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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小豹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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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肉身成圣,终是不能超脱轮回生死,自由穿行于六道之间。

    不过,即使勇没有肉身成圣,将来也不会流于一般。每一个金龙战魂勇士都是天地间的稀有人才,肉身成圣位列仙班,肉身不小心出了问题,像刑天断头,轩辕魃死后尸化,勇变成了鬼魂,也会被委以重任,刑天只要到了修罗道就会成为战王,魃是日后的尸王,勇是鬼王。即使不能成为一道之主,也不可小觑,前不久炎帝试毒失败,伏羲怜悯其遭遇,便保其灵魂不堕轮回,破格升为药王,在天庭居住。人王黄帝自不必说,无论在人间道,或者日后到了天道,都会过得很风光。

    人间道的黄帝不知道鸿钧道人与晴天沟通出现了问题,他更担心晴天的安危,怕他已经死了,鸿钧道人找不到他。毕竟他重伤之下坠入地狱,在下坠过程中如果肉身死亡,没有肉身的保护壳庇护,地狱罡风会扯碎灵魂,他就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了。

    整日忧心忡忡,提心吊胆,黄帝也没心情处理天如、微风和满龙谋害晴天的事情。身为帝王,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如果晴天不能活着回来,惩罚凶手就没有价值,倒会打乱如今的势力格局,影响安定的政治局面。

    于是天如在天牢里安安稳稳过日子,除了不能出去走动,一应吃穿用度还是按帝子的标准来,就是生疏的母子关系没有好转,嫫母拒绝见他。

    满龙在牧正府里养伤,他的双脚粉碎性骨折,马师皇亲自带头同十几个高明的骨科医生会诊,前景不乐观,最好的结果是未来能架拐走路,最坏的结果是截肢。满龙心里丧气,马师皇急得焦头烂额,然而没有法子,如果炎帝还在世,这双脚也许有希望恢复,现在只能是废了。

    微风初时被吓到了,尤其是外祖父风后突然暴毙,感觉顶梁柱倒了,主心骨没了,他一度丧失信心,以为自己完了,会被黄帝诛灭九族,吓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差点儿把自己逼疯。可是等了一天、二天、三天……帝宫方面迟迟没有消息传出。不久,风相风光大葬,黄帝对风氏一族十分厚待,让他看到了转机。

    然而如今风氏已不再庇护他,外祖父风后出殡时,两个舅父都没有通知他和他的家族参加,就连微风的母亲——风氏唯一的嫡女睿媗,风家都与其断了联系,害得睿媗闭门在家终日啼哭。微风心里又没了底气,只能借酒消愁,用酒精麻醉自己。这样毛毛地过了一个月,想象中的严厉惩罚还是没有来,他的心又开始活动起来。他派人到外面打探消息,街头巷尾并没有流言传播,当日发生的事竟然没有几个人知道,当然也许是黄帝有意不让消息传出去。微风是个聪明人,他意识到未必会受到惩罚了。他猜想,晴天恐怕已经死了,一个死去的未正名的帝子,不值得黄帝打破微妙的政治格局。这确实是黄帝的部分心思,但黄帝委托鸿钧道人去地狱道寻找晴天微风不知道,事实上此事黄帝未对任何人提起。

    微风慢慢放下了担心,试着出门扮作无事闲逛,从旧日的关系网中探知天如和满龙也未受到责罚,更加放心了。这时他听到传闻,说部落与山林的交界处出现一头疯了的灵兽,不知为了何事,整日整夜地挖掘地面。王公贵族都垂涎灵兽的稀有珍贵,纷纷前去引诱,但那头灵兽却只顾挖土谁也不理。

    微风的心眼儿又活泛了,他知道灵兽就是晴天的兽宠小豹,如果他能够收服小豹,日后黄帝跟他算账的时候也会有所顾忌,大不了将灵兽献上买命。

    白天的时候,微风让人打探了几次,得知小豹一直专心在坑里挖土,对外界的诱惑充耳不闻。

    傍晚,人群散去,他带着一个厨子,坐着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来了。

    坑已经挖得很深了,微风作为一个普通人,目力达不到底部,只能听到挖土的声音。

    他没有气馁,让厨子从马车里抬出一头小鹿,现场杀鹿取肉。小鹿悲惨的呜咽和浓重的血腥味,飘进深坑中。

    不出微风所料,一天没有进食,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饥肠辘辘的小豹忍不住食物的诱惑,跃出大坑。

    许是饿得急了,它第一眼没看见微风,先看到了血淋淋的肉,一下扑上去先把心脏吃了,又开始大咬大嚼鹿大腿。挖土是力气活儿,灵兽的身体消耗也大,要不是想尽快打通地狱,它才不会如此折磨自己。

