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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颜闻声,不由脸上一热,噗的一声,将药吐了出来,她用帕子擦拭着沾着药汁的嘴角,咳嗽着道:“没...没有啊。只是国舅说这安胎药好饮,而我正好口渴罢了。”
沧淼稍微平复了些,见她形容可爱,因咳嗽半眯着大眼,不由心生欢喜,苦口婆心地讲着道理:“秋将军,你看,帝君将平复‘西冥狗’的重任交给了你,你就要心无旁骛地去处理正事。心中不能有杂念。”
“哦......”秋颜睇了眼一本正经的神医,他谈吐间有沁人心脾的药香,我出任务经常受伤,屋里挺需要大夫的,并且他打不过我比较好摆布......
沧淼继续温声道:“太后都在秘密调查‘邪教’了,你得有危机意识,不能被太后先查出来邪教的根据地啊!眼下边疆多有乱民在‘西匪’煽动之下成暴乱,自焚,无目的乱杀人,诸般异状都以皇后腹中乃是妖星降世为由,卫黎、白泽、康庄等都要远赴边疆去镇守。你的心思不能用在戴头花上面的!”
秋颜红着脸,好严格神医,比帝君对我还严格,帝君都没有因为我的头花而斥责我不务正业呢,颤声道:“...知...知道了!”
沧淼颇为满意道:“你把头花摘下来。你把我上面这席话告诉童寒,他就不会怪你不戴这头花去给他娘做寿了。先国家大我,再我家小我嘛!”
秋颜觉得神医说的很正确,的确自己该把一腔热血都用在精忠报国上,抬手便将发髻上的头花摘下来了,“这样可以了吗,神医。”
“可以了。”沧淼嘴角噙着笑,目光睇了下她手中药碗,也觉得自己一席话酸了,实际别人有婚约,自己什么也不是,酸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本来该属于自己的人,怎么就被人截胡了,“喝吧,不是口渴了?”
“嗯......”秋颜便就着药碗又饮了二口,她饮时他目光未离开,她抬起眸子与他眸光相接,竟都为之一动,便又移开了目光。
洛长安和帝千傲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会心一笑,曾经他们似乎也这样暧昧过...
洛长安小声对丈夫道:“替他俩着急。”
帝千傲颔首,“是。扭捏。”
海胤都无语住了,这帮人替你们俩都着急十五年了好吗!你二人才彻底和睦不足二刻钟!就替别人操心上了!操心自己!给我好好腻歪!
刘勤努力送下腹近三碗药膳,也是实在人了,到底喝不进去了,双手合十对沧淼服软道:“好哥哥,我饮不下了。饶了我,饶了我。折银子给你!”
“看你还夸不夸海口了。”沧淼只笑着打趣他两句也没有继续闹他,只教药童将剩余的药膳分发各处给宫人食用,避免糟践好药膳。
刘勤笑着道:“再不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啊。被帝君给治改了。”
海胤看看时辰,只差片刻就巳时了,于是躬身对帝君道:“帝君,巳时了。白泽少将已经在点将台等您亲自践行了。”
“走吧。”帝千傲闻言,便摸了摸洛长安的发髻,而后往门畔而去,临出门,回头又看了看洛长安,人多,到底没能有机会亲亲她。
秋颜也离去了。
帝千傲在回廊上和沧淼二人同行了一段,笑道:“你行不行?差点火候。朕孩子都几个了。你还没入门。”
“我又不是你。她又不是洛长安。我但凡强迫秋颜一下,她能废了我......”沧淼打趣自己。
帝千傲只是笑,“你比我还费劲。近三十五了。继续耽误。争取耽误到五十三。”
沧淼苦笑,“她的确快成亲了。我行,不差火候。但童寒怎么办。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童寒替她挡箭,险些命都没了。她爹娘对童寒满意,两家是世交。”
帝千傲笑言,“她对谁满意?做个男人吧你。把话说开。”
海胤: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我的神啊。把话说开!帝君可算学会了!都会教别人经验了。感动死我了!把话说开啊,帝君说的!!!
沧淼看了看正在疯狂腹诽的海胤,他自己实际也觉得帝君说这话挺有意思的,他忍不住道:“对对对,把话说开!你用了十五年,终于说开了。”
帝千傲也有些失笑:“经验之谈......”
