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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多鱼这一路极其享受众人或惊艳,或赞赏的目光,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找了琅琊郡中最大的一家成衣铺子,花了二两银子,用最好的衣料,一口气订了春夏秋冬各四套衣裳,成衣铺掌柜的难得接到这么大的生意,对李多鱼可谓殷勤周到备至,奉做下凡的神仙一般。好茶好点心的伺候着,小意曲迎奉承着,极大的满足了李多鱼的虚荣心。
由于李多鱼极大的照顾了成衣铺的生意,掌柜的免费送给了她一套刚做好不久的样品服饰。李多鱼穿上恰恰合身,就好像是为她订做的一样。她??当即扔掉了原来的旧衣裳,穿着新衣告辞离去。
此时已夕阳西下,那红彤彤的日头总算不再耀眼刺目,可以任人长久的凝视了。
在经过一个卖铜镜胭脂水粉妆奁的铺子时,李多鱼突然记起,绿绮小院中没有镜子,便抬脚进了胭脂水粉铺子里,花了十个铜钱买了一柄上好的铜镜。
铜镜古朴又美观,背面雕饰着双凤戏珠的图案,正面打磨的铮明瓦亮,照出的人影纤毫毕现,铜镜的手柄是檀木的,拿在手中有丝丝缕缕的檀香味儿传来。
往回走的路上,每走十几二十步李多鱼便将铜镜举到脸前照一照。
只见铜镜中的人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含嗔带喜,眼尾微挑,睫毛浓密卷翘。
挺秀的琼鼻显得整个人气质高贵,自信又大气。
含珠唇线条清晰明朗,不点自红。
下颌角尖而不锐线条流畅的瓜子脸肤若凝脂,减一分太瘦,增一分则太肥。
李多鱼看着看着嘴角便忍不住微微弯起,这皮相还不赖嘛!至少比自己从前的那副皮相还要耐看的多!
就这么一路走,边一路欣赏自己绝美的容颜,还时不时的冲着铜镜微微勾唇傻笑。
李多鱼此举引得路人频频回顾,好奇究竟是长成何等天仙样貌,竟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还要揽镜自照,孤芳自赏?当看清李多鱼的样貌时,众人便当即收了想要讥嘲一番的想法。要是自己也能长成这个样子,只怕睡着都会被自己美醒。
就在这时七八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翩翩少年郎,骑着喂养的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一路上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
这群少年郎中,一个面若冠玉,唇若涂脂的俊秀少年留意到了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李多鱼。只见她虽身量有些偏高,可身形却亭亭如修竹,穿一身得体的素白长裙,纤纤细腰盈盈一握。一头如锦缎般柔顺黑亮的长发用月白丝带高高束起,如瀑般披散在后背,光看那身形便宛如出尘谪仙般,让人陶醉不已。
“卫琮,你说走在前面那人是美是丑?”这时旁边一个少年郎问。
卫琮移开望向李多鱼背影的视线,邪魅一笑道:“要赌吗?”
“赌赌赌······”
其他少年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纷纷出声附和,他们这些琅琊郡中富贵家的纨绔散了学后正是要结伴去秦楼楚馆找乐子的,此时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
“既如此那咱们就赌赌走在前面的那人是美是丑,我便赌那人正面奇丑无比!”沈琢眨着细长的丹凤眼,邪邪一笑道。
“既然沈兄赌那人丑,我就只好赌那人美了。”卫琮道。
随后众人纷纷押上了自己的赌注,大多数的人都赌李多鱼正面奇丑无比。
李多鱼哪里知道自己正好好的走路呢,竟被人拿来做赌!街上本就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针对她发生的一切。
眼看王府角门就要到了,不等李多鱼转身朝角门走去,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人一马,一脸嬉笑的望向她。在看清李多鱼的样貌时竟一时痴痴的呆住了,嘴里喃喃:“美,真美!”
被人当街拦住,本来李多鱼还有些生气,待听到他的喃喃之语,顿时转怒为喜,微微一笑道:“小哥甚有眼光,多谢赞美!”话落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一下,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后面跟着来的少年们呼啦啦围了上来,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李多鱼的去路。
这下李多鱼有些恼了,立住身,眉头微蹙不悦道:“你们这是何意?”
李多鱼的这声诘问惊醒了一马当先的卫琮,他从马上下来,向李多鱼拱手一礼,道:“在下卫琮,只因见小女郎美貌惊为天人唐突了小女郎,还请不要介意。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小女郎芳名?”
