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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安闻言,便看了看他微微下垂着的眉眼,他眉宇间有不加掩饰的不舍和失落。
她眼眶一酸,心生不忍,他是她的人,她便走了过去,立在他腿间被他冷冽的气势笼着,鼻息间是他身上袭人的酒酿气,以及属于他的龙涎香,她温声道:“好不容易天天监督着你,不准饮酒了,用药膳养了五六个月,胃才刚好些,如何又饮酒了。”
帝千傲听着妻子的软甜的责备声,他心里揪得难受,她说话声音总是柔柔的,纵是被他逼急最恼时候也如娇嗔,实际想天天听见妻子念他。
他将手臂圈在她后腰,用手掌轻轻抚摸着她背脊,春日里穿得单薄,她产子后曲线恢复得很好,更多了几分韵味,容颜因复颜草的机缘,日渐复春越发貌美了,他抬起眸子仰视着她,看不够,如此美人是我媳妇儿。
“今儿心里难受的受不住了,就和他们喝了些。”
“如何难受了?”洛长安以为他是心疾犯了,取了心头血后,他常会犯心疾,她关切地给他揉着心口,“可是心里又作痛了。传苍淼来看看吧。”
“难受了传他没用。皇后总是传他碍事。三月三十了,明天什么日子。不传他。”
“我明白了。”洛长安的面颊立时红了,垂了下颌道:“不传他就是。原不是心疾犯了。是舍不得我了。”
帝千傲将她揉在他胸膛的手攥住,然后将她手放进他衣物里,使她手心压在他心口肌肤上。
她的手为了给他缝衣落了痛疾,手指伸也伸不直,问她痛不痛,眉如新月笑笑的说不痛,他心疼的呼吸也难,藏了她绣花针,她就生气一天一夜没和他说话并且要分居,他竟拗不过她,又乖乖将针还给了她,原来她对他也是用情至深,她也不舍他吧。
“一想到明儿是四月初一。心里就痛得厉害。”
说着,帝千傲眼睛红了,给她做月子,倒给他做出了心病来了,一天天数着日子,生怕四月初一来了,三月上旬都还好,过了十五就慌了。
洛长安也静了静,怕一开口就嗓子发颤了。
两人都静了,可闻彼此呼吸声,情愫蔓延。
过了会儿。
帝千傲缓缓说道:“这半个多月,每天都见你在收拾行李。不少时候是当着我面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吧。”
她当他面收拾行李,滋味好苦,然是父母十年祭,缘由太重,不能阻拦,最苦。
洛长安颔首,“刚又检查一遍。都收拾好了。您早说些,我也避着您些收拾。但总归我得收拾……我也觉一月过得快极了。仿佛昨儿才生了那两个人。”
帝千傲又如耍赖般说道:“我要再检查一遍你的行李。共计数十箱子,一一的看看,你定没带朕的衫子解苦。”
“带了你昨日退下来的里衣。”洛长安红着耳尖说着,见他真要借着酒意发落她和一干宫人花半个月收拾好的回乡的行李,于是连忙压着他手臂道:“不能再添乱了,您多像个孩子呢。今儿再都捞乱了,一夜不能睡就收拾行李了。有这个时间,我们说说知心话不好吗。”
帝千傲别开俊脸,眉心揪了揪,声音略有哽意,他说着反话吸引着她的注意,“不想和皇后说话。不欢喜皇后了。”
洛长安心疼坏了,就勾下颈子认真地凝视着他面庞,轻哄着:“好了。一年过得很快的。”
帝千傲睇着她,莫名委屈,动辄一年半载,人生短暂,为什么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一日十二时辰。总计四千三百八十个时辰。时江护堤也可修出雏形了!”
洛长安叹口气,眼眶发热,就不说话了,省亲之事去年就跟他打了招呼,没想到还是这么分别难。
帝千傲静了很久,委委屈屈问道:“你会天天给我写信吗?”
洛长安点点头,“会的。”
帝千傲又问:“每封信打算写多少字?”
