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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菲斯的一声叹息,房间内外仿佛暖和了不少。
王森林静默原地,似等待厄菲斯接下来的话语。
“你身体里流淌的符纹之血,可以任意支配符纹奥术,且不会对自身带来损害。”少时,厄菲斯才开口继续道。
“任意支配符纹奥术...我听闻作为域中人想要使用符纹奥术,需要在手臂上刻印下符纹...”
王森林还未说完,厄菲斯便插语道:“你不需要这么做。”
“为什么?”王森林疑惑不已。
“因为你不只是域中人,你还是咒法民。”
厄菲斯的此番言语,使王森林荡魂摄魄,一时懵楞。
“此话当真?!”王森林想要再次确认。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厄菲斯的语气仿若变得冰冷,房间内外的温度顿然下降了不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厄菲斯大人!”
“我只是...很难相信自己并非域中人的事实...”王森林惴惴不安道。
按照左治平先前与他所谈时的说法,身为法民在死斗之域上的待遇可不是说着笑得,毫无容身之所不止还容易惹到杀生之祸。
“我理解你的想法,咒法民自那事以后便就与域中人势不两立,矛盾无法调和。你作为两者兼具,其实无须害怕,因为只要你不轻易的展示你特殊的一面,就无人猜测你的真实身份。”厄菲斯讲道。
“我了解了...”王森林再次作揖。
“那么我还能请教厄菲斯大人一件事吗?关于使用那些符纹之书,既然我不需要像他们那样将符纹字刻在身上,那我又有其它的什么办法去使用符纹奥术呢?”王森林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需要读懂书上的符纹字,只需要留意书上的插画,那些是与我同时代的法民画上去的。将插画中的内容牢记于心,在你想要施展符纹奥术时,那些力量会从你的体内迸发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符纹之血的缘故。”厄菲斯缓慢言语。
“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王森林继而又再次作揖。
“这种作揖方式,和我那个时候的作揖方式变化真大...真是让人怀念...”在王森林作揖后,厄菲斯突然说道。
“不知厄菲斯大人那个时候的作揖方式,是怎么样的呢?”王森林淡然问去。
“我怎么知道?我没有作揖过。”厄菲斯当即回道。
“...说的也是...”王森林心觉自己说了些不必要的废话,厄菲斯在当时可谓是域中人奉为神的存在,与法民和龙裔同等地位,又岂能需要作揖?
除此之外,王森林的心中亦有在念想方才厄菲斯同他说的,关于如何使用符纹奥术,王森林便不自知的语出:“就只是如此吗...”
“没错,你是我第二个见到的域中人与咒法民共生一体的存在,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我仍记得当时的她实力是何等的强大,险些把我逼上绝路。”厄菲斯讲述道。
“杀死?为何要杀死她?”王森林问出疑惑。
“虽然她没有像寻常的咒法民一样感染了诅咒,但是她怀恨在心,潜伏在域中人的队伍里多时,就是为了等待机会致我们于死地。没有人知道她是域中人与咒法民的共生一体,那一次我们单独会面,在她没有使匹亚国上演一出惨剧前,我就将她扼死在摇篮里。”厄菲斯解释。
“如果她还存在这个世上...想必实力无一人可及...”王森林心觉后怕。
“呵呵,我当时也险些死在她的手里,幸而我技高一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且结束了她。”
“很高兴能见到你不会成为像她那样的人,我可以看到你的心中所想。”厄菲斯接踵道。
“何以见得?”王森林皱眉,觉得玄里玄乎。
“你的内心一直在坚守着某样东西,你的本性并不向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十分难得。”厄菲斯的语气平和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样,于冰冷中残存着余温。
“厄菲斯大人...你既然能看到我的心中所想...那么请你可以帮我看看...我以后的路吗?”
“眼下的我,虽然有目的在身...击败无间者军团,凯旋归乡...可就算是回到那里,我也还是会迷茫。失去了这么多,我还该如何走下去...”王森林打躬作揖,恳求道。
厄菲斯沉默不语,在半响后,它才沉着语气,开口。
“我的残念留在这里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本来在你击破了仪式封印后,我的一缕残念会消失殆尽,但不知为何,我又再度被唤醒了过来。”
“或许都是因为你符纹之血的缘故吧...我没办法确定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去浊间岛,帮我偿还带给咒法民的伤害...”
王森林神色凝重,“浊间岛...传闻残存在世界上的咒法民都生活在那里。如果我去的话,难免会九死一生吧...”
“这就得你自己去斟酌了...如果你想更进一步的挖掘符纹之血的秘密,浊间岛是你的必经之路。”
“但如果你害怕丢了性命,那就实在可惜了你身上流淌的血液了。”厄菲斯随后道。
“我清楚了...”王森林心底仍是有些犹豫不决,但更多的,是向往那未知的路。
“此番过后,我留在这里的最后一丝残念将不再存在,即便有你在场,谢谢你让我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你要离开了吗厄菲斯大人?”头顶上的蓝色眼眸逐渐消散,王森林如此问去。
“如果日后你还能找到类似的仪式封印之地,我便能再度被唤醒,前提是,你得在场。”蓝色眼眸就欲消失。
“那还有哪些地方...”
