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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黄帝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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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云一看就知道平安符有问题,表面正常,其实法力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不会制作平安符,可她见过无数平安符,还见过姐姐制作,可以说除了现任大祭司,整个部落没人比她更懂平安符。

    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她把平安符拿得离鼻子近了点儿,不过还是相隔一尺距离,凭她对符咒的理解和本身银熊战魂实力的敏锐足够发现问题所在了。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臊味,全明白了。

    慧云面上不显山露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敌人亡我之心不死。难道晴天的身世被对方窥破了?不能呀,黄帝都没发觉,这些人哪里来的依据?

    内心中她不喜欢晴天,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但晴天毕竟也是她姐姐的儿子,是他们家的血脉,岂能容他人谄害。

    晴天被问得一愣。

    慧云知他不明白,换了一个问法,“除了你,还有别人碰过它吗?”

    晴天还没回答,默离已经紧张起来,探究地看着慧云,“怎么,有问题?”

    慧云冲他淡淡一笑,没作声,等着晴天的答案。

    晴天皱着好看的眉头,“我拿到平安符就放到空间里了,这期间没有拿出来过。”

    若说拿到平安符的整个过程中最反常的地方就是女祭司亲手将平安符递给他了。

    “是女祭司亲手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恕他年幼,他真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慧云装作无所谓地笑笑,“没想到平安符现在变成这样了。”

    晴天在心里打个问号,母亲这意思她见过以前的平安符长什么样?

    慧云拿着平安符寻思,怎么办?让晴天带着这道废了的平安符去参加春猎,万一遇到危险……她不喜晴天归不喜,可也不能眼看着晴天往火炕里跳。有心将平安符毁了,不让晴天带着去,可春猎开始后所有少年勇士都会挂着平安符进入山林,晴天如果没有,必定会被有心人发现,他们再施杀手怎么办?慧云并不知道究竟都有谁要害晴天,因此也无法叮嘱晴天提防谁。

    若废掉平安符是梦嫇一个人的行为倒罢了,就怕背后还有人。

    “这条线不结实,我给你换一条。”慧云一时难以决断,看着吊平安符的棉线想了个辙。

    “好,多谢娘了。”晴天不疑有他,心里隐隐地还有些感动,原来母亲也是关心他的。

    慧云拿着平安符进了里屋,脸色早已阴沉下来,捏着平安符的两个手指用力突地冒出一个小火苗把平安符燃成灰烬。

    梦嫇,小贱人,反了你了!看我不找机会整整你。

    现在平安符没了,怎么跟晴天交待?

    慧云心念一动,从袖里乾坤中调出一个小东西,淡黄色的小绢包,长方形,正面画着旋转扭曲的红色线条,赫然与被烧掉的平安符一模一样。

    慧云将这个平安符紧紧攥在手心里,这是姐姐留下来的,姐姐总共留了上百个平安符给她,这些年每次默离出去狩猎她就给他带上两三个,不知不觉间已所剩无几。默离对此并不知情,她次次都是将平安符缝进他的衣服里,根本没让他发觉。

    一个平安符就是一条命,慧云有点儿舍不得。晴天那孩子就不能安分些,好好做个普通人,要不也不用浪费平安符了。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拿着平安符转身出来,平静地交与晴天。

    晴天一看,果然换了一条线,新换的线也是红色的,但比原来的黯淡不少,明显已经褪色了,是旧线。怎么能不旧呢?十几年前的东西了,就算绢包颜色不变,符咒是硃砂混着血写成的颜色不变,普通的棉线岂能不褪色。

    晴天心里觉得奇怪,也没多说什么,将平安符收进袖里乾坤。

    “好生带着,别丢了。”慧云吩咐。

    “知道了,娘。”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仿佛白驹过隙,眨眼间一个月过去,到了惊蛰这一天,帝宫传来消息,黄帝要召见新一届少年勇士。

    二十八位少年勇士整装齐集,由礼仪官雷笑带领面见黄帝陛下。

    所有人都明白黄帝此次召见意味着什么,他们盼望已久的春猎就要开始了。

    春猎的大致时间是从惊蛰到清明这段时间,具体时间又分为上段下段,上段是从惊蛰(即现在的3月5~7日)到春分(3月20~22日),下段是春分到清明(4月4~6日),总长度约为一个月,所有人都要在清明节前归来,因为清明节部落里有重大的祭祀活动,人们也要上坟祭祖,除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外,每一个人都必须参加,哪怕是千里之外的游子,在清明节那几天都会返回家中。