我这是被人搭讪了吗?看这人倒还彬彬有礼的,遂正色道:“看小郎君也是个正人君子,这么冒昧问一个陌生女子名姓不妥吧?”李多鱼可没兴趣跟眼前这些人有什么瓜扯。
正待要绕过围着她就跟看稀奇似的众人,没想到这群少年郎不放她离去,她走到哪儿,他们就堵在哪儿。
李多鱼怒不可遏,奶奶的,敢调戏老子?一个个的眼瘸了不成?今日就让老子来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崽子,好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李多鱼将手里的铜镜别在腰间,做了简单的起势动作,厉声道:“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这话一出,少年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笑的前仰后合,“美人还会两手不成?”
“美人别客气,将你的小粉拳往我身上擂,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
轻浮浪笑之语一句接一句,深深觉得被侮辱的李多鱼再也忍不下去,抬起一脚将一个笑的最轻狂的少年踹翻在地。
众人一看李多鱼这架势,方才知道不是个好惹的。
这些纨绔们平常花天酒地,空长一副好皮囊也不过是些腹中草莽,中看不用的绣花枕头。只见李多鱼抬起修长的腿,专往众人面门上招呼。
卫琮从来没有见过还有人竟将武术练得比跳舞还要好看,那一抬腿,一转身,一个姿势飒爽干练果决的飞身都是那么的美,一时间痴痴的看呆了去,竟不妨她一脚将他的脸踹到一边,随后卫琮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
“住手!”突然有人喝道。
李多鱼循声望去,竟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容貌清癯,虽身着峨冠博带却丝毫掩饰不住那通身高雅的气质,细看之下样貌竟跟李多善颇相似。而他身旁同他比肩而行的男子赫然正是司空墨寻,在他们身后跟了几名身着官吏服饰的男子。
李多鱼见那男子定定的望着自己,眼中神色复杂,半晌后他似试探着问道:“你是小鱼儿?”
司空墨寻亦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李多鱼?”
原本被李多鱼打的倒了一地的少年郎们已经相互扶持着爬了起来,先齐齐朝司空墨寻拱手施礼,随后又朝那男子拱手叫了声:“见过李大人!”
这男子莫不就是李修志,李多善和她这身体的爹?
随后那群少年郎中有几人又朝这李修志身后的官吏喊“父亲”,李多鱼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她当着人家老子的面打了人家的儿子。
李多鱼含含糊糊的跟李修志叫了声,“父亲!”
李修志微微皱眉问道:“小鱼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李多鱼觑着李修志的脸色问道:“难道父亲不为女儿如今的变化感到开心吗?”
李修志听了这话有片刻的沉默,没有回答李多鱼的话,而是问道:“你竟何时也懂得武艺了?”
“闲来无事跟书上学得!”李多鱼脸不红心不慌的将自己会武术这事一句话带过。
此时少年郎们知道了李多鱼的身份,俱各惊异不已,在他们之中有几个是见过李多鱼的,没见过也是听说过李多鱼大名的,可眼前之人怎么也让他们无法跟印象中的李多鱼联系在一起。
尤其觉得心情复杂的是司空墨寻,一直以来竟把珍珠看作鱼眼,说过太多伤她的话,做过太多伤她的事,真不知该怎么弥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司空墨寻对李多鱼道:“以后再出府不要待到这么晚才回去。”
听见司空墨寻这略带关切和责备的语气,李多鱼心里竟觉得有些不适,勉强笑了笑向李修志和司空墨寻欠身一礼,道:“王爷说的是,那小鱼儿先行告退!”
李修志点点头目送李多鱼离开,暮色中他望向李多鱼的深邃眼眸中隐现一丝阴霾。
送走了李修志和众位官吏,司空墨寻心情复杂的返回王府。李多善见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一句话打断了司空墨寻的沉思,笑道:“没有,只是在想一些政务上的事。”
“今晚我还有政务要忙,你不用等我了,先自己睡吧!”话落司空墨寻便离开了正屋,朝书房走去。
向来多疑多思的李多善哪里会相信他说的话,叫了司空墨寻的随从周正前来问话。
“今天下午可有发生什么不同以往的事吗?”李多善问道。
周正知道李多善指的是什么,挠挠头,“不同寻常的事?王爷在府外遇上了小女郎君算不算?”