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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子仲坐在店铺里发呆,脸‘色’‘阴’沉得似乎能拧出水来。。
金字招牌摘下后,他店里的生意便一落千丈,这几日更是‘门’可罗雀,原因却是源于陈浩然的惊人一鸣。
陈浩然七步和成绝句,风头之劲一时无二,狄家的家事纠纷不知怎地传了出去,被好事之徒大肆加以传播,‘弄’得狄家兄弟决裂的消息满城皆知。对狄子仲无情无义的行为,人人鄙夷唾弃,自是没有谁再愿意上他店中,反而陈浩然名下店铺的生意大好,兴隆丝毫不逊于以往鼎盛时期。
眼见得这么下去,迟早要关‘门’大吉,狄子仲心中悔恨‘交’迸,却又怎么也想不出个摆脱困境的法子。找何朝兰商量,她只全然不理不睬,把狄子仲愁急得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几天的工夫就仿佛老了好几岁,过得当真是度日如年。
夕阳西下,残光照入店内,耀进狄子仲眼中,将他惊醒。他心烦意‘乱’地起身出‘门’,往家走了一段路,眼前忽然浮现出何朝兰冷若冰霜的面孔,当下更觉烦燥,冷了回家的心思。恰好望见路旁一座勾栏院,心中蓦然一动,不自觉便走了过去。
见客人光顾,早有龟公满脸堆笑小跑上来,将他迎进‘门’去。
正巧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被一个老鸨热情送出来,错身而过时瞧见狄子仲,不由微是一愣。那老鸨将这汉子送出‘门’,谀笑道:“苏大爷什么时候需要小桃红及奴家‘侍’候,随时吩咐下来就是。”
这中年汉子却是乌方国的行商苏涯,他叮嘱老鸨道:“事成之前决不可向他人透‘露’,否则休怪我来找你们的麻烦。”
老鸨迭声保证道:“苏大爷请放一万个心,要是漏了半句口风出去。也是奴家的过错,到时任凭苏大爷拆了这去都成。”
苏涯满意地点点头,额外打赏了老鸨一锭银子。离开,迳自来到狄家。
这段日子。苏涯与慕容氏族合作,已经押运了一批货物到乌方国顺利脱手,粗略一算,所获的利润便是苏涯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巨资,着实令他咂舌。而且苏涯也非常清楚,这还仅占慕容氏族这趟买卖总额当中极少的一部分而已,由此可见,号称大楚三大‘门’阀之一的慕容氏族财力有如何的惊人。内心深自庆幸感‘激’陈浩然给了他这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乌方国仁王起兵后,初始大军势如破竹,横扫了大半国境,其叔明德帝毫无还击之力,麾下军队几乎每战皆负,一败涂地,国内城池大半陷落,世人均以为乌方国大势已定,战局最多数月间便可结束。但其后异变陡起,明德帝不知从哪找来了三员猛将。封为左、右、中三路兵马大元帅率兵反攻,皆勇猛无敌锐不可当。仁王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三路兵马数日间连下十余城。紧急调兵遣将集中兵力抵御,这才稳住阵脚。现下双方势均力敌彼此实力相当,战况陷入胶着状态,估计起码得僵持三五年才可逐渐分出胜负。
这种战火连年的状况于乌方国的普通百姓而言,无疑是身处最残酷的劫难炼狱,其苦其痛其惨其悲均不堪言。但对某些人说来,此时的乌方国就像一座巨大的熔宝炉,只要烽火一日不熄,那金汁银液便会一日不断地滚滚淌来。却也乐见其‘乱’。
凭心而论,苏涯并不属于这类人之列。他身为乌方国的子民。虽然原也存着趁‘乱’大捞一把的心思。但旷日持久的惨烈战祸过后,生灵涂炭枯焦遍野。家园故土势必会被摧残得面目全非,所承受的苦难与创伤之深重难以言述,实在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只不过,他区区一介人微言轻的庶民,能在‘乱’世中安身立命已是万幸,对此等军国大事,自是无能为力,唯有听由天意。
苏涯此次返回大楚,原本是到灞水城去与慕容度商洽下趟买卖的各项具体事宜,途中经过卧牛镇,他自然要来看望陈浩然,并汇报生意上的各种情况。
陈浩然对生意上的事却是一句也懒得听,只让他捡一些战事讲,听到乌方国出了三个神勇盖世的兵马大元帅,大感兴趣,道以后有机会定要去见识见识。尔后陈浩然说起官学里的学政太卑鄙可恶,时时刻刻都在背后陷害自己,让苏涯帮忙想个法子整治一下那个王八蛋。
陈浩然愤愤道:“娘的,那个假正经十分‘阴’险狡猾,整天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恶心嘴脸,张口闭口都是大道理,让人找不到一点岔子,要不然老子早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既是陈浩然所请,苏涯当然义不容辞。他虽是不怎么擅长‘阴’谋诡计,不过毕竟经年走南闯北,阅历不知比陈浩然丰富了多少倍,很快就想出一个极是‘阴’损的点子,让陈浩然听后哈哈大笑连连称妙。
这桩差使并不难办,另找他人也能胜任,但为求稳妥,苏涯决定亲自出马,尽管当前时间便是金钱,耽搁一天就可能耽搁掉大笔真金白银,却也在所不惜了。
苏涯一进院‘门’,陈浩然便迫不及待地问:“搞定了没有?”