洛长安认真想了想,“就写信告诉你我每天干了什么,吃饭睡觉带宝宝然后见女性老友什么的,应该五十个字差不多可以写完。”
帝千傲心都碎了,“你每天对我的思念只有五十个字。哦,原来只有五十个字。挺多的。”
洛长安被他磨得没办法,“那我多写点。每天写三四页信纸,顶天立地把信纸写满,还用最细的毛笔写最小的字,不空格没标点的那种,全是字……”
帝千傲这才被哄得好了些,到底点了点头,“嗯。”
洛长安见他醉酒颇深,冷俊的面庞有几分酡红,当真惹人怜惜,她摸着他的眉宇交代他道:“我不在家,你要按时茶饭,操心国事同时保重身体。你爱喝的碧螺春,我给你放在壁橱第三格了,我交代宫人了,茶盒子里的茶叶没了,宫人也会去壁格取。然后,不要忙到太晚了,夜里早些睡,春日里仍凉,不可踢被。”
帝千傲如任性一般,和她反着干,“你不在家,我不用茶饭了,不饮茶,夜里也不睡了,索性被子也不盖了。一年后你回来了,给我上柱香。”
洛长安心里撕扯着,和帝君别离好伤感,他太黏人了,她别开眼睛平复了下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不要闹啊。”
帝千傲嘴角微微颤着,“就闹。”
洛长安略高了声音,“相公!”
帝千傲终于借着醉意把她禁锢在怀里,使她坐在他腿上,咬着她耳廓和她软声说道:“媳妇儿,明儿能不能不走啊。舍不得,舍不得……”
洛长安终于红了眼眶,真怕下一个字就失声哽咽了,但实在不敢吐露实际不想走的想法,有此想法已经觉得愧对二老了,“不能呢。爹娘十年祭日,我是长女。白泽为守边关不能回去,情有可原。我若嫌旅途远不回去,就说不过去。刘勤为义子尚且记着养育之恩,我是亲生女儿,不主事,使人笑话。”
帝千傲就失落的把脸埋在她胸口,难受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竟无从反驳,过了许久才又抬起眸子道:“明儿和爵爷约了几时动身?”
“我哥教我辰时赶到谷波渡口。我不知他为何选这个渡口,想必这个渡口偏些,不引人瞩目。”洛长安说着,又问:“您是如何打算的呀。”
帝千傲轻轻一叹,温声道:“我已经交代刘勤,诸事都已经部署好了,就走谷波渡口,这渡口是我选的,明儿一早朕派人将你从地宫里直接送出宫外,出了地宫暗门,不久便是渡口。时江两岸你所经之处朕都打点好了,一路上,你见的船只、路上行人,均有朕的人隐在其中,各地班子信得过的也都通报过了,都会护着你。不必忧心路上安危。画舫大火之旧事不会再度发生。”
洛长安颔首,这才明白,三月里他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他默默替她安排着回乡诸事,他对她总是如此用心和不辞辛苦,尊重着她的想法和决定,“好的。”
帝千傲揪了揪眉心,“辰时,又是朕早朝的时辰。不能亲自去送你了。明儿朕下了早朝,你就到了沅陵渡口了。”
洛长安连忙说:“没事的。明日不送也没关系,现在不是已经提前在送我了吗。”
帝千傲一声声唤着:“长安…长安…抱抱…”
帝千傲这晚上醉的厉害,缠着她不肯丢,闹着说要要给皇后做暖床奴才,退了外袍只着里衣就爬上了她的凤床,又说也想帮娘娘暖身子,便将她按在榻上翻来覆去亲个不休,留了许多痕迹。
她有孕期间他已经数月不得亲近原就缺乏,此时因身子恶露未尽净,还有些少许残余,他也不便亲近,又即将分别一年,他直难受的满额青筋在她耳畔说好想她,声音也颤了。
洛长安听得耳根发软,只说要给他讲讲四德,帝千傲当真就酒后乱性,直将她兜兜也去掉了,比宫妃听了她讲四德还要反应激烈,左右不让她睡下,醉糊涂了,只求着让皇后宠幸,左右抵不过他攻势,依着他安抚疏解他几回,他才稍微平静下来累到睡下,她才出月子,当真吃痛了。
