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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响。
林瑶青陡然一惊,攥住被子往后瑟缩着。
张彻面色阴寒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妻子。
她不敢直视她,只低垂着眼眸躲避着他的眼睛。
张彻盯着妻子看了许久,才喑哑的问了一句:“林瑶青,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从不从我?”
夜晚的竹园静谧祥和,房间里只能听到窗外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
“不从。”林瑶青细微的声音划破宁静,虽然答复的音量极小,却充满了肯定。
张彻心生不悦,但仍想给彼此留有台阶,于是谎称道:“我没听见。”
林瑶青苦笑了一声,她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子蒙在了身上,讥笑道:“你问了我也已经回答了。”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林瑶青不明白来来回回的文字游戏有何意义,她索性干脆拒绝:“好,你听清楚,我林瑶青即便是死也不愿从了你这卑鄙小人!这次你可听见了吗?”
一阵阴风吹过,张彻的唇角微微勾起,喜怒难分难明,“林瑶青,你不要后悔,今晚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
晃动的烛光映在男子半边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张彻继续道:“你若从了我,我便放过叶雪岩,从此你跟着我好好过,我也可大发慈悲的留他一条性命。”
她若不从他又能奈何?他当真敢取雪岩哥的性命么?林瑶青不惧丈夫的威胁,咬牙怒道:“不从!不从!不从!你还想让我说几遍?”林瑶青满脸皆是愤懑与不甘,“你也就是靠四大族长把我封印了才能把我囚在这里,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你敢堂堂正正的和原来的我比试吗?你从来只会欺凌弱小!你根本就是不算个男人!我为何要从你这种败类?”
面对如此直白的挑衅与责骂,张彻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要惹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还能有什么后果?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杀了雪岩哥?”林瑶青轻蔑笑道:“叶家也是大族,岂会容你随便动他们家的嫡长孙?”
一丝凉薄的笑意隐隐浮现,张彻仰头思忖道:“呵,你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我还确实不能亲自动手呢!”
这厮竟真的要动手,林瑶青警觉反问:“你想买凶杀人?”
“不不不,我不杀他。”张彻的眸色愈来愈深,嘴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死了有什么意思?让他身败名裂无颜立足于家族之中,岂不是更有趣?”
林瑶青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直起身子大吼道:“你别动他!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冤有头债有主,他试图染指我的妻子,难道我不该报仇么?”俊朗的笑容冻结在他半边侧颜上,“若是昨天我被迷药迷倒了,想必他已经带着你远走高飞了吧?”
“......”
“让我猜猜,你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张彻饶有兴致的猜测着:“或许你们正乘着一匹快马,快活地奔驰于万花丛中,然后到了一处山洞,情难自禁,立即宽衣解带、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林瑶青被他羞辱的面色通红,立刻痛斥道:“胡言乱语!我们没你想的那般龌龊!”
妻子脸上的表情变化均被张彻尽收眼底,那小模样分明就是被他说中之后的恼羞成怒。
张彻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林瑶青,是我太纵容你了。”
尽管林瑶青一直劝解自己他为刀俎她为鱼肉,不要再与他起冲突,可方才的交谈还是失控了。
她又得罪他了。
好在雪岩哥毕竟不是什么无名小辈,他是叶家的嫡长子,是将来要继承叶家族长之位的男子。她不信张彻会为了得到她而做出伤害两族情谊的错误决断。
林瑶青在赌,她赌他不敢杀了叶雪岩。
张彻的望向妻子的眼神逐渐变得轻蔑而又陌生。他转过身去,迈着阴森的步伐走到妆台前,翻出一支海棠发钗。
林瑶青不知丈夫为何会知道这个发钗的藏处,还能精准的翻了出来。她即刻光着两只脚丫跑下床,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还给我!”
“咔!”
慌乱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
张彻当着妻子的面,已经将发钗一折两断。
“不要!”林瑶青的瞳孔瞬间被悲伤笼罩,哭喊道:“不要啊!”
随手将两截断钗扔在了地上,张彻嘲弄地摔门而去。
*
夜牢底层。
漆黑的视线里,唯有星星烛火。
张彻遣退了所有夜卫:“都先退下吧!”
“是!”
夏逸眼望着夜卫离去,抬头朝张彻咯咯笑了起来,身上的链锁也随之颤出声响,“张公子,上次送来的酒不错,口感香醇,回味甘甜。”
“你的消息也不错。”张彻顿足,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哦?”夏逸点头,“想必合作得很愉快。”
“是啊。”张彻挑眉问道:“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如何?”
“好啊!”夏逸问也不问就爽快答应了。
“你不问我想做什么交易吗?”
夏逸风轻云淡答:“除了宗主不能说的秘密,一切都随你。”
张彻的双眸逡视着夏逸的一举一动,“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夏逸毫不客气的索要着:“顾影粼。让顾影粼过来陪我,你想知道的告一切答案我都可以告诉你。”
张彻脸色渐变阴郁。
夏逸咧唇解释:“美酒配美人,我在夜牢里才不会无趣嘛。”
“不行。”张彻果断回绝。
夏逸先是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继而赌气道:“不行就算了。”
张彻倒也不慌,故意在夏逸面前慵懒地散步,“没关系,谈不拢就算了,我也不强求。”
夏逸嘘声吹了个口哨。
“我也不会对你动刑,顶多就只是把这层牢房的大门用砖石砌死。在我担任城主的这一年,你就安安静静在这牢里待着。”张彻抚着铁门,口气里带着叹气与怜悯,“真是孤独啊,连个侍卫的声音都听不到,就算不是被渴死饿死,也会被憋死的吧?”
说起砌墙,夏逸面色突变,他连忙谄媚笑道:“张公子,别呀,万事好商量。你是私事,我也是私事,咱们兄弟之间何苦互相为难。”
张彻毫不掩饰脸上得逞的笑容,锐利的目光扫向他:“魔宗为何要取叶家人的残肢?我想知道你们下一个目标是谁,何时,在何处。”
“问题太多了,不公平。”夏逸摇着头,“我只能回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