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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一下就听出那是大嘎公的声音。
也顾不得穿雨披了,随手拿起放在门口的斗笠,穿着凉拖鞋就往村口跑。
“你去哪?”
安钰桥拿着手电追出来。
我赶到的时候,大嘎公家的大门敞开着。
原本放在空羊圈里的山精不见了,桃木剑断成两半躺在地上。
我走进羊圈捡起断掉的桃木剑,心里觉得奇怪。
那个山精不过是一个普通僵尸,怎么有能力自己把桃木剑拔出来。
还有羊圈也好安静啊。
安钰桥拿着手电追上来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从发现羊圈里空空如也,羊都不见了。
“糟了,大嘎公。”
我忙跑进屋内,在房间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大嘎公。
摸了一下他的脉搏还算平稳,应该只是吓晕了。
“这里有只羊。”
安钰桥把手电移到床尾,我往那看了眼,发现那里躺着一只大黑羊。
我想到大嘎公在电话里提到过羊,难道就是这只吗?
不过我现在可顾不上羊。
僵尸没有杀掉大嘎公可能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
外面还下着雨,它不可能跑远,肯定还在屋内。
我把大嘎公扶到床上躺好,交代安钰桥在这里守着,我去屋里其他地方看看。
安钰桥把手电递给我:“小心。”
我接过手电道了声“谢谢”
我拿着手电在厕所和厨房都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
现在只有另一个房间还没看过。
我抬脚跨过门槛,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门槛这么高,僵尸跳的进来吗?
我刚准备出去,床底下却传来了响动。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握紧了手里的半截桃木剑。
床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我缓缓弯腰用手里的桃木剑挑开了被单。
结果看到几只偷吃的老鼠。
虚惊一场。
我就说僵尸怎么可能躲床底嘛。
自己吓自己。
我刚松了一口气,身后的衣柜突然被暴力撞开,一个硕大的身影直奔我而来。
我没有防备,被撞飞到床上。
手电一照,是那只山魈。
它一跳三尺高,举着那双已经僵硬的手朝我戳过来,长长的黑指甲差点在我胳膊长戳几个大洞。
我翻身下床,快跑道柜子旁边拿到了大嘎公做木工的墨斗,拉出墨斗线缠住了山精的脖子。
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想要用手扯断墨斗线。
只是手一沾到墨斗就被灼的收了回去。
我则是趁机又用墨斗把它的双手缠了起来,一个飞踢把它踢倒地上。
在它腾起的瞬间,我从上面把那断掉的半截桃木剑扎进了它的胸口。
随着几缕黑气从它的口鼻钻出,它在地上摆动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大嘎公没醒我也不敢回去,安钰桥回去拿了一身干衣服让我换上。
后半夜雨慢慢停了,二舅和小舅舅那边也弄完回来了。
村里丢的那几个孩子找到了,他们被山精藏在了另一个山洞。
好在都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二舅还从家里给我带了碗面过来。
我盘腿坐在旁边吃面,他又仔细的给大嘎公检查了一遍身体。
没有被抓咬的痕迹。
“洞里的处理好了?”我担忧的问。
二舅点头,说:“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但不排除以后他会跑出来。”
我一愣,吃到嘴里的面都感觉不到香了。
二舅的意思阵法真能保一时,不保一世。
“那…那以后怎么办?”我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二舅点了根烟,叹气道:“必须找一个能彻底除掉他的法子。”
他看我表情难看,突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好练,你可是咱家在赶尸这方面最有天赋的,说不定以后这飞僵都不是你的对手。”
呵呵。
上次在文怀村对付槐树老太太的时候,小舅也是这样说的。
我无了个大语:“二舅,我发现你有时候和小舅挺像的,特别是在画饼这方面。”
他笑笑不说话。
天蒙蒙亮的时候二舅就开始准备烧尸体的柴火。
为了防止大嘎公家最后一只羊逃跑,我特地找了根拇指粗的麻绳把它拴在了柱子上。
小舅舅把家里那个山精也扛了过来,一会儿放一起烧掉。
烧完尸体后我就病倒了。
发烧40度,浑身酸痛,躺在床上看人都是模糊的。
二舅看着温度计陷入了沉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
我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但嗓子火辣辣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小舅站在一旁有些心虚:“她在文怀村耗费了太多精气还没恢复,昨天晚上又淋了雨……”
他说完,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来,喝点药。”
我喝过药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变成了大嘎公家那头被栓起来的黑羊。
大嘎公家很热闹,院子里聚集了好多人,他们围着火灶有说有笑。
我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刚走两步发现自己被绳子锁着,大嘎公还拿着刀朝我走过来。
他一脸凶狠,原本慈祥的脸也变成了黑羊的模样。
他不顾我的反抗,伸手抓住我头上的角。
我太害怕了,用力撞倒了他。
结果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他们抓住我的四肢,把我按在了案板上。
我还看见了二舅,他叼着烟从马路上过来。
我大喊向他求救,结果只能发出“咩咩”的羊叫声。
大嘎公轻轻揉了揉我的脖子,嘴角微微上扬:“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他笑得诡异,那笑声听在我耳里分明就是“咩咩”的羊叫。
可他们怎么好像都听不出来呢?
我在惊恐的眼神中,那把尖刀刺进了我的脖子。
“不要,我不是羊,他才是羊啊。”
我绝望的大喊,眼泪流了一脸。
刀插进喉咙好痛……唔……怎么……
怎么死了还要被掐人中啊?
我眼泪掉的更凶了。
“灵灵,醒醒……张多灵……”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是小舅舅。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眼泪糊住了睫毛,看人都是带重影的。
“小舅舅。”我委屈的钻进他怀里大哭起来,用嘶哑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有人割我的喉咙。”
看到我醒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在这儿呢,没人伤害你,你是做噩梦了,没事没事……”
我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个梦太真实了。
哭的我衣服都被汗湿了。
刚换好衣服准备回床上继续躺,二舅突然敲门问:“灵灵,你大嘎公家今天杀羊,要不要我给你带点肉回来?”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杀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