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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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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林子,空气异常清新,草木挂着点点露水,尚未在阳光的照射下蒸发干净,反而闪耀出光芒。

    少年行走在如梦似幻的林子中,心情一片大好,只是着急见到师傅报一声平安。

    一袭灰袍的黝黑老人正自在的地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洞口的石头上,漫不经心的眼神望着天空怔怔出神,然后又时不时的四下环顾,不知道在眺望着什么。

    少年躲在树后,心中有愧,一时竟不敢上前打扰。

    黝黑老人缓过神来,紧紧盯着少年躲藏的大树,用力的咳嗽一声。

    少年探出脑袋,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弱弱的道:“师傅,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老人瞥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少年。

    “哦…”

    夏樊一怔,原以为师傅恐怕为自己担忧的不行,应该是急忙冲上来好好看看自已才对,只是此刻这样的口气,着实有些冷淡。

    夏樊只当高文山生着闷气,嬉皮笑脸的说道:“师傅,你的宝贝徒弟回来啦。”

    高文山望向别处,有些敷衍,淡淡道:“爱回不回。”

    夏樊赶紧一路小跑来到高文山身前,还是忍不住疑惑道:“师傅,我都出去好几天了,难道你不担心我么?”

    高文山微微一笑,道:“我担心你这臭小子干什么?你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你不想回来,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索性你不回来才好,为师独身一人,倒悟出些道理。”

    少年蹲在高文山身旁,两手托腮,忙道:“师傅悟出的道理定不寻常,徒弟洗耳恭听。”

    只是等了良久,高文山只是笑而不语。

    少年扯了扯嘴角,一脸的苦相,显然被强迫症折磨的不轻,摇着高文山手臂,“师傅,你说话啊。”

    高文山故意顿了顿,不耐烦的道:“心情不好,改日再说。”

    夏樊登时急了,抱住老人膝盖,“师傅,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啊…”

    高文山惜字如金,“不能。”

    少年用力的捶打自己胸口,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旋即咬牙切齿的说道:“师傅你开心就好,爱说不说。”

    高文山突然面色一沉,趁机揪着夏樊耳朵,斥责道:“你这臭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了?”

    夏樊不怒反喜,“我就知道师傅你是担心我的嘛…”

    高文山立时松手,望向别处,“谁担心你谁是狗养的,赶紧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看见你小子就来气。”

    夏樊傻笑道:“嘿嘿,嗯,那就好,我还害怕您老人家担心我,我这才赶回来的呢。”

    高文山一怔,随即骂道:“臭小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担心你,你就不回来了?是也不是?”

    夏樊呆了呆,“啊?怎么可能?”

    话都说到这份上夏樊哪还听不出来高文山的画外音,他虽不甚聪敏,但也不会太笨,立刻会意,赶忙抱着高文山大腿讨好道:“师傅,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么?”

    高文山瞥了瞥空手而归的夏樊,也不正眼瞧他,反而望着当空中有些刺眼的阳光,懒洋洋的说道:“今天的天气甚好,只是等了这些天,也没有吃到虎鞭,唯一的美中不足啊,可怜我这两百岁的老头子,连饭也吃不顺心。”

    老人叹了又叹,时不时偷瞄一眼。

    夏樊心中有愧,立刻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就去。”

    见高文山一动不动。

    夏樊抓紧高文山手掌,急道:“师傅,你不用拦我。”

    高文山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放心吧,为师不拦。”

    夏樊忽然觉得骑虎难下,却又只能转身装作要走的样子,哪知高文山突然抬起一脚便踹在夏樊屁股上,猝不及防之下,少年被高文山踹飞,顿时又摔了一个狗啃泥。

    少年如释重负,却又大为感慨,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才只这么一会儿,啃泥竟都啃了俩次!

    高文山这才解气,又大骂道:“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要不是我有手有脚,能照顾自己,还能好好的活着?若是我老得动不了了,岂不是活活被你这小子给饿死了?”

    然后他停顿片刻,竟是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叹道:”我高文山一世英豪怎么会找了你这个不孝的徒弟?造孽啊!”

