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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观,在上京城颇有些名气,香火兴隆。看的观中有好几株上千年的合欢古树,求子问姻缘甚是灵验,平素来进香祈福的以‘女’‘性’居多,不乏大户人家的名媛贵‘妇’。
次日一早,归拾儿孤身一人来到开元观,在主殿找了个隐蔽角落藏身。
没过多久,大批‘侍’卫在观中执事的带领下进入大殿,将上香祷告的善男信‘女’全部驱了出去,然后退出在外分散警戒。
再过得小半个时辰,灵纪郡主,这时应该称其为灵纪公主了,带着一群宫娥到来。待众宫娥忙碌一番布置好祭祀物品后,灵纪公主将宫娥全数遣出大殿,独自在天尊神像前跪下默祷。
归拾儿悄无声息走出暗处,行到灵纪公主身后,冷冷地说道:“你如今已经是公主殿下了,想要我的脑袋并不是很难,用不着煞费苦心把我引来,好给我安上一条意图强暴公主的罪名。”
灵纪公主身子一颤,也未回头,只低声道:“你怎么会这样说,难道你只认为我一心想着害你不成?”
归拾儿哼了一声,道:“你若不是想害我,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让我来见你?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拼了一条命出生入死,才当上了这个有名无实的狗屁卫国大将军,但是你父皇以前的那些嫡系却还因此怨怼忌恨,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与你违禁‘私’下会面,还不趁机对我发难么?”
灵纪公主站起身来,惶然道:“对不起,我一时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你也不用太过顾虑,有我和我大哥保你,那些人决计不能拿你怎么样。”
“你保我?”
归拾儿冷笑不已,讥诮道:“先不提我还用不着你来保,再说了。你无缘无故地为我出面说话,谁都明白其中必有蹊跷,你那位出身高贵的未婚夫婿,太尉府上的孙少爷会怎么想?到时只怕他第一个就会拿刀来砍我这个‘奸’夫。看的”
“他敢?本公主先剁了他的狗头。”
灵纪公主柳眉倒竖,复‘露’往昔几分刁蛮,但转又意识到不妥。忙又低眉顺眼作淑‘女’状,小声道:“我就是为他的事急着来找你的……过些天,是我父皇的诞辰,他会在大宴百官的时候正式把我许给那个林云纵,并尽快定下婚期。”
归拾儿眼角微微一‘抽’。淡淡地道:“哦,你来,就是想让我恭喜你,然后闭紧自己的嘴,对吧?”
灵纪公主瞧见他的眼神,心里忽然无由地一寒,慌张道:“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不高兴,所以来跟你说一说,我其实并不想嫁给他的……”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归拾儿又嘲‘弄’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表白心迹倾诉衷肠。想抛开林大少爷嫁给我么?”
灵纪公主面上浮现一层红晕,竟是脉脉含情地点了点头。
“嘿嘿,嘿嘿嘿,没想到我归拾儿竟然这么幸运,让一位尊贵的公主心甘情愿下嫁。”
归拾儿极为意外,‘阴’沉沉地笑了起来:“我不是听错了罢?你不是说过。我这样的下流胚子只配娶那些出身低劣的鄙贱‘女’子,永远也别痴心妄想能娶得到你么?公主殿下。你想戏‘弄’我,应该换种方式。”
灵纪公主大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生怕归拾儿不信,又急切道:“自从那天……那样之后,我本来很恨你,恨不得能立刻杀了你,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着你……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对我,瞧不起我。”
她偎到归拾儿身旁,仰面痴‘迷’地瞧着他,喃喃道:“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弟,个个都贪恋我的地位我的美貌,可是谁也不敢大胆表‘露’出来,都像狗一样围在我身边献殷勤,只盼着我扔骨头,哼,我见着就腻味……只有你,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骂我,打我,欺负我,侮辱我,一点都不害怕。”忽地吃吃一笑,眸里尽是媚意,腻声道:“嘻嘻,我就喜欢你对我凶,你才是真正的男人。”
这位公主殿下的确有点心理变态,喜欢被人虐待,就像以前在飘香院里见到的一些客人,总是央求妓‘女’翻着‘花’样折磨他,受苦受痛甘之如饴,灵纪公主就是有这种倾向的人,归拾儿彻底明白了。当下哪还有半分客气?伸手撩起灵纪公主的宫装长裙,重重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冷笑道:“原来你真是条不要脸的母狗,觉得上次还不够,所以以后天天想被我‘操’,对不对?”
