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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安明白他不愿与她多言,他许是仍憎恨她,被他恨上,恐怕得记一辈子,慕容珏被他射死,萧域被他囚水牢秋后问斩,实在可怕,便自觉地找了离他颇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与他楚汉互不侵犯。
是了,楚国也被他干掉了...
改成:与他互不侵犯。
但他历经沙场干大事的人,怎么就在男女之事上如此的…注重细节,丝毫瑕疵容不下。
不似外面冰天雪地,马车内温度较高,温暖而舒适。
洛长安手背和手腕的冻疮一暖和就开始钻心的痒了,她忍不住隔着衣袖轻轻地搓着,又不愿将衣袖拉起,使他看见那难看的冻疮,邀功似的,徒增厌烦,不必了。
帝千傲不似从前那般与她亲近,以往或许早抱在怀里搁在腿上剥了衣服拿捏了,这时却微微合着眸子,一字不言,手也不愿抬了。
一闭眼就是妻子被萧域欺在布架子上制在怀里的著名场面,自己头顶颜色就不对劲了。
洛长安率先打破了宁静,轻声道:“鼠疫国难终于得以安顿了,可以喘口气了。连日来您辛苦了。”
帝千傲仔细打量了她,却仍不能原谅她在布阁内的背叛,心悸难消,国难期间顾不上倒不大觉得,这时静了,有时间细寻思细品了,专门想来更觉火大!脑子里全是那画面。
气得人都废了!
“是啊,平息了。谢谢你,与朕共度时坚。你的倾囊相助,朕记在心里了,来日重重…报答你。”
“嗯。应该的。你我之间不需报答的。”洛长安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这时只觉得体力不支,不由打起哈欠来,眼睛也困倦得很,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帝千傲温温笑着,“拿体己钱银倒贴朕,为了谁啊?”
洛长安深吸了口气,回答慢了显得不真心,慢一个喘息,能被疑出一个面首团来,斩钉截铁:“为了您,为了帮您维稳。”
“还有吗?”帝千傲薄唇微抿。
“为了我自己...多少称职些。不会使您觉得娶了我难以启齿。”洛长安微微苦笑着,丈夫严苛,她属实怕了,“人都是要面子的嘛……被今上下圣旨否定不称职,一蹶不振了。”
帝千傲颔首,审度着她的神情,笑笑的问道:“仍有吗?依朕对你十三年的了解,心里仍然有话,说出来。别藏着。”
洛长安艰涩地咽了下口水,原想趁时机缓和,劝他把萧先生这个心结放下,把人自水牢放了,俩人好好和美过日子,但见他眉心已然冷了,又觉得不合时机,索性缓缓再提,距离秋天还有数月呢,再说吧,只摇摇头道:“没了呢。”
“千万两白银,数万套御寒衣裳,数千车粮食,原不单是为了朕,也为了让朕放了萧先生啊!”帝千傲笑笑的说道,“忙前忙后,对大房二房不偏不倚,皇后费心了。朕定会认真...考虑放了他的!在水牢关了五日了,数着日子的不单是朕吧?”
洛长安竟无力解释了,只觉现在独处,犹如酷刑,再没有往日的温度,她记起他生辰将近,她虽备了礼物,仍想问问他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生辰,您想要什么礼物呀?我...准备给您。”
帝千傲竟不多见的轻佻道,“金銮殿龙椅上,和朕疯一回,将自己交给朕,平息怒火。皇后乐意吗。”
“我送您一个崭新的砚台吧?或者剑穗子,您剑上的穗子有些旧了。还是书立,书房桌上的文书越发多了,您需要新的书立,我新得一块尚好红木,磨了做书立合适。”洛长安没有接他的惊人的话,反而说着礼物的选择。
“既然龙椅上不愿意。那便水牢里,萧域隔壁牢室,交给朕。乐意吗。”帝千傲仍温温笑着,“若乐意在那里示忠让朕尊严上压他一头,朕就放了他。”
“过分了。”洛长安红透了,沉了声音,人前温暖的今上大人,人后…就不合体统了。
帝千傲微微笑道,“既然都不愿。礼物之事,省省吧。想要的不给。你能给的不想要。”
洛长安只觉苦涩难言,她不再说话,她靠在车厢上,闭起眼睛来,原想闭目养神,岂料不多时大实在的沉沉地睡着了。
马车颠簸,她的身子不由往旁边倒去,眼看额心便要撞在车厢棱角之上,若是撞上,非同小可。
帝千傲眸光一瞥,看到她将撞在棱角上,伸手扶了她的肩膀,她不经意间便落在他的怀里,轻软的身子在他腿上找了一处安稳的所在舒服地睡下了。
她的面颊压得他...燥了。
她的鼻翼偎着他的腹部,两排长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帝千傲不愿她挨着杨小姐做的衣服,就如三人行似的,他对这事计较细节,需要干净,他便将第三者做的衣袍自她面下拿开,使她挨着宫里制衣局做的他的中衣。
他将眉心蹙了起来,落在她肩头的手力道也收紧了几分,左右无人,便放任了落在她面颊上的目光,冷酷的视线在他意识到前已经柔了下去,外面冰天雪地冻得她身子都...发抖了。
马车行至长春宫门,帝千傲将洛长安抱下马车,一路送回了卧室,将人搁在床榻之上,原想立时就走,生怕干出什么重蹈覆辙之事,原对她就没什么原则。
介瘾期间,难免反复几回…或者十几回…。
朕乃一国之君,说过不要她了!
