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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园的侍卫一连追赶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了自家少爷:“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出事了!红姨娘被少夫人带走了!”
张慎闻后大惊,拽住侍卫的衣领径直提拎起来:“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她的吗?”
“回少爷,大管家说是老太爷的意思,属下不敢不放人啊!”
张慎恨铁不成钢地甩开侍卫,牵来一匹快马一跃而去。
*
策马狂奔回到枫园,果真不见翡翠的踪影。
这时另一个侍卫来报:“少爷,您可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
“红笠现在在哪?她怎么样了?”
“回少爷,属下听说红姨娘被掳到清风寨去了!”
“清风寨?”
“是,属下还听说......还听说......”
“还听说什么了?快说!”
“属下听说红姨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但好像被那位少寨主欺辱后见了红,如今生死不明!”
翡翠怀孕了?还已经一个多月了?
若按时间推算,这个孩子是他的!
翡翠已经见红了......
他的女人和孩子正危在旦夕!
震怒之下的张慎直接冲去了花宵的房间。
“你回来了?”花宵话音未落,就被张慎狠狠地一巴掌打倒在地。
由于掌风太过凌厉,花宵头部嗡嗡响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她用手抚着半边脸恶狠狠的质问道:“张慎,你敢打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打你还算轻的!若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出了半点闪失,我立刻宰了你!”
“枉我们夫妻一场,你竟要为了一个妾室来取我性命?”
张慎还未开口,背后响起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阿慎,不许胡闹!”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张劼拄着拐杖踏入屋内,威严道:“阿慎,花宵是花家的千金,岂由你随便剥夺性命。再说那事是我默许的,你不要责怪媳妇。而且之前我们不知道红笠怀孕了。如今你也回来了,咱们想办法再把人救回来就是。”
张慎冷冷回道:“最好能救回来。但凡他们母子有任何闪失,我立刻休了她!并把她做过的好事全部抖出去!看她花家以后还如何在凤翔城立足!”
张劼虽是张家大院的家主,也硬是被儿子的气势唬住了。
老爷子先是劝慰儿子不要妄动,随后书信一封寄往清风寨老寨主裴盛处,试图能求求情,期望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此番闹剧。
不到半日清风寨便传来回信。
山匪果然是山匪,裴盛竟趁火打劫,声称要一千两黄金、东城一百亩地交换才肯放人。
张慎在旁道:“父亲,他要给他就是。”
张劼放下书信:“不行,钱可以给,但地不能给。土地是咱们张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你老头子好不容易才在凤翔打下的根基。一旦这一百亩地送人,咱家在凤翔城就站不住了。”
“您既然不肯,我自己去交涉!”
老寨主说不通,自然还有少寨主。
此事的根源到底还在裴渊的身上。
当天夜里,张慎独自一人上了清风寨。
哨兵发现了黑影,伸出长矛大喝道:“来者何人?”
张慎拉下斗篷的帽檐:“你们少寨主呢?我找他有话要说。”
“张慎?”
“这不是张家的少爷么?”
几个哨兵交头接耳:“去跟少寨主通传一声吧。”
寨兵火速通报之后,裴渊得知张慎孤身上了清风寨,不禁冷嘲了一声,领着手下出门看热闹:“贵客到访。”
“裴渊,我有事找你谈。”
“什么事?说吧!”
“我今晚所谈之事和张家和清风寨皆无关,只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私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裴渊歪头:“走吧。”
张慎跟着裴渊来到一处僻静的居所。
裴渊脱下斗篷挂在一侧,斜睨着他道:“张公子胆敢一个人闯我清风寨,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我想和你谈谈红笠的事。”
“呵呵呵!”两三声冷笑响起。裴渊挑衅道:“她很甜。怪不得你念念不忘。”
一想起自己的女人被这个男人碰过了,张慎就气得青筋暴起。
裴渊盯着两手空空的张慎道:“没带着黄金和地契来赎人吗?看来你家老爷子是不同意啊。也是,她在你们这些豪门的眼里本就是一颗弃子而已。”
“地契不在我手里,我确实没办法给你。至于其他的条件你随便提,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在清风寨过得很好,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
沉默了片刻,张慎道:“我想见她一面可以吗?我至少要确认她还活着。”
“不如这样吧。我们在这里挣来抢去的也没意思,干脆让翡翠自己选择如何?”