    微风眉开眼笑地看着小豹狼吞虎咽,大着胆子上前,伸手抚摸小豹背上的皮毛,意图在小豹进食时跟它亲近。

    小豹警觉,松开口中肉,跳到一边。这段时间它被刺激得不轻,主要是因为鸿钧道人的实力太变态,让它感到人类道士太厉害了,轻易就能制伏它。

    待看清是微风,小豹禁不住怒吼起来。

    微风心里吓得一哆嗦,但不甘心放弃这个与小豹交好的机会,柔声道:“新鲜的鹿肉,没毒。”

    小豹一爪子扇飞了残鹿,向他咆哮。它不会忘记,正是眼前这个人害了晴天,把他推下悬崖深坑。

    “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帮你。当日的事我是被迫的,真的,我也很后悔……”

    奈何他的花言巧语小豹根本不信,它记得他的手下——那个作死的老头儿曾经两次潜入晴天家里下毒,所以这个小白脸儿一定不是好东西。

    “滚——!”小豹暴喝。

    微风听了惊讶道:“原来你会说话,太神奇了!”会说人话的灵兽可是逆天的存在,跟人类中的金龙战魂勇士一样珍贵。

    “不滚……死。”小豹对这个人没耐心,尽管微风长得细皮嫩肉,比晴天还要儒雅,可是它看着就是恶心。

    “公子小心!”厨子早就吓得躲出去老远,看到小豹要对微风不利,大声提醒。

    小豹发起狠来,勇都接不住,何况一届凡人的微风,他被小豹的蓝眸凝锁住,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动不能动,想躲也躲不开。灵兽原来如此恐怖!他心里暗叫不好,脑中浮起一个念头,太大意了,以为晴天死了,给点儿好处,小豹就能易主,谁知这头灵兽记仇,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微风睁眼等死之际,部落方面来了两个人,却是瑶儿和勳。

    “小豹住手!”来给小豹送饭的瑶儿正巧看到这一幕,慌忙大叫。

    晴天如何坠入深坑的,慧云没有跟她细说,她也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想微风在其中起的作用,但是无论如何,小豹想在部落生存下去的话,就不能杀人。

    而勳皱了皱眉头没吭声。晴天被害的过程,他通过父亲乐正伶伦知道得很详细。开始他真的无法相信微风会参与其中,那个人曾经是他的大哥和榜样,实在太震惊,太讽刺了。曾经的大哥害死了好朋友,而他能做到的是断绝与微风的来往,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如果瑶儿要杀微风为哥哥报仇,他不会帮忙,不会阻拦,也不会告密,只会在事后帮助她销毁证据。这就是朋友和路人区别。

    小豹在听到瑶儿呼喊后停了一下,然而并没有收手,指甲弹开一巴掌拍在微风身上,从脸到胸部,划开五条深深的爪印。这人是害晴天的凶手,它不是不想杀他,也不是不敢杀他,是不能杀他,它要把他留给晴天亲自处置。所以它只抓坏他的皮囊,给他留个记号,让他不能活得那么舒服,然后等着最后的判决。

    “啊——!”微风瞬间鲜血淋淋,疼得昏死过去。

    瑶儿赶到近前,看着面目全非的微风愣住了。

    小豹把沾血的爪子在土地上蹭了蹭,将厌恶之人的血擦干净,然后施施然又跃进深坑。不多时,坑底又响起爪子挖土的声音。

    瑶儿有点儿慌神儿,对勳道:“怎么办?它痛快了,烂摊子留给我。他有没有事?会不会死?”

    勳叹口气,近前查看,少时,道:“都是皮外伤,不会死,但伤口很深,恐怕会留下伤疤,他的脸毁了。”

    瑶儿花容失色,“这么严重!好可惜!”

    勳点点头,可惜了一个如玉公子,尽管是表面上的。

    他抬头看她,“要救吗?”

    瑶儿不明白,“你不是说他不会死吗?”

    “伤势不至于会死,但是伤口太大,太深,不赶紧上药包扎,由着它流血,也会死人的。”勳等她做决定,她如果想给她哥哥晴天报仇,现在正是机会。

    瑶儿想也不想就说:“别让他死,小豹够可怜了,我家的麻烦事也够多了。”

    勳点点头,马上把身上的金创药都拿出来救治微风,瑶儿也撕了一圈裙摆给他做绷带。

    两人把微风的伤势简单处理好,唤回吓得战战兢兢的厨子,叫他赶快载着他家公子去看医生。厨子在勳的帮助下将微风扛上马车,慌慌张张地驾着车向部落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