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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祥和,草木无不可爱。
回村子的路上,父女二人走在前面,老人与少年走在后面,其他村名也陆陆续续的与铁柱告别回家去了,只是这些村民仍然意犹未尽,回到家时还一直聊着今日所见的“神迹”。
铁柱牵着女儿的手慢悠悠的走着,似乎是故意走得很慢,仿佛又回到秀霞小时候一般。
走过一处街角,有人叹道:“河神显灵,我李家村复兴有望…”
老人却不是很开心,只一个劲的对着少年诉说苦楚。
但见高文山始终板着个脸,极为不满的道:“所有的苦活累活我去,你小子就坐享其成呗,也不知我这老身子骨还能被你折腾几年?”
”哦,对了还有啊……”
此时的高文山倒像极了怨妇。
少年觉得理亏,也不狡辩,也不安慰,只默默听着,虽被不停地数落,心里却总是暖暖的。
“自己有多久没听唠叨了啊。”
尽管高文山一路之上全是抱怨夏樊的话语。
譬如高文山抱怨极深的那句:“臭小子,你知道洪水有多么难以下咽吗?”。
只因高文山虽是修士不假,只是现在高文山将大多的灵力渡给了夏樊,且又因三昧神珠离体的缘故,修为境界已从立火中期跌落至起一境,直接跌了两大层次。不止是彻底不能御空飞行,毕竟御空飞行那是只有到达立三境才能得心应手使用的新手段。不禁如此,现在的他更不能随便的大幅度消耗灵力,堪堪只能在水中形成一个西瓜大小的灵力罩子,用来阻隔江水以便维持呼吸。而在水中的时候又得照顾好秀霞,本就难,结果更难。幸运的是,依旧拼着老命艰难的完成夏樊所说的这一救,一送的计策。
所以此刻,无论高文山说一堆什么,夏樊都不会生气。自小被妈妈夸的唯一优点就是会换位思考,正因为换位思考,他所以明白,高文山这时只是单纯的抱怨几句,并不是真的怪罪。便故意的将脸凑了上去,憨笑道:“师傅,你要是不开心,你抽我两巴掌?”
只见高文山轻咦一声,才举起手来。夏樊故作畏惧,抽身躲开,赶紧补充道:“但是我知道,师傅德高望重,尊老爱幼,绝对下不去手。”
趁着高文山一愣,又接着说:“不行您再骂我几句?”
高文山没好气的收起手掌,正准备开口:“你这傻……”
哪知他话尚未说完,夏樊又义正言辞的抢话道:“但是我知道,师傅你是个品行高尚的人,绝对张不开嘴。”
高文山随即明白过来,道:哎呀,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倒是伶牙俐齿。”
高文山索性什么话都不说,抬起一脚便踹在夏樊臀部。
“嘭”
“哎呦…疼啊师傅。”
闻听异样的声响,铁柱与秀霞转过头看着这有趣的师徒俩,只是笑笑不说话。
高文山再起一脚。
夏樊躲闪不及,又被踢个正着,虽然压根不痛,但夏樊急忙捂住屁股。又再次“疼疼疼”的叫了起来。
高文山笑骂道:“你还知道疼?你知道为师有多辛苦吗?…”
夏樊见高文山又抬起脚来,连忙打断道:“师傅,我知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还你知道?!”话音未落,高文山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师傅,那我不知道。”
“不知道?更该打!”
“我错了,师傅,我错了,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高文山嘴角上扬,故意说道:“你这是嫌弃为师么?”
夏樊猛然一怔,旋即闭口不言。
“我……!!!”