苏涯笑道:“大把大把的银子洒出去,那自然是无往而不利。我找了的头牌姑娘,叫小桃红,芳名虽然不怎么样,模样倒还是过得去,再用心妆扮下,这朦朦胧胧的夜间,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有沉鱼落雁之容,羞‘花’闭月之貌,由不得那位‘假正经’学政大人不起爱慕之心。”
陈浩然听得眉飞‘色’舞,嘿嘿笑道:“不错,不错,还真有老苏你的……现在还早,来,咱们边喝酒边聊天,等天黑之后再出发。”
让狄安到厨房端了几碟佐酒菜来,两人就坐在院子里对饮。几盅下肚,苏涯说起适才在见到狄子仲之事,陈浩然立马一摆手。嚷道:“别提他,提他我就倒胃口,随便他干什么?就算把家搬到妓院去也成。不关我屁事。”
苏涯还不知道狄家兄弟释之事,闻言不禁一愕。见陈浩然一副横眉怒目的神气,心知必有缘故,不便探询他的家事,便举杯劝酒揭过不提。
等到一轮弯月升上柳梢,两人起身出‘门’,正巧在大‘门’外又撞上了喝得酩酊大醉的狄子仲,陈浩然只当没瞧见,擦身而过扬长自去。
卧牛镇官学中。郑缙皱着眉在庭园里踱步。徐轩瑞日间派人传话,对他的办事效率极为不满,责令他尽早设法,务必要将陈浩然赶出官学,或使其无法参加今秋的科试。
郑缙为此大伤脑筋,在没有触犯大楚律法的情况下,就算徐轩瑞的刺史老爹,也没有权力剥夺一个秀才的功名,他一个小小的县学政,又有什么能力阻止陈浩然参加科举?更何况以陈浩然眼下的才气名气。卧牛镇众学子无人能出其右,他便稍加针对也必须再三小心,又如何敢明目张胆地将之逐出官学?
郑缙一筹莫展。正殚‘精’竭虑思谋之际,边上一丛‘花’枝突然“簌簌”摇晃。郑缙循声望去,只见有一道身影慌慌张张地掩藏到枝叶后,心中一惊,喝叫道:“什么人?”
