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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们该回去了喔。”天穹之上的江音虞突然开口道。
“易安,曦月谢过二位前辈。”二人也对着天穹一拜,随即天穹之上的二人相视一笑,身影消散,化作两股神力融入了易安二人体内。
同时,一道光门显现,易安牵着曦月的手走了进去。
随着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当众人再次看向易安他们之时,却只见二人早已落地,一身神威让几人纷纷俯首,这便是界主的威严,纵使是再强大的生灵也必须在他的主人面前俯首称臣。
易安和曦月在弄清了神力后,也将自己的神威给散去了,一众人这才走过来关切道:“师弟师妹,恭喜你们!”
“先别说我们了,我和曦月商量了一下,希望请大家出任各界海主神之职,不知道大家可否愿意?”
“那自然是愿意的,扪心自问,一界主神,何人不愿?”花清舟下意识地说道。
“那便麻烦大家了。”易安再次对着众人行礼道。
于是易安便按照次序分别将东西南北四界主神的玉牌给了几人。
但似乎玉牌也有自己的想法,本是给李舒鹤的西界海主神玉牌却飞到了宋悸尘面前,而本是给宋悸尘的北界海主神玉牌则是飞到了李舒鹤面前。
宋悸尘身前的西界海主神玉牌并未有何异常,但是那李舒鹤面前的北界海主神玉牌倒是闪着淡淡的红光。
几人也并未多想,毕竟在这个神界,灵器主动认主的也不在少数。
于是几人纷纷开启了传承,向兮若与宋悸尘很快便通过了考验,只有花清舟和李舒鹤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花清舟那边出现了易安之前一样的情况,精血滴入后仅仅是微微亮起,便再也没了动静,易安注意到这一点,让邓凝汐试着与花清舟一起滴入精血看看。
邓凝汐闻言也试着和花清舟一起接受传承,最后果然成功了。
“我夫妇二人乃东界海主神,位在五行,相显于木,主掌万物生源,愿你们二人今后能继承我夫妇的使命,莫要辜负万界生灵对吾等的信任!”
“晚辈二人谨记前辈教诲!请前辈赐下传承。”
“哈哈哈,后生可畏啊,吾等也算放心了!”言罢,二人也化作神力汇入了花清舟两人的识海之中。
他们身上并未有多么吓人的神威,但却有着磅礴的生命力,他们周围的生灵也明显比其他生灵长势更好些。
于是,一行人便只剩下李舒鹤一人还未有任何动静了。
“奇怪了,不应该啊?为何舒鹤的传承连开启都难以做到?”花清舟见状也疑惑不解,明明大家都成功了,那么方法是不会有错的,既然什么迹象都没有,那么要么就传承受损,要么就是李舒鹤无法接受传承。
正当他们几人疑惑之际,那主神玉牌再次动了,她直直向着李舒鹤的袖中钻去,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李舒鹤见状,也将袖中的东西一一取出,可那玉牌并未有丝毫表示,直到他最后取出了那方和自己身世有关的印章,那玉牌才终于又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向着印章飞去。
“你难道在找这个吗?”李舒鹤对着玉牌问道。
玉牌竟真得像人一般上下点了点。
“难道,我的传承和我的身世有关?”
玉牌又左右晃了晃。
“难道,我的传承需要我同时在你身上和印章上滴血汇灵?”
玉牌再次上下点了点。
见状,李舒鹤也不再犹豫,同时将自己的精血滴入了玉牌和印章,并汇入了自己的灵力。
在灵力汇入的一瞬间,李舒鹤便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而他的自己本来的肉体也被结界保护了起来,易安几人不由地担心起来,万万没想到李舒鹤的传承竟也是这最难的灵境考验。
但即使是已经身为界主与几界主神的众人也根本无法破坏结界丝毫。
众人就只能这么焦急地默默等待着。
幽幽灵境,上古李家。
李舒鹤看到了父亲李卿尘,母亲曲笑曼,还有年轻的玉舒衡。
只见三人神识向着自己走来,“鹤儿长大了。”曲笑曼笑着说道。
或许,没能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她还是有遗憾吧,明明孩子平安长大成人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她却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你啊你,哭什么哭,孩子平安长大,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有什么好哭的吗?”此刻同样落泪的李卿尘下意识地对着妻子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可都够了,不要哭了,像个什么话!”玉舒衡同样抹了抹眼泪说道,这么多年,只有他明白自己的大徒弟到底多苦,从小他也是自己徒弟里面最懂事的一个,可他明明也和师弟师妹们差不多大,小小的年纪就学会承担,明明界海之主应该是他的,可他却主动让给了师弟。
只是,这些终究没有人会知道了。
不过,玉舒衡算尽了天机却仍旧算漏了一点,其实从一开始,界海之主就注定只会是易安的,而李舒鹤则还有自己未了的因果要还。
“师,师父!”李舒鹤虽不认识自己的父母,但却认识自己的师父,他激动地扑了上去,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或许,只有在师父面前,他才能做回那个孩子吧。
玉舒衡也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哎,师父在,舒鹤莫难过。”就这么李舒鹤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玉舒衡,又望向李卿尘夫妇二人,对着玉舒衡问道:“师父,这两位前辈是?”
