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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姬背着竹篓,身形很是消瘦,一身破布麻衣,多处缝补,露出细胳膊小腿,在如此繁华奢靡的杏原城显得格格不入。
她往来在行人之间,与衣着华贵的路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人人掩着口鼻,似乎在嫌弃她身上的味道。
似乎也能够感觉到来自路人厌弃的目光,清姬很是拘谨,低垂着头,小声的在推销着自己竹篓中的毒蛇。
这些毒蛇都是难寻的货物,有着很大的药物价值,她期望能够有人看上,给她一份报酬。
起初她本想卖给药店的,可惜伙计的呵斥话语让她无功而返。
“这位大人,您看下。这些都是很好的东西,虽…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但是肯定对您有用的。”
她拦着一个肥胖男子身前,低垂着头,吞吞吐吐的说着。
那男子身边围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左拥右抱,一脸猥琐的贱笑着,两只爪子还在娇躯上游走,一脸满足。
听到清姬的声音,他看了过来脸色一变,如同吃了苍蝇般,一脚将清姬踢倒在地。
“哪里来的乞丐,真是晦气!死一边去。”
他有些气恼,肥脸通红,还欲上前其踢上几脚,之前清姬怀中的小青蛇探出头来,朝着男子吐着蛇芯,嘶嘶作响,双眼如同针芒般让男子脊背都发寒。
抬起的脚放下,男子脸色有些发憷,瞪了清姬一眼,搂着两个女子快步离去。
清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将竹篓背在瘦小的身子上,拍了拍怀中的小青蛇以示安慰,神色很是失落的走在街上。
如此的一幕一晚上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被人果断的拒绝,脾气好的还会向清姬说着拒绝的话,脾气差的直接呵斥怒骂。
已经深夜,街上行人渐少,冷冷清清。
清姬背着竹篓,一双天蓝色的眼眸中噙着泪水,孤独前行。
她绕了好几个街道,已经深入杏原城内,小巷幽深昏暗,四周的房屋看上去也很是破败,已然是贫民窟。
即便是繁华如杏原城,也不免会有这么阴暗的一面。
战火滔天的平安京时代,即便是已经归为一统的武藏国还是有被战火无情摧毁的家庭,他们大多数期望能够在杏原城得到温饱,有着一个安居的小窝。
但大多数都只能生活在杏原城阴暗的一面,做着最为低贱的工作,收入绵薄尚不及温饱。
清姬有着一种独特的能力,她与蛇很是亲近,即便是毒蛇也不会伤害她,这样的事情起初让家人感到恐惧,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人找清姬购买了不少的蛇类,收获了不少的银两。
她以此为生,承担了很大一部分的家庭重担。
走到熟悉的小巷,清姬没有丝毫的害怕,她已经走了好几年了,每一处都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怀中的小清蛇探出头来,脑袋不时的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做着警戒的工作。
忽然间,小青蛇身体一提,脑袋高高扬起,嘶嘶的吐着蛇芯。
“怎么了,小青。”清姬疑惑问道。
她四下看了一圈,这里阴暗,仅有月光照亮,依稀能够看见一些建筑轮廓。
青蛇吐着芯子,张开口发出嘶嘶的声音,似是在威胁。
清姬身后,一行四五人走了出来,皆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流里流气,为首那人还拿着一柄断刀。
嘶!
青蛇猛的从清姬怀里窜出,支着身子,发出威胁的声音。
清姬转过身来,便看见为首那人,脸色一白,她认得对方,是前不久在街上想要对她下杀手的人,她还记得是个少年救了她还给了她一样东西。
想着,她紧了紧手中的木牌。
“快跑小青!”她朝着青蛇喊道,已然是挡在了前面。
“跑的掉吗,臭丫头!”为首的男子一脸横肉,咒骂着,怒气冲天,他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你这个乞丐,我的宝贝也不会给那个臭小子弄断了。”
“把你杀了,我就把那个臭小子也一并解决了!”
他放出豪言,很是快意。
找陆压麻烦他自然是不敢的,不过是说说大话,反正对方也听不见,怕什么。
青蛇没有离开,反而游走到清姬面前,双眼如同寒芒一般死盯着为首的男子,释放出威胁的气息。
清姬有着害怕,这不是她一个小女孩能够面对的,脸色苍白如纸,只期盼有路过之人能够搭救。
她颤抖着声音道:“对…对不起,我…我会赔给你的!”
“哈哈哈!”男子大笑着,一脸鄙夷之色,厉声道:“就你这个小乞丐,你赔得起吗。”
他舔了舔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一口黄牙都露了出来,看了眼气势汹汹的青蛇,露出轻蔑的神色。
“我可以把这些都给你!”
清姬将竹篓放下打开来,露出一条条五颜六色的毒蛇,让人一阵发毛。
这些毒蛇一反常态,直接从竹篓中窜出,立在清姬的身前,嘶嘶的声音在小巷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男子身后的四人神色一变,不禁后退一步。
男子转头瞪了一眼,怒喝道:“一群废物,平时在娘们肚皮上倒是神勇的很,几条蛇就吓成这样。”
给老大一声呵斥,四人脸色羞愧,定了定神,脸色发狠起来。
一个消瘦的男子看着清姬,双眼一亮,凑到那人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为首男子脸色一转,看着清姬,莫名的露出一丝冷笑,眼中透着淫邪之色。
“嘿嘿嘿!”
