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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傲娇道:“这事不能轻易算了。敬茶时母亲送你的镯子可不是普通的宝物,乃是我张家的传家宝,象征着主母的身份和地位,祖祖辈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它可不是你的私有之物。等将来咱们儿子娶妻了,还要继续传给咱大儿媳呢。”
林瑶青自是明白传家宝的意义,她连连颔首道:“抱歉抱歉,我知道。你容我回去再挑一件好的镯子赔给你行不行?我保证能挑一件极好的宝物,将来送给大儿媳时绝不会失了颜面。”
张彻心中迫切地期盼着下一次约会,于是故作姿态道:“好吧,明天你带来给我看看。”
“好。”林瑶青一口应下。
张彻眼看着小傻瓜中了圈套,眉目里尽是笑意。
两人的复合之路,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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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十六年六月十八,立秋。
天一亮,张彻又钻进了荷塘,在漫漫荷花中寻找着极其罕见的并蒂莲。
林瑶青也一早起来,在林家的藏宝阁里挑了几个时辰,终于选出一件绝佳的玉镯。想到他们张家是嫡长子继承制,自己的大儿媳是张家未来的主母,此番挑选的宝物定然自然不能逊色从前。林瑶青举起玉镯迎着光照反复查看,越来越觉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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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后,林瑶青如约而至。
张彻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能把林瑶青再度约出来,心底又侥幸又窃喜。
林瑶青打开了首饰盒,亮出玉镯道:“张彻,你看看这个还可以吗?这已经是我能挑出来的最好的宝物了。”
此玉镯玉质通透富有光泽,张彻只瞄了一眼便浅浅答道:“还不错。”
林瑶青要抬手交给他,张彻却回拒道:“你自己先留着吧。我今天只是先把把关,等你将来亲自交给咱儿媳。”
“这多不合适啊......”林瑶青犹疑,“毕竟现在白姐姐才是张家的主母,将来孩子的婚礼应该是白姐姐主持吧......”
张彻答道:“白瓷是白瓷,你是你。你才是咱儿子的亲娘,咱儿媳的亲婆婆。就算咱们不能复婚,你也是我的原配夫人,咱儿子只有是原配生的嫡长子将来继位时才能名正言顺。所以你先暂时保管一下,等以后再由你再亲自交给儿媳妇。”
林瑶青记得张家是有此类立嫡立长风俗的,便也顺从应下了。
无论复婚与否,她这个原配的名头总是摘不掉的。林瑶青也觉得自己该认的还得认。
船夫驾驶着小船来到码头,将纤绳绑好后把船桨递于张彻。
张彻朝林瑶青伸手示意道:“咱们去船上聊聊吧!岸上闲杂人等太多,我不想我们的对话被旁人听了去,再一字一句的报告给不相干的人。”
林瑶青知道那个不相干的人指的是雪岩哥。自己也隐隐能察觉到自己最近时常被人跟踪,彼此之间的谈话内容也确实不便被雪岩哥闻见。林瑶青点点头,跟随张彻上了小船,两人一起划到了荷叶幽深之处。
微波荡漾,晚风怡人。
张彻一边划桨,一边目光还时不时的扫在荷花莲蓬之上。
林瑶青疑惑问道:“张彻,你怎么还在找并蒂莲?我不是已经答应今晚来见你了吗?”
张彻无辜道:“可你只是答应见我这一次而已,又没答应以后见面的事。归根结底还是需要找到并蒂莲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约会啊。”
林瑶青当时说想要并蒂莲,只不过是让他知难而退的一句戏言罢了。她劝谏道:“张彻,你现在是张家的族长,事事应该以家族大业为重。像你这般总是泡在荷塘之中,岂不是把家业都荒废了。”
张彻苦笑道:“事分轻重缓急。距离你许下的三月之期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就算最后这一个月我什么都不顾的去找并蒂莲也是值得的。毕竟张家的事我总能补救回来,可一旦你嫁给了别人,我的下半辈子就再也补不回来了。瑶青,我的心意你可明白?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原来张彻竟抱着这份决绝的心情在找并蒂莲,只为能和自己重新在一起。林瑶青虽然十分感动,但总觉得家族之事终究是公事,不该被自己的私事所占据,更加不想张家一族因为自己而被拖累,于是只得退步道:“你以后不用找了。”
“什么意思?”张彻问。
“我答应和你约会了。你以后不用再去找并蒂莲了。”
“真的?”
“真的。”
“你不许骗我。我会当真的。”
“我不骗你。”林瑶青又补充道,“但见面的时辰有所限制。雪岩哥每天从黄昏到午夜这段时间一般都不在家,我也就只能这段时间出来见你。咱们就以岸边柳树处为地点,时间约在黄昏之后,子时之前。若是下雨或者有事我会提前差人通知你,可以吗?”
张彻欣喜若狂,“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现在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岂会随随便便骗人?”
张彻丢下船桨,蹲在林瑶青的面前道:“那你亲我一下,告诉我这是真的不是一场梦。”
林瑶青掰紧了他的下巴,“这次你乖乖的,不许乱动听见没有?”
张彻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可林瑶青刚要落吻,又被他反守为攻,正正亲中了薄唇。
林瑶青刚想要报仇捶打于他,却被他开怀的笑意迷得失了神。
这个家伙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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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十六年六月十九,傍晚。
临行之前林瑶青的心情莫名有些期待和激动。
她在梳妆台前坐了许久,先是化了点淡妆,再重新梳整了乌黑的秀发,又从首饰盒中选了一支流苏金簪,最后换了一对和服装颜色搭配的耳环。
林瑶青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去约见梦中心爱的男子,忐忑不安却隐隐兴奋。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明明两个人都是老夫老妻了,理应不会再有这种期待才是。
可当林瑶青出门迎着沁人的晚风,两颊的红晕连腮红都盖之不住,映着晚霞越发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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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张彻早早就等在柳岸之边,期待着心爱之人的到来。
林瑶青望着男子高大的背影,却不知如何跟他打起招呼。
犹豫了许久,林瑶青才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张彻的肩膀道:“等什么呢?跟块望夫石雕似的一动也不动。”
好一个望夫石。张彻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一块望妻石,天天期盼着妻子的到来。
但张彻不想被她看轻,只得编谎道:“我在等风。”
林瑶青顺着话题扇了扇手掌,“嗯,今天是有点热。”
张彻被她气笑了,拉着她的手就上了小船,划到河中心的时候才道:“笨蛋,我是在等你。”
林瑶青涂着腮红的小脸更红了。
张彻的船桨扬起水花,“人家都是小媳妇天天在家等夫君归来,我们两个正好反过来,天天让我这个夫君等你。”
“前夫!”林瑶青纠正道,“是前夫!”
张彻吃醋道:“好好好!是前夫!如今你有新欢在侧,自是不愿问旧人短与长。”
“不问旧人短与长?”林瑶青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撩起水花去泼他,“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