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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的享用一顿大餐。
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样委实是吓了众人一跳,好似饿死鬼投胎一般。
而二叔显得颇为懂事,只顾给高文山敬酒,一边给夏樊夹菜,一顿溜须拍马。与平常在村里趾高气昂的作风大相径庭。
当林晓兰得知眼前不起眼的邋遢老人竟是修士,不禁肃然起敬,果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秀霞稍微收拾了一番,这时与林晓兰站在一起,夏樊才发现其长相与林晓兰大有几分相似,与铁柱却是大为不同,不过也幸好不同,看得出少女只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然亭亭玉立。
少女负责斟酒添菜,忙出忙进。
不过看着夏樊暗暗觉得好笑,心中疑惑,“这少年是有多久没吃饭了”。
夏樊多久没吃饭?其实也没多久,也就很久而已。
察觉秀霞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又很奇怪的盯着他,夏樊方才意识到动作极为不雅,赶忙将手里的鸡腿放下,嘴里的东西一口咽下,重新端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吃东西也矜持了不少。
铁柱始终一个表情,敬过一杯酒后便静静坐着,只时不时的吃几口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呼……”
夏樊再也吃不动了,最后喝下一杯茶,起身说道:谢谢李族长款待。”
然后又转身不忘对着少女露出笑容道:也谢谢你。”
二叔见状若有所思,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打,不知在想着什么。
林晓兰收拾完桌上的残羹,便与秀霞一同离开。
此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铁柱,二叔,高文山以及夏樊。
二叔似思忖良久。
这时,对着夏樊笑盈盈的说道:“不知小修士大人,今年多大了”
夏樊本就不喜欢李来顺,有些不耐烦,一边喝茶,一边随意道:“十五了,怎么了?”
“可否婚配”
“还没……啊?”
夏樊猛然一怔,茶水抖落胸前,呛了嗓子,哪里想到李来顺会突然问他这个,他才十六岁不到啊,堪堪一高中生而已,至于结婚?少年压根想都没想过,这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干咳两声。
铁柱面无表情,心知李来顺为人,只是能说出这话,必有他意,心想:“不知这老家伙葫芦鸡卖的什么药”
高文山虽一头雾水,却只顾着喝茶。
但见三人皆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喝茶,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夏樊剔了剔牙齿,又顺着裤腿抹了抹手上的油,仍是一嘴油光的缓缓说道:“李长老,我不是修士,你也别叫我修士大人了,至于是否婚...”
不等少年话说完,二叔便有意打断:“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意,那就算了罢。”
高文山冷笑一声,暗道:“这位老小子很会做事么…淡淡道:“李长老有所不知,这位小兄弟与我一见如故,现在不是修士,日后我也会让他成为修士。”
二叔一呆,登时心里冷了九分,后背忽然冷汗直冒。高文山的话外之意已经很是明显,连忙挤出一个笑脸道:“我还当夏公子不愿意,主要是在下绝不敢强人所难。”眼睛打个转,奉承道:“我看夏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日后必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我就当提前为公子恭喜,敬夏公子一杯。”说罢,竟真的端起酒杯连续饮完三杯,意为刚才的话赔罪,随后又倒满一杯,起身对着夏樊道:“公子,请!”
夏樊一怔,看着这二叔堪称影帝级的表演倒也有趣,只是自己却哪里喝过农家混酒,酒刚入喉,立马咳嗽起来。不住的叫道:“好辣好辣!”
二叔见夏樊饮下,这才放心不少。便重新坐回椅子,悠悠的笑着说道:夏公子,不知你觉得我这秀霞孙女如何呀”
铁柱有些坐不住,瞥了一眼李来顺,却又望向夏樊。
只见夏樊摸摸鼻子,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
铁柱语气冷漠,插话道:二叔,秀霞并未到出阁年纪,若是这样莫不是显得太心急了一些再怎么说,此事也需得秀霞同意才是。”
二叔却不以为意,竟自顾自的说道:“即便未过成人礼,谁家姑娘不先找好婆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做长辈的替晚辈操操心也是理所应当的。”
夏樊愕然,原来这里的风俗习惯跟封建社会没什么区别,结婚年龄竟也这般小!女子过了成人礼便要被安排嫁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成皆成。
高文山见二人面色不善,起身将二人眼前茶杯添满,突然做起了和事佬,道:我这小兄弟年纪也还小,我看不如现在就先不提这个,再过个一两年再说不迟。”
二叔受宠若惊,连忙恭敬道:“有劳高大人了。”
铁柱略带深意的看了高文山一眼,心里不断地思忖,却不知这老修士什么用意,还是先不说话好了,索性以静制动。
气氛着实尴尬无比,二叔心中喜悦。心想:”若这少年不应允,族长家女子竟被普通少年瞧不上,那这事便折了他族长的颜面,若这少年愿意..哼!最好是这铁柱不答应才好!”