    大殿之上,黄帝端坐龙椅之上,黄金制成的高椅和帝王身上繁重华贵到极点的金线锦锻龙袍整体发出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辉,令人不能直视,更加看不清黄帝陛下的容颜了。事实上黄帝的长相谈不上英俊潇洒,漂亮迷人,他只是天生自带一种势,一股迫人的威严,每次都能予人一种强烈的疏离感,使得人们眼中的他显得格外高大,不可一视,这就是上位者与平民的差异。

    所有人都匍伏于地,向黄帝陛下行跪拜大礼。

    礼毕,起身,仍然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这些天忙于春猎准备也没顾上看你们,”没有开场白,黄帝就这么开始说起来,没有华丽的词藻,像聊家常一样,“少年战魂勇士,你们是部落的未来,今年的春猎是你们第一次出征,也算是一场试练。”

    “都抬起头来。告诉孤,你们愿不愿意参加春猎,为部落而战?”

    “唰”二十八个少年勇士抬起头,目光坚定热烈,齐声道:“愿意。”

    这样的回答,黄帝似乎并不满意,接着说:“不要回答得这么快,孤知道你们还是十五岁左右的孩子,以为能够参加春猎就证明自己长大了,有些人可能还会觉得狩猎可以去到山林冒险,很好玩,可孤要告诉你们,狩猎是生死之战,一点儿也不好玩,你们的猎物就是你们的敌人,他们不是你们家中的骡马猪狗,任你们打骂戏耍,那些妖兽有的比你们还聪明狡猾,强大到一只爪子就能将你们撕碎,还有未知的山林,处处隐藏着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陷阱或深谷,尸骨不存。”

    黄帝平时不擅讲话,他说的每句话都要切中要点,变成现实,所以他现在说的话都是真实的会发生的情况,也因此吓坏了一些少年勇士,尤其是那些平民出身的铜犬战魂少年们,个个面庞失了色。

    黄帝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个少年的脸,对铜犬战魂少年勇士的反应并不惊讶,人在实力不济,能力不强的时候往往自信不足,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他特别注意了微风和勇的表情,这两人倒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依然镇定自若。可是英明的黄帝不知道,微风平静的外表下已是惊恐万状,所有人中就他没本事,一点儿实力都没有的白面书生要怎么应对山林中未知的种种危险,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全靠这些年培养出来的修养才坚持着勉强站立,没吓趴下。

    黄帝陛下再看银熊战魂少年勇士,比铜犬战魂少年勇士好多了,个个斗志昂扬,这些孩子不单实力强悍,家庭背景和底蕴也都比较深厚,自有保命的法子,狩猎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试练的机会。嗯,不错,这届少年勇士的表现比上届强。

    黄帝特别注意了三个人,他的幼子天如,一派王家子弟气度,没有太兴奋,表现正常;野人熊,这孩子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神态散漫,还有一些不耐烦的样子,黄帝想他是在山林里长大的,以狩猎为生,自然不会被自己几句话吓倒;最后是晴天,他安静地站着,一对凤目中带着少许欣喜,似对即将到来的春狩很有几分期待。金龙战魂勇士如果不惹到山林里的领主级妖兽,就算赤手空拳地进去也会毫发无损地出来,这一点黄帝十分确信。

    “你们中的有些人信心十足,这很好,不过还是提醒你们要格外小心谨慎,记住你们是部落的未来,任何情况下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孤不想听到伤亡的消息。”

    “诺。”少年勇士们齐声道。

    黄帝又看看心生怯意的几个铜犬战魂少年,铜犬战魂本身就引不起他的重视,胆怯的人尤其不可能有什么成就,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就当是对他们的怜悯。

    “恐惧是人之常情,战前可以怕,它能让你做好准备,但面对敌人绝不能怕,一旦你胆怯了便丧失了对战的勇气,勇气一失,头脑就不好用,你的下场最后只有死亡。”言尽于此,黄帝觉得自己的责任尽到了,他们听不听得进去便看他们自己了,生死关头还会胆怯的勇士比普通人还不如,根本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