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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突然濒死,大船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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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欣曼的父亲,沈兴延,面色铁青地从宗族议事堂内踏步而出,没走出两级阶梯,就看到了衣衫残破、沾满血迹和泥污、肌肤外露的沈欣曼,和他身旁的孟繁悠。

    “又是你这小混蛋!!对欣曼做了什么?!!”

    新仇旧恨,沈兴延一声怒吼,身形带起一道金色光虹,金丹四重巅峰的全力一拳,朝孟繁悠狠狠砸了过来。

    额?

    孟繁悠愣住了。

    轰!!!!!!!!!!!

    孟繁悠的身体完全出乎本能地爆发出了体内的全部灵气用于防御,却如纸糊地一样被一拳轰散,他的身体被重拳击飞出四丈有余,砸在坚硬的青石地砖上,在碎裂的地砖上又弹飞出了三尺,才重重地坠落在了地上。

    咳……

    孟繁悠挣扎着想抬起头,却突然脱力般沉了下去,后脑再次重重砸在了青石地砖上。

    “………………………………………………………………”

    沈欣曼呆滞了两息,随即飞身扑向了孟繁悠,将孟繁悠的上半身扶起。

    孟繁悠的双目泛白,口中血沫汩汩涌出,近乎乏力的右手,突然紧紧抓住了沈欣曼的双手,死死不放,宛如在洪水旋涡中抓住了稻草。

    梦烦忧,只觉一阵巨大的死气席卷全身,孟繁悠身体的生机在急剧消逝,他的神魂剧烈震荡,与孟繁悠的身体重重叠叠,几乎就要被这巨大的死气推出孟繁悠的身体。他几乎已抓不住沈欣曼的手,是沈欣曼反过来紧握住他,才让他的手不至于滑落。

    喀……要死了?要离开这个世界重新穿越重生?神魂死不了,可是,又要去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还能有沈欣曼吗?……

    心……疼……

    不是孟繁悠的心,是梦烦忧的神魂,在灵魂深处感受到的绞痛。

    “爹!!你在干什么呀?你救救他啊!!!!!!!!!”沈欣曼哭喊着,眼中泪水如泉水般滚滚滑落。

    沈兴延呆了一呆,他这才察觉到自己被愤懑冲昏了头,毫无征兆地全力攻击了一个练气一重的小孩。

    沈兴延全力纵身,跃到孟繁悠摔落之处,孟繁悠双眼翻白、眼见已经不活了,他仍然犹豫了半息,才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精美的瓷瓶,弹开瓶塞,捏住孟繁悠的嘴,将瓶内的一粒绿色药丸倒进了他的口中。

    五品丹药,回心固元丹。沈氏家族仅家主及少数几个最重要人物才能配有的保命圣药,沈兴延自作自受,将这保命圣药就这么给了这似乎跟自己家有冤孽的小子。

    汹涌而来的绿色灵气冲入孟繁悠的体内,灰蒙的死气顿时为之一散,但很快又重新聚集,在孟繁悠的身体横冲直撞。

    咳!!!

    孟繁悠呛出一大块深红色浓血,气色稍微好了一瞬,再次面如死灰。

    喝!!!

    沈兴延左手按在孟繁悠心口,右手握住左臂,大喝一声,体内的灵气如决堤洪水般往孟繁悠体内冲去。

    沈欣曼区区练气四重,用尽全力抱住孟繁悠,才勉强固定住孟繁悠,让他接受沈兴延输入的灵气。

    孟繁悠体内,纯净地白色灵气涌入,与绿色灵气混而为一,疾速清洗各路经脉中的灰蒙死气,许久,许久,沈欣曼怀里昏迷的孟繁悠,呼吸终于慢慢平缓下来,脸上的死气渐渐退去。

    呼……呼……呼……

    沈兴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筋疲力竭。他缓缓停止了灵气输送。这小子,小命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一个两个,都是这德性!能指望你们对抗什么楚家?!!”