洛长安见帝君已经去点将台,便念起家弟,即将远赴边疆守卫祖国的家弟,她连忙将自己做的棉衣给兄长,“哥,你快些出宫去吧,在白泽北上的路口等他片刻,将棉衣裳交给他。”
“好的。这事交给哥吧。你宽心,我走了你不要抹眼泪。”刘勤将衣裳接过来,便出门去了。
洛长安立在门边看着兄长提着棉衣拐过了廊子那端,她回屋坐在椅上,念及不能亲送家弟,不由心伤,弟弟是她一手带大的,长姐如母,她从书架上找到了白泽平时做功课所临摹的字帖,翻看着,便有泪珠滚落,将字迹上的墨汁也晕染了。
耳边似乎有白泽在一声声唤她:姐姐。
白泽特别听她的话,一点都不调皮,素日里在她跟前从不争不抢,任何事情都让着帝槿禾和帝槿风,又会在她不如意的时候,静静地伴着她,轻声叫她姐姐。
念及此处,洛长安忍不住拿起帕子擦拭着面颊上的泪水。
帝千傲去而复返在门处立了片刻了,看那边窗畔爱妻正对着白泽的字帖垂泪,不由心中不舍。
小桃轻声对帝君道:“娘娘一早五更就起来待着白家少爷,心心念念想与弟弟送别呢。只不过她不愿自己给您惹麻烦,就没有提这事。”
帝千傲颔首,便将步子迈入了屋内,“白泽清早没赶来与你面别?”
耳畔忽然响起了帝君的声音。
洛长安心口一酸,忙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便朝着身侧看了过去,就见帝千傲去而复返,正倚在桌案垂着眸子温柔地笼着她。
“没有。早上他有事耽搁了。本来我教他早点过来,结果没来成,直接去点将台了。”洛长安说着就声音哽咽了。
帝千傲捧起她的面颊,细细地打量着她的朦胧的双眼,“想你家弟了?”
“嗯,近来与他聚少离多,疏于照顾,我愧对家弟。”洛长安眼眶一酸,“本来想当面嘱咐他两句要按时茶饭,照顾好身子的。”
“走吧。随朕去点将台,给咱家弟送别。”帝千傲温柔的说着,“当面嘱咐他。”
洛长安虽然非常向往,但也有犹豫之色,“后宫女人不能去点将台,于礼不合。您不必管我,我已经让兄长拿了棉衣裳去必经之路等他了。不必事事迁就我。”
帝千傲指了指外面,“棉衣裳,是海胤怀里抱着的那些吗?教朕从刘勤手里截下来了。”
洛长安一怔,便见刘勤和海胤在院中立着,原来是刘勤被去而复返的帝君拦下了,而海胤正在热情的对她挥着手,特别渴望她和帝君一块出没似的,她轻声对帝君道:“是那些。”
帝千傲温温笑着,“后宫礼数多,女人有很多不能去的地方。金銮殿,风雨亭,点将台,前两个你都去过了,第一个你不单单去过,还如何过,朕就不赘述了。只差这个点将台。”
洛长安垂下了面颊,不赘述三字使她面颊有些发红,她实际受礼教约束,很多想法一时没能适应这突然只余她一个人的后宫。
帝千傲见她面颊嫣红,不由心中一动,他温声道:“这样吧,你戴上主母镯子,你请示一下你自己,看主母准不准你去点将台。要是主母批准了,你就去。不批准就算了。”
洛长安眸子一凝,竟破涕为笑,“若是这样,倒也不必费力戴镯子了,我批准我自己了。”
帝千傲因而笑道:“对嘛。后宫你说了算,胆子大点。往后别给自己设边界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不能离开朕,这个是不能干的。”
洛长安甜甜笑了。
“嗯。谢谢您,好,我要去送家弟。”洛长安于是立起身来,慌忙便往外出,不解道:“帝君,您为何会去而复返?”
洛长安近走到门处,未听见声响,又过片刻,才听他沉声道:“因为,朕有桩心愿。”
“心愿?”
洛长安不解地回头,便见他自窗畔步来,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