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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远就这样一直低头,却迟迟听不见辞镜唤自己起身,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心下莫名的生气一股怒气。「爱阅读」
自己的眼睛坏了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生气这给谁看?
这男人还当真是莫名其妙。
“寒远。”
久违的称呼让楚寒远晃神,不过他很快的就从那抹情绪中走了出来,面不改色的回道:“师尊?”
“你恨我。”
楚寒远惊愕的抬起头,虽说看不清辞镜的脸却也是能看清楚大概的轮廓。
那个男人坐在高位置上,没有自称,用着自己听不懂的语气问着自己这个本不应该是他问的问题。
心头暴动,辞镜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楚寒远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辞镜在发什么疯,状似惶恐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尊息怒。”
他越是这样辞镜越是心中有一股怒火想要发泄出去,在楚寒远看不到的角度,辞镜的那双凤眸黑红闪烁,就这般一直死死的盯着跪在下首的楚寒远,胸膛气的上下起浮,却依旧不忍责怪他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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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了身份。
“师尊说笑了。”楚寒远好似听不懂一般笑道:“弟子为何恨您?”
这话并没有让辞镜开心半分,无爱才无恨,楚寒远从头到尾对自己表达的无疑不是他心中已经没有自己了。
辞镜就这般坐在高位上,目光落在楚寒远的背影上,直至人以走远,却迟迟不肯移开。
辞镜不知道刚才自己那么大的反应是怎么了,就是突然心中异常酸涩,胸口堵着一口气,有着说不出来的委屈。
这种情绪对辞镜这等身份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罢了。”这一瞬间,辞镜卸了力气,面上带着从未出现过的疲惫,他闭上双眼,“你退下吧,出关不久,找个时间去同你众位师伯请安。”
辞镜这等疲惫的语气是楚寒远没有听过的,他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咬了咬牙警告着自己坚守本心,“是,弟子告退。”
楚寒远退下后,大殿便是一阵空旷寂静。
辞镜今日之举未免太过奇怪,对方方才说的话太过暧昧了,暧昧到让他以为这个男人是对自己是有心思的
这想法一闪而过当即便被楚寒远否决了。
楚寒远,当初的苦头你还没有尝狗吗?怎么会被这男人无意中的两句问话就变得动摇了起来。或许是曾经的惯性作祟,毕竟闭关的时间流逝的飞快,自己没有习惯与男人之间的长处方式也是应该的。
可是就是刚才,在楚寒远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将心中隐藏下的所有事都全盘脱出。
自己没有不在乎他,没有不心疼他也没有不爱他
楚寒远在走出殿门以后,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
想到这,他意念一动,随君出现在他的脚下,青光一闪,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本想着如同曾经一般要去各峰都走动一趟,没想到在他到达第一峰时,他的各位师伯和师兄师姐都在第一峰正殿,看那副模样像是等候多时。
楚寒远有些愣神,随即转念一想也变想的通了,一定是各位长辈察觉到他的气息得知他会先到第一峰便在此等候了。
这么一想,楚寒远心中自在多了。
如今辞镜也见到了,虽然没见到丁勉让他有些大失所望,但是也是时候去给几位长辈请安了,也要见一见为自己忧心的各位师兄师姐。
至于郝多余他可以回来后再去探望,而且,一会遇到修元师伯将药先讨要来也是好的。
唯有一道视线不同那边是柏林!
楚寒远能想象到柏林此时的表情,他一定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双狐狸眼中的幸灾乐祸都快要溢出来了。
若是这般的话,楚寒远心下也清明了不少。想来是几位长辈不满他出关后不立即来拜见他们,心中有气,这般的话如今这气氛便也说的通了。
“侄儿寒远,给众位师伯请安。”
行了一礼,却迟迟不见上位的人有所回应,这让楚寒远有些不解,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奈何看不清。
谁知气氛这般严肃,楚寒远又不敢在长辈面前释放灵识去探测,感官却是能感应到几位长辈
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还有长辈身边站的几位师兄师姐都是眼中带着怒火的瞪着他。
楚寒远有些发懵的抬起头,果不其然,他那几个师兄师姐各个都是捧腹大笑,师伯们虽没有这般明显,却也是各个眼中都带着笑意。
“起身吧。”云澜仙尊摸了摸胡子,“你这几位师兄师姐气你出关也不曾来找他们,便出这馊主意想要吓唬吓唬你。”
楚寒远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站起身,“寒远出关后一直忙着一些琐事,还请师兄师姐们原谅寒远。”
“是寒远的不是,出关后没有立即来同师伯们请安,还望师伯们莫要生寒远的气。”
这句话说完还是没有人理他,空旷的大殿中回响着他说的话,场面有些尴尬。
后来不知是谁噗嗤一下的笑出了声,随着这声笑好似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接下来便是铺天盖地的大笑。
“知道了二师兄,本尊这不是看小寒远如今这般总是板着脸,忍不住逗弄之心嘛。”白黎忙向着文昌讨饶。
“你呀。”文昌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看向楚寒远,问道:“瞧你额心上的六瓣青莲,可是墨莲决六重了?”