半响无人应声,郑缙以为来了盗贼,正想大声唤人,忽又望见那丛‘花’木前方掉有一束丝绢,依稀是‘女’子所用的手巾之类。心中登时又一定,喝道:“是谁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快些出来,否则我可要叫人了。”
‘花’枝又“簌簌”一阵摆动。一个双鬟妙龄‘女’郎慢慢走了出来,姿容姣美妩媚,秀雅娉婷,朦朦月‘色’下,冉冉便如仙子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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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间见到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美貌‘女’郎出现在自己院中,郑缙不禁错愕得呆住。
那‘女’郎低头‘揉’捏衣袂,也不说话,只不时抬眼偷瞥一眼郑缙,又迅速撇开视线,仿佛极是害羞。
郑缙回过神,咳嗽一声,板起脸道:“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为何会孤身一人深夜在此出现?男‘女’之防也就罢了,难道就不怕遇上危险吗?”他眼睛在‘女’郎身上扫过,发觉她腰肢纤细酥‘胸’高耸,身材十分之勾人,眼神立时如遇磁石,再无法移离少许。
这‘女’郎不答他的话,轻移莲步上前,想拾起地上的丝巾,但行了两步,又退了回去,似乎离郑缙稍近都不好意思。
郑缙面上神‘色’肃然,再问了一遍,这‘女’郎才羞答答地道:“妾身偶见先生风采,不胜钦慕,以至于厚颜偷窥。这等行为本已无状,更不小心惊扰了先生赏月的雅兴,妾身实在无地自容,不敢奢望先生原谅,这就请罪离去。”
说罢连丝巾都不要了,匆匆转入‘花’丛后。郑缙又呆了一呆,忙追过去一看,却是不见半个人影,这‘女’郎竟在转眼间就消失了。登时惊惶不已,心想:“这‘女’子是人还是鬼?抑或是妖?嗯,她月下有影,不带丝毫‘阴’气,风韵娇‘艳’柔美,必定是妖无疑。”
郑缙回身捡起丝巾,只觉幽香沁人心脾,不自觉地凑到鼻端嗅吸了一口,忽然又想起那‘女’郎的话,顿时大感懊悔,暗道:“这‘女’子原来对我心存仰慕,却被我吓跑了,不管她是什么妖‘精’,想来不会起意害我。妖族虽是邪魅,但世人得妖族垂青的传闻典故素有记载,并非尽然心存歹意毒念,莫非我郑缙今日也得此奇缘?”忙望空叫道:“小姐,小姐。”
叫了好几声,芳踪却是已然渺渺,怎么也不见回应。郑缙犹不死心,又四下里寻觅了好几遍,在园中徘徊良久,方才颓然回房就寝。
但躺在‘床’上,郑缙闭眼是那盈盈一握的细腰,睁眼是那巍巍‘挺’茁的丰‘乳’,心里就像烧了一把火,却又哪能安心入睡?他来卧牛镇任职不久,家眷均未接来,此际有火亦是无处可泄。只想:“要是这妖‘精’再出现,自己一定得和颜悦‘色’相待,千万不能再将她惊走。”
月影西斜。郑缙还未成眠,房‘门’忽然无声开启。他抬眼一看,竟是那‘女’郎去而复返,蹑手蹑脚走过来,想从枕头边上拿走那条丝巾。
郑缙也不作声,等她走近了,才突然翻身伸手捉住她,道:“小姐,你让我等得好苦。”
这‘女’郎吓了一跳。急忙缩手,惶急道:“妾身只是来取回手绢,别无它意,先生请恕罪。”
郑缙连忙道:“小姐请勿惊慌,我绝对没有怪责你的意思,只是怕小姐又一去不返而已。”只抓着她不肯放。
‘女’郎娇羞道:“妾身原是害怕先生怪罪,才仓惶遁去,既然先生并无此意,妾身又怎会主动弃先生而去?先生但请放手无妨。”
郑缙仍是不松手,问道:“小姐是何方仙子?”