灵纪公主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娇美面容微‘露’痛苦之‘色’,眼中却水汪汪地全是快乐欢悦,再听得归拾儿言语这般鄙贱地羞辱自己,眸里媚态‘荡’意更浓,搂紧了归拾儿低声道:“好人,求求你轻些儿,万一我忍不住疼,让外面的人听见就糟了。”
归拾儿手探得更上,直抵灵纪公主修长大‘腿’的根部,手指在那柔嫩温润的方寸之地‘揉’捏不停,道:“你想嫁给我,你父皇可不会同意,他刚刚登基,需要太尉林琮的帮助稳定朝政,所以才急着把你嫁给他的孙子林云纵,再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来。”
在庄严肃穆的神殿中被侵袭,外面还可能会有人突然闯入,灵纪公主感到极度的紧张与刺‘激’,面上很快就浮现出浓浓的*‘潮’红,急促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呻‘吟’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啊,别放进去,我受不了……我死也不嫁那个姓林的,你一定得想个办法……啊,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求你停下来。”
归拾儿微笑道:“受不了很好办,我马上就可以满足你。”将已然全身都瘫软在他怀里的灵纪公主抱起,行向神龛后方。那儿有帷幕遮拦,即使有人走进殿内也看不见他们。
灵纪公主吃了一惊,挣扎道:“不行,这是天尊殿,我们这样已经亵渎了神灵。如果再过分,会遭天谴的。”
归拾儿受陈浩然的思想观念潜移默化,对神明的敬畏之心早已极淡,毫不在意地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来求姻缘的么?天尊一定非常乐意成全,又怎么会怪罪?”
殿外,‘侍’卫与宫‘女’等候了很久。还未见公主殿下出来,心中虽觉奇怪,但均无人敢进去或出声催上一催。再守候了很久,才见公主殿下‘潮’红满脸地行步履绵软地行出,犹如喝醉了酒一般。心下更为惊奇疑‘惑’,却也无人敢大着胆子去问上一问,只规规矩矩地服‘侍’行为古怪的公主殿下起驾回宫。
等灵纪公主车辇离去一刻,归拾儿方才溜出大殿,也不走正‘门’,望开元观后院奔去。
开元观后院有一个景‘色’颇为优美幽雅的园子,通常那些进香的夫人小姐祭拜完毕后,都会来园子里散散心欣赏一下风景。这时因为灵纪公主上香将主殿封禁了好一段时间。园子里因而有不少盛装打扮的‘女’子在流连漫步。
归拾儿究竟还是有些心虚,唯恐被有心人盯上自己,从而发现与灵纪公主之间的‘私’情。只埋头匆匆面行。将近后‘门’时,忽然发现一个书生一本正经地捧着一本书在‘吟’哦,但眼角余光却偷偷地窥视着周边的‘女’子,脚步不由为之一顿,眸中霎时‘射’出一股冰冷的寒光,走上前去。冷冷笑道:“赵公子别来无恙,风采更胜往昔啊。”
这书生可不正是那个下毒暗害许承翰的赵思德?他抬头看见归拾儿。脸‘色’陡然大变,但转又镇定下来。似是非常惊喜,满脸笑容道:“你是小拾,太好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几年不见,你相貌可大变了,我差点就没认出你来。请牢记..”
归拾儿不为他的热情所动,只漠然道:“赵公子一边读书一边赏美,真是好闲情逸致,不失风流本‘色’,只不知水仙姑娘现在在哪里?”若是极为亲近之人,定能瞧出他此刻的恨意实是到了极处。
赵思德听问,面‘色’又是一变,眼神忧郁仿佛极为悲伤,戚声道:“小拾,我、我对不起水仙,也对不起你,水仙她,她已经不幸亡故了。”
“什么?水仙姑娘死了?”