“回二师伯的话,寒远如今已是墨莲决六重大成。”
“光请你的师兄师姐原谅你啊?本尊心中还气着呢。”白黎接话,摇了摇手中的逍遥扇,虽说语气中存在埋怨,可那双眼中的笑意与欣慰让楚寒远心中暖意倍增。
“是侄儿的错,请师伯们原谅侄儿。”
“好了白黎,他们小辈之间胡闹也就罢了,你这做长辈的怎么也跟着掺和起来。”
“六师叔此言差矣,寒远这话可没有半分恭维之意,句句都是心里话。”
“哈哈哈。”
顿时哄堂大笑,难得剑宗还会有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
“甚好!”云澜满意一笑,夸赞之意明显,“你向来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曾经经脉受损一代英才差点毁于我剑宗,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也是众位师伯心疼寒远不放弃寒远,不若这般,寒远随意在哪一个宗门,都不会活到现在。”
“你们都瞧瞧,这修为增长了境界也是不一样了,这张嘴从前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如今更是舌灿莲花,专挑好听的说,倒也是圆滑了不少。”白黎仙尊啧了一声,将手中的逍遥扇合起,不住的点着楚寒远的方向。
“寒远师侄啊。”
“四师叔。”
“你同你师尊可曾见过了?”
距离上次这般时,还是那次桃花宴,没想到转眼已经过了二十年。
众位仙尊都是明眼人,楚寒远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中,却谁都没有提起当年的那件事,就好似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来他们就想着同楚寒远话话家常,什么都不说,却全然忘记了止战是个心大的,他压根就不会向他们那般有所顾忌,心中想什么便问什么了。
止战点了点头,“这般也好,曾经唔唔唔!”
白黎见这不长心的还要继续说下去,忙站起身来到止战身边直接伸手捂住了那张漏风的大嘴巴,咬牙切齿的在止战耳边骂道:“老子从前当你是个心大的,没想到你压根就是没长那心眼。没事提起小师弟做什么?”
他们一个个的都避开这敏感的话题,这莽夫倒好,哪里有雷点哪里。
在这句话问出的时候,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若是此时有一根银针落地,想来也是能听到的。
楚寒远也没想到止战仙尊会突然提到辞镜,愣了一瞬却很快的回过神,他面色不改的回道:“侄儿出关时师尊并不在第七峰,今日才回来,侄儿在前往第一峰之前已经给师尊请过安了。”
云澜深思着,却也不忘将楚寒远唤起身,“跪着作何?快些起身,本尊是亲眼看着你这一路走来的,怎会不知你的心境不坏,不过就是为情所困罢了。”
“寒远曾经年幼,错把依赖当做爱慕,导致师尊对寒远大失所望,犯下这等错事后本以为死路一条,没想到师尊仁慈,并未将寒远清理门户。这二十年来,寒远每每清醒之时都在反省当初的罪行,心中有愧,是寒远辜负了师尊的信任和师伯们的众望。”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莫名的让人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在众人生怕楚寒远因着这件事难过的时候,楚寒远缓缓跪下身,郑重其事的
对着云澜叩了个头,“那件事是寒远一时想岔所犯下的罪行,是寒远在大师伯脸上无光,让剑宗蒙羞了。”
没想到楚寒远会是这样的反应,任谁都吃了一惊,云澜看了他半天,愣是没看出这孩子有什么情绪波动,反而越看越相信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认真的在请罪。
这孩子他
而实际,辞镜还真的听见了。
楚寒远在说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狗屁的把依赖当做爱慕,若是这话传入小师叔耳中想来又是一次心如刀绞。
长辈们沉思,小辈们不解,唯有柏林本是嬉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站在大殿的外面,刚要踏入的脚步在听到楚寒远的话时猛然顿住。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不能相信这些话是从寒远口中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