“当真?”
“当真。”
说罢,裴渊吩咐下人将翡翠带来。
稍等片刻后,故人已至。
晚间的清风吹起翡翠鬓边的发丝。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形容有些憔悴。
阔别数日,张慎十分思念她。
可自从进门之后,翡翠不曾看张慎一眼就神色漠然地走到了裴渊的身侧。
裴渊拉住翡翠的手道:“张家公子来了,打个招呼吧。”
翡翠的表情越发冷漠:“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你......”张慎有些难堪。
裴渊再拍了拍翡翠的手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是跟张公子回去,还是继续留在清风寨?”
张慎原本满心欢喜地期望自己的女人能立刻跟自己离开这里,却听翡翠冷冷答了句:“我留下。”
一人震惊,一人窃喜,一人面无表情。
一抹得逞的笑意渐渐从裴渊的唇角勾起。
张慎则满脸皆是不解。他向前一步问道:“翡翠,你非要和我置气吗?我知道花宵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可你毕竟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难道你就不为了孩子考虑考虑吗?”
翡翠冷嗤一声:“这个孩子本就是你强迫我怀上的。我根本就不想要。”
“你非要如此绝情吗?”
翡翠似乎比张慎想象的更加绝情。她侧身望向裴渊:“少寨主,你之前为我备好的堕胎药呢?”
裴渊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还是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将信将疑地递到翡翠手中。
女子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完全出乎两个男人的意料。
只见她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服下了堕胎药。动作干脆利落,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优柔寡断和于心不忍。
吞吃落肚之后,翡翠面色冷淡地朝张慎道:“张少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再无关联!”
“你!!!”张慎阻拦的手垂落下来,堪堪攥成拳头,呼吸声也变得粗重。
失子之痛与失爱之痛令张慎全身打起了寒战。
裴渊也没想到翡翠竟当着孩子亲爹的面服下了堕胎药。他忙搂住她关心道:“痛不痛?要不要我抱你去休息?”
翡翠吸了一口气:“开始有点痛了。我想回去躺下。”
“好。”
裴渊将翡翠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屋外,擦肩而过时不忘扔下一句话:“好走不送。”
张慎眼望着自己的女人狠心打掉了自己的孩子,还要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他一把勾住了翡翠的胳膊寒声质问:“难道我们两年的夫妻恩情还比不上一个山匪吗?”
翡翠眼眶微红:“张公子,你与山匪并无分别。”
裴渊推掉张慎的大掌冷嘲道:“谁说没有分别?我至少不会让自己怀着孕的女人去敌人寨里送死。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还配当什么男人!”
言罢,裴渊撞开了张慎:“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否则我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无情的晚风在寨中扬起。
没有归属,没有方向。
悲痛欲绝的张慎双膝跪倒在地。
他不明白,两年了,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
两年时间还是没能将她感动,没能将她那颗固若顽石的心捂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终究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残忍杀手。
即便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毫不留情。
更何况是不爱的他......
*
在夫家受了委屈的花宵哭啼啼地跑回娘家诉苦。
“父亲,母亲,张慎他打我!呜呜呜......”
母亲花有容怜爱地揽住女儿:“乖女儿,阿娘看看。”
父亲余冲则更为平静地说道:“花宵,你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此事确实是你做错了。”
“父亲,您怎还帮着外人说话?”
“女儿啊,你嫁给人家做妻子,不替人家传承香火也就算了,怎地还祸害人家的其他子嗣?你夫君本就是一脉单传,你这个做正妻的更应该大度。怎可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花宵不服:“父亲,当初是你们硬要把我嫁到张家去的,现在我出事了你们就不管了吗?”
“不是不管你,只是咱们不能轻易和清风寨起冲突,此事还需再考虑考虑。”
“阿爹阿娘,难道你们不爱女儿了!”
花有容劝慰女儿道:“不会不管你的。女儿啊,你姓花,就算做错了事最后也会由花家出面来解决的。只是你夫君那边万不可再闹脾气了,你该认错的还是认错,至于其他的事情父亲母亲再帮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