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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不有意而为之,你连躲得机会都没有。”阿月继续嘲道。
王雨重新站起身,手里紧握着卫剑,面有怒意,“胜负还没有定下来,你就认为你赢定了吗?”
“我一直有在谦让着你,你没有看出来吗?我要是想杀你,仅一下子你就得死在这里。”阿月一脸淡然。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小子,我可不会因为你的年纪小,而轻视每一个对手。”王雨趁两人谈语间隙,撕去其臂上衣物,付之于止住腰上伤口的出血。而阿月能瞅见王雨的所作所为,但他没有去阻止,这令王雨觉得事情在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前进。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上来攻击我?”王雨直接开口问去。
“我明显能看得出你刚刚是在气头上,冲昏了脑。拿出你应该有的实力吧,既然国王认为你配得上这把剑,想必你的剑术不仅如此。”阿月秉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
“我的剑术确实不仅如此。”王雨冷道,其手腕晃转着卫剑,步履缓慢,朝阿月走来。
阿月双眼峻色,微微偻腰,压低着身子重心,宛若下一步将要蓄势待发。
这次,王雨并不如先前那般,不顾一切地夺步而上。他吃过了苦头,如果再次先一步而上的话,可没有那么幸运了,伤口将不会出现在腰上,依阿月方才所言,他是为了夺其性命而来,不会再收敛。
因此王雨尽是在周旁兜转,使得阿月难以判断出他下一步何时作为。
按捺不住性子,阿月感觉自己在大幕院逗留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他所想的范围,如果再逗留久一些,恐怕会发生些意外。
只见他挪动下脚,突然一个箭步冲向王雨面前。
王雨却早有预料,他一直在晃转着卫剑的手骤然紧绷,朝其身前上扬挑起,化解了阿月还望持剑直刺的攻势。
阿月握住红石剑的手腕颤巍抖动,差一点就被王雨这上挑的劲力弄得脱手,如果剑离手,那么他并不能在极快的时间里再作调整,他曝光了自己真正的目的,王雨可不会像他一般,在之前那样的手下留情。
握实剑柄,阿月被上挑扬天的红石剑顺势劈下,王雨却似早知阿月会这么做,向后退了一步。
阿月又一次的攻势遭到化解,趁着阿月劈空的间隙,王雨抬前脚,眼疾手快的朝阿月的脖颈刺去,欲刺破后者咽喉。
幸在阿月那一刻反应得当,往后仰去,卫剑只是刮破了咽喉的一层皮。
正当阿月侥幸时,王雨稳足并进,双手握剑劈下,剑身直落至阿月的腹部,蓦地皮开肉绽。
虽如此,阿月还是稳住了身子,在之后连连后退,检查自己的伤势。
如此幸运,卫剑仅是划开了阿月的衣物与腹皮,鲜血溢出些许。但他仍是后怕,他在刚才那刹仅是感觉到剑身贴近其衣物罢了,为何会伤到伤及肤肉呢?
未等深入思考,王雨便已近身且连续的双手秉卫剑挥砍,阿月皆以剑做挡,速步退去。
身后的空间还算宽阔,阿月并未被逼上绝路,给了他回缓的时间。
在这抵挡的时间里,阿月发觉王雨挥砍的速度愈发火热,越砍越快,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为何,他感觉不出王雨有疲惫的一霎。
因此他找不到间隙还击,硬是抵御了足足有好一会儿,他才借助一次卸力的机会,躲避了王雨猛烈的攻势,翻滚至旁。
终于能喘上一口气,这时阿月感受到了剑的重量,比之前轻上不少,定睛看去,红石剑竟缺了好几大口子,已剑不成剑。
“王雨身上的剑,不愧是难得的好剑...”阿月视见,便目瞪口呆道。
王雨此时亦气喘吁吁的呆在原地,并未像刚才那样夺步攻先。
“怎么...你无剑可使了吧...”王雨呼喘着气,说道。
阿月本是单膝及地,此刻站起,“即便是残破的剑,也有他的用途。”
“放在平时,你说的也对,只可惜现在我的手上不是一般的剑。你拿着破铜烂铁来和我打,没有一点胜负。”
“如果我刚才不留手,你早就死了。”阿月已听不得嘲讽,他有些后悔自己早先时候没有即刻杀死王雨,任他在这冷言嘲语,实在不快。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王雨冷冷道。
“这将是你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阿月脸色铁青,话音刚落他便将红石剑抛去王雨处,后者赶忙挥剑,阻开了红石剑的飞击。
谁料阿月是以此技充作障眼法,在红石剑抛去的那刻,他就启步上前,拔出了腰间的黑剑。
骤刻,周旁涌起了黑雾,本就有些昏黑的大幕院再增添这些黑雾后,完全遮蔽住了王雨的视线,使他寸步难行。
“怎么回事?!”王雨顿然惊恐,眼前的黑雾是如何出现的,他发觉自己好似进入了所谓的幻觉里,随即拼命想要挣扎出去,不断的乱挥着剑,欲驱散黑雾。
任他如此作为,也改变不了半点境况。
阿月缓步穿行在黑雾笼罩的空间里,在王雨的身旁兜转着,似在等待着什么。
“也曾有人在黑雾里存活下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运气了。”阿月冷道。
须臾,王雨觉身上各处似遭割裂,由于在黑雾里,他见不得一点事物,只能任由火辣的伤口迸泄出鲜血,却无计可施。
一道道黑色的痕条布于黑雾之外,角落里的兆麦离不开眼,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戏法,令其大开眼界。
下一刻,黑痕尽数朝黑雾里灌尽,雾里卒然发出凄烈的惨叫声,让在舞台后方躲藏着的大幕院店家感到一阵的头皮发麻。
