一问罢了。
豆豆那个不安分的小男人倒是在病房里又不安分起来,自打被妈妈放在地上,就拍起他的皮球,颠儿颠儿的将整个病房跑了一遍。
深深没管儿子,走到窗边沙发坐下。
洪兆南看见豆豆,心情不错,眯着小家伙高兴的拍着皮球,不禁笑侃:“这小家伙怎么这么爱玩球?”
深深听了她老哥的话,就应景的朝她儿子瞥了一眼,不走心的随口应了一句:“谁知道。”
也是,家里全是玩具,可是豆豆就喜欢他的球,每次出门都记着抱着自己的球再走。
深深反应淡淡,但洪兆南反应倒蛮高昂,含笑的锐眸又回到在房里拍皮球的豆豆身上:“一般小孩3、4岁都不会玩呢,我家这个有点与众不同嘛。”
毛长柔笑着接了句话:“运动神经比较敏锐的孩子,可能会这样。”
洪兆南一听,倒是兴致颇高,半边眉锋挑的老高:“哦?是吗?有这个说法?”
他很高兴,又情不自禁往豆豆看去。
“既然这样,就好好培养这小家伙的运动天赋,长大当个球星也很长脸嘛。”
深深看着她儿子在墙根处背对着大家,拍他的球拍的不亦乐乎,但她总觉得她今天的反应很迟钝,老半天才知道她老哥在说豆豆这个事。
肯定是早晨没吃饭的缘故,脑子变这么笨。
洪兆南现在正留意着深深脸上的这点不寻常的表情,她才到病房看起来脸色还不错,可是坐下沙发就开始发呆。
男人深邃的眼睛眯缝成一条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深深,没揭她,但洪兆南心里多了点寻思,收回视线,脸上的惬意笑意就收起来了。
……
洪兆南昨天交代过洪兆熙,要他今天领两位律师,去警署把岳月捞出来,这件事在洪兆熙办好洪兆南的出院手续后,着手开始办理。
岳月在拘留所待了一夜,脸上的浓妆来不及卸,就已经面目全非,很显然,她在拘留所哭过。
洪兆熙端视这个女人。
他和洪兆南虽是兄弟,但与洪兆南的性格截然不同。
许是自小在洪兆南的照顾下长大,长大后在洪兆南的羽翼下生活,其实这种生活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妥,毕竟父母走了,洪兆南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多年军旅生涯,与亲人相隔两个国家,也见不到顾小亮,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情自然很低落,久而久之,形成了他今时今日平静寡淡的性格。
但他现在端视着岳月,心底陡生将她撕成碎片的念头。
小亮的腿已成过去,伤害也逐渐淡去,岳月的冷嘲热讽对洪兆熙而言,不啻于打击。
他受不了别人这样对待他的妻子,何况是岳月。
走出警署,天色已擦黑,冬日日照短,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橘色的太阳,眼下太阳已经下山。
“我要见他。”
岳月的眼睫毛膏已经化开,留在下眼睑附近一片脏污,粉妆掉了不少,她皮肤看起来,偶尔一块白的诡异,又偶尔一块病患般蜡黄。
这一夜,对她而言,应该不太好过。
瞥开她与洪兆南之间的恩怨瓜葛,单论伤人罪,也是不轻的。
眼下洪兆南让洪兆熙保释她出来,身边的两位律师听说也是业内很有名气的大状,岳月心中自当有些动容。
洪兆熙看着她,像看着一位陌生人:“哥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尽早回国。”
没忘记以前他喊过她嫂子。
岳月有点不甘心:“就见一面,联系他吧。”
保镖与车,均在警署门口,洪兆熙见状,转脸看向岳月:“人要有点自尊,否则会让人看不起。”
此话一出,岳月整张脸苍白无比,她又不傻,怎会听不懂洪兆熙的言下之意?
和洪兆南已经离婚,虽然他打过她,可是她也害过他的妹妹和曾经喜欢的女人,两者能不能扯平已经没法估量,但洪兆南不追究了,她又何必还要念念不忘?
是爱是恨说不清,应该都有,然而恨比爱来的多。
如今把人捅也捅了,还想要纠缠,确实让人瞧不起,难怪一向沉静寡言的洪兆熙都会对她一番讥嘲。
岳月看着洪兆熙坐进车中,两位律师坐上后面另一辆车,两车一前一后驶离警署,徒留她一个人,在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在这异国他乡,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
……
病房天花板上的吊灯,光线很足,房中的摆设又面面俱全,很有家的味道。
毛长柔和展望1个多小时前出去病房,在外面等候,至今也没进来。
走廊上自然还有成片儿的保镖。
而病房就只有深深和她儿子陪着洪兆南。
出院的事宜已经全部办理妥当,但洪兆南没急着回家,下午医生和院长来过,和他聊了一会儿。
豆豆玩累了,现在脱了鞋,缩在洪兆南的脚下睡觉,深深拨开衣袖,看了下手表,回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天已黑,深深问:“还不走吗?”
洪兆南靠着床头拿着平板,浏览相关感兴趣的资讯,听深深问起,随便扫了她一眼:“你二哥快过来了,等他过来一起走。”
深深便站起来,拿起搭在沙发扶手边的大衣:“那我带宝宝先回家。”
洪兆南抬起头,微眯缝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