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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直接去抢?这……这是否会不太妥当?”何家主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虽然烧杀抢掠的事情他并没有少做,但是在明抢之前却也要区分一下对象,掂量一下后果。
那些可是农家的药田,若是派人去明抢,就等同于和农家正式宣战,不死不休了!
何家主虽然巴不得农家的那些人赶紧死掉,但是却并不想自己动手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毕竟何、农两家的体量差不多,若是真打起来,就算能打赢,那么自身也必然会伤筋动骨,难免保证不会有人趁虚而入……
罗恒微微看了他一眼,便是在心中冷笑一声。他自然知道何家主的心里在想什么,对于这种不肯冒险付出,却又想吃肥肉的人,他一向是非常鄙夷的。
不过,他却也没有将心中所想在表情上显露出来,而是喝了口茶水,缓缓开口说道:“何家主,你心中所顾虑的,无非是在担心与农家宣战后,你们二人当了鹬蚌,而有着一位渔翁躲在暗处趁机获利。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有我在,这种事情就不会有可能发生!至少……目前这区区宜山县之中,我还没见过有谁的实力能强于我!”
“我希望你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都不过是区区小计,根本不足为虑!”罗恒这般说着。他的言语间非常自信,并且他也确实有这个自信和狂妄的资本。
尽管已经见识到过了罗恒本事,但何家主此刻却并未立即答应。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得需要仔细考虑一番才行!”
何家主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谨慎的老狐狸,不然也不会将何家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自然不会仅凭罗恒的几句话就压上全部身家去跟着对方拼命,如此重大的事情,不可能是脑子一热就做下决定的,必须要好好的权衡利弊才行。
罗恒见此,却也并不觉得奇怪。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已知道何家主是哪种人。
他提醒道:“那王家没了保护伞,没落已经成了定局,现在不仅仅是你们何家在蚕食对方的产业,农家那边也是一样的!你们两家之间是必然会有冲突的,仔细考虑一下吧……”
罗恒说罢,便不再言语,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便是起身离去。
他只是不擅长使用权谋,而并非是没脑子,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谁都懂。何家、农家、王家的产业重合度极高,以前三家谁都不能奈何谁,所以才会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微妙平衡。
但是此时此刻,王家那个名为赵元正的供奉已经身死,王家从此以后没有了强大的武师庇护,在这种混乱的时代,被抢掠、没落是必然的事情,而另外两家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进行激烈的碰撞也是必然的!
在这种情况下,就看谁能先发觉、先出手了……
…………
入夜,县衙的一处屋院中灯火通明。
一群人聚集在此处,林晨将自己今天偷听到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这么说,我们之前在外面遇到的那群截货黑衣人,其实就是何家的手笔?或者是……他们其实是那罗恒的手下?”
农鸿志闻言,顿时面露怒火,冷声道:“这群恶徒简直无法无天,竟敢在县城外当众杀人越货!若是被本官抓到,本官必要将其严惩不贷!”
林晨看了对方一眼,出声劝解道:“农大人还是先冷静一下吧,此事虽然是那罗恒亲口说出来的,但是这个消息毕竟是我偷听到的,我们拿不出证据来指证他……”
“呼……”农鸿志闻言,也是点点头,在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之后,心中的激动的心情才勉强平复了一些。
林晨说得没错,此时生气根本就没有作用。像这种偷听到的证词,只能用来对付普通的犯人,像罗恒那种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哪怕是证据确凿,但是只要他们这边没有办法将其制服,那么再怎么沉重的证据对于对方而言,也轻如棉花……
“各位少侠,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如果有需要,我们官府这边一定竭尽全力配合!”
李道极沉吟了片刻儿,说道:“接下来应该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对农家动手,如果他们两方真的打起来……此事对于我们而言却是一个机会!”
“你是想等鹬蚌相争?”农鸿志闻言,微微皱眉,说道:“但是何家如果真的打算动手,那么就一定会防备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们会防备,难道农家就不会防备么?”李道极笑了笑,反问道:“农大人,宜山农家的家主这段时间不是隔三岔五的想来和你套近乎么?他和你可是本家,何不趁此机会与他小酌几杯?”
“哼,什么本家……那个农立锋无非是想借着本官的背书行枉法之事罢了!”农鸿志冷哼一声,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李道极的话里有话。
“你是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农家?”
何家有罗恒相助,但是农家同样也有一位刘东林相助!
传言中,这两人的境界一样。一山不容二虎,若是其中一人想要在这宜山称霸,那么自然要对另一方下手!农家和刘东林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将计就计的可能性其实不小……
李道极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不但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农家,还要将那群黑衣人的身份透露给王家!不过给王家的消息不可以正面告知,要让他们“自然而然”的追查到。否则,如果官府这边暴露太多动作的话,难免会让他们三家升起疑心!”
“李少侠言之有理!”赵洪涛点点头,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农鸿志,便是看见对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头道:“就这么办!”
农鸿志一直都是一个很果断的人,当晚一群人制定好了计划之后,他便是吩咐大家开始秘密行动。
几日以后,农家再度差人前来拜访宜山知县,不过这次却并未遭到阻拦,而是一路将请帖送了进去。
迎客楼的包厢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客尽欢。
农鸿志放下手中的酒杯,面色已是微红。他开口说道:“立锋老哥莫怪,非是我之前不肯应邀,而是老弟此前初来宜山县,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这样吧,老弟我自罚三杯,就当向立锋老哥赔罪了!”
“哎呀!哪里、哪里……”农立锋见状,便是立即大笑着摆手道:“鸿志老弟言重了!你我小聚乃是私事,老弟身为知县,自然是当以公务为先!再者,你我之间乃是本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农字,一家人之间和谈怪罪之说?”
在他看来,农鸿志之前的那些行为无非是在摆架子、立威信罢了,身为知县,初来地方树立威信是很正常的,等时间一久,本性自然也就暴露出来了!
前几任知县都是如此,农立锋可不觉得这个农鸿志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清官?为民生立命这种话是说给朝廷听的,哪个人当官不是为了捞钱?既然想捞钱,那么大家就都是一样的人,别说自己有多清高。
农立锋笑眯眯的看着对方一连喝下了三杯酒,心里便是满意了几分。
眼前的这些酒水和其它的酒水可不一样,这些酒水喝入口中的时候淡如白水,但事后却会让人觉得身体犹如被火烧般痛苦,这农鸿志虽然是知县,但是之前如此无视于他,那么自然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农鸿志又是三杯酒下肚,他的面色更红了,整个人的身体微微地向着左右两侧摇晃了一下,直到用手掌扶住酒桌的边缘,这才将自己的身形稳定下来。
他似乎已经醉了,连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
“立锋老哥,不瞒你说……那何家……”
“何家怎么了?”
农立锋本就没有喝多少,此刻听得农鸿志提起何家,心中便是立即警觉起来。他微微偏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守在门口的手下,那人便是立即心领神会,将门窗关上,走出门外守着。
农鸿志打了一个酒嗝,含糊不清的问道:“立锋老哥……令郎前些时候是不是和何家的人起冲突了?”
农立锋听他这么一说,于是在脑海里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农家与何家本来就不对付,并且前些时间的那次冲突,吃亏的也并非是农斯文,而是何家的何玉明,所以他倒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农鸿志一听,便是立即摇头大喊道:“立峰老哥,你糊涂啊!令郎闯下大祸了!”
“我糊涂什么?”农立锋闻言,脸色便是微沉,说道:“那本就是小辈之间的冲突,打了就打了,他若是不服,有本事便也可以打回来,我绝对不说二话!莫非何庆来还能为了他儿子上门与我闹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