翌日早,洛长安起身极早,今日她穿着寻常布衣,她起来时,帝千傲仍沉沉睡着,她不忍打扰他休息,也怕别离太苦,于是洛长安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去儿童房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槿禾与槿风。
便使亲信抱着槿云和槿璃随宫人从地宫去了。
她走得很坚决,一是刘勤在渡口等他,晚了刘勤会唠叨批评她不孝顺。二是,她怕走得慢了自己越发舍不得离开,又难以启齿不舍离开,为父母尽孝最大。
洛长安进地宫之前,看了看大雁湖的方向,只见大雁湖这边最后一批大雁也北飞去了。
大雁塔仍伫立在那里,昔日和帝君分食月饼的情景还在脑海。
今年的中秋,不能团圆,要分开过了。
好在可以一同欣赏天上明月,北方和南方是同一个月亮。
卧房内,皇后的凤床上,帝千傲揉着犯痛的额心,张开了眸子,便见皇后已经不在身畔,他便弹坐起来,急忙下床,昨夜记忆涌上来。
他里衣上有些血迹,他立时有不少懊恼,昨夜他弄痛了皇后,苍淼交代至少二个月才得碰她,昨夜居然在她身子不清净时就要了她。若是作病,他当真愧疚,但真的太想念她了。
他甚至没有顾得上穿上龙靴,便赤足迈出了屋子,踏入了院中,院子里风吹散了不少半干的带刺蔷薇,他的脚心也被刺破出了血来,他宛若未感觉到疼痛,他在院中寻找着爱妻的身影,便慌张道:“皇后!”
没有洛长安的回应,以往洛长安听见他唤她,会说“在这里”,他会寻声找过去。
但今天爱妻没回答。
他厌恶四月初一。这天令朕深恶痛绝!
他厌恶唤在他唤皇后时,不能得到皇后的回答,这如身至炼狱,钻心。
“长安!”
廊子里假山处的宫人都避在柱后以免冲撞龙颜,也从未见过今上赤足寻找皇后,如一个无助的孩童一般。
帝千傲如每次一样,先去田垄子那边的葡萄架下寻找着皇后的影子,未见。
然后去了牡丹花盛开的花园里寻找着皇后的影子,未见。
他最后去了小厨房,他以往每次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皇后的身影,她每天早上都会亲手为他煲粥食。
将小厨房的门推开,帝千傲走了进去,小厨房有皇后为他一早熬好的养胃山药粥,却没有皇后的身影。
是了。
今日是四月初一。皇后回乡省亲去了。
正值仲春与暮春之交,清明时节,细雨纷飞。
帝千傲也看向了大雁湖的方向,大雁也尽北飞了,偌大的皇宫,只余朕一人。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一日十二时辰,总计四千三百八十个时辰。
可没有皇后在身边,连半盏茶功夫也觉度日如年了。
帝千傲当即身形一晃,靠在檀木门上,缓缓滑下身子,手托着额心,浑身力气也被抽干了,他紧攥着心口衣物,揪着眉心道:“皇后,为何没有叫醒朕道别......”
海胤见帝君在厨房门口无助的如同个被抛弃的孤独的孩子,仿佛随时就会泪至失声,实在不忍心,便温声道:“娘娘已经自地宫去了谷波渡口了。帝君,娘娘明年就...回来了。一年,很快的。”
帝千傲将手掩在双眼上,不言。
***
洛长安和刘勤乘一条低调的商船北上旧都,令她意外的是,萧域和赵歌以及他们女儿也在同一条商船。
他们原带着十数家仆走陆路,理生意同时四处游玩,游访名山大川,这时趁刘勤的船到下个城郭去,也是见见长安,久未见面了,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妹子都好?”萧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