……
几人嬉嬉闹闹的往铁柱家庭院走去。一路上欢声笑语,都觉得此刻心情大好。高文山一生只顾跟着师傅修炼,而后来师傅离去,将圣火宫交到他手里,那时候自己虽然已是极火境强者,只不过更加的与世隔绝,哪怕后来被仇人追杀逃走,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龙神中州,也是独来独往惯了,这些天跟夏樊相处,居然将其收为唯一的徒弟,现在又经历了这许多种种事情,哪怕现在自己失去最珍贵的宝物也不觉得可惜。突然感觉这样简单的有意思生活才算有滋有味,虽然知道自己的修为已很难晋升,但高文山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开朗了许多。
回到铁柱家庭院时,并未多久。
只是这次,林晓兰竟是没有在屋里等,而是直接在大门口迎接了。正应了喜出望外一词。
林晓兰远远的便望见铁柱,秀霞,夏樊,高文山四人笑盈盈的走来,铁柱牵着秀霞,而夏樊居然正背着高文山,可即使如此,高文山仍要时不时的揪一揪夏樊的耳朵,虽有些“虐待儿童”的行为,不过离为老不尊尚有些距离。
夏樊背着高瘦的师傅,却也不觉得乏累,甚至有些开心,任由师傅做这些小动作,心里却笑道:“我这师傅,还挺可爱的。”
再穿过一条小巷。
随即听到那熟悉的莞尔一笑,温柔的道一声“回来了。”
铁柱心中一暖,步伐不由的加快些,思绪似是重新回到两人刚刚成亲的那年。
林晓兰随即将四人迎向屋内。秀霞则带着高文山先去洗漱。
不多时,高文山适时的出现,此刻的他,俨然化身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当然,他高文山自是不用,也不必礼让,于大厅上首正襟危坐。
铁柱与林晓兰相视一眼,突然朝着高文山与夏樊直挺挺的跪下了,秀霞也会意的跟着跪下。
夏樊一怔,委实诧异极了,从没有被人如此对待的夏樊连忙要起身去拉她们。不料却被高文山抢先拦住,示意他无需阻拦。
夏樊不明所以,只觉得有些尴尬,浑身颇为不自在,“铁柱叔,林姨,秀霞,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铁柱郑重说道:“承蒙高先生,夏公子搭救,才使我一家免遭劫难,刚才在人前,我们不便明谢,如今请受我们全家这一拜。”
铁柱重重磕了下去,秀霞与林晓兰也是跟着拜了三拜。
大礼已毕,高文山淡然起身,将二人陆续扶起,夏樊也赶紧把秀霞扶了起来。只是这一瞬间的四目相对,夏樊骤然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只得将眼神移开。
秀霞看到夏樊的脸庞已然近在咫尺,目光触及彼此,竟也是不敢直视,连忙偏过头去,只是耳朵居然腾的一下红了半截。
待三人坐下,高文山这才悠悠的说道:“我师徒二人既已受三位大礼,这救命之恩,便相当于你们报了。”
林晓兰慌忙站起身,急切道:“先生,这万万不可,救命之恩,岂能就这样草草报了?”
铁柱郑重道:“救人一命,如同再造之恩,我这条命以后便是高先生的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眼看三人又要跪下,高文山不慌不忙的起身,将三人制止。面带不悦,沉声说道:“怎的?你们当我高文山说话不作数?”
霎时间,那股久违的上位者气息悄然散出。
不止是夏樊,就连铁柱一家三口皆是脸色一变,连称不敢不敢。这才将恩情只放在心上,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便是,当下确实不好再言说。
夏樊方才明白,师傅竟是这个意思。只是忽然觉得原来救人一命不图回报心里更为舒坦一些。
只不过夏樊见气氛颇为尴尬,眼珠子忽得一转,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铁柱叔,林姨,那个……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噗嗤”一声。
几人都被夏樊逗得笑了起来。
高文山笑骂道:“吃吃吃,你小子就知道吃是不是?”
见夏樊一脸的期待模样,秀霞笑道:“有有有,我跟妈妈这就去做。”
随即便拉着林晓兰一块奔去了厨房。
此时,三人坐在桌前,都沉默着。夏樊看向高文山,见师傅点头。
夏樊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铁柱叔,小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铁柱不假思索,豪气的笑道:“力所能及,但说无妨。”
夏樊喜上眉梢,道:“那小子我可就直说了,我想借铁柱叔的那把宝剑看看”。
铁柱心知夏樊口中所说之物正是那把尚在祠堂供奉的宝剑。脸色微变,有些为难的说道:“那古剑乃是我族圣物,祖宗交代万万不可赠与他人。”
夏樊一呆,自言自语道:“啊?那可如何是好?”
只见铁柱思忖片刻,嘴角突然勾起玩味的笑容,道:“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
夏樊登时一喜,急切问道:“什么办法?”
铁柱微微一笑,笑道:“这样吧,若你能娶了我的女儿,长住在李家村,日子久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坐上族长之位,到时候这把剑自然是要传给你的。”
高文山先是一惊,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很担心夏樊点头却又不好言明,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夏樊,心想若你就这样过完余生,收你为徒又有何用?只希望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