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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安军营门前摆的是防御阵型。
各小队长见对方一名官员,手无寸铁的往军营而来,其人口中不断高呼:“吾乃使者,请勿放箭!吾乃使者,请勿…”,
汉安军便也不阻拦,任凭他从小军阵空隙之间,打马而过!
王功曹掾史,入的汉安军前哨营不久,几声长短不一的低沉号角响起,汉中郡兵后方的汉安军,随即停止了行进。
原本躁动不安的汉中郡兵,中军大阵,也逐渐稳下心神;
一如被黄鼠狼搅合了半晌的鸡窝,惊恐万分的情绪,随着黄昏时分温柔的微风,逐渐消散开去,渐渐回归宁静…
这才使得单飏能够腾出手来,整顿中军、收拢溃兵。
是役,被射伤者众,战死数十人;
更多的汉中郡兵四散奔逃,早已跑的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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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阵型彻底稳定,单飏将整肃营纪、救治伤兵、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等诸般军务,交予属下司马打理;
自己带着数十亲卫,径直往汉安军前哨营而来。
哨兵通禀之后,甘宁率队前往营门口迎接。
甘宁一见暮色之中,脸色不豫的单飏,赶紧行了一个军礼:“哎呀呀,来者可是校尉单君?下官前哨营,二大队队长甘宁,前来替单校尉带路,有失远迎;恕卑职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恕罪恕罪。”
“在偌大一个军侯面前,本校尉哪敢怪罪?”
单飏虽然不懂汉安兵的编制,看其军营人数,倒也大大致猜到了,眼前这位嘴上说的恭谨、实则对自己毫敬意的年轻人的秩俸。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有点本事就眼高于顶、嘚瑟的不行了,不讲武德。
单飏阴阳怪气的声音,飘过二人之间两丈距离,重重地砸在甘宁头上:“还请贵部上官出来答话。”
甘宁故作为难的答道:“本营指挥…嘿嘿,这、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本校尉,可不是来与尔等打玄机的!”
单飏有一种很憋屈的感觉,语气不善地哼道:“贵部指挥,到底在何处?”
甘宁难堪地笑道:“嘿嘿,本营指挥…他,他在督促俘虏们,清理茅坑,嘿嘿,实在是气味难闻。唯恐见了单校尉,有失体统啊!”
“岂有此理!”
单飏怒喝道:“两军交战,主将竟然…嗯?哪来的俘虏!?”
随甘宁一起,出来迎候单飏的王功曹掾史,悄悄凑近单飏低声道:“是阎召阎司马的人马,一股脑都被人家给擒了。如今,正在替这些杀神掏茅坑哩。”
“甚么?呃……”
单飏闻言,忍不住暴喝一声,瞬间又觉得一惊一乍的,极为不妥,这可是丢人丢到外父家…不,丢到外祖祖祖父家了!
叫嚷的越是大声,说不定对方越是兴奋…这不合适。
骑兵被步兵一锅端了?
就算你打不过,跑它娘的你会不会?
咹??
气短…胸闷…脸抽筋…肚皮发胀
憋屈呀!
单飏双眼一翻,只觉得天旋地转,立时仰面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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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单飏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汉安军的大帐之中。
四周几盆巨大的炭火,将大帐照的通明,数桌热气腾腾的酒席已经摆好。
一名络腮胡将领,端坐在上方主将位置上,左右坐着王功曹掾史,与那位叫甘宁的年轻人。
阎召,阎司马赫然刁陪在末坐!
单飏一见阎召,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立时勃然大怒:“你个丢人现眼的混账!”
单飏一边吼,一面挣扎着从行军榻上坐起…
不行啊,浑身没劲肋骨疼!
一名汉安军的将领上前,帮助单飏起身。
单飏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等到气息顺畅一些,指着阎召气急败坏地嘶吼道:“你个混账王.八蛋,咋还腆着脸厚颜活着!咹,你、你咋不掉粪坑里淹死?咹??”
主位上的王霸,盯着气的浑身乱颤的单飏校尉,阴阳怪气的开口了:“某家乃前哨营指挥、代营长王霸是也!某家刚刚成婚,正是娇妻美妾新婚燕尔、你侬我侬之时,单校尉非但不祝福某家,便罢了,何以咒骂某家淹死呢?”
单飏怒喝道:“本校尉教训不争气的属下,与汝何干!”
“单校尉,此处是汉安军营!”
王霸捻着下颌短须,冷冷道:“某家是否可以认为,单飏校尉你是在指桑骂槐、杀鸡骇猴啊?”
单飏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低头臊目的阎召一眼,便不再吭声,站在那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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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起身,向单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单校尉远道而来,本指挥略备薄酒,还请入座畅饮几杯。”
单飏一言不发的坐上主位,与王霸并肩入坐;
刚刚坐下,看着桌子对面的阎召,心中膈应的厉害,一拍桌子低声道:“滚一边去!本校尉一见你就倒胃口。”
阎召羞的满脸通红,头也不敢抬的准备挪窝;
右座上的甘宁,伸手按住阎召的肩膀笑道:“旁桌都是低阶军官,阎司马,理当坐在此处;勿要多虑,客随主便嘛!”