这‘女’郎倒也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片刻,方道:“妾身不敢相瞒先生。此去往西五里,有一片桃林。妾身的本体便在其间。”
郑缙欢喜道:“原来是桃‘花’仙子光临敝斋。仙子如此多情,郑缙荣幸至极,实是难以为报。”
‘女’郎偷偷看了他一眼,又含羞道:“妾身怎敢当得仙子一称?先生端方朴厚文雅风流,妾身前些日子来此游园,正巧得见先生尊颜,顿起敬仰之心。本想亲近先生,又怕先生厌憎,是以不敢相扰。这才在暗中赧颜流连,不想今日却惊动了先生。”
郑缙五官生得颇为端正。平时向来自诩属于相貌堂堂的风流人物,这时被这‘女’郎夸赞得心‘花’怒放。连连道:“惊动得好,惊动得好。”
窗外,陈浩然亦听得心‘花’怒放,心道这小桃红的演技绝对是一流水准,悄悄向苏涯翘了翘大拇指,赞他选人得当。
这‘女’郎小桃红又羞羞答答地‘抽’手,道:“夜‘色’已深,妾身打扰了先生休息,实在于心有愧,这就告辞。”
先前小桃红倏忽间消失,使得郑缙对她编出来的桃妖身份丝毫不存疑心,*积蓄了半夜,着实难熬,也再无人前的半分庄重神态,急急道:“仙子既然来了,又何必要急着走?现在月暗风寒,此处别无他人,仙子不妨在此稍作歇息。说实话,我对仙子亦是一见钟情,适才追忆仙子姿容,彻夜难眠,还请仙子能够解我思慕之苦。”
他嘴里文绉绉地求欢,一双手却早就猴急地探了过去,要把小桃红搂过来。
小桃红用手抵住他的‘胸’,蹙眉道:“非是妾身不愿‘侍’奉先生,实是先生乃德才兼备的名士,妾身又是妖非人,若你我‘交’好之事不慎传扬了出去,恐怕会毁先生品行清誉于一旦。再者,妾身若初次见面便委身于君,又恐怕被先生以为是不知自重自爱的浮‘浪’之流,一夕之欢后,定会被先生鄙弃……”
美‘色’在怀,郑缙已是**焚身,急不可耐道:“仙子何出此言?我得仙子垂青,是托天之幸,怎么敢稍有鄙薄仙子之心?我也决非负情忘义之辈,仙子若是不信,我愿意对天盟誓……”
小桃红‘欲’拒还迎似推实就,早给郑缙抱入帐中,就此滚作一团。
陈浩然可没兴趣蹲在外面看一晚上的活‘春’宫,又向苏涯打了个手势,在郑缙的旦旦信誓声中,两人悄悄遁到远处,陈浩然再忍不住,捧腹嘻嘻哈哈放声狂笑。
日上三竿,郑缙悠悠醒来,只觉浑身筋软骨酥极是乏力。昨夜一番*恩爱,那桃妖就像饥渴了百十年,如狼似虎,竟是一刻也不停止索取,更对‘床’第之事异常熟稔‘精’通,直折腾得郑缙实在疲不能兴,这才倦极而眠。
“大爷醒了?”
郑缙侧头望去,只见那桃妖靠在枕边含笑相询,‘玉’体横陈一丝不挂,峰峦起伏勾魂摄魄。也没注意到她称呼上的变化及笑容有些怪异,顿时‘色’心又起,不顾疲倦刚要再行寻欢作乐,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叫道:“学政大人,学政大人起身了吗?”
郑缙一惊,看看天‘色’,才发觉早已过了打卯的时辰,听声音是官学里的役差,忙高声应道:“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有什么公务等明日再处理吧。”
外面那役差又叫道:“不是公务上的事。是有个老……”迟疑了一下,才续道:“是有个‘妇’人说她的‘女’儿在大人这里,要急着找回去。”
郑缙惊疑道:“什么?”
小桃红道:“定是我娘找来了。”不等郑缙反应过来。随随便便披上一件外衣,便下‘床’去开‘门’。
郑缙惶急地叫道:“仙子。你、你要干什么?”话犹未毕,小桃红已然走出内室将外间的‘门’打开,娇笑道:“娘真是体贴‘女’儿,知道‘女’儿‘侍’奉客人一整晚辛苦了,还特地来接。”
郑缙住所就在官学的大庭园边上,这时除了一个打扮得极为妖‘艳’夸张的‘妇’人和一个役差候在‘门’外,不远处更有好些官学里的先生及学子在散步,此际冷不防望见学政大人的房中走出一个光着大‘腿’。几近赤身*的美貌‘女’郎来,不禁个个目瞪口呆。
陈浩然自然也在众人之中,心下大乐,憋住笑嘀咕:“这小桃红的大‘腿’白白嫩嫩丰丰满满,养眼得很,可惜各位老兄大饱了眼福,却不知道是承了我陈浩然的情。遗憾,大大的遗憾。”
那个‘艳’俗‘妇’人自然是中的老鸨,笑问道:“‘女’儿啊!你昨晚将学政大人‘侍’候得满意没有?”
