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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余音缭绕,石屋外的后山生命,仍然不舍得离去,小鹿匍匐在墙角,兔子竖起了长长的耳朵,鸟雀站满了屋顶。
石屋前后,围满了鱼虫鸟兽,有吃肉的,也有食草的,但此刻十分和谐。
良久,叶玄府回过神,对老宗师抱拳一拜,道:“受教了。”
老宗师微微回礼:“承让。”
“该你了,师弟。”张道林说道。
“这局,我认输!老宗师的琴与法交融,绝世无双,我自叹不如!”叶玄府坦诚的说道。
心态在此,叶玄府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况且,一曲凤求凰,叶玄府也是感悟良多,受益匪浅。
“赢了一局!”
“只要再赢一局,甲子神丹就是我们的了!”
另外三名龙虎山的地君宗师彼此眼中看到了喜悦。
“第三局,我跟你比!”张道林说道。
叶玄府看了张道林一眼,问道:“你要比什么?”
“就比书阵!”
“书法和阵法……”叶玄府嘴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微笑。
琴棋书画,书法叶玄府最有自信,画符考验书法,他也是得益于小时候叶龙盛对他的磨练。
所以,叶玄府相信自己在书法上,不会输与任何一名老笔头。
“没问题,上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来了,和寻常的宣纸、狼毫笔、黑墨不同,铺陈在地上的是黄色的符纸,还有朱红色的朱砂墨。
黄色符纸属于没有裁剪成画符用的尺寸,所以非常大,足有书写用,二人要在黄色符纸上写字斗阵法,而不是画符!
“黑云压城城欲摧!”
走来张道林就给叶玄府来了一发狠的,符笔落下,手臂运力,笔锋疾走,李贺的《雁门太守行》立即呈现在黄色的符纸之上。
黄纸,赤字!
格外刺目!
杀气腾腾!
第一句,仿佛大军压境,成千上万的军马士兵,统一身穿黑色铠甲,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乌云,快压把城墙压塌!
叶玄府感觉到了来自对面的压力,这不仅是考验的书法,字句的排列,暗合阵法之道,更有符篆融入在其中。
“甲光向日金鳞开!”
叶玄府接下了第二句,落笔如有神,狂书一番,七个朱红大字,跃然于纸上。
忽然,好似风云变幻,一缕日光从乌压压的云缝里透射下来,映照在守城将士的甲衣上,金光闪闪,耀人眼目。
宛若面对张道林的凶猛人马,叶玄府的将士正披坚执锐,严阵以待。
见叶玄府轻松接下来了第一回儿,张道林轻哼了一声:“第一句不过是试探而已,下面可要来真的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张道林聚精会神,笔在手上,龙飞凤舞,一首陆游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诗是好诗,可惜力量不够!”
叶玄府大笔一挥,狂野霸道,笔力甚至透纸而出,入木三分!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张道林一战压叶玄府,没想到叶玄府更为潇洒霸气,一句“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长醉”给完美化解。
张道林自然不会作罢,冷叱一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一破,何处让你买醉!”
一声断喝,让叶玄府的心神都为之一颤,符纸上的字句的气势都弱了三分!
不得不说,张道林十分厉害,若非机遇福缘不比叶玄府深厚,恐怕在他这个年龄,已经跨过了最后一道门槛,达到了天师境界!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差点把叶玄府的诗句全部冲开。
这时,看似简单的斗诗斗字,立即变得不同。
书写在符纸上的文字,发生了移位,每个字都在排列组合,宛若行兵布阵,最后竟然化作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水大军,冲了过来。
这一冲之下,叶玄府这边的“国家”恐怕就要分崩离析,顷刻间灭亡!
“黄河大阵……”叶玄府瞳孔轻微以缩,惊而不慌。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笔落惊风雨!
叶玄府一笔落下,竟然有鬼神哭泣之声,他宛若不再是被嗤笑的“商女”,而是一个降临人间的谪剑仙,手中的符笔是剑鞘,写出的文字是利剑!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一笔落下,形势立即逆转,张道林骇然发现,他的对手不是一个即将败亡的国家,而是一个人,一个剑客,一个绝世剑客!
不过寥寥十几个字,在符纸上仿佛是绝世的剑光,硬生生破开了张道林的文字大军。
“咻”的一声,竟然有剑光挣脱了纸张,一下子飞了出来,削落了张道林的一缕鬓角的发丝。
张道林手持符笔,一下子僵住了,旋即恼羞成怒,在黄色符纸上狂书。
不再是简单的诗句,而是更加高深的道经,口诛笔伐,真的做到了。
虽然看起来是文斗,但是同样凶险,宛若刀剑撞击,在战场上厮杀。
最后,张道林甚至写下了六甲秘祝,也就是九字真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你的心乱了,阵法不成,书法不成,只有输!”叶玄府淡淡说道,写下一行字,只有四字,张道林却是脸色大变,一下子涨红,喉咙下涌上一口腥甜的鲜血,最后硬生生被他憋住!
这四个字,不是别的,正是“元、亨、利、贞”!
“是……是我输了……”张道林败的心服口服!
“承让承让。”叶玄府拱手说道。
另外三个龙虎山的地君宗师,脸色凝重,互相看了一眼。
最后一名地君宗师上前说道:“最后一场,比画和咒,不知道师弟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叶玄府笑着说道。
“看来师弟是胸有成竹了?”
“这倒是没有,不过想好了对策。”叶玄府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