却听衣料一阵摩挲之声,他便驻足了,回过头来,见洛长安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抓着手背上的冻疮,小脸也因为疼痒之感而揪在一起。
帝千傲心中收紧,原打算离开的脚步,缓了,他复坐在了床边,将洛长安的手拿起来,细细地看着那冻疮,原细白的皮肉...都有冻疮了!!!!!!!!
“皇后,你分明在用尽办法…勾引朕。”
梅姑姑垂手在旁,轻声道:“那夜您病了,娘娘在您床边守了一夜,黎明又赶去永定侯府张罗善款物资的事,两天一夜没合眼了。那日她去布阁,也是去找爵爷吩咐善款物资的事,与萧域是偶遇的。但...确实过了。可她...毕竟太善良,谁也不想伤害。不见得是对萧域有意。萧域似乎也是长期被摆布压抑疯了的才行了极端,原温润如风的男子生生被您……”
“拿冻伤药来。”帝千傲将话都听在了耳中,没有回答什么,只轻声吩咐着。
只是这道坎,迈不过去了,就想做她最紧要的男人,过分吗,萧域是什么东西,她死活护着,但凡不护着,他至于如此?
梅姑姑连忙取了药,递给了帝千傲,便退出屋外去了。
帝千傲帮洛长安在手背伤处细细地涂抹了,又静坐片刻,看着洛长安的唇瓣,缓缓的低下头来,却在触到一瞬,名场面又及时出现在脑海了,虽迟但到,他眉心有纠结缠绕,便烦躁地将她手丢了,慌乱的离开了。
***
御书房内。
帝千傲将一个菱形暗器搁在桌上,“元荣,那日萧先生婚礼,你也参加了。婚礼过后有人伏击朕与内人。从留活口的刺客身上搜出了你的兵器坊制的暗器。也逼问出暗杀幕后指使之人,是你。”
坐在龙案对面的帝元荣闻言大惊,“弟对兄长衷心耿耿,追随二十多载,兄长万不可轻信离间。必是有人泼本王脏水!”
帝千傲颔首,“此事若是朕查,不好保你。由你去查。交出幕后真凶给朕。”
“谢谢兄长信任和保护!定不辜负!”帝元荣心知帝君肯定对幕后之人有七成猜测,只道:“兄长可以体会有个不省事的娘亲是何感受?”
帝千傲认真答道:“可以。”
帝元荣:“……”兄长回答得好认真,看来体会深刻。
帝千傲轻声道:“你是如何做到妻妾和美的?朕独一个就……反了天了,造的啊……”
“和美?快别提。”帝元荣挠挠发髻,“自纳妾那日,戚婉茹和孙囡足斗了八百回合了!这几年,愁得本王不想回家……!女人真是可恶,却...!”
帝千傲不言,些许安慰,原胞弟也水深火热。
待荣亲王领了任务离开之后,海胤躬着身子将装着宫妃的绿头牌的托盘呈上,“国难刚过,外戚作乱又起。帝君辛苦了。不如移步后宫,从中选一名可心的,早些安歇吧?春宵苦短,及时行乐呀……”
帝千傲将目光落在托盘内那唯一的绿头牌,上面金光闪闪雕刻着洛长安的名字,字号都是加大加粗的,彰显着旧时甜蜜,蹙眉道:“从中?说得好像朕有一名以上的妃子似的!”
海胤险些笑了,将托盘又往前推了三寸,“帝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