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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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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世,人们为了出名,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生在古代,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出名。

    因为猪一旦长肥了,主人家就要宰杀招待客人了。

    方卓现在就有这样的烦恼,甚至对那天在公堂之上阎立本说的话后背还在发凉。

    他说:“早就听闻你才华横溢,旷古烁今。”

    方卓才来一月有余,初露才华也才五日而已,何来早就听说?

    所以,他猜想他来的那一天应该出现一些异象,司天监的喉舌早就把情报放到了李二的案头。

    这普天之下只有他李家可以有异象发生,因为他代表了天,他之所有现在的成就,全都是天命所归。

    因此,发生在临潼县的异象必须要从根上处理干净,不能对皇权存在任何威胁。

    也就说从那一天开始,方卓无时无刻都在李二的注视之下。

    这样想来,知县张成死的确实冤枉,他是奉皇权办事,何错之有?

    顾府的请柬就放在方卓的案头,语气生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好歹他现在也是一县之主,虽然是个代管,也不至于被人呼来喝去的没个尊严。

    人家是要教训你,不要没事就把才华撒的到处都是,没个师承,名不正言不顺,好东西都倒进了猪槽里,必定会遭到千夫所指。

    所以,方卓还是决定接受改造。

    这一趟出行回来,他也算是师出,有迹可循了。

    这让他想起了后世的相声大师郭德纲先生,空有一身的才华,无处施展,没有师傅领路,三俗的帽子分分钟扣到你的头上。

    为了登个大雅之堂,方卓妥协了。

    礼物自然是要带的,还不能太轻,要不然人家会说你不懂事,老家伙们总是仗着自己的年纪倚老卖老,你还不能反驳,一句有辱师门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礼物必须得精心挑选才是。

    思来想去的只能是一些超凡的精美糕点才配的上他们的地位。

    其实就是一些饭后甜点,也就是我们常吃的奶油小蛋糕。

    “仇玉!”

    “公子,怎么了?”

    “随本公子赴宴。”

    “去哪里?”

    “顾府。”

    “好嘞!”

    仇玉提着蛋糕前面走,方卓跟在身后。

    与此同时。

    顾府花园凉亭。

    三位举世大儒正襟危坐,围在石桌前品着茶。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内外描写,窗外下着雨,雨小风急,屋内一人独坐,心绪如潮,不得入睡,借酒消愁。”

    顾凡之在解读方卓的诗词。

    陈司礼放下茶水,道:“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时间跨度大,描写的极为精致,一觉醒来,天光大亮,懒洋洋的不想起床,突然想起昨夜的风雨,就问卷帘人窗外的海棠怎么样了?卷帘人只道生活,不谈意境,随口说海棠依旧盛开。”

    傅佑坤不紧不慢的道:“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两句连问,凸显作者的孤独,没人与他心里的意境相通,因为大风,不应该是红花凋零,绿叶繁盛吗?”

    三位大儒对昨夜横空出世的诗词解读了一番,深深感慨作者意境深远,用词考究,放在当今文坛,比只甚少。

    “横空出世啊,老友么,多少年没有这样有意境又有生活的诗词了,他们竟然要把这样的诗词谱曲,放在勾栏里,让那些凡夫俗子娱乐,我痛心啊。”

    顾凡之痛心疾首。

    陈司礼喟叹一声,道:“谁说不是呢?虽说不是对仗工整的七言绝句,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暴殄天物啊。”

    傅佑坤想的比较开放,道:“两位其实用不着惋惜,想想我们现在的社会环境,只要是传唱度极高的诗句,不正是在勾栏青楼走出来的吗?

    也正能说明我朝国力强大,无人敢扰,太平盛世之下才能有如此佳作问世,不该是我们的福分吗?”

    从长远计,就是这个礼。

    “可惜啊,这首词只有词牌名,还缺个好标题,不知二位有没有好的提议。”

    顾凡之一生做学问,以融到骨子里了,如此好的词没有标题,就好像鱼汤没放盐,食之无味。

    其余二人均表示,无法达到作者的意境,贸然加名字,会影响整体韵律。

    顾凡之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看,这就不要脸了,加个标题就要据为己有,千古留名的机会,他一人就想独占。

    读书人一辈子不争利,只为名,有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其余两人没想到顾凡之老脸如此之厚,心如站在葡萄架下的狐狸,不可描述。

    “那就叫《如梦令·清风苦雨》怎么样?”

    两位大儒均抱拳祝贺,彩虹屁一个接一个的放,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心里直骂“无耻老贼。”

    经他这一定性,这首词就和他绑在了一起,他学生众多,必定天下传唱。

    名声水涨船高的没个边际,千古流传也是水到渠成。

    心里的“窃贼,盗贼”表现在嘴上化成恭喜二字,就再也没有下文。

    三人兴致颇高,顾念卿把茶水添了三轮了,都不见少年人出现,心里直打鼓。

    请柬写的很霸道,不留一点情面,做学问的人心气都很高,要是得罪了人家,不来赴宴,岂不是坏了老人家的兴致?

    顾凡之是个聪明的老头,知道他这个孙女的心思,道:“他会来的,做学问的人最是讲究诚信,也是聪明人,他这样无门无派,前路又凶险坎坷,终究会半途而废。

    你看着吧,他现在正在挑选礼物,生怕我们不满意将他拒之门外。”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古往今来,礼数不周,从来都是读书人的大忌,脊梁骨硬的书生,早就在赶考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

    顾念卿好像明白了什么,行有行规?,这是早就定好了的,不能因为谁才华出众就要打破千百年来的规矩。

    就在这时,门丁吟唱:“贵客登门。”

    顾念卿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飞也似的跑了回去,在月亮门的掩护下,瞅着方卓一步步被门丁引向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