归拾儿大感意外惊骇,目‘射’冷酷杀气,当‘胸’一把揪起赵思德,厉声道:“你快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
赵思德被他抓住,全身丝毫动弹不得,不禁惊得面‘色’煞白,赶紧道:“不是,我怎么会害水仙?小拾你不要冲动,听我慢慢说。”
园中不远处的进香者听到动静,均惊异地望过来。归拾儿稍稍平息‘胸’中怒火,将赵思德放下地,从牙缝中‘阴’森森地迸出一个字来:“说。”
赵思德长叹一声,‘欲’言又止,双目渐渐红了,举袖拭去眼角的泪‘花’,才悲痛‘欲’绝地道:“小拾,当初我带水仙离开飘香院住进一家客栈,本来是跟你约好了第二天在南城‘门’外等你一起走,但是当天半夜,水仙突然间发了急病,我一连请了好几位郎中也没治好,没到天亮,水仙她就去了……”
他愈说愈是痛苦,又抬手拭去一串眼中流下的泪水,哽咽着续道:“水仙这一去,我万念俱灰,把什么都不再放在心上,也忘了去与你赴约,自己也病了,过得好几天才记起这件事。只是,我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去告诉你,思前想后,终于还是一个人返回家乡,懈惰学业整日饮酒思念水仙,一直颓废了几年。到了今年,我总算恢复了一些,心想水仙的在天之灵必定不愿意看到我如今这般模样,为了她,我应该振作起来,于是就再次赴京赶考。到了京城,我原本是要去瞧你和水仙昔日的那些姐妹的,只不过,我又想你们一定都以为水仙现在生活得很好,绝不会想听到她的噩耗,于是终究还是没去,不想在这里却遇上了你……小拾,我知道我没照顾好水仙。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你应该恨我,你要骂我打我都随便你,我绝无怨言。请牢记..”
听着赵思德喋喋不休地追悔悲诉。归拾儿心‘乱’如麻,思绪难定。
水仙,原是飘香院的一名红牌姑娘,数年前,与进京赶考落第的赵思德一见钟情,意‘欲’从良。‘私’下拿出多年积蓄给赵思德替其赎身,却因飘香院老板不愿放人而受阻。两人不得已,便商议偷偷‘私’奔,找归拾儿相助。
归拾儿本来不肯,但水仙平时对他还算颇为照顾。顾念她的情义,又因为赵思德信誓旦旦地许诺说会带他一同走,日后更会资助钱财帮他安家立业。归拾儿那时年纪尚小,经不起两人的劝说,最终答应下来,帮助水仙偷逃出飘香院。但第二日归拾儿去与他们会合时,却始不见两人踪影,倒是等来了飘香院来抓他的人。
之后归拾儿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若非凤姑等人求情,一条小命铁定就此呜呼哀哉,之后被赶出飘香院自此流落街头。
赵思德一边说。一边打量归拾儿的衣着形貌,见他袍裳‘精’致气‘色’极佳,显然早已发达不再是昔日任人驱使的小厮,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妒嫉。心念飞转,已经有了计较,拉住归拾儿的手。情真意切道:“小拾,那件事一定连累你不轻。这么些年可苦了你了,唉。我真是罪该万死……小拾,此番遇见你可说是天意使然,当初我对不起你,这次不能再逃避自己的罪责。小拾,我决定与你结为异姓兄弟,把一半家产立据分给你,希望能够稍稍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归拾儿甩开赵思德的手,心神不定,一时难以分辨他话中真伪,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才好,沉‘吟’半响方道:“水仙姑娘葬在何处?”
