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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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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秦言送唐小果和唐酥回家,路上,温暖的车厢内,吃饱喝足的唐小果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黑色的轿车如一头迅猛的猎豹,穿过川流不息的街道,抵达唐酥的小区。

    秦言抱着唐小果上楼,唐酥跟在身后,连把孩子抱过来的机会也没有。

    上了楼,进了屋,秦言将唐小果抱到了卧室。唐酥给唐小果盖好被子,送秦言出门。

    两人走到门口,唐酥打开门,客气地笑道:“今天谢谢你了,秦言,改天,改天我一定带唐小果去好好谢谢你。”

    秦言目光落在她放在门把的手上,伸手,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掌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瞬间宛如触电一样缩回了手,飞快地后退,警惕地与他拉开距离,笑道:“秦总,慢走,我就不送了。”她说着,就要关上门。

    他目光一凝,眼底充满不悦,飞快地伸手,啪的一声挡住她要关上的门,强势地抬眸,盯着她,问:“唐酥,你还喜欢我吗?”

    唐酥有一种魔力,他与她相处得越久,他心底那些深藏的渴望就越是按捺不住。他鬼使神差地想,只要她愿意承认她还爱着他,他就原谅她。他不要她的道歉了,也不想同她争执了,他只想要她,只要她承认她还喜欢他,他就什么都不管了。当然,就算她喜欢他,她也必须和苏淮划清界限。

    她错愕地望着他,旋即神色一暗,抿紧了唇,思虑几秒钟,道:“秦言,你喜欢我吗?”

    她不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以没脸没皮、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一颗心捧给别人。她已经二十几岁了,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她经历过生死,爱过、恨过、重生过,无法再轻易地将自己交付出去,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秦言。

    她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女孩,不自量力地以为只要喜欢,就能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现在的她,比谁都清楚,飞蛾追逐烈火的结局是万劫不复,因为那烈火的温度,是能够吞噬人心的。

    秦言微微皱眉,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喜欢她吗?

    他想看到她,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将她据为己有,这些算是喜欢吗?

    算吧。

    他算是喜欢她的,曾经快要疯魔了一样地找了她五年,等了她五年,想了她五年,念了她五年,就连做梦,也全是关于她的。

    可是,他不会告诉她他的喜欢,因为在他和苏淮之间,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苏淮。

    他说,他厌恶她。

    可是他想念她。

    他说,他要看着她去死。

    可是他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他说,他绝不会放过她。

    可是,他像疯了一样,不可救药地痴缠着她。

    他所有的言行都背叛了自己的初衷,他所有的骄傲其实早已荡然无存,他唯一剩下的、能够仰仗的,是她对他的喜欢。可如果她的喜欢已不存在,他便不能承认他真实的心思,那是他唯一能够捍卫的骄傲。

    她的问题,他没有回答,而是道:“唐酥,你曾说过,你将心给了我,心里藏着的是我;你将人给了我,余生念着的是我。你曾说过,你喜欢我。”

    这些话的确是她说的。她的确曾说,余生,她只愿与他共度。她喜欢他,从前、现在、未来,她都喜欢他。

    可是,那样的喜欢,她已经给不起了。

    昏黄的灯光下,唐酥苦涩地笑道:“从前,是我高攀了。”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逼问:“现在,为什么不攀了?”

    她被他逼得后退一步,怔了怔,有些狼狈,咬牙道:“高攀不起。”

    他道:“若我容许你高攀呢?”

    一瞬间,她的心跳仿佛要停止了一样,她怔怔地抬头看秦言,瞳孔微微紧缩,像是没听懂一样,问:“什么?”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变相地向她告白吗?

    秦言垂眸看着她,微微俯身,她个头不高,头顶才到他的肩膀,委实娇小。他再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俯瞰着她,灼热的目光虎视眈眈,低沉的声音略显沙哑,说不出的性感,撩人心弦。他道:“你攀,还是不攀?”

    你攀,还是不攀?

    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了,她望着他,答案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一刻,什么恩怨都不重要了,什么身份悬殊都不重要了,秦义康也好,乔家也罢,她都顾不上了,她恨不得立即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我攀。

    可是,她说出口的是:“秦言,你喜欢我吗?”

    又是这样的问题。

    秦言皱眉,道:“喜欢有那么重要吗?”

    一瞬间,唐酥脑袋里那些纷飞的念想被扑灭了。看着他,她神色黯淡下来。她忽然想起,她追了他那么久,爱了他那么多年,可是他对她连一句喜欢的话也未曾说过。

    从前她以为,他太过冷情,所以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看来,他并不是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他将她当作了玩物,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她,只是占有。

    “秦言,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喜欢?”唐酥问。

    秦言看着她,皱起了眉,沉默着没有回答。

    寂静的房间里,漫长的沉默中,唐酥感到有些难过。她微微垂眸,视野里,他黑色的皮鞋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她的胸膛里像是有一团东西在不断膨胀一样,弄得她的胸口又沉又闷。她声音低哑地道:“秦言,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试图拿走我的心。它已经很破、很旧了,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你千万不要觉得它太过脆弱,它也曾刀枪不入,只因为它的里面藏了一个人。可是,后来,那个人走了,它难受得不停地哭,哭到最后,一点一点地全碎了。”

    “为什么你从来不曾爱过我,却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要我爱着你?你明明不肯给我未来,为什么还想要拿走我的一生?秦言,你喜欢过我吗?”她说着,抬头看向秦言,只觉得眼眶一阵刺痛,难受得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