话音刚落,房间里恢复原貌,黑暗依旧。
王森林若有所思的仍注视着头顶,即使那里已经没有了蓝色眼眸,厄菲斯就此离去。
——
他走出屋外,离开洞穴,重新回到了地面。
喧闹的人声从其耳旁掠过,隐隐约约,似不在近旁。
“怎么回事?”王森林环顾四周,蓦地感觉到了什么不妥。
“是日落村发出来的声音!难不成?!”
他火速离开了此地,赶回村子。
“森林!”
“国卫大人!!发生了什么?!”
“我们来不及做好准备了...”
在前往日落村的小径上,王森林碰见了吵嚷的人群,这些正是他们赴死军团里的士兵,也是方才所听到的喧闹声来源。
而左治平便也在里头,其手里紧紧攥着剑柄,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望见士兵皆是手持着武器,喘着粗气,焦躁不安。而有部分人的脸上仍淌着鲜血,遍体鳞伤。
“发生什么了?”王森林面色担忧。
“我和你谈话结束没多久后,无间者杀了过来。他们先是从北边的村门出现,看哨的士兵第一时间禀告了我。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仅顷刻!他们就已经突破了北边的村门!杀进了村子里!”
“只是来了不过几个无间者...”左治平咬牙道,脸上满是愤慨。
“只是...几个...”王森林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找到你!告诉我森林,你学会怎么掌握那股力量了吗!”左治平凑到王森林跟前,情绪较为激动。
“我...我学会了!”王森林当即回。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被几个黑影吸引了过去。
左治平转身,手握剑柄的使力加重了几分。
“就是他们!”左治平大喊。
王森林定睛细看,夜色下的黑影瞧不清面孔,他们皆是高于常人数尺,宛如一座重压在他们胸口上的大山。
“快快使出!趁他们还能被瞧见的到!”左治平大声喊叫。
王森林急扯白脸,伸出手掌,好似身体里有某种奇异的能量统统聚集到了手臂上,再涌向手掌。
“呀啊!”
骤风起,向前击去。
黑影下的獠牙露出,他们狞笑着,丝毫不惧王森林所施发的猛烈狂风。
轻轻挥手,风呈烟散云霄,化为乌有。
“怎...怎么会...”王森林颤抖着手臂,他感觉到手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怎么会...怎么会毫无效果!”他痛咬着齿,不甘愤喊。
随即,面上遭泄血喷洒,他瞧见到左治平的背上被破开了一个大窟窿,缺口周遭的血肉摇摇欲坠。
“国卫大人!”
左治平拉扯着脸庞,转过头,似闷哼了一声,倒在血泊中。
“该死!”不顾手臂上的剧痛,王森林又欲施发风术。
没能赶在黑影降临到其身旁时施展出来,他觉周身轻飘,好似冲上云霄。
王森林低眼瞅见到自己离身体越来越远,身体没有了脑袋,倒趴在地,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
“在天空中漂浮着的,是我的头颅吗...”
“我看不见...”
——
再次睁开眼,四周一片亦如先前的那般漆黑。
王森林惊魂未定,颤着身子,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似抓着什么东西。
他将之放到脸前,也瞧不清个所以然,因为实在太黑了。
“这里是哪里?”他发出了疑问。
发觉后脑勺有些许疼痛,他揉了揉,手上变得湿漉漉了。
“该死!我什么时候撞到了脑袋!”王森林叨骂着。
突然,其脑内闪回了一幅幅情景,真实的可怕。
“是做梦吗...可是...好强烈...”
踉跄着起身,他发现原来自己手上握着的是还未点燃的火把。
“我到底怎么了?”
点燃了火把,火光顷刻照耀周遭。
墙壁各处刻印着符纹字,这时王森林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屋子。
可是左治平与那些黑影都如同近在咫尺...
借着火光,王森林走出了屋子,他抚去墙壁,符纹字耀起深邃的蓝光。
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想确认自己是否还存在于梦中。
“之前在梦里,符纹字并不会亮起光...我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感觉自己应该是真正的脱离了梦境,王森林才好松了口气。
顺着来时的绳子上去,他离开了洞穴。
地面上还未降临夜幕,仅是黄昏残阳。
耳边没有传来喧闹的人声,走过小径,王森林回到了日落村。
“王团长,你方才去哪了?国卫大人正找你呢。”
“是吗?我现在就去。”
街道上王森林经一名士兵告示,左治平正四处找他。王森林心有不安,火速赶往左治平身处的营帐。
“国卫大人?!”
帐内无人,王森林继而转身问去路遇的士兵。
“国卫大人在哪?为何不在营帐里?”
“他在北边的村门,好似找你呢。”
“我知道了...”
愈来愈觉得事情的不对劲,但王森林自个又理不出来个所以。
日落村的北门站着几个士兵,而哨塔上却不见一人。
瞅见到左治平的身影,王森林赶去其身旁。
“呼..呼...国卫大人...”王森林喘着粗气,开口。
“方才我一直在找你呢森林,你去哪了?”左治平似乎面有不悦。
“我又回去洞穴了...抱歉...”
“如此吗...我忘记了这件事情...那你有什么收获了吗?”左治平一时忘记了之前自己让王森林去洞穴尝试再询问厄菲斯的事情,抱有歉意道。
“我已经知道,如何掌握这股力量了...”王森林攥起手掌,秉在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