小桃红笑道:“‘女’儿是娘一手**出来,还能坏了娘的名头不成?”她说话之际外衣不经意滑了下去。‘露’出大半边丰满滑腻的**,雪白耀眼,那役差看得眼都直了。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小桃红见这役差年青壮健,向他抛去一记眼‘波’,眉目含‘春’道:“这位大哥,奴家就在东大街的挂牌,官爷几时有空,来给奴家捧捧场吧。”
役差被她挑逗得魂飞天外,不假思索道:“姑娘有约,我一定去,一定去。”
小桃红吃吃一笑。让老鸨稍等,回到内室。郑缙听到她在外间所说的话。早已惊得傻了,迭声急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桃红一边穿衣。一边媚笑道:“先生,你可要记着昨晚对奴家说过的话哟,别尽欢一夕之后,就狠心把奴家抛诸脑后,从此不再光顾奴家。”
郑缙像被重重敲了一记闷棍,登时只觉天旋地转,扯着她惊怒道:“你、你不是说你是……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桃红笑道:“奴家就是的小桃红啊!城里有很多人认识的。先生舍不得让奴家走么?好啊!那奴家便留下来好了,只不过,这脂粉渡资先生可不要吝啬哟。”
又如被蝎子狠狠螫了一口,郑缙慌忙撒手。
小桃红娇笑着款款行出,到‘门’口又给那役差飞了个媚眼,道:“大哥,奴家这就回去扫榻跪,大哥可不要让奴家等得心焦哟。”
经过园中众人身旁时,老鸨亦不忘招揽生意,笑道:“各位官人,读书最伤身子,也得不时调剂一下‘精’神才好,各位官人不妨向学政大人学习,闲暇的时候来听听曲,小酌几杯,奴家一定让‘女’儿们尽心‘侍’候。”让小桃红上来亮相给众人行礼,这才笑着去远。
评价过陈浩然那篇策论的那两位先生正在这里,那个老夫子气得把稀稀疏疏的胡须吹得笔直,怒道:“岂有此理,官学是何等肃穆庄严之所,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狎妓嬉戏,廉耻何在?体统何在?纲纪又何在?”
另一位先生则痛心疾首,连连嗟叹:“有辱斯文,斯文扫地啊。”
其余人或惊或怒,均纷纷声讨斥责。
陈浩然这时心中乐翻了天,很大度地说道:“大家也别太在意了,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学政大人是个君子,这漫漫长夜难熬得紧,找位红袖佳人来添添香,解解寂寞,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他旁边的许承澣年轻气盛,愤然道:“呸,他郑缙算什么君子?伪君子、假正经,让这种荒‘淫’无耻的家伙担任学政,实在是读书人的耻辱。我是没有脸面跟这种人同处一檐之下,这便上书揭发抗议,如果不把他撤职查办,我宁可回家当个白丁,这功名不要也罢。”
他的话更‘激’起众人的怒愤。均道由这种毫无廉耻的苟且之徒窃踞学政之位,我等非但无颜见人,更会被他人视为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不若大家联名上书弹劾,定要将之驱逐出去。以正官学风纪,还我等清白。
群情鼎沸之下,大家雷厉风行。在场的除了陈浩然是个滥竽充数的货‘色’外,余者不说肚子里全是经纶,墨水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当下你一言我一语踊跃揭‘露’陈述其罪状,很快就拟好了检举文书,洋洋洒洒不下万言。
狄小石在旁边窃笑不已。听得他们给郑缙罗列出了十大罪名后仍是意犹未尽,大有十恶不赦罄竹难书之势。这些人满口之乎者也,他也没怎么听明白郑缙究竟都犯了哪些罪行,心下不由暗暗称奇,寻思:“都说小人不能得罪,我看文人更得罪不起,老子以后跟穷酸们打‘交’道,一定要加个心眼多防着点。”
执笔的是许承澣,他先呈给两位先生审阅,又让陈浩然过目。看遣辞措意是否妥当,或其中有无遗漏之处,请他润‘色’斧正。
陈浩然老大不客气地拿过来。但见上面的辞句艰涩隐晦,十分拗口,多见呜呼、哀哉字样,他装模作样瞧了半天也没读懂几句,心道:“‘奶’‘奶’的,这是给假正经写祭文么?”老气横秋地点头道:“嗯,不错,许世兄写得很好,很贴切。就这样罢,用不着改了。”