而兆麦也不例外,他自认为自己听惯了非人的喊声,但在此刻他却觉心悸,有些头昏脑胀。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兆麦吞咽着,呢喃道。他方才仅是看到阿月拔剑的瞬刻,黑雾便随着剑一同汹涌出鞘。
大幕院门口外,有一人晃悠在原地,念叨着什么。
“唉...阿月他究竟是怎么了呢...自从那天以后就没有来找过我。”
“他只是玩玩而已吗...应该不是...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不来找我呢,明明说要来。”
“真是奇怪...虽然我本不应该这么想,他说的爱与喜欢只是口上说说罢了,但是这真的...让人难过...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李朵颐秉着重游旧地的想法,再次来到了大幕院。她猜测着自己和阿月的相恋只是在那一天之后,便没有再继续。
开始念念不忘他们曾去过的地方,她一向是长情不忘的人,因此在阿月还没来到大幕院寻王雨之前,她迷迷糊糊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换去工作时的衣服,着急着忘了熄灭家中亮光,便草草出门,再度游历她和阿月曾去过的食肆与逛过的街道。大幕院是她与他来的最后一个地方,因此她选在了最后来此。
大幕院门外两旁栽有柳树,她望着面前其中的一颗柳树,陷入沉思。
突然,身后的大幕院里传来凄惨叫声。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李朵颐被惊吓的踉跄倒地,胸口剧烈起伏,久久难缓。
待有好会儿,她才爬起身,也顾不得拍抖掉衣服上沾染的尘灰,小心翼翼地朝大幕院门口探去。
揭开布子,她来到了一个屏风前,屏风后就是观看大幕院舞台的观映厅。
未等探身看去屏风后面的情况,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再见了,国卫大人。”
说出这句话的嗓音,简直与阿月一模一样。
李朵颐按捺不住好奇,探去半个身子。
瞅到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与她心心念想的阿月,他俩的头上顶着个大灯笼,灯笼的白光将两人的面孔曝露的清清楚楚。
“这一个大灯笼怎么突然亮了?”角落里的兆麦感到疑惑,他放眼看去舞台那处,操纵点亮观映厅上的灯笼只有在舞台后方那里才可以。
“是那家伙瞎弄得?”他疑惑着脸。
李朵颐发现是阿月站在那团白光之下,就像是那晚他与她第一次来到大幕院时,在门口旁那般。
她二话不说便从屏风走了出去,惹起了阿月的注意。
“你怎么在这里?!”阿月满脸惊讶。
李朵颐走来,她察觉到了地上躺着的人,“阿月...这是你做的吗...”
“我...”阿月没想到李朵颐居然会来到这里,且还见到了王雨的尸体。
“你听我解释...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阿月连忙说去。
李朵颐皱紧眉头,她不是第一天见到死尸,因此在见到死尸时只是略微有些震惊。
但当她看到了阿月持剑站于尸体前,她知道这是一则很沉重的消息——阿月杀了人。
可当她确认杀死的人是谁时,她掩饰不了惊恐,快要呼吸不了般。
她捂着口,向后退去数步,浑身的骨头打颤。
“这是...国卫...大人...”
“天啊阿月!!!你杀死了国卫大人!!!”李朵颐颤抖着话语,说道。
“朵颐!你听我解释!”阿月朝前走去,心急如焚。
“不...”李朵颐垂着眼,热泪在眼眶里打转着,随即滑落脸颊,烫的火辣。
她看到阿月走来,再次连退数步,快退到了屏风那边去。
阿月离开了灯笼下的白光处,走到了离李朵颐不远的位置。白光之下,现在只剩下王雨的尸体。
李朵颐控制不住情绪的啜泣着,阿月同样也在组织着欲要从口中说出的言语。
面对着彼此,过了一会儿,阿月才道:“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赤裸裸的,似乎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我的身上。”
“那么呢?!你杀死了我最敬爱的国卫大人!他曾经救过我!!!”李朵颐几乎是喊出来。
“他...救了你?”阿月不明所以,惊讶去。
“他在我于南区遭遇的恶劣事情里...将我从帮派人手里救下...那些人原本是要将我卖到灾难食肆里做供欢者...他将我救出后还安排我到疗养地工作,不仅如此...他还救下过南区许多像我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你要杀死他啊!!!”李朵颐哭喊着质问。
“我身不由己朵颐...有人让我这么去做,我们双方是有交易的...我一旦食言了...”阿月难言道。
“我应该早就想到你不是一个好人...是我看错了你,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脏!”李朵颐咬牙切齿着。
“不管你说什么都好...事已至此了...但是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将国卫的死告诉出去,这样你会没命的!”阿月肃然开口。
“为什么没命?因为你会因此而杀了我...就像躺在血泊里的国卫那样...是吗?”一行泪淌落下巴,李朵颐含糊着道。
“我不可能会对你动手,即便是交易。”阿月郑重其言。
“真希望从来没有见过你。”李朵颐低着头,说完,便转身离开。
阿月看着被掀起而又落下的布子,眼神复杂,其缓缓开口,“真希望在一切还没有开始时...便能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