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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和第一次沾上关系,就记忆深刻了。你会记住我的。我的耳环信物!不会让你失望的。”
洛长安见他并不尊重她,从见第一面她已经意识到此人并不尊重她,恨屋及乌,帝千傲的物什他都恨之入骨,她见他越欺越近,却嗤一声笑了。
她一笑,沈清川便停了下来,见她半眯着眼睛睨视他,他问道:“你笑得挺傲慢,看我不起?还是我长得不好看?”
“看你不起,或是你长得不好看,都被你说完了。”
洛长安觉得小腹坠坠的不舒服,便坐在甲板的观江木椅上,休息着。
“那狐狸曾经为了娶我,十里红妆、凤凰台。为了哄我开心,龙椅也让我坐过,斩龙剑也赐得,只差给我一条命了。你想亲我,凭什么呀?凭你刁难我让我在山路上提了二十桶水,还是凭你给了破剑穗子做信物啊?有足够的筹码,再来说亲不亲吧。”
帝君的‘凭你什么’句式,在何处使用都具有杀伤力。洛长安有样学样,跟什么人像什么人。
沈清川原就失意,此时被辱男性尊严,更觉颓败,男人无非在乎权势和雄风,洛长安两个都否定了他,他嘴角竟有几分涩然,“洛长安,你口中的破剑穗子,是我母亲的遗物。”
洛长安凝他一眼,见他认真了,这之前她觉得此人不是人,但这时觉得但凡念着母亲的,禽兽也有三分真性情,立场不同,不能换位思考,我的主子是帝千傲,不是蜀国太子。但她到底怕自己吃亏,没有继续激他,就不说话了。
“对,听说那狐狸为了你烽火戏侯,夜里燃烽火吓得百官在府中发抖,那狐狸连夜就将后宫清了。只为哄你开心。”沈清川‘善意’地提醒着她往事,“但,这不也正显得他这个人无情吗。你曾经盛宠加身,如今被他弃如敝履。”
洛长安隐隐的伤感,但也并未深去对比过往和现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不能对比,对比起来会没法接受现状,夫妻之间,非一人之错,“所以才显得你的重要性。别忘了你许了我什么。复颜草,还有皇后之位。”
“洛长安,我沈清川以帝千傲的人头为聘,娶你过门,可好?”沈清川朗声说着自己的壮志。
洛长安轻笑道:“狐狸说话从来说到做到。你说话是不是也能说到做到,我不知道。等你做到了,再回答你的问题。”
“妙啊。你真的是会牵着男人的鼻子走。说话很有技巧,让人好奇!”沈清川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洛长安,而后又道:“帝千傲如今在我蜀国地陵内,被腕子粗的铁链悬挂在地陵两根石柱上,他被我打得浑身是血,他亲娘都认不出他来,你也认不出他来了!我照顾他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头部!我觉得把他引以为豪的头脑毁了,卸去他满身的傲骨,才解气啊。”
洛长安只觉得心惊肉跳,内心里对帝君的担忧不住地攀升,她隐着心绪,并不多曝露自己的关切之意,“越发觉得你能耐,怎么擒住他的?”
“问得好。你知道他为什么被我生擒吗?”沈清川近乎嗜血地笑着,“因为他竟贪财,是人就有弱点,他的致命弱点是贪财!他甚至没有带过多的兵马,他对我信任有加,将我当作他的心腹,他和我甚至可以谈女人和家事的。他只命我带了三千兵进了地陵,我将他引到了地陵的核心处,那地方有个绵延十七里的聚宝盆,珠光宝气,他见了之后眼睛都冒光了,他甚至对着聚宝盆就恶狼似的扑了上去。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一统天下的帝王,竟是一个贪财奴!”
洛长安听着这话觉得他说的人一点都不像帝君,就很不对劲。
她相信帝君是表里如一的君子,不是他口中的贪财奴,帝君对财物从来都是取之有道的,国库的款子用处也大多是利民的,洛长安心里泛起狐疑。
“那狐狸一扑到那聚宝盆边上时,便触动机关,被锁链给擒住了,他教我带的三千兵全被我关在了石室之内。他如今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丧家犬!任我沈清川宰割。不,洛长安,他是任我们二人宰割。”沈清川眼底有着狂喜。
随着一声闷响,船只抵达了九岭峰的第七岭。
这时已经是半下午时分,日头西落,第七岭这边掩映在阴影里。
洛长安不由打了个寒噤。
沈清川从船上纵上了江边时,随即对洛长安伸出手去,“牵你下来。”
洛长安看看他手,她没有牵,而是自己自木梯走下,“那日掐我腰那一下,挨得两巴掌,忘了?”
沈清川笑了笑,有意思,像这样处处难搞的女人,才让男人有征服的欲望,开始只想拿她报复帝千傲,现在目的达到了,又想别的了,洛长安是个让人不由生出敬意的正经女人,“跟紧我,进地陵吧。”
随即,洛长安便跟在沈清川之后,绕过一块天然的巨石,他按了一处机括,将隐在草丛后的地陵门打开了,一股腐朽寒意从地陵冲了出来。
洛长安不由浑身寒噤,她将手中斩龙剑上的黑绸取下,剑身上缠绕的霸气的龙纹使她有了莫名的安全感,如帝君就身侧,正如过往十四年,帝君一直默默在她身侧,她抱着斩龙剑跟在沈清川的后面,经过了一道漫长的陵道,他们不断地向下走着无尽的石梯。
腐朽的气味越发的浓厚,似乎阴司就在石梯尽头,她生于商贾市井,实在没有想到此生阅历如此丰富,都下别人家坟里了。
地陵,皇家地陵。实际就是坟坑吧。
洛长安挺怕的,但帝君说当探险,丰富见闻,所以她变得勇敢,在皇家坟地里双腿打颤地走着,去见帝君的信念支撑着她不可以止步。
终于,过了一道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偌大了地陵主穴内,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上,有一条用碧玉铺就横亘在悬崖两端的路,路宽一丈,从她脚前的悬崖颠,直通向对面的地陵祭坛。
而那祭坛两边的石柱上,用锁链吊着一人。
远远的,洛长安望了过去,便见那人身上满身血迹,发丝散落,正有鲜血自额头滚落,而那如画的容颜正有着苍白的虚弱,他微微合着眼,如失去了意识,独眼尾仍余有一缕执色,仍使人不由为之生畏。
帝君?!
洛长安立时疯了。
沈清川这贱格真把个如花似玉的帝君打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她不敢也不愿置信...怎么可以打成这样呢,好心疼。
沈清川愉悦道:“怎样,是不是打得不单亲娘认不出他来,连前妻都认不出他来了?”
洛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