赵思德眼珠转了转,扮出一幅情伤至深模样,沉痛道:“水仙与我是夫妻,我自然将她灵柩扶送到我家乡落葬,以求能够朝夕相伴。只是我们并未正式拜堂,灵牌无法列位于我家祖祠,唉,实是我心中之憾。”
这赵思德空读圣贤之书,其实是一个极为‘阴’险残忍的卑劣恶棍,当初与水仙相好存心骗取钱财,得手后就迫不及待地下手谋害了水仙,这时将谎言编得煞有介事滴水不漏,暗想就算归拾儿大费周折去自己家乡调查也无碍。
归拾儿盯了赵思德许久,未能发觉出什么破绽,沉声道:“你跟我来。”
赵思德早打好了算盘,闻言也不问去哪,竟是坦然跟随。
到得卫国大将军府,见到府中之人均恭敬行礼称呼归拾儿为主子,赵思德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毒害许承翰之后,深恐被陈浩然和慕容世家的人察觉蛛丝马迹追查到身上来,为防万一,连客栈也不敢入住,在开元观附近的偏僻地段租下民房掩匿形迹,整日假作温习功课掩‘门’不出。过得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赵思德认为自己所行之事无人怀疑,便放下了这桩心事,每日到开元观找寻目标,盼望能钓上一位名‘门’闺秀就此飞黄腾达,至不济再碰上一个如水仙那般身家颇丰的青楼‘女’子也是好的,谁知运气不佳,无巧不巧地倒被归拾儿撞上了。
赵思德作梦也想不到,昔日的妓院小厮如今竟摇身变成了大楚的卫国大将军,心中更为羡妒之余,打定了主意,非要使出浑身解数骗得归拾儿的信任不可。
这件往事对于归拾儿来说,是一个不能不解的心结,不查个明白无论如何都难以心安,把赵思德安置在客房中吩咐孙庆刚看管,问明赵思德与水仙当初‘私’奔那晚落脚的客栈,亲自前去查证。
虽然事过数年,那家客栈倒还在,而客栈老板和一个老伙计亦记得此事,证实了赵思德所言非虚,道水仙的确是犯急疾不治而亡,且赵思德也雇了大车扶柩离开上京城,只是去了何处就不清楚了。
回到府中,归拾儿心下烦闷,要想查明此事真相,必须得赶去赵思德家乡,挖出水仙的尸骨加以勘验。查实了赵思德有罪还好,但若是如其所说,惊扰了水仙‘阴’灵清静未免于心不安,更难以自恕。当真有些棘手。
直至晚间,归拾儿仍未能作出决断,连修炼时也心浮气躁,许久也难以入定,只得索‘性’收功。起身到院中散步,驱除心中烦劳。
转了两个圈子,心气稍觉平静,正要回房继续练功,忽有一人悄然出现在身旁,归拾儿一惊。凝神望去,却是多日不见的陈浩然,登时惊喜道:“大哥怎么会来,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陈浩然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来瞧瞧你的修行进度。今晚你怎么没练功。在这瞎转悠什么?”
既是陈浩然见问,归拾儿自无丝毫隐瞒,将与赵思德的过往种种说了一遍。
为赵思德可不就是自己让慕容世家子弟遍寻不获,下毒暗害许承翰的嫌疑人么?陈浩然听过来龙去脉,几已肯定他就是凶手,也说了这件事,道:“如果他不是心虚,何必费心隐形匿迹?定然是他无疑了……嗯。要找证据也不难,搜一搜这家伙的身和住处就是了,不过先别惊动他。”
果不其然。在赵思德身上一搜,便从贴身处搜出了几小包剧毒‘药’物,其中赫然就有寸肠断。归拾儿怒不可遏,当即便要将赵思德拎出去千刀万剐。
陈浩然拦下他道:“别急,这样倒是便宜了他。”
归拾儿恨恨道:“大哥说的是,不叫这个狗杂碎受尽万般痛苦才死。倒真是便宜了他。”
陈浩然摇头道:“也先别急着折磨他,留着他这条命以后说不定会有点用处。你不妨暂且装作听信他。”
归拾儿微觉疑‘惑’,不明白陈浩然用意何在。但既然大哥发了话,自己自然不能为泄一时之愤去违逆大哥的决定,当下点头道:“听凭大哥安排。”
回到归拾儿房中,陈浩然传授他一篇修行口诀,嘱咐他暂停以前的修行功法照此修炼。这却是陈浩然考虑了很久,终究还是从令狐轻烟处拿来了能够抑制魔煞之气扩张的修行心法。他为救狐狸‘精’老婆苏素儿而自愿与天工老祖订下协议,早有心理准备,可以无惧永堕魔道,但慕容荻、归拾儿和高二牛三人得他真元筑基也将遭受入魔之厄,却属无妄之灾,定要尽一切办法化解才行。
当然,他也并未对慕容荻三人隐瞒,而是照直而言。三人听后反应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根本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均表示了一个意思,道他们的‘性’命原本最多不过区区百年,到时大不了兵解便是,再怎么说都是赚了,心境之豁达令陈浩然颇是无语。
上京城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也比往年更要来得寒冷。w..首发
朔风,挟着细细的雪粒,紧一阵缓一阵地从大街小巷中呼啸而过,路人均裹紧了衣衫,诅咒着这鬼天气,埋头掩面匆匆奔行。