听到前辈二字,两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他们却只怪自己失职,如果他们能陪着儿子长大,也许儿子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他们就是你的父母,也是上古李家的家主,而你也是曾经的李家少主,只不过在你出生后不久,神魔两界便发生了大战,而你父母也牵连其中,当时你尚且年幼,为了让你活下去,你的父母才将你托付给了我,希望你能理解他们。”
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世的李舒鹤并未感到开心,相反他的内心一阵悲痛,他再次觉得自己被遗弃了一样。他也不由地再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世来。他就这样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痛苦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心中那一个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缺口又一次松动了。
他也曾想过要是自己也有父母该多好,可上万年,他已经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在他释然的时候,又突然来告诉自己,我们是你的父母,这到底多么可笑啊。
他的头止不住地痛了起来,“不!不!你们在骗我!我根本没有父母,对!哈哈哈!”他疯了一般地跑出去。
曲笑曼刚想去追,却被玉舒衡拦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得让他自己先一个人好好静静吧,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肯定难以接受。
“夫君,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你说鹤儿会原谅我们吗?”
“曼儿,我们确实对不住鹤儿,可,如果我们不去,那么死的便是别人,我相信我儿子,我相信我李卿尘的儿子也是能理解我们的,或许,就像舒衡说的那般,我们也得多给他一点时间来接受。”
李卿尘安慰着妻子,也好似是在安慰着自己,他自己也不知道李舒鹤会不会原谅自己,但扪心自问,他也觉得自己对不住儿子,如果儿子真的恨自己,他也不会觉得不对,但他并不后悔,虽然自己的家庭毁了,但起码他守护住了千千万万个家,他对得起这方神界!
李舒鹤跑到了一座大山上,痛苦地跪在地上,压抑不住地大哭起来,其实自己并不恨父母,只是他真的难以接受。
他只是想要自己的父母,他有什么错?
可他只是为了让千千万万家庭不再像自己的家一样,他有什么错呢?
灵境中已将近傍晚,夕阳照耀在几人身上,李卿尘几人依旧默默等待着,而李舒鹤也渐渐平复了心神。他开始接受了自己的身世,他也明白,父母的决定是出于对神界的回报也是出于对他的爱和保护。
他缓缓走下山去,望着依旧在等候自己的父母,他彻底释然了,他走上前,紧紧拥住了自己的父母。
“父亲,娘亲,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李卿尘夫妇二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听着那久违的称呼,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哎,娘亲的鹤儿长大。”
“都说了,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你哭什么哭啊。”哭得最惨的李卿尘又对着。妻子道。
“对对对,今天是我们团圆的日子,不哭不哭。”说着不哭,可还是难以控制。
就这样三人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这才不舍的分开。
就当几人还想再寒暄几句时,一道光门出现了。
“哈哈哈,原来你真的获得传承,舒鹤,好样的。”望着光门,正当几人疑惑不解时,玉舒衡却笑了起来,先欣慰地望了望徒弟,又面对李卿尘二人说道:“卿尘,你和笑曼最后和舒鹤好好道个别吧,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李卿尘和曲笑曼对视一眼,尽管依旧有些舍不得,但他们知道孩子长大了,还有自己的路要走,能够最后再见到李舒鹤一眼,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儿啊,以后照顾好自己,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骄傲。”
“是啊,记住你可是我李卿尘的儿子,以后永远都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父亲!娘亲!”李舒鹤显然也知道这次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他确实舍不得。
李卿尘和曲笑曼差点再次落泪,李卿尘拉着妻子,转过身去,“玉舒衡,我们该走了!”
“舒鹤,以后好好的,永远都要记住向前看,别回头!”
言罢,三人的身影缓缓向着天穹而去,李舒鹤想要阻挡,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任何法力来。
天穹之上的三人同样悲痛不已,但终究生死有别,能够最后再见一面,已是幸运的了。
李舒鹤跪在地上,“舒鹤恭送父亲,娘亲,师父上路!”
天穹之上的三人在最后消散之际,突然忍不住落下泪来,“父亲,娘亲,我从未怪过你们,我明白你们的煎熬,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谢谢师父养育了我,我爱你们!”
望着消散的三人,李舒鹤对着天穹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随即向着光门走了进去。
一道光芒过后,映入眼帘地是一个抚琴的僧人。
僧人望向来人,“很好,李舒鹤你果然通过了第一道考验。”
“你是谁?你将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李舒鹤警惕地问道。
“我?我不过是一个和尚罢了。”僧人抬起头,望着李舒鹤面色如常道。
“装神弄鬼,吃我一剑。”
话落,只见李舒鹤手持长剑,目光如炬,凌厉的剑气凝聚在剑尖,化作一道闪电般的光芒。他冷冷一笑,身形如电闪,向着抚琴僧人刺去。
那抚琴僧人并未闪躲,“别急嘛,既然你想舞剑我便为你抚琴。”言罢,僧人闭上双眼弹起琴来,一曲清泠悠扬,如泉水般流淌在那方灵境。
李舒鹤见状,不由将剑气加强了几分,而那抚琴僧人身着僧袍,神情依旧平和,并未睁眼,却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剑客的凌厉气息。他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弹,琴音如风, 化作一道隐隐的屏障,挡在了剑客的身前。 剑客的剑锋划破琴音,却终究还是被屏障给挡住了,而僧人则依旧闭眼抚琴 ,仿佛从一开始,他便已然预料到了这一切。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最终李舒鹤收起长剑,缓缓低头。他知道,自己胜不过僧人,若不是对方留手了,那么刚刚他便已经死了,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那抚琴僧人则继续弹奏着身前的古琴,一曲终了,僧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年轻人,你的剑法很不错的,但杀意太重了。”
“刚刚多谢前辈留手!”
“哈哈哈,一切都在冥冥中,万事万物自有缘法罢了。”
“多谢大师开悟,晚辈受教了!”
“你当真不错,确实能接受我的传承!”
“等等!您,您莫非就是初代北界海主神?”
“虚名罢了。”僧人摆摆手,平静地说道。
“那晚辈斗胆还请前辈赐下传承。”
“传承不是已经在你心中了吗?你莫非忘了?我就是你自己啊?”
突然,李舒鹤的意识再次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