    夏樊实在摸不清自己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师傅,将将拾起身来,又被走过来的高文山不经意间踩了一脚。

    夏樊顿时连连叫苦,哼了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师傅,是你说要我去找虎鞭给你吃,我这不是正要去么?可你又说我要把你饿死,哼!我从没有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师傅,我还就不伺候了。”

    高文山登时不悦,将胡须上还沾着的液体一把抹去,突然挥起手,抽向夏樊,:“你小子行啊,还没怎样就学会跟师傅叫板了是不?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徒弟。”

    夏樊索性脸一横,竟是将脸恭恭敬敬的凑了上去,“视死如归般”的说道:“好啊师傅,你打死我好了,大不了,以后你再找个比我优秀的徒弟就是了,只是……”

    高文山笑道:“只是怎样?”

    夏樊一本正经的道:“只是你想找个像我这样优秀的徒弟那可就难了,师傅,你想想看,你再找个徒弟,有我这么帅么?有我这样努力,有我这样聪明么?还有,体内还有灵……呜呜呜”。

    夏樊话还未说完,便被高文山用手捂住嘴巴,小声说道:“臭小子,日后你万万不可将体内蕴藏灵种的事告诉别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知道么?”

    夏樊点点头,指了指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示意高文山有话好说。

    高文山收回手掌,夏樊这才说道:“知道了,小樊知道师傅对我最最最好了,对吧?师傅?”

    高文山仰起头,沐浴在阳光下。也不能确定他能否真的记住自己说得话,瞥了一眼,教训道:“你这臭小子,千万要记住,以后不这么自恋会更好点,这天底下比你聪明,比你好看,比你优秀的人多了海了去了,少在为师面前自己夸自己,真不害臊,为师年轻的时候甩你十几座山都不成问题。”

    夏樊翻了个白眼。

    不过见高文山表情终于舒缓下来,赶忙微微一笑,也不争辩,挑挑眉,“师傅,你说实话,是不是找我找了好几天了?”

    高文山突然背过身去,否认道:“找你?为师只不过是饿了去林中找些野味,毕竟找野猪都比找你强,野猪肉还能吃,你说找你这臭小子能干嘛,替为师挠个背都怨天尤人,你说,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夏樊不气也不恼,哈哈一笑,道:“那就是找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师傅还是很担心我的嘛…”

    高文山越说越气,“放屁,我会担心你这臭小子?你不在的这几天为师我吃的很好,睡得很好,没人吵,没人烦,自在的很。”

    夏樊心知他故意这样说只不过放不下面子罢了,懂事的看破不说破。眼睛一转,立时面带笑意,乖乖的凑到高文山身前,又贴心的将高文山扶到大石上坐下,一边给高文山按摩,一边又转移话题问道:“师傅,那白衣兄弟醒了没有?”

    闻言,高文山却突然更加生起气来。冷哼一声,高声道:“不问问为师怎么样,刚回来就问别人如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师傅呢。”

    夏樊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看师傅好端端的,才问他的嘛…再说了,也只有像师傅您这样的绝世强者,才配做我夏樊的师傅,不是么?”

    高文山一呆,哭笑不得。

    只能说少年的一阵马屁倒也管用。

    高文山已然开心起来,这才恢复正常,道:“说来也怪,我给那小子换过几次草药,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了,估摸着这一两天便会醒来,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樊有些吃惊,只不过寥寥数日,那么深的伤口就愈合了,犹记得一次自己被利刃划伤,缓了很久才好。这个世界的草药果然神奇,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的世界却没有这样的神奇草药,简直比什么鹿茸,百年何首乌,千年老人参还要好得多。

    夏樊哦了一声,突然站在高文山眼前,转了个圈,得意洋洋的说道:“师傅,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高文山仔仔细细的看着夏樊在那里搔首弄姿,却又迟迟不说话。

    夏樊兴高采烈的继续问道:“师傅,瞧出来没有?”

    高文山思考良久,这才缓缓说道:“好像比之前黑了一些,丑了一些。”

    “啊?”

    夏樊浑身一抖,随之一倒。

    看到夏樊的滑稽神态,高文山这才满意。又仔细盯着夏樊上下打量,直看得夏樊颇为不自在,欣喜道:“几天不见,你这小子竟然突破了?”

    夏樊喜形于色,挺起胸膛,骄傲的说道:“是啊,师傅,你看我是不是突破到起二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