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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千傲支着下颌回视着,和妃这演技比洛长安差多了,右侍郎被洛长安哄的三迷五道的,朕若不是一早知道洛长安底细,指不定几迷几道。
太后看了看帝千傲,沉声道:“傲儿,你不要看着和妃哭却无动于衷,多少说几句宽宽她的心。”
帝千傲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唇,目光掠过了洛长安的面颊,洛长安始终面无表情的低垂着眼睛,似乎把他当空气。
“那日朕多饮了两杯。心情烦闷。”帝千傲回想起那日是看见洛长安将头靠在右侍郎肩膀上他才酗酒的,这时想起,仍有一醉方休的冲动,他继续道:“爱妃别往心里去。”
和妃娇声道:“帝君那日真的好凶……”
“爱妃未免娇气。”帝千傲微笑着沉声道:“那日对你,并不算凶。”
洛长安心里一嗤,对我才凶吧,那天他喝醉了酒,莫名其妙的屁股都给我揍开花了。和妃被说一句就委屈成这样,相比较,我也太皮实了!
“好了好了。”太后拍了拍和妃的手,“帝君都给你解释了。就不要再伤心了,太过伤心,不好怀娃娃呢。”
和妃破涕为笑,随即一双春眸直打量着帝千傲,小声道:“那日帝君那般冷遇人家,真的教人家差点寻了短见。”
帝千傲还未说什么,便听太后说道:“长安,你跪下,替你主子给和妃认个错吧。哀家看和妃还没消气呢。”
“是,娘娘。”洛长安心中的苦涩被逐渐放大,大神之间生气,她这奴才来赔罪,人下人只能如此了。
她走到了和妃前面,弯了膝盖跪在和妃的跟前。
这两年下跪膝盖都长茧子了。皇宫这地方如果不是身份尊贵的主子,真的是丝毫没有尊严可言的。
洛长安自小就被爹爹开明的教育理念影响着,心里已经开始对自身处境非常不平,她洛长安,一定要力争上游,改变这种见人就得下跪的处境。
帝千傲将手一紧,有自责在心底蔓延,迟早有一天,他要让她不用再跪任何人,如她一样,他也在蛰伏,等待契机。
“和妃娘娘,”洛长安在心里想了一下措辞,而后说道:“主子那天晚上喝多了,对您态度不好,奴才替主子给您陪个不是。”
“哼。”和妃就在使小脾气,娇声哼了一声,也不让洛长安起来,就让洛长安跪在那里。
突然和妃就全方位委屈起来,嘤嘤嘤的掩着小脸哭的更凶了。
“……”洛长安跪了一阵,膝盖发疼,也不能有异议,想必和妃是在体味被帝君宠着的乐趣啊,没人在乎一个奴才跪了多久。
也可能是有意从奴才的跪礼中,收获身为主子的天然优越感。
这时候洛长安如果忍不住起身给和妃来一巴掌,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那样她立马就可以下去见家人了。
“和妃,朕的人代朕赔了不是,你看起来仍不满意。”帝千傲的不悦非常明显,“洛长安,立刻滚出去。”
洛长安一怔,手倏地攥紧起来,眼下便打算起身出去。
太后忙道:“傲儿,这不与长安有关系,你何必将她轰出去。”
帝千傲冷着脸,“看她跪着,碍眼。”
海胤寻思,轰出去洛长安就不用跪在这里了啊,谁知道你们要教人跪多久。
和妃先在心里得意了一下,洛长安脸上的难过教她极为受用,奴才再受太后喜爱也终究是个奴才。
帝千傲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声响。
然而,和妃心底猛地一震,知道帝君耐心有限,她看帝君脸色不好,连忙把洛长安扶了起来,热心道:“长安,快些起来,哪能跪下呢,你说句话就行了。你代表的是帝君,岂能跪我?我方才只顾伤心,竟忘了教你起身。”
“娘娘可原谅主子了?”洛长安微笑着问,心想我跪了大抵有一盏茶的功夫您才发现我跪着,这有点假了,我是奴才,可我不傻。
和妃羞羞答答的点点头,“原谅了的。”
洛长安随即对帝千傲回话道:“主子,恭喜您和和妃娘娘重修于好。奴才真替您开心。”
“……”帝千傲冷冷凝视她,这没心没肺的,丝毫没有为了他拈酸吃醋的痕迹,居然还替他开心。他突然觉得患得患失,终于还是错付了。
太后朗声笑道:“好了好了,事情就过去了。”
和妃随即娇声道:“帝君,晚上人家炖些汤品给你送去养身子吧。”
帝千傲非常公式化的说道:“爱妃煲的汤,必定非常美味。”
“……”洛长安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汤美味,喝吧多喝点,不要撑到夜半尿床就好。
太后非常满意,就愿意看见这样的和睦的画面,随即摆摆手,“都去吧,哀家也乏了,要休息片刻。”
海胤心想,只有我觉得现场气氛一点都不和睦吗……帝君和洛长安这暗流汹涌是怎么一回事。
向太后行了礼,洛长安便出了殿堂,往着自己当差的几位诰命的院落走了去,来到拐角避人之处,遇见了朝着帝君的书房方向而去的慕容珏。
洛长安束手靠着墙壁而立,并没有出声打招呼的意思。
慕容珏知道洛长安在避嫌,并没有和他打招呼,他经过她身边时,驻足下来,轻声道:“今夜你若有时间,还来我房里。昨夜,我还没和你说话,你就跑了。”
原来昨天那事之后,慕容珏意欲掌灯和‘洛长安’说说交心话,岂料‘洛长安’却跑了,他追出去,只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宋盼烟。
洛长安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揭穿昨晚并不是她之事,只是将错就错道:“今夜不能再去了,不可太过明目张胆了。大人快些去伴驾吧,万不可教人看出端倪。”
慕容珏没有再多说,深深的打量她一回,而后径直离开了。
洛长安信步来到了小溪边,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随手捡起小石子往河里抛了过去,扑通一声,石子就沉入了水底。
回想过去这两年,虚长了两岁年龄,二十三岁了,前途渺茫,一事无成,大仇不知何时能报。
还要白日为奴为婢的憋屈,晚上沦为帝君的玩具,同时对帝君的爱妃们各种小心伺候,滋味着实苦涩。
洛长安看着蔚蓝的天空,自己只是沧海一粟,不由茫然起来,现实的无力,使人觉得渺茫。
“妹子,心情不好啊?”
洛长安闻声,便回头看过去,就见到原来是在树下小憩的萧域。
她便露出笑容,“萧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