一条偏僻小巷,一座独‘门’独户的小宅子里,贾世充双目深陷,痴呆无神地瞧着屋顶发愣。过去这些天的经历,就像是在做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一般,让他现在还无法醒过神来。
他本来在一家商号做三掌柜,老婆是大老板的远房侄‘女’,长得也有些姿‘色’,衣食无忧小日子过得‘挺’舒心。只要他循规蹈矩勤勤勉勉干下去,以后大富大贵虽然指望不上,熬成个小康人家却不成问题。
但后来偶然的一次玩牌,贾世充赢了十两银子,他的生活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个月做牛做马拼命干活还赚不到五两银子,在桌子旁轻轻松松坐上那么一会,就能拿到平时两个多月的收入,贾世充发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大好捷径。
输输赢赢,赢赢输输,不知不觉地,沉溺在赌桌上的贾世充突然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把多年的积蓄统统扔上了牌桌。他又惊又悔,想就此悬崖勒马,却又割舍不下想着翻本,只是苦于没有本钱。
没了钱,那些原本哥哥弟弟叫得无比亲热的赌友全都换了面孔,只有黄立黄大少够朋友够义气,有求必应,还安慰他说运气有时好有时坏,要想在牌桌上赚到钱,就必须在手气好的时候大捞一把,十分慷慨地解囊相助。
接下来……贾世充再次骇然发觉,自己竟然欠下黄立千来两银子,还挪用了商号的五六百两银子。所有债务加起来将近两千两。他吓傻了,两千两白银,就算他不吃不喝,也得干上一辈子才还得起。他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可是能怪谁?没人‘逼’着他上赌桌。
他惶惶不可终日。终于有一天,事发了。大老板不知从哪儿听到风声,来清查他经手的帐款,理所当然地查出了短缺的数额,大发雷霆,狠狠掌了他几十个嘴巴。勒令他三天之内补上,否则就绑去坐监。w..首发
他去找够朋友够义气的黄大少,请他借钱渡过这个难关。黄大少没让他失望,但是一时之间凑不出这笔银子,叫他回家让老婆找大老板求求情宽限几天。
贾世充回了家。却竟然看见,老婆一丝不挂地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以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浪’态,‘淫’‘荡’地叫唤呻‘吟’。被撞破‘奸’情的老婆并不害怕惊慌,她说,她其实早就不想跟他这个没出息的窝囊废过了,她新找的男人是个有本事有能耐的举人,将来还会有更远大的前程。最重要的是对她一往情深,温柔又体贴,以后她就算当偏房。也强过当他的正室一千倍一万倍。
那个‘奸’夫更为嚣张,竟还一边继续‘摸’贾氏白‘花’‘花’的*和大‘腿’,一边叫他滚蛋。
即使是一个泥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污辱,何况贾世充还不是泥捏的,他发了狂,‘操’起一把菜刀要把这对‘奸’夫‘淫’‘妇’砍死。然后自己再自杀。
要是真这样结束也就一了百了,可是正巧有几名捕快从贾家外面路过。听见响动,冲进来制服了贾世充。将他们带去衙‘门’审讯盘问。
后面的事大出贾世充的意料,也让他十分痛快解气。那个‘奸’夫,根本就不是什么举人,而是一个卖屁眼的兔相公,承认自己是想从贾氏这儿骗‘色’骗钱。贾氏听后,当场就疯了。
从衙‘门’出来,贾世充也没有脸再回家,更怕被大老板送进大牢,又再去找到有‘门’路的黄大少,央求他帮助自己,日后定当肝脑涂地誓死报答。
黄大少确实够朋友够义气,不仅收留了贾世充,特地寻了处隐蔽居所给他藏身,还为他找来三个‘女’人解闷,整日好酒好‘肉’招待。
贾世充不是傻子,他明白,黄大少待他这般好,一定是有什么企图,不过他不在乎。家破了,生活也毁了,除了一条烂命,他还能再失去什么?只要今后的日子能过得这么舒心痛快,即便黄大少让他去杀人放火干什么都成。
“贾兄弟,今天气‘色’不错啊。”
够朋友够义气的黄大少走进房来,笑眯眯地招呼。
贾世充赶紧起身迎上去,道:“大少可是有什么吩咐?只要说一声,小弟拼命也当为大少去办。”昨天,黄大少把那三个‘女’人都叫了走,让贾世充好好休息,他就知道,该是自己卖命的时候到了。
“不急,不急,你先见过一个人再说。”
黄大少掀开棉帘恭敬地说道:“归爷,您请进。”
一个高大的身影迈了进来,带入一股刺骨的寒风,使得贾世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也没顾得上细瞧来人的面目,忙讨好地叫道:“归爷好,小人给您请安了。”让黄大少都如此毕恭毕敬的人物,可来不得半分怠慢。
归拾儿漠然扫了这厮一眼,回头道:“力士,你进来吧。”
看到贾力士一步一步缓缓跨入房内,贾世充错愕到了极点,半响才叫道:“小弟,你怎么会来这里?”