王霸也笑道:“单校尉莫嫌弃,阎司马洗了澡澡的,用了整整五桶溪水哩!某家也仔细洗刷了几遍…”
停顿数息,王霸凑近单飏低声道:“我跟你说啊,这个男人呢,别看平日里邋里邋遢的,可他若是娶了婆娘,啧啧啧,就会爱干净了…哎!要我说啊,这男人就得有一个好女人收拾他!难怪老话说:婆娘家、婆娘家,没有婆娘,还真不像一个家。我跟你说啊…”
单飏突然有一种想找个地方,独自啕号大哭一场的冲动…
酒席上只听说过尿遁的、跑出去抠喉咙催吐的,没听说过半途,出去找地方干嚎的…
单飏无奈的伸手,狠狠一拍自己的额头:尼玛!本校尉是来跟你拉家常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什么世道!
咱们都是领兵作战、手握生杀大权,一言定千百人生死的将领,你踏马跟我扯婆娘家?
昊天在上,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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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加一盘蒜苗回锅肉!
单飏等人,行军奔波了几天,今日,又被汉安军整了个够呛,早就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眼见油汪汪的红油锅子、肥瘦相间的回锅肉,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儿…嗯,比怡红院小娇娇诱人多了!
难怪圣人言:饱暖思.***。
果真,得把大哥哥,先吃饱穿暖了,才能顾得上小弟弟那些腌赞事儿!
顾不上与王霸客套,单飏举箸就吃;
这一张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亦乐乎!
尤似某些张开腿,就再也不想闭上的人一般…
嫌夹菜麻烦,单飏抢过盘子,就往自己的碗里扒拉;
火锅里面的鱼片、鸭血,肠肠肚肚,一股脑地往自己口里塞!
直看的甘宁暗自吐槽:不烫嘴吗?
这得多厚的皮啊?
单飏倒也想得开:败军之将不言勇,吃饱喝足了任打任骂,反正刀把攥在别人手里,爱咋咋地!
真香,好吃,嗯,多吃点——来都来了。
军营之中,吃饭都是狼吞虎咽之辈,王霸等人的吃相,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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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单飏打个嗝,拿起桌子上的酒盏咕咚灌了一口:“呃儿,咋不是酒呢?此等佳肴,岂可无酒!”
王霸嘴里嚼着肥肉,一面含糊不清地答复:“军营之中,禁酒。”
单飏吃饱,心情也好了不少,开口讨要酒水:“本校尉,乃朝廷任命的汉中郡官,当不在此例,来两碗烈酒,可别辜负了这等美味!”
甘宁将盘中肥肉汤汁,尽数拨给阎召司马碗里,开口道:“军令面前,谁来了也不好使。便是那司隶校尉驾临,敢违反禁令,照样得挨军棍!”
单飏放下茶盏,叹口气:“自贵部,射伤我的军侯那时起,我就心知贵部军纪严厉了。”
“随后挥军来攻,本校尉一是骑虎难下;”
单飏面色平静地看着王霸:“二来,我也是想看看,贵部的战力究竟如何…唉!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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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召见上官心情改善了不少,麻着胆子拍单飏的马屁:“单君勿要气恼。彼等,不过是仗着弓弩厉害,让我等无法靠近罢了!若是摆开阵势,大……”
单飏顺手抄起茶盏,呼在阎召头上,冷声道:“大你个大爷!少在老子面前装傻充愣!”
看着狼狈抹脸的阎召,单飏失望地摇摇头:“就人家那军阵之整齐、军士们脸上的苁蓉…从容与坚决,就非我等,能够带出来这种兵!”
自己数千人马,被别人区区一个“前哨营”千余将士、和前来支援的数百人马,给收拾的如此之惨,单飏阎召等人,如何不明白两军巨大的差异?
难不成汉安军士都吃了“肉苁蓉”?
一个个坚挺的,都杠杠的。
“本校尉,意欲前往贵部中军,与贵部统帅一晤。”
单飏起身对王霸抱拳一礼:“不知王指挥,可否代为通传一声?”
单飏被汉中太守苏固,狠狠地阴了一道,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单飏急欲见文呈一面,商量对策,准备好好出这一口窝囊气,方解心头之恨!
王霸也起身,回了一个汉安军的特有军礼,应承道:“单校尉客气了!中军大帐,不过距此五里而已,某家这就派人,为单校尉引路。”
买卖上门,王霸最是喜欢看文呈阴别人,替汉安军捞点好处回来,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喜得甘宁赶紧去让人备马,悄悄吩咐伍艮,赶紧跑回去,告知文指挥使: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如今买卖自己送上门来了,请文指挥使赶紧磨刀,准备宰客!
伍艮领了军令,翻身上马,呲溜溜一溜烟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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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飏曾是汉中太守,此处改动了一下。
现在汉中太守是苏固,而非张固,特此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