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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胥甸趁着车阵一瞬间露出的破绽,施展出先考戎胥仲衍自嬴姓秘传巫武“伏鸟道”改良的“伏兽杀刀”的起手式,刀别背后,刀尖自肩头向天。
因“伏鸟道”走轻身敏捷,以力控驭一路,但两代戎胥都更喜欢大开大合的招式,结合骊戎巫武,创出了如今大成的“伏兽杀刀”。
“伏兽杀刀!”戎胥族人一个个露出兴奋,知道族长终是要杀人了。
戎胥甸沉臀纵身,一跃数丈,竟反震得青犀顿身哼气。
在空中,左掌凝罡推向天空,借力俯冲而下,右臂挥刀重劈,正是“伏兽杀刀”的一式‘鹰落斩’。
迎面车上两将,巫武稍逊其余四将,大惊之下仓卒应对,拾起车前悬挂的两铜盾,交叠身前,各聚暗劲于手臂,抵在一处。
铜刀挟着罡劲,劈在盾面。罡劲透盾而过,虽被两重盾削弱,却仍在瞬间力透手臂。两将只觉疼痛间臂骨断裂,反震下内腑重创,口吐鲜红,霎时脱力。伴随咔嚓之声,两盾被刀刃斩断,刀刃再下,两条手臂顷刻崩碎化作漫天血雨。
两将喋血倒飞而出,只剩两马拖着被余势劈作两半的车驾落荒而去。
戎胥甸落地后前掠,欲趁势击杀二人,却被两杆铜戈挡在身前。
余下四将见三才阵已破,急忙改换两仪阵。
左右各有一将使出先祖姬刘所创的戈法“戈之(jian)”中招式。左侧切腕,右侧勾颈。
前者被戎胥伯左掌凝罡,掌戈相击;后者被他后仰避闪,却以刀头插向脑后地面,借力翻起,再旋身重落。
‘龙旋绞’,乃观自大河中猪婆龙咬合旋身所悟之式。刀影如车轮,自上旋转劈下。劈力之大,右侧敌将虽横戈以罡劲抵挡,却仍力透其身,双膝生生陷入土中。因身躯被大地阻遏,劲力无法卸去,五脏瞬间破裂,七窍流出鲜血,活活震死当场。
“啊,大哥!”“千夫长!”
此将本是周昌族兄,武功仅在周伯季历之下,随其征战数十年威望甚高,此刻身死只教周阵千人哀恸,哭嚎的哭嚎,咒骂的咒骂,周阵中早有数车冲出,不待周昌之令便纷纷杀入场中。
戎胥甸自然认得所杀之人,或者说他有意击杀此人,便是想看到周阵更多人入场。
见周将纷纷冲来,不惊反喜,故意不上青犀,徒步拖刀迎向前去,边走边哈哈大笑道:“季历麾下,都是这般废物,不堪一击~周昌小子,你让老夫失望了~”。
眼见折了重将,周昌心中既悲愤又懊恼,见敌人如此折损自己的威望,又如此托大轻视自己,只觉怒火攻心。一挥手又派出十余车将,想一举重创老贼。
戎胥甸见周师终究中计,便以隐晦的手势,传令后方本阵。戎胥伯承跟随他多年,自然心领神会,当即指派十余骑族将杀入场中,。
大王子子羡见戎胥族兵缓缓向前行进,只道时机已到,本因吴伯的鼓动早有些按捺不住,当即下令突进。五百商兵并不知戎胥缓进的目的,很快便越过戎胥兵阵,突进在最前方。
周昌初时见戎胥增派援手,便也想加派战车拦截。手刚刚举起,欲做出击之命,忽听身后那散宜氏青年急喊:“大君子小心,戎胥怕是要突袭了!”
周昌神情一顿,凝目远望,才发现推进在前的商兵,瞬间明悟,脑中闪过戎胥甸的添油之计,暗道好险:“不亏是君父最忌惮的对手”。
周昌二话不说,果断下令鸣锣收兵,催使本阵加速撤回城中。
戎胥仲潏此时已将两阵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暗骂大王子坏事,功亏一篑,却又无奈,只好指挥全师冲击,尽全力追赶纠缠住已入场的周将。
他跃上青犀,连挑数乘战车,先后打得数将吐血而落。
但也有周将悍不畏死,不惜以命相缠,换族人逃生,其中便有车阵六将中的断臂周将。戎胥甸感其勇义,只将其打断腿骨,令人锁缚。
戎胥与商兵已全师向岐城冲跑,待近城下,却被城头齐发百箭遏住了冲势。
戎胥甸本想靠罡身当先杀入城去,却有冷箭自城头陡然射出,箭含罡劲,射速奇快,戎胥甸反应时,箭已及身,他稍稍避开要害,却仍被射破附体罡劲,扎入肩头。
这名意料之外的周国高手,并未给戎胥甸喘息的机会。连珠五射,分射他和青犀,以及千夫长戎胥伯承等几个冲在前面的将领。戎胥甸无奈,只得连续格挡闪避,护了侄儿和坐骑,但仍有族将被一箭穿喉。
戎胥甸不得已后撤,让全师冲势止住,周人残兵也撤过护城河,安然进入岐城。当铜门合上时,吊桥哗啷啷被拉起,城下的突前商兵和戎胥族兵皆被射杀。
戎胥甸拔出肩膀血箭,只见染红的黄箭全铜一体,箭上刻着巫纹符字。
他点住肩旁几道穴位,又运暗劲紧绷筋肉止住流血。仰望城头,寻找暗箭伤他之人。满眼都是手持弓箭的周兵和临时征调的大量平民。
岐城虽不高,也挡不住他和铜骨将领,但缺少攻城器具甚至挡护的盾器,要想攻上城去,这满地己方尸体便是大量伤亡的明证,何况还有暗藏的弈箭高手。
戎胥甸一阵烦乱,却也不想继续留在城下,成为高手的靶子,便下令后撤。
待见到后方赶来的子羡与亲随,便难忍怒气喝问道:“不知何蠢材鼓动大王子擅动商阵,打草惊蛇,记得战前大王子与老夫约定,一切听老夫号令。”
子羡知自己坏了事,有些羞恼,却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忙道:“都是吴伯心急,多番怂恿……”
“若是我戎胥族人,敢违老夫师令,必施以寺刑,发给妇人作小臣。”这寺刑是将男子去势之刑,因小臣乃侍奉商王、侯伯及其后宫衣食起居的内臣,也常用这等低贱不全之男人。
吴伯泰本想辩解几句,却看到戎胥甸噬人的目光,只觉裆下凉飕飕,吓得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