贾力士面无丝毫表情,只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又慢慢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柄锋利雪亮的小刀。
贾世充又不自禁‘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碜,隐约感到强烈的不妙,惊恐地道:“小弟,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贾力士忽然笑了一笑,牙齿上泛起的光芒如同手中的刀光一般,令人不寒而栗,用尖细的嗓子慢吞吞道:“大哥,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当年我为你付出的东西,我想请你还给我。”
“你要我还你什么?”
贾世充愈加恐慌,瞧见贾力士逐渐下移的视线,陡然间惊觉过来:“你,你想阉、阉割我?”
贾力士不再作声,只举起小刀行过来。贾世充吓得心胆‘欲’裂,狂叫一声,就待夺‘门’而逃。贾力士随手一捉,就如拎小‘鸡’般将他抓到身前,浑身丝毫动弹不得。
归拾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贾力士什么时候也入了修行之‘门’?
贾世充颤抖不已,拼命哀求道:“小弟,小弟,我可是你亲大哥啊,你怎么能这样害我?”
贾力士眼里闪烁着鬼火一般的仇恨,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迸出来:“娘被你害死了,你就不再是我大哥,只是个与我不相干的畜生。”
感觉到冰冷的寒气一分分‘逼’近下身,贾世充惊恐万状,情急中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叫道:“小弟,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娘,但是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你要是阉了我,贾家就会绝后,你怎么对得起我们贾家的祖宗?”
黄大少在旁边咧嘴乐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你老贾家有人传宗接代,秋香她们全有了身孕,三个人再怎么着难道还生不出一个带棍儿的出来?”
看着够朋友够义气的黄大少的笑脸,贾世充霎那间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有一点想不通,自家这个原本懦弱卑怯的兄弟怎会变得如此‘阴’险狠毒,而且还能驱使动这样一帮人来算谋自己?
“啊……”心神恍惚间,一阵彻骨的巨痛猝然从下身传来,贾世充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凄厉的惨叫传到‘门’外,转眼就被呼啸的寒风卷得无影无踪。
归拾儿吩咐黄立道:“等他伤好点之后,就扔到贾氏娘家大‘门’口,贾氏已经疯疯癫癫没法再嫁出去,说不定她娘家人还会发发善心,留下他这条狗命来照料她。”
黄大少咂了咂舌,成了阉人,这辈子还要‘逼’着跟个疯‘妇’人朝夕相处,贾世充的下辈子可算没个指望了,要想摆脱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只能瞧这厮有没有勇气自个儿抹脖子了。
心愿得偿,贾力士却殊无欢愉之意。出得院来,他忽地跪在满是泥水的地上,沉声道:“多谢归爷,今后归爷但有吩咐,贾力士必竭力相报。”
归拾儿将他拉起,道:“一事归一事,日后我可能需要你相助,但决计与此事无关,这是我自愿为大娘尽的一点心意而已。”
贾力士低头默然。
归拾儿又道:“我还另有事情待办,你这便回宫去罢。”
贾力士忽然道:“归爷心中有疑‘惑’,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归拾儿哈哈笑道:“我虽然有利用你的意思,但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也十分清楚,你若是愿意真心帮我,我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关系?”
贾力士大为意外,瞧了他半响,忽然又笑了一笑,道:“小人在宫里很孤单,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话,也不用急着回去,要是归爷不嫌小人罗嗦,小人倒是想说说一些事。”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