几个男子发出笑声,让清姬一阵发寒。
“看来你还不能死,我会好好对付你的。”
为首的那人冷笑着,舔着嘴角,朝着几人做了几个眼神。
几人纷纷拿着棍棒,朝着清姬逼近,那男子虽然武士刀断了,不过实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来到杏原城谋求生存。
这里流浪武士极多,没有一点实力还真生存不了。
他双手握刀,尽管刀只有半截,气势还是犀利,双眼一凛,便是锋芒毕露。
清姬吓得后退数步,而那些毒蛇却是嘶喊起来,露出尖锐毒牙,青蛇高昂身躯,尽管比之其他毒蛇小上几分,但气势更甚,明显是首领一级的。
它发出奇异的声响,周身的毒蛇便朝着五人飞窜而去。
为首男子嘴角一咧,双眼闪过鄙夷之色,他飞快几步上前,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芒,几条飞窜而来的毒蛇直接斩出两截。
断成两截的身体还在地上翻滚让人胆颤。
另外四人朝着清姬扑来,手中棍棒磨刀霍霍,扑杀而来。
青蛇护在清姬身前,它速度飞快,真如闪电般,便见一道青光电射而去,那四人还未反应过来。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清瘦男子拿着棍棒手背出现了一个豁口,一大块肉直接被撕扯了下来。
青光一闪,青蛇立在清姬的身前,嘴角还有着一抹鲜血,吐着芯子,双眼冷如冰。
众人给这一下惊住了,不敢上前。
挥舞武士刀的男子见四人还不动静,忍不住怒骂道:“快点结果了那条蛇,不然我直接废了你们。”
他被十来条毒蛇缠住了,尽管有恃无恐,还是不敢分心。
四人对视一眼,沉住气,纷纷大喝一声,举起棍棒便朝着清姬清姬砸来。
青蛇口中发出嘶嘶尖锐鸣叫,身体猛地发出一阵青光,它电射而出,找准一人的脖子便是咬去。
四人有了心理准备,那人脑袋一瞥,躲避过去,棍棒朝着青蛇砸来,其余三人也是放弃清姬,围着青蛇不断的攻击。
青蛇身子娇小,速度极快,在棍棒中穿梭,它不时发出威胁性得嘶吼声,四人也是紧忙躲避,一时间僵持而下。
清姬这时候眼泪流了下来,一脸担忧之色,只觉得心中发痛,火烧一般。
那挥舞武士刀的男子将最后一只毒蛇斩杀,他喘了口气,稳住气息。
见四人正围着那青蛇纠缠一起,眼珠一转,看向清姬,嘴里发出淫邪的笑声。
他快步跑来,两者相距不过十米,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越过了青蛇。
嘶!
青蛇猛地发出一声实质般的嘶吼声,整个身子爆发一阵青光,只见得它身躯猛然庞大近两米,水桶般的身躯麟甲紧密如铁。
四人给这一下直接吓傻住了,连动作都忘了。
青蛇朝着一人袭来,直接缠着其身上,咔嚓的骨碎声如炒豆子般传出。
为首的男子也给这动静吸引了,转头一望,双眼瞬间缩小如针,额头都见汗了。
那里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
“妖怪!”
他惊叫一声,武士刀便朝着清姬劈下。
此刻两人已经相距不足两米,眼见刀锋已经临近,青蛇嘶吼一声,电射而来。
然而还是差了不少,刀锋几乎要贴近清姬清秀的小脸。
胸口火烧般的剧痛,只觉得胸膛有着一道火焰在体内穿行,清姬大口的喘着气,小脸煞白如纸,一双竖瞳看着刀锋连其上面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死亡临近!
嗡!
电光火石之间,清姬竖瞳发出一阵幽光,听得嗡鸣之声。
清姬的掌心发出一道白光,在男子的眼中,只觉得一道光芒如同利剑般朝着他划过。
幽深的小巷之中,白光一闪而逝,那男子轰然倒地,手中的断刀直接崩碎成铁片,在他的脸上一道血痕直接从眉心一分为二。
这一惊变极为突兀。
清姬双眼中还带着恐惧之色,青蛇也是愣了一秒,水桶粗的躯体盘在男子身上,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男子,不时的吐着芯子。
“小青!”
清姬喊了一声,看着手中粉碎的木牌。
……
数里之外的街道上,有着两人行走。
其中一人带着斗笠手拿除魔禅杖,一头白发,面容俊俏,身后一人懒懒散散,背着行李,不时的发出牢骚。
正是青坊主以及安珍两师徒。
忽然间,青坊主停下脚步,朝着西边看了过去,若有所思。
安珍见青坊主停下,便问道:“怎么了,师父?”
青坊主没有回应,目光深邃,做了个佛号,继续前行,安珍啐了一口,一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