二叔觉得似已胜券在握,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夏公子莫不是瞧不上秀霞”
此言一出,几人目光猛得看向夏樊。
夏樊委实想不到,怎么好好的吃一顿饭竟吃成了这个样子,心想早知道就不吃了。
可惜,天底下没有几个早知道。
被这几人同时盯住,夏樊浑身极为不自在,细看一下,夏樊惊异的发现,他好像读懂了这三双眼睛,一戏谑,一观望,一狡诈,三人表情微妙,各不相同。
沉思半晌,夏樊尴尬的起身,端起一杯酒认真说道:各位叔叔,大爷,我夏樊呢,就一普通人儿,用我们老师的话说就是未成年问题儿童,实在配不上秀霞,况且在我们那里,我这个年纪要是结婚的话,我父母也不会同意的,至于我?什么都没有,还没有想过成亲,感谢几位的好意,小子我心领了,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只见夏樊情似真意切,没有丝毫傲气,亦没有丝毫别样心思。
铁柱微微一笑道:夏公子小小年纪为人却如此谦虚,又如此的敬重父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差一样,此番婚事便事不成,既然如此,看来是我家秀霞没那个福气。随即也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喝。”
夏樊一怔,连忙解释:“怎么会,是我配不.....”话未说完,却陡然被高文山抓住手臂,示意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二叔欲言又止,心中烦躁,早已想好的话终是没有开口,索性将酒杯端起,道:“夏公子小小年纪便懂得这些,着实难得,我敬夏公子一杯。”
这时,铁柱也端起一杯酒来,转移话题道:高先生,夏公子,不知二位有什么打算”
夏樊尚未想好,不知如何回答,看了看高文山。
高文山知道自己伤势未愈,若能在这里修整些日子倒也不错,徐徐说道:我与我这兄弟想在此休息些日子不知李族长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铁柱尚未开口,二叔抢上一步道:方便方便,大人尽管住下,我家中宽敞,正余两间干净空房供二位休息。”
高文山拱手谢过。
铁柱本想留两人在家中,因始终不知二人底细,这少年尚好,单纯谦逊,可这老修士却始终看不透,而且家里两名女眷,极为不便,正巧二叔如此说道,便恰好随了自己心意。道一声:”有劳二叔。”
片刻之后。
铁柱送三人至门口,对二叔道:“二叔,傍晚祠堂见罢。”
二叔略一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
穿过几条坑洼的巷子,夏樊与高文山才到二叔家。
但见大门颇为古朴厚重,二叔开门前还不忘笑着介绍:“我这院子里可就这个大门还体面点。”
二叔安排两人好好洗漱一番,又取来自己一件过节才穿的衣服送与高文山,又将自己儿子的一身干净衣服送给夏樊,却是一件黑色长衫,只是这衣服夏樊穿着倒感觉不是很方便。
即便已颇为周到,二叔仍再三询问,生怕遗漏什么,怠慢了高文山。
高文山实在受不了二叔的恭维,随口说一句累了,二叔这才作罢。
夕阳西下,山间村庄别有一番韵味。
两人去到各自的房间,此刻无人打扰,安安静静,正是闭目养神的好时候。
待到月上枝头,心里不装事的人早已熟睡,装着事的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三更之时,夏樊正美美的酣睡。
“吱”的一声。
夏樊房间的门竟是被悄然打开。
好笑的是,连门被打开夏樊也丝毫不知。
来人亦是无奈笑笑,看到少年的警惕心,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睡梦之中,夏樊猛然发觉有人拍打他面颊叫嚷:小子,醒醒!快醒醒!”
夏樊悠悠醒来,揉揉眼睛,睡眼惺忪抱怨道:干嘛呀”
可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少年突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