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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扔了烟头回来,站在深深两步远前,压着眉不高兴的训道:“脑子坏了么?有打自己的么?”
深深抬起头,看着四爷深邃的眼睛,顿了顿,什么都没说,迈开步子就往住院部回去。
四爷随她转了90度,拉住她垂在身边的手腕,嗓音低哑暗沉:“晚上去酒店,行么?”
“再说吧。”
这次,四爷握的松,得以让深深挣掉了蠹。
她提着包回住院部后,四爷待在外面也没意思,于是把手兜进大衣口袋,迈开两条大长腿,跟在深深后面,也往大厅走回去。
…髹…
岳月在两家长辈面前控诉洪兆南婚后对她做的那些欺辱性的事情,眼泪成串的掉,最后提出离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岳月敢这么跟洪兆南对着干,这次是铁了心要跟这人分道扬镳,也可以想象,洪兆南欺负她欺负的没有人性。
洪兆南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歪躺在和岳月面对面的那张病床上,全程笑容可掬,看起来人畜无害。
“兆南!在你岳父岳母面前什么样子!”
洪太太可能觉得太丢脸,走到洪兆南面前,朝他肩膀狠狠打了一下。
方才岳月说她跟洪兆南的那点事情时,这屋子里虽说都是结过婚的人,可没有一个不脸红尴尬的,儿子外表这样俊,可是干出的事却这么下蓅,当父母的面子最挂不住。
门外的刘冬冬鬼头鬼脑的竖着耳朵听,直到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才回神,转头看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深深。
“你四爷呢?”
刘冬冬没看见深深后面有姓岳的影子。
深深没回头,和四爷关系变了后,外人面前她一直拿捏不好和四爷到底怎样相处才不引人怀疑。
“你在干嘛?”
方才回来时,老远看见刘冬冬趴在病房门上,俨然在偷听。
刘冬冬没遮掩,反手指了指病房门,压低嗓门说道:“我表嫂在跟我大姨妈大姨父讲我大表哥怎么搞她的。”
深深忍不住起了点鸡皮疙瘩,再没往下问,自己都觉得受不了,没人性的同时还会觉得瑟凊。
但岳月也厉害,这种话怎么讲的出口,纵然再委屈,这种事都是不能跟别人提的。
身后一直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深深有点疑惑,方才路过大厅时,她有侧目,余光看见四爷跟着她进来了,怎么现在人却一直没过来?
深深转身,想往身后看一看,但目光却被如果不留意就看不见的一个地方吸引。
走廊尽头有个阳台,和单元楼每家住户的阳台差不多大,一抹清寂沉静的男性身影闯入了深深的视网膜。
那个男人离的她那样远,但深深几乎能描摹出他沉默寡言的容貌。
洪兆熙没进过病房,这些事对他而言不值一提,洪兆南是他大哥,做什么他都不会插手,他的婚姻爱怎么玩怎么玩。
他找到这处僻静的地方,趴在栏杆前点了根烟。
楼下是住院部的花园,种了不少树,但不是常青乔木,许多叶子还没长出来,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干附近,有个很俊很儒雅的男人靠着身后的栏杆,面前站着一个提着包的小女生,两人讲着话,行为举动非常亲密。
可称为标准熟男的男人和这年纪轻轻的女孩接口勿拥抱,几分钟的时间,干了不少事。
洪兆熙一直趴在栏杆上,抽着烟看那一男一女正在做的事,幽沉如渊的眼睛像静谧的大海,无波无澜,分外安静。
几分钟后,这对男女一前一后回了住院部。
洪兆熙朝远方天角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突然拱起后背埋下头,两颗漂亮珍贵的黑宝石看着自己的皮鞋鞋尖。
指端烧着一根烟,他后又抬起头,抬手把烟送到嘴里,抽了一口,袅袅的白线从他口鼻两处慢慢往外溢出。
男人好像都离不开烟这东西,年轻的小伙子用它耍酷装帅,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但成年男性需要它,普遍上变成了一种依赖。
他吸着烟,拱着后背抬头看。
1点多,阳光耀眼,随着太阳的移动,他眼睛有些睁不开,于是掉转鞋尖,把腰抵在栏杆上。
转过身的他幽沉的目光一抬,远远看见了站在走廊上提着包的女孩,刘冬冬站在她旁边,好像在跟她说话,但她眼睛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的时候,男人非常沉静自如。
腰靠在栏杆上,两肘弯搭在栏杆两侧,右手上夹着一根烟,白线细细的往上跑,他歪着头,直视走廊,幽深的目光透露点慵懒,轻眨了一下,依旧不避不让的看着那个明显看了他许久的女孩。
……
深深心跳异常,没任何犹豫,立刻转身。
就那么一瞬间,她眼前的明亮光线被一道阴影挡住,整个人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挨得这样近,闻到的味道独属于一位成熟有魅力的男人,特别勾人。
刘冬冬在,深深急忙往后退开一步。
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她脸突然烧热,她头都不回,绕开四爷提着包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原本是救场的应急措施,但刘冬冬当了真,深深去上洗手间,他不要独自留在这里,和姓岳的待在一起。
四爷没回头看深深,深邃的眼睛带着点不疾不徐,淡淡瞥着刘冬冬。
刘冬冬轻咳了两声,有意向四爷指了指他后面,说道:“我去找我小表哥。”
四爷发亮的眼睛一顿,火速转身。
面前一条有人路过的走廊尽头是个阳台,一个男人趴在栏杆前,身影沉寂清宁,整个人落在一副骄阳似火的画面中。
洪兆熙就在四爷转身的那个瞬间,变回了先前的状态,给人的感觉非常遥远,仿佛你永远都不可能触及到这样的男子。
刘冬冬迈步从四爷身边过去,走到四爷前面后,突然改成了跑的,向着走廊尽头的那个阳台过去。
四爷转身,面色已冷清下来。
他有点不高兴,心中反复思量着深深有没有见到洪兆熙。
敏娜的信,确实给四爷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他的大男子主义有点萌芽,想直接阻止深深和洪兆熙任何见面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强烈占有欲,尽管这女人已经是自己的,但想到她看见洪兆熙就会心动,四爷就非常不舒服。
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深深提包回来了,确实上了个洗手间,手洗过,凉凉的。
“四爷。”
她眼里只有四爷,都没发现刘冬冬不在。
四爷转身时眼睛迅速的朝走廊尽头的阳台冷冷瞥了一眼,收回来后,俯低头,直接开口问:“晚上去酒店,嗯?”