    一声苍老的怒叱从沈家宗族议事堂高高的台阶上传来。沈兴延全力以赴地救回了一条人命,却并没能换来任何赞誉,只有沈家家主沈元周的滔天怒火。

    嫡长孙沈志鸿,被练气一重的自家人刺激,丧失理智服用四品爆灵丹,最终遭到灵气反噬内外重伤境界直落练气八重。嫡长子沈兴延,不问青红皂白,以金丹四重境界突袭练气一重的自家人,继而为了救人被迫用掉五品保命圣药回心固元丹。

    年仅七十的沈家家主沈元周,比早上看起来似乎骤然苍老了十多岁。沈兴延父子曾经是他一生的骄傲,但是今天的所作所为,只让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沈家要断送在这一代了?

    这还需要什么楚家打压?自家人就把资源消耗差不多了。这都是一群什么坑爹货?

    “父亲……”金丹四重的沈兴延在老父面前,久违地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别叫我父亲!我没你这儿子!”沈元周怒声道:“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兴延疲惫地起身,说道:“我看到欣曼跟这小子走过来,一看欣曼身上衣衫残破血迹斑斑,以为是这小子做的好事,加上志鸿因为这小子被废去嫡长孙身份,被气疯了……一时失手……”

    沈元周瞪着沈欣曼怒声道:“你说,你这身上又是怎么个回事?!”

    沈欣曼将孟繁悠轻放在地上,望着平素对她和蔼可亲现在却神色近乎狰狞的爷爷,怯懦地开口说道:“爷爷,我的衣服是沈志岳他们弄破的,他们六个筑基境界的,在我家门口把我打伤的……”

    “噗!!”沈元周活活被气得喷出了一口老血,他甩开上来搀扶的几个儿子,怒指着台阶下前来看热闹的沈志岳说道:“你!!你这小兔崽子!!你再说,你又是怎么回事?”

    沈志岳在台阶下诚惶诚恐地躬身说道:“禀告爷爷,今天下午我与几个兄弟路过大伯家居所,却见欣曼妹妹跟溪韵大姐的赘婿孟繁悠搂抱在一起,这种不堪入目的事,我们几个当时就气蒙了,忍不住……”

    “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沈志岳竟然能这么颠倒黑白,沈欣曼气得眼泪快出来了。

    “你住口!”沈元周吼住沈欣曼,转而又朝沈志岳怒吼道:“你接着说。”

    沈志岳也从未见爷爷气到这种程度,心里多少也有点慌,但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实在是替溪韵大姐感到不值,欣曼妹妹我们不敢动,就想出手教训孟繁悠这小子一顿。结果欣曼妹妹拼着身上的防身法器全部碎裂也要死命维护他,我收了九成力才勉强没让欣曼妹妹受伤,但还是把她的衣服刮得破破烂烂了……”

    噗!!噗!!!噗!!

    沈元周气得连喷三口大血。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

    家主!!

    父亲!!

    爷爷!!

    全场乱成一团。远处的家丁仆役们已经有人在议论:沈家这大船是不是快沉了?我们赶紧在外找找哪家有差事做吧……

    还有丫鬟老妈子窃窃私语:欣曼二小姐平常刁蛮任性就算了,没想到连这种不知羞耻的事都做得出,这事真是没眼看啊……

    沈志岳的父亲,沈兴超朝沈兴延怒声说道:“真是不知廉耻,有辱门楣,老父亲没事最好,否则一定跟你们家没完。”

    沈兴延几乎全信了沈志岳的话,原本他不能理解女儿为什么对孟繁悠这小畜生的态度这么不正常,经沈志岳一解释,全部都说得通了。他的双目赤红,内心的愤懑与憋屈几乎憋出内伤。这小畜生来沈家才这么几天,就祸害了他的宝贝女儿,他真想亲手把这刚救活的小畜生再活活打死。

    “大哥,冷静。”沈欣曼的四叔,沈兴远,跟大哥关系向来不错,见沈兴延又快要失去理智,沉声说道:“这只是沈志岳那小子的片面之词,未必全是事实,这里人多口杂,不如先把老爷子安顿好,再等孟繁悠醒来我们跟欣曼侄女逐一核实。”

    沈兴延面色阴沉地快滴出水来,但还是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