许承澣得到他的赞可。极是高兴。大家各自落款签名后,当即一齐出了官学。将弹劾文书送到县衙。
全县学子联名上书请愿,这实是非同小可之事,县令吓了一大跳,赶紧一面安抚群情‘激’愤的学士们,一面派人火速赶赴州府,请上级裁决。
卧牛镇距灞水城即便快马加鞭,也需要整整两天才能往返一趟,再加上官署机构办事效率向来有些拖沓,判决的公文直到第五天方才下达到卧牛镇来。不过,同时还来了一位新学政,对这件事倒也不算尽然的轻忽迟怠。
连新学政都来了,郑缙的下场自然可想而知。罪名也不必细表,总之连官带职被一撸到底,功名也被除去,此后永不为官府录用。
说实话,依大楚律令,召妓嫖宿虽是有伤风化,但严格说来并算不上什么罪行,最多免职调离也就罢了,这样的惩处未免太过苛严,大出众学士的意料。郑缙这数日来提心吊胆等待处分,早已是心力‘交’瘁,闻讯时如遭晴天霹雳,当场晕死了过去。
陈浩然见状为他默哀了三秒钟:“假正经老兄,我好心好意免费送美‘女’上‘门’,是你自己‘艳’福太浅,可怪不得我。不过你老兄好歹没有死在牡丹‘花’下成为风流鬼,勉强还算有些运气,祝你老兄滚蛋大吉罢,嘿嘿!嘿嘿嘿嘿。”
新学政姓甄名胤,四十上下,面貌普通,神‘色’和和气气。他先向众学子传达了灞水州最高长官徐刺史的指示,称刺史大人有感于近来各地官学中时有不良现象发生,其中大都因为主事者自身引起,决心整肃官学风纪,所以才严惩郑缙以儆效尤。又道自己定当引以为戒,请各位学子多加监督。
他话语和蔼谦逊,极是平易近人,与道貌俨然难以亲近的郑缙形成鲜明对比,立即博得了大家的好感,纷纷上前见礼。
陈浩然心下又自嘀咕:“甄胤,真‘阴’,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大对头,难道赶走了‘假正经’,又来了个‘真‘阴’险’?日哦,真‘阴’险可比假正经难对付得多,老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奶’‘奶’的,大事不妙……”
他在这边腹诽中,甄胤已经与众生员见礼完毕,唯独不见陈浩然上去,便主动过来,笑咪咪地道:“这位想必就是陈浩然秀士了,你的两首诗我也拜读过,虽是短小,但惊世之才情却已足可令人叹绝。想不到今日我竟然能够成为你的学导,实在备感欣喜,也备感惭愧呀。”
官学里的学政和先生虽然不是生员们的授业导师,但终究也算得上半个师生,关系不同寻常。陈浩然也明白这一点,寻思不管这家伙是不是真‘阴’险,眼前自己的礼貌可不能少。他在官学里呆了这么些天,学问没一丁点的长进,书生架势倒学得像模像样,当下拱手道:“学政大人过奖了,晚生愧不敢当。”
甄胤一团和气地跟他寒喧过几句,便跟众生员‘交’待一些官学里应该遵守的规矩纪律,大多是老生常谈了无新意的调调,此后大家便即散去。
甄胤是那位徐刺史派来的人自然无疑,但几天过去,他对陈浩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针对‘性’的言行举止,让陈浩然大感奇怪。他向来不爱自寻烦恼,既然别人不寻衅生事,他也懒得去理,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下来。
官学里是暂时风平‘浪’静了,不过,狄家却又出了一些小小的‘乱’子。不为别的,是因为狄子仲这一向终日醺醺然而归,何朝兰起初还不闻不问,但后来得知他是在勾栏院中买醉,登即河东狮怒。
狄子仲今非昔比,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势头,全然不像以往那般怯惧何朝兰,被吵闹斥骂得心头火起,竟然发狠掴了她几巴掌,摔‘门’而去,之后更是彻日彻夜不归。
何朝兰被这几巴掌打醒,情知自己已经无能奈何狄子仲,哭诉到狄母处。狄母斥责痛骂了狄子仲几次,却毫无效果,狄子仲只是当作耳边风我行我素。狄母也无法可施,只有好言劝慰何朝兰,道唯有替狄子仲早些娶房小妾回来,或许可以让他收心。
何朝兰虽是万般不情愿,但至此已别无它法,也只得委屈同意。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