这话太突如其来,深深没架住,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你不答话,我就当你应下了。”
廊上有护士端着医药托盘匆匆路过,不好再跟四爷讲这种事情,于是她点点头,提包往墙边退了一步,给别人让路。
岳月病房门开,温佩玲先出来,随后是洪太太、洪先生和洪兆南。
落在最后的洪兆南,脚步不疾不徐,走到门外后,还朝房内转身,估计是对病房内的岳月调笑,在深深那个角度,只能看到洪兆南动人的上扬嘴角。
相由心生,这男人应该坏的像毒药。
“名傅,大家都没吃午饭,先找地方填饱肚子吧。”
温佩玲和四爷讲话的时候,深深眼睛在留意洪兆南,这人合上门后一转身,狭长勾人的眼睛竟然看向了自己。
在场这么多人,他特意的注视让深深心里有点发麻,下意识的把头撇开,看向站在身边的四爷。
四爷抬腕看了看表,对洪家两位长辈道:“医院附近没酒店,中午这顿将就一下?”
两位都点头,洪太太已经瞥向了走廊尽头的阳台,转脸就对洪兆南道:“叫你弟弟和冬冬回来。”
深深瞥了眼洪兆南,没想到再次与他四目相对,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会心跳加速,可是并非如此。
她皱了下眉。
洪兆南没骨头的倚在墙壁边,笑意盎然的将深深这一反应看在眼底,右手从西裤口袋掏出手机,拨刘冬冬的号,叫他和洪兆熙回来。
……
岳月病中,情绪又极其不稳定,方才洪兆南过来,更是将她刺激了一下,洪家两位不敢走远,温佩玲也怕出事,于是吃饭的地方就选在医院隔壁的小饭馆里。
人多,要了个包厢,午饭的点,吃饭的人多,小饭馆跑腿的店伙计忙不过来,四爷亲自到收银台那边点单。
中午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主要还是商量岳月和洪兆南这事。
女人一旦被打,心就会死,生性懦弱的只求个好聚好散,像岳月这样的,已经无数次在心里把洪兆南千刀万剐了。
一席人陆陆续续都进了包厢,只有深深提着包陪四爷在收银台点单,四爷问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这话放在别人问,她肯定说“都行”,四爷问,她都告诉了他。
四爷高兴,阖上菜单偏头朝包厢门看了一眼,都进去了,才放心转回脸,俯低头,左胳臂搂住深深的腰,对她小声道:“晚上这事,我来跟老太太讲,你别插嘴,懂么?”
她现在住在老宅那边,如果不回去的话,得知会温佩玲一声。
想到晚上是和四爷上酒店,她心里面有点心猿意马,方才四爷对她讲话时,温热的呼吸是朝着她耳蜗喷进去的,感觉特别强烈。
深深难为情的点点头。
四爷一乐,没顾收银台输单的小女孩看着他两,俯低头,就朝深深腮帮亲了一下。
……
包厢里面,两家人正在商量岳月和洪兆南这事。
反观洪兆南,倒像个置身事外的人,坐在正对门的那个位置,比较靠里了,左胳臂搭在身后椅背上,人也靠着,手上夹了根烟。
包厢很小,没窗,抽烟的话味道特别呛,洪太太皱眉,要他把烟灭掉。
洪兆南笑着瞥过洪太太,却依旧抽了口烟,看样子他母亲说话没什么用。
包厢门被人由外打开,深深站在前面,四爷高她一个头站在后面,两人一同进来。
里面烟雾缭绕,深深刚进门就被熏到,下意识的拿手扇了下。
这一幕被正对门的洪兆南看在眼底,眸中的光泽盈盈波动,含着笑,朝桌倾身,捏着烟头就按在烟灰缸里了。
饭桌上,众人各怀心思,对于岳月向洪兆南提出离婚这件事,出发点都是从自身下手。
温佩玲最担心的还是岳月离婚后搬回来住。
小饭馆,人多口杂,门外经常有人走来走去,深深吃完一碗饭,转脸对趴在桌上却偏着头听洪先生讲话的四爷小声道:“四爷,我去上个洗手间。”
四爷转回脸,淡淡瞥过深深,点了个头。
深深起身,桌上人都朝她看了一眼,接着又继续讲话。
医院附近的小饭店,生意很好,门外一直有人走动,深深拉开门,刚跨出去反手合上门,余光却看到旁边有人,一偏头,看见洪兆熙倚在墙边独自一个人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