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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最后的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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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难忘的人,一些错过的事,让生命中的某一天无可比拟。

    也许我们前路漫长,一路披荆斩棘才终至云颠。无妨无法忘却的,是那个回不去的秋天,那些见不到的少女少年。

    再去怀念,再去重温,却无法复刻当初的笑颜,也许是少时太过真挚,也许是后来多了愁念。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说的便是这段惆怅的思念。

    秋雨姗姗来迟,在操场零散洒落。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盼了一个暑假的雨,会在军训的最后一天不告而来,仿佛是个笑话。

    在意时人们寻寻觅觅,释然后发现比比皆是。这场秋雨,也是如此么?

    天灰蒙蒙一片,仪仗队缓缓来到跑道,准备就绪。

    前方便是主席台,对这些高一新生而言,军训的实际结束,会以听到最后一声脚步为止。

    雨滴打在他们的帽檐上。

    主席台两侧便是看台上,观众们攘攘熙熙,校领导们在主席台上谈笑风生,雨并不会落在他们身上。

    “踏步走!”

    二连长站在队伍最左侧,沙哑的声音逐渐升调,响应这个声音的,是众人节奏统一的步调。

    “齐步走!”

    从最前列两个标兵开始,队伍徐徐前进,而整体节奏不变,和踏步时的步伐保持一致,整齐划一。

    “正步走!”

    咚,咚,咚,咚……

    在距主席台20米处,随着一声令下,队伍整体节奏由快转慢,步伐铿锵有力。

    这是最难的项目,需要队伍的整体配合,包括行进速度,抬腿高度……经过一周的刻苦训练,大家终于竭力做好。

    “敬礼!”

    正步还在继续,队伍整体向右微微转头,面向主席台,敬上一个标准的军礼。

    主席台上慢慢响起几声掌声,随后扩散到观众席,几秒后逐渐停歇。

    “礼毕!齐步走!”

    雨滴从他们的帽檐落下。

    经过过主席台后,仪仗队随着命令声响起,空两拍后步伐节奏变快,正步变为齐步走。

    仪仗队众人都明白,属于二连的检阅即将结束了。

    “跑步走!”

    最后的命令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急促的脚步声。

    明明最后这段路会更长,却也更快。

    检阅完毕,队伍迅速回到看台上,众人急忙脱下湿透的外衣,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场军训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回忆,但只一次就好,这场雨带来的凉爽,还不足以洗刷众人的疲惫。

    也许回家后可以瘫在沙发上,来几罐肥宅快乐水,一堆零食,追着剧,还有爸妈做好的饭菜,才能真正让这些压抑的心得到释放。

    顾安也会想着这些事情,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至少,要和二连长好好道别吧?

    雨越来越大,幸好所有队伍已经及时检阅完毕,接下来就是校领导的致词了。

    “本次军训工作安排紧张有序……得益于全体教官的辛勤付出……希望同学们继续保持和发扬在军训中形成的好作风……”

    顾安对这一套说辞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也许换成运动会,或者教师节,换个主体对象,这套说辞也同样适用吧。

    致词结束后,教官们每人拎着学校分发的一床被褥,撑着伞列队离开操场。

    同学们拿出手机拍着照片,再为这段经历配上一段文案,发布在qq动态之中,对于他们来说,军训结束了。

    顾安还在着急,似乎没有和教官们互动的机会了。

    尽管和二连长加了微信,在微信上也互道了祝福。但顾安觉得,只有当面说,才能表达最真实的感谢。

    那……就自己去找吧。

    树叶被雨滴敲打得刷刷作响,地上凹陷处已经有了一些积水。

    淋着大雨,顾安在校园中奔跑着。

    宿舍已经清空,校园也没有踪迹。

    二连长会在哪里呢?

    突然,顾安注意到校门外停着几辆面包车辆车,两个教官就撑着伞在那里,好像正在往车里搬东西。

    顾安向校门口跑去,似乎不在意这雨点密集,和脚下泛起的水花。

    “二连长!再见了!”

    顾安一边跑,一边用最大的声音向校门外喊道。

    车上车下的教官几乎往声音的方向看,但只有一个身影从车中快速跳下,向顾安跑来,顾安知道,这是二连长。

    两人在校门前相遇,二连长匆忙撑开随身带着的伞,看着喘着粗气的顾安,一脸焦急。

    “不是已经在微信上告过别了吗,你怎么还冒着这么大的雨来了?”

    “连长,我还是想当面和你道别。”

    二连长看着顾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安不在乎,继续说道:

    “我本来没有什么存在感,是你愿意去发现我,帮助我,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

    “我作为你的连长,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感谢的。”二连长顿了一下。

    “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好好学,以后考上个好大学,学成了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做到的!”顾安大声说道。

    “不用向我保证,这是你自己的路,你是为自己而努力,不是为别人,记住了吗?”二连长说。

    “嗯,我会尽力的!”

    “去吧,把伞带上,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那连长你呢”

    “我淋过的雨可太多了,不用管我,快回去吧”二连长的脸上,出现了平和的笑容,这在顾安印象中,好像还是第一次。

    “好吧……”顾安接过伞,在二连长的催促下缓缓回头离开。

    “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到一定尽力。”二连长的声音又出现在顾安身后。

    顾安撑着伞,不敢再回头,只是重重地点着头,雨水和泪水,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顾安自己也说不清楚,顾安不想让二连长再看到自己第二次流泪了。

    以前,顾安以为人生就是不断地失去着。现在才慢慢意识到,在失去的过程中,也不断得到着更多东西。

    再见了,二连长。

    再见了,这段经历。

    再见了,那些过去。

    新的开始,就勇